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处逢生

作者:喻小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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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第一天


      真美。
      此时正是油菜花盛开的季节。大片大片的油菜田映入眼帘,那不参杂一丝杂色的黄绿相间之中,就好像能洗涤心灵。
      蔚蓝的天空相衬着白云朵朵,空气中有着淡淡的油菜花香。沈泺丞瞥了一眼通行证上的号码,7号小屋。
      车子缓缓驶在乡间小道上,不远处交错坐落的纯乡土式小屋已可见身影,林舒儿趴在车窗上向外张望着,突然一辆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车子极速擦着车身冲了过去,沈泺丞瞪大眼睛,猛地拉回林舒儿,伸出头大骂一声,“Fuck!”
      后者惊魂稳定,稳住自己的身子,手心里冒出细汗,出声试图安慰自己,“乡下人,还真是鲁莽……”
      沈泺丞回过神来,摸了摸她的头和肚子,“没事吧?”递了一瓶水给她,轻拍着背部,“那辆车子是上合市的。”林舒儿接过水扭开瓶盖喝了一口,“那么急急忙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沈泺丞摇摇头,把住方向盘继续驾驶车子往里走。
      这个村子,真是怪异极了。
      沿路经过了一辆牛车,大黄牛安静地吃草,几个小孩坐在车上玩着你拍一我拍一的游戏,对这些大车视而不见,仿佛司空见惯。
      周边的乡土式屋子特接地气,还有几栋黄土建造的屋子,屋式很老,斜斜地靠在旁边水泥建造的房子上,仿佛随时会坍塌。
      村子中央是一棵高耸入云的松树,大概是旁边的松树丛迁移进来的。
      经过村委会办公楼,电力公司小平楼以及小型医院后,终于抵达了七号小屋。
      这年,是一间平角房,由水泥建造,带有院子的平楼。
      两人下车后,沈泺丞忙着把车里的用品搬到屋子里,林舒儿拿着一瓶水好奇地东张西望:“这地方真吸金。”
      “这里再这样下去的话,不出两年,也就废了。”沈泺丞拎着林舒儿的女士包包,慢慢扶着她走进屋。屋子坐北朝南,采光程度十分好,林舒儿坐在柔软的小沙发上,软软的身子整个陷进去,突然感觉肚子一阵抽痛,想想可能是刚才被吓到的后遗症,就开口柔柔地说道,“泺丞,我有些累了,我想睡会儿。”
      几个小时的奔波,对怀有身孕的林舒儿来说确实有些疲惫,沈泺丞点点头,扶她到里屋躺好。
      看着闭着眼睛休息的林舒儿,他决定出去转转:“舒儿,我出去看看,有事给我打电话。”
      林舒儿点点头。

      “这里不错,爸爸眼光够...可...以...”沈池珂跳下车,睁大眼睛望着前面走过来的人,“爸爸!啊啊啊你就当没看见我们!我不是你儿子!”少年慌张地捂住眼睛转过身去贴住车门,沈泺丞阴沉着脸拎着他的衣领走到刚下车的池律旁边,“你们两个怎么也来了?”
      池律看到沈泺丞无半点惊讶,看了看手中八号通行证,答非所问:“我住八号”,然后指了指沈泺丞身后不远处的小屋,“嗯你隔壁。”
      沈泺丞皱了皱眉,放开手,“事情都交代好了吗?”
      “嗯。”
      “爸爸!你带那个女人来这里玩都不带上我!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沈池珂被放开,跳上沈泺丞的背,勒紧爸爸的脖子撒娇道。
      后者无语,“什么叫那个女人?再过不久你可以改口叫妈妈了。”
      “妈妈?爸爸你别逗我,我只有两个爸爸,不会有妈妈。”沈池珂使劲勒了一下脖子然后松开跳下背,走到池律身旁拿走车钥匙打开后车厢,拿起一个背包背上后背走进屋子。
      沈泺丞瞥了一眼池律,后者面无表情跟着少年走了进去。
      “你要做什么,我都跟着。”
      一声清冷的话传入沈泺丞耳中,他看着那个修长挺拔的背影,神情有些恍惚。

      “到处转转吧。”沈泺丞跟着两人进屋,开口说。
      “林舒儿呢?”池律整理着基本用品,似不经意间问道。
      “刚才来的路上被吓到,估计有点不舒服,已经睡下了。”
      池律点点头,揉了揉一旁玩手枪背着一个小背包的沈池珂,“走吧。”

      “啊啊,军人的气息。放出的网,要快些收呢~”撩了佳人的秀发嗅了嗅,露出迷醉的表情。温苏泠听着他的话语,面无表情地拉回自己的头发,“你可以回避吗?我怕你一不小心,收藏了几缕我心爱的头发。”
      赛尔斯轻笑,妖艳的脸庞凑近女孩,眼前的梳妆镜映出两人的样子,一个邪气地近乎鬼魅,一个面无表情干净地好像一张白纸。
      “Sweety,叫我名字。你在梳妆的时候,梳子轻轻滑过你的秀发,我都会想象成我的手指,”他伸出右手,手指细长且白,消瘦的手,青筋浮现,看不出一点力量感,他挑起发丝,再任由它们滑落,“哦如此美好的触感,真让人想犯罪。”
      温苏泠无视这个变态,双手灵活地迅速绾了一个便于行动的发髻,“今天来的那几个人,你认识?”
      “再厉害的人,都会被我的手术刀征服。”
      “如果他们逃走了,就让他们逃走吧。”
      “哦?”赛尔斯略有兴趣地看过去,“你还会心软?还是,”目光突然变得狠厉,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你的小情人?”后者一直面无表情,赛尔斯阴戾的目光凝视了几秒,又恢复正常,手收回力道,轻轻地摩擦下巴那滑嫩的肌肤,温柔道,“Ling,不要生气呢,我知道你没有小情人,你最爱的是我对不对?”他轻轻地吻上女子的脸,“我会考虑你的话,仅仅只是考虑而已。”说完轻轻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然后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去。
      温苏泠淡定地掏出纸巾擦了擦被舔过的地方,愣愣地出神。
      “池律我喜欢你。”
      “抱歉苏泠,我有喜欢的人,还有,我要回国了,明天的飞机。”
      “……你的学业?”
      “我的学业没有他重要。”
      这次是他们最后一次对话,第二天男生就回国了,宿舍都被搬空,仿佛这人没来过,就这样从英国蒸发。
      这样想着,仿佛又见到冷面少年提起喜欢的人时那一瞬间的温柔。
      然而,现在,三年过去了,池律,我们又见面了。
      你还好吗?我很不好。
      “汪!”一声狗叫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捏紧纸团,稳稳地丢进了垃圾桶,看向从掩着的房门走进来的Tir。
      “走吧。”
      “呵......”一声嗤笑传入她耳中,温苏泠寻着声音望去,一个身着白大褂的娇媚女子双手插在口袋里望着她,白色的衣服前胸处有一丝血迹。
      “哦Mary夫人,丢尸体的工作不适合你。”她走过她时,眼睛瞥向胸前,淡淡说到。
      女人轻蔑一笑跟在她后面,“你发呆的事,我不会告诉赛恩的。”
      “他知道又怎样?”走到玄关处,温苏泠换上白大褂,“对了,以后进出我的屋子最好不要穿着白大褂进来。”
      玛丽看着眼前这个女子,隐藏在温柔笑意里的是想要把她撕成碎片的冲动,但是她不能。
      她需要赛恩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而温苏泠,是赛恩隐藏地极深的软肋。
      “OK,这次是我冒失了。”

      “一路上你们有什么发现?”三人沿着路的方向往上走,沈泺丞随手扯了一片叶子凑鼻闻了闻,皱眉又把它丢掉。
      沈池珂模仿他爹的动作做了一遍,“哦这叶子真臭。”
      “一路上的风景都很奇怪。”池律轻飘飘地瞥了一眼某人。“而且空气不好,一点都不清新。”沈池珂说着,皱眉捏了捏鼻子。
      “这村子的确奇怪,回去向上级申请调查令,我要彻查这个村子。”沈泺丞说毕掏出手机,却发现信号有些微弱,明明进村子的那一刻,信号还是满格。
      “有信号吗?”他扭头望向一旁同样掏出手机的池律,后者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摇头。
      “爸爸,池律!你们快来!看我发现了什么?”远处突然传来沈池珂的声音,然而两人张头望去,却不见人影,只有一处草丛有些摇晃,似人刚走过。
      两人快步走了进去,发现儿子蹲在一边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什么。
      “怎么了?”
      沈池珂用手摩擦着地上肥沃地不正常的泥土,听见声音抬头,然后手伸上去:“爸爸这里的泥土好怪。其他地方都是黄的,这里是红的。我闻了闻,总感觉有一股血腥味,我最近感冒了吗?你来闻闻。”
      沈泺丞捏住儿子手中的泥土,红色,有些湿润。他看了看周围的植物,无一不长得异常旺盛,那在村子中央的那棵松树,就在这片土地范围内。
      他凑鼻闻了闻,然后眼睛看向儿子,不经意地把手中泥土抛撒出去,“嗯你感冒了。”
      沈池珂不满意地瘪了瘪嘴,拍拍衣服站了起来,“那走吧。”
      沈泺丞跟在儿子后面,走到池律旁停了一下,伸出手,一小团泥土在他手中,白皙的手掌格外衬托出泥土的红,“拿好,别弄丢了。”
      后者心领神会,什么也没说,接过那团泥土,从衬衫左侧口袋掏出手帕,小心翼翼地包住这团泥土,装进裤兜。

      三人继续往前走,迎面走来一个围着围裙脚步急匆匆的妇女,沈泺丞拦住了她,“大姐,你这是有什么急事吗?”
      那个妇女头巾包头,几缕白发悄悄露出,脸上还沾了一些面粉,她戴着袖套,看着三个人,双手不由自主往围裙上擦,“哎怎么还会有外人来?村子没被封锁吗?最后一家游客刚走,你们也快走吧,别留在这里。”妇女略带同情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不打算多说,继续迈着急促的步伐往前走。
      “大姐,你说的这个什么意思啊?”沈池珂随着爸爸叫人,一张精致超萌的脸蛋睁着大大的眼睛又拦住了妇女。
      那个妇女欲言又止,眼神飘向身后,“哎跟你说你也不懂,小少爷快回家吧。”
      “我不懂我爸爸懂啊,姐姐你说嘛说嘛。”沈池珂不依不饶,小心翼翼地拉住妇女的围裙,也不顾妇女身上有多脏,往上凑。
      也许是这个萌娃萌化了妇女的心,也许是焦急的心态实在想找一个人诉说,妇女迟疑了一下,迈开脚步,“边走边说吧,走快点,我有急事。”
      “嗯嗯!”沈池珂笑眯眯地回答。三人跟在妇女身后,沈泺丞抱起儿子,两人身高腿长的优势比起矮小村妇的急促步伐,正常走路都能跟上她的节奏。
      “自从这村子被新来的村长宣传变成风景区后,钱是赚了不少,然而整个村子就像是遭了报应一样,上个星期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感染上了瘟疫,不过都是村子外的人,听那些游客说每天晚上都有人失踪,村子里的人没事,游客却出事了。我们这些乡下人没见过世面,听着不是我们出事便不想惹火上身,能躲便躲。那些游客死的死,失踪的失踪,才一个星期村子也就不热闹了。最后一个离开的人可能被逼疯了,听说他的妻子和女儿今天早上死状其惨地躺在床上,那个男人慌慌张张开着车走了,连东西都没收拾。所有感染过瘟疫的住宅都被烧光了。本以为走光了就远离了灾难,没想到村头那家小孩刚才突然上吐下泻,我这不饭做到一半被叫过来了。哎,这是大自然给我们的惩罚吧,踏踏实实过日子就算了,发展什么村子赚什么大钱哟。”说完,妇女抹了几把眼泪,她看向几个人,“让你们见笑了,村头那个小孩发病毫无征兆,我怀疑家里有小孩的都得遭殃,我家有个六岁大的村女,父母外出打工了留她跟着我们。于是着急回家。”
      两人静静地听着妇女的诉说,沈泺丞安慰地笑笑,“大姐,会没事的。您别担心。”
      “这事儿啊,都怪那个新来的村长,出这么大事他也没有往上说,村子变成这样他也不管管!”妇女走到一处冒着烟火的土屋停下,推门进去。气愤地说
      “那个村长是新来的?”一直没说话的池律突然开口,沈泺丞放下沈池珂让他一边蹦哒去。
      “对啊,名牌大学毕业的大学生,分配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没见过什么世面,就是个瘦吧啦叽的小伙子,看样子也不是个担的起大事的主儿。”妇女说话间也不耽误脚下的步伐,急匆匆往里屋冲。
      “哎呀!这是造了什么孽哟!”突然响起妇女的叫喊声,三个人互相看了看往里屋走去。
      “大姐,怎么了?”
      “哎哟小孩儿发烧咯。”妇女一手摸着躺在床上安静入睡的小孩的额头,焦急道。
      “您别慌。”池律走上前摸了摸孩子的额头,那滚烫的热度把他都吓到,然后又伸手为孩子把了把脉,“阳邪入体?”
      他抬起头望向一旁手足无措的妇女,“孩子吃过什么东西吗?”然后看着妇女六神无主的样子安抚到,“我是医生,您别慌,别乱了阵脚,这个孩子需要您。”说完他向沈池珂招了招手。
      “哦!苍天呐!”妇女听着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她拉住池律的衣袖,“今早给孩子喂了一碗家里自己煮的菜粥,她睡了以后我就出门干活了。说来也奇怪,这家伙整天蹦哒地厉害,今天反倒有些反常,太安静了,我以为是她昨晚玩累了今天没力气了就没有在意。以前都是带着她去干活她今天说想睡觉就留她在家里了。”
      “家里只有你和孩子吗?”池律接过沈池珂递来的小背包,拉开拉链在里面翻来翻去。
      “是的,她爷爷很久以前就走了。那两口子也好久没来了,大概外面的日子太好过了吧。哎,也算了,这孩子我一手拉扯大,跟了别人我还怕她不愿意呢。”
      他听着妇女的诉说手中的动作不减,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拿出一块小刀片刮了孩子手拇指一下然后放回去。然后拿出银针,准备施展。
      “大姐,你们村子里迷信吗?”他一边扎针一边转移妇女注意力。
      “迷的很!村尾那家会做法的老婆子受欢迎得很。”妇女看着池律的动作,一针一针扎在孩子头部,看着有些诡异。
      “嗯大姐你去打一点凉水来。”池律扎完头部,开始脱孩子衣服。
      “好嘞!”妇女急忙点头,然后往外走去。
      “不知名的病毒入体,阳气太旺盛了,我只能帮她把阳气外泄,缓解症状,要彻底治好恐怕有点难度。”他对沈泺丞说。
      “这村子也算发达,有个小医院,今晚去研究研究。”沈泺丞看向此时的池律,笑了笑。他知道学医是池律的梦想,可是却因为他,池律放弃了自己的梦想。
      “嗯。池珂你去找那个大姐,让她把水给你,顺便告诉她,让她把今早上吃的菜粥给我端来。”
      “好的!”
      不一会儿沈池珂抬着一盆水进来,盆边搭着一条手巾。
      所有银针都扎完了,池律用手巾沁了凉水,扭干折叠放在孩子额头。
      “这位小哥,你要的菜粥。”妇女也进来了,池律接过碗,她双手揩了揩围裙。
      “您没有吃过吧?”池律用筷子挑起一点,闻了闻。放了一早上,都粘稠了。
      “没有,大清早我煮了面吃就去地里了,琢磨着孩子快起床了回来弄的。”
      “这菜,”池律挑起一根菜,“这是什么?”
      “哦这是……”妇女的声音突然有些停顿,然后看着那根菜,身体开始颤抖,差点没站稳,一旁的沈泺丞扶住了她。
      “有什么问题吗?”三人都看出异样,池律出口安抚到,“您别慌,慢慢说。”
      妇女站稳身体又抹了一把眼泪,“这是茼蒿菜,村子里多得很,到处都是。然而我们最讨厌吃这种菜,连喂猪都不愿意,就任由它生长。我,我怎么会煮这个给囡囡吃啊?哎哟,造孽啊!”说到这里妇女一激动,身体瞬间软了,一屁股眼看着就要坐下去,旁边沈泺丞眼疾手快,又扶住了她。
      “这菜,是魔草啊……”
      池律放下碗,有些沉默。
      时间一点点过去,期间满屋子的沉默,谁也没出声,妇女早已平静心情,偶尔替孙女换换放在额头的手巾。
      看时间差不多了,池律收起银针,帮孩子穿好衣服,轻轻盖住被子,拿开手巾摸了摸孩子额头,“烧已经退了,”他递过几粒药片,“如果有什么异常喂这个给她吃。时候不早了我们也不打扰了,大姐您有事就来找我们,我们住七号屋。”
      “哎!哎!哎!好!你们真是好人!”妇女激动地接过药片,手颤抖的握住池律的手捏了捏,“你们走我也不留了,家里粮食不多,我也怕没吃的,虽然这样说不妥,但如果有什么能帮上忙的!你们就来找我!”
      “嗯。”池律轻笑,安抚地拍了拍妇女的手。
      三人走出屋子,沉默了一会儿,往原来的方向走去,被这大婶耽搁,虽然知道了一些事,却也浪费了一点时间。
      “我觉得这大婶挺神的。池律扎针她都不怕。”沈池珂背好背包,看向两个爸爸。
      “见过世面吧。”池律轻笑。
      “走吧,肚子也饿了,我们去村子食堂看看。”沈泺丞耸耸肩,大步往前走,池律也迈着同样的步伐,沈池珂急了,迈着小短腿小跑跟上去,“爸爸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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