那年

　　那年
　　张平
　　那年，他说：“我们一起上学吧！”
　　我说：“好。”
　　小学，教室里，我与他只隔了一个手指的距离。
　　那年，他刚转学过来，成为我的新邻居。
　　“喂，你慢点。”他在后面叫到。
　　我看看手表，就五分钟了，但我还是停下等下他。催促他快点。
　　他用袖口擦去额头的汗，笑嘻嘻地对我说：“你慢点嘛，我都跟不上了哩。”
　　那年，我第一次上学迟到，被老师罚站在教室门口，他一脸没事人的样子，左看看，右瞧瞧，最后坐在地板上睡着了。
　　我悄悄往前站了点，他脸上的太阳正好落在我的腰上。
　　那年，我第一次心跳突破正常数。
　　六年级的课业并不重，寒假也很快到来。
　　“喂，我们去滑冰吧。”他用胳膊碰我的胳膊，痒痒的。
　　“我说了我不叫喂，我叫张平。”我不再坐在凳子，站起来往家里走，“还有，我不去！”
　　他跑上前来，拉住我：“为什么啊？那冰已经有十天，够厚了。”
　　我甩开他的手，非常嫌弃地看他：“没有为什么，不去就是不去。”
　　“你就是个胆小鬼！”他在我身后喊到。
　　那年，我第一次体验到江水刺骨，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到死神。
　　那年，我交到了第一个朋友。
　　“诶，这道题怎么做？”
　　我遮住卷子，不让他看我的答案：“自己做。”
　　“切。”他趴在桌上，鼾声渐起。
　　“叮铃铃，叮铃铃。”他醒了。
　　“交卷。”
　　看他呆住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第二天发卷，“某某，多少分。肖小，62分……”
　　他再次呆住。
　　他拿着卷子，不可思议。突然抱住我，在我脸上亲下：“张平，我爱死你了！”
　　那年，我开始展露笑颜。
　　肖小
　　那年，我又搬家了。
　　邻居家的孩子白白的，非常清秀，就是不爱笑。妈妈说他只有爸爸，让我多找他玩。
　　“喂，你快上来啊，你看我在上面一点事都没有。”我欢快地在冰面上来回玩耍。
　　“叱”在他踏上冰面的第十步，我就预感到不好。还未来得及叫他停下，他就从冰面落下。
　　那年，我已数不清那是我第几次被打了。大大小小的伤痕像小虫一样趴在我身上。
　　他看到后，皱眉对我说：“疼吗？”
　　我没心没肺地对他笑着说：“不疼。”
　　我知道，那年他差点去见阎王了。
　　那年，我再一次在考试中睡着，却意外及格。看他一直在憋笑的样子，我就懂了，真是傲娇地可爱。我爸说喜欢哪个人，就给他盖个章，那样他就是你的了。我问我爸，怎么盖章？我爸说，到时候我就懂了。
　　那年，我懂了盖章的含义。
　　暑假，张平穿着白色麻衣，坐在我家沙发上。
　　妈妈拉住我的手，说：“平以后就是你弟弟了，你要好好照顾他，不许欺负他！”
　　那年，张平失去了他爸爸，我多了一个弟弟。
　　那年，我们是睡在一张床铺上的兄弟。
　　那年，我们的故事刚刚开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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