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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马龙
噼啪,噼啪。雨点撞在玻璃窗上留恋一眼冷冰冰的白炽灯后立刻被重力拉了下去。如此反复。只剩一道道哭痕。
新闻联播结束,王团长起身关了电视机,极力忽视身旁的大黄鼠狼崽子,刚才叼走瓶酒,这会跑来要车,下次是不是整个353都要拖回你窝里去啊?
王叔……这不下雨了,又不见停,天黑路滑的,我摔半山腰,搞个半身不遂……
躲过王团长还算利索的一脚,高城立刻换上讨好的京巴式眼神,王团长转身看窗外,雨怎么这么大的?
“团长!张凯报告都没喊直接踹门就进来了。看到高城栓了个喝得有点脸红的兔子,尾巴欢天喜地的在摇。”
“连长好!”高城,史今立刻敬礼致意。
“恩,你没走啊?正好,一会回去给我带个信,电话是死活打不通了。”张凯擦擦满头的汗,刚从通讯员那边回来,接到上面通知明早立刻返回,说是今年北方春汛提前,过这山谷的一条河流上游大坝快撑不住了,可能有危险云云。
王团长背手听完,转身皱了皱眉,通知下去,紧急会议,高城你也参加。
雨越来越大,天仿佛被撕了个大口子,水兜头兜脑的朝下灌,外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偶尔反射到灯光的地方已经积起了浅浅的水洼。史今看着地图眉毛死死的结成了一团。上游带持续阴雨,云团东移扩大覆盖面积,就到了这儿。地图上一圈圈等高线中一面小旗子,团长指挥部所在地。一旦上游堤坝破了,水顺地势,就会直接灌到……海拔300,250,200,100,0,100.土黄色中那一圈圈浅浅的绿上。正是三个连的战士安营扎寨的地方!
通知下去,紧急集合,临时行军到29高地,物资什么都不要管了,最重要的是人。几个连长立正领命,迅速出了门。高城却被叫住了。
“王叔?”
“你留下。负责和总部电报联系,电话线路估计已经被洪水冲断了……”
“什么?!”高城差点想说,摩尔码大2的课程我早忘光了。
口袋却突然开始有动静,回头,史今攥着自己的钥匙转身冲了出去。
“高城!!!高城!!!”王团长桌子拍的“啪啪”响,但没用,高城本能转身就去追那喝的有些高的兔子,有你这么发酒疯的么?反射弧太长了吧!!
哗啦啦,大雨点子砸的骨头生疼,眼前一片漆黑,地面隐隐传来微微振动,远处两束车尾灯闪着橘红色的光越发模糊。
还是迟了没赶上。史今呼噜了一把脸上的水,朝小路走去,坡很抖,白天走都有些艰难,晚上漆黑一片更加拿不准,但是没办法了。
“史今!”高城撑了把大黑伞,举着手电筒扑了过来,直接把单薄的小身板朝自己怀里拢,你疯了啊?
“排长,你先回去。我回趟班里。得把伍六一放了。”
“你着什么急啊?连长不是回去了,他那也有钥匙啊!”史今甩开高城凭记忆顶着一脸水朝白天上来的小路摸去。
史今也不多说,专心低头寻路,高城没办法只得举着手电筒追在后面,想了想把伞也扔了,碍事。
雨幕,光线很难穿过,一切都雾蒙蒙的除了近处冷冰冰的颗粒,一头装进稀烂的泥地,带着哗哗的嘲笑。
脚下一滑,又一次滚到了泥巴里。史今只得再次回头从稀泥里捞人。有生以来,高城第一次发现自己笨手笨脚的像个累赘。
树林很密,多是针叶和枯枝,但雨水还是相对分散,打到人身上略微缓和些。稀稀拉拉或深或浅。很吵,雨点撞击树干,树枝,树叶。偶尔有什么东西洗礼华丽的从树上蹿过,分辨不清,只剩下2团寒光的掠影,灯泡样的。没什么风,却特别凉。
不自觉的高城撬开史今的指缝,指头趁机溜了进去,交叉,合拢最后卡死。甩不掉,分不开,可以多一些温暖。史今抿了抿嘴,没放手,驾着高城歪歪扭扭的走,优秀侦察兵的能力马力全开,长了雷达似的,穿透漆黑的雨夜。
震动沿着土地顺着泥浆钻入裤管,细细碎碎的闷着。握着的手力道大了些,史今开始加速。果然,堤坝早塌了,电话线路估计在那时就被冲毁了。王团长没说是为了稳定军心,特意把带兵的高城留下来发电报也是个幌子,为的只是看好将门虎子别有什么闪失。可是……史今转脸对上一双惊恐的眼睛,脸色煞白,扣着的手指有寒气,微微发抖。
“咕噜……咕噜……”人间不该有的闷吼,冥府三头猎狗身后涌动的岩浆,声音很大而且空旷着,不刺耳却压迫,偶有噼噼啪啪的碎裂夹杂着。导弹炸开花后起烟般的压迫,不断拍打着瑟瑟发抖的土壤。
“山体滑坡了,应该。”史今扯出一个惨笑,雪白雪白的。伸出空闲的手擦了下高城脸上的水,第一次明目张胆的滑过了他直挺的鼻梁,描画了下他的眼尾。
别怕。
野外生存项目上略微学过一些,正好实践下。
疯跑,玩了命的,和时间赛跑,否则灾难灭顶。
就到营区空地上方的山头了,差一点还差一点!!
黑漆马糊的粘稠扣过来的时候没有想象中恐怖,很凉很重,劈头盖脸的,只一下就冲散了用尽浑身气力攥在一起的手。
高城还没来得及害怕的时候,泥浆就厚厚的糊主了五感四觉,耳朵发痛,神经性感到压力,呼吸困难,想挣扎却找不到半个支点。
应该抱在一起,而不是只牵手。大头朝下无底的坠落于暗黑空间时,史今仿佛看到了自己那只手,白白的,水泡的肿胀,几条红印子,高城捏出来的。
……
水,一大片的。浑浊不堪,越积越多。
张凯登上被泥巴冲下来的巨石残骸表情有些僵硬。我他妈这辈子没这么讨厌过水!两侧山体滑坡,堵住了水的流向,营地现在俨然一个潭子,露着半截半截的仓库房顶,有人影但是看不真切,只有几个亮点。不久前才拉的路灯。
山体滑坡,泥把公路埋了。
“把车扔这儿,走。”张凯目无表情,一脚踏得泥浆四溅。
……
后背猛地重击,呛得咳嗽,喷出一大口泥巴,昂头逮着新鲜空气不撒手,背部有截硬硬的东西,回手摸,树皮很划手。泥浆没多厚,表面漂浮着混黄不堪的雨水,继续哗啦啦的朝下奔涌,接近谷底防护林带,树根抓住了大量淤泥,救了史今一命。
冷,冷的毫无知觉。雨水继续渗透老树的枝叶,执着打到自己的脸上,没什么感觉了,习惯了。雨似乎小了点,听不见那么大的动静了。
扶着树,史今摇晃的站起来,泥巴有些粘稠只是过了脚踝。亏得晚上腐败了把,还算有点力气。
靠近营地了,有灯光,隐隐散射过来。大略算了下,估摸自己只是被冲出五十米不到,高城应该就在附近。
高城……
个傻子,十足的傻子。
这是哪儿?哪儿?周围什么都分不出来,远方有些微弱的亮,是不是光都不敢确定。从泥地里跪起身子,高城胡乱抹了把脸,还是黑的,不是我看不见了。
浮在半空样的,甚至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地面上。因为一团漆黑,没有任何参照物,迷失了,一片虚无。
越过被冲到的树干,借着远处微弱的光,史今看到了高城。
跪在泥里,缓慢转着身子,一言不发,应该很紧张的握着拳,可惜太黑了看不清。是在找什么?环视四周,动作僵硬。哑剧一样的沉闷着。
墨黑的眼,没有光,浑浊含着暴躁掩饰被遗弃幼兽般的惊恐。半张着嘴,气流进出,断断续续的不顺畅。淡青色的筋从已经有层薄薄干固泥巴的皮肤下爆起,扭曲从肩窝顺着虎起来的颈脖爬上额角,弯弯曲曲尖刻的清晰。
明明背着光,却看清了,还看得这么清。对上高城眼睛的时候,空间一定被扭曲了,史今很认真的这么认为。
他脖子侧面有急速跳动压榨氧气的血管,铺砌着微弱的暖光,淡淡的。在这种没有感觉没有色彩没有方向没有时间的混沌里奢侈的美丽。
疼,要被捏碎了。天空是淡淡的墨灰蓝。东南处是营地大门处的路灯。过了大约一分30秒,阿不,32秒了。
高城终于喊了出来,嘶哑着,相当难听,还刺耳,对着史今的耳朵。
生死,失去,得到,天地洪荒。
兜头兜脑的劈中过的太顺的高城,一点心理准备都不给。
彻底懵了。
几个小时后,就在大家凑一起剥湿衣服时候,高城特惊恐的拉着脱裤子脱到一半的史今问你身上怎么这么多青青紫紫?磕着了?史今单腿跳出老远抢了伍六一的毛毯把自己裹了。恩,被你磕的。高城完全没记忆骂骂咧咧的说不信,转身找毛巾。原地史今抿了抿嘴,讪讪的笑着,我也不想信,眼里没有光。
导弹样的砸了过来。还来不及细想到底差多少心脏就要被撞出来的时候,史今被高城勒的差点背过气去。
“排长……”雨声依旧很大,史今半跪着泥地里,身体以奇怪的姿势折着,被高城。
手劲越来越大,差点就被嵌到他骨血里面。不能呼吸。高城抖的很厉害,不出声,呼吸声都几乎没有。史今别扭的挪了下视线可以看到背部绷到颈部的大血管,粘着湿乎乎的衣服。
“排长!高排长!高城!”史今费力吼着,想伸手摸摸他,抱抱他,无奈自己无法动弹,被锁的死死的。
心跳声震的史今耳根疼。高城真的是吓到了。
因为什么?
生存,死亡,未完成的大业,泥石流,面对死亡的无力或者是找不到手中人的惶恐?
自嘲的笑笑,史今立刻吸气的疼,他甚至怀疑自己会不会就这么心甘情愿的被高城勒死了。
……
“多少人!!?”张凯揪住了一个衣衫不整的兵的领子。
“58个……”
七连丢了58个兵,另外2个连状况也相当不妙。
“各班班长统计人数,隔一个小时向排长汇报一次。以班为单位,结伴分批去找,天亮时29高地处集合,受伤的先弄过去!”
洪水灌下来的时候,熄灯号已经吹过了。山体滑坡,破堤后水量的60%都顺地势杀了过来,警卫拉响警报之时,靠山边一连的帐篷已经塌了三个,大部分战士惊醒之时,水已经过了小腿。
都是17,8岁的孩子,酣梦惊醒之时发现漫山遍野的水劈头盖脸的打了过来,任是谁都很难保持冷静。
“跑!朝山上!”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谁第一个冲了出去,人群纷乱骚动,哭喊吼叫,乱成一团。
半数兵西北方干旱地区出身,这辈子一次性没见过比洗澡盆子多的水,硬是忘了紧急集合野外拉练天天练的本事。
任凭排长撕破喉咙整队集合都无济于事。
睁眼,看着齐自己大腿根的水,打背包,少息立正?我又不是海军!三天后还在发高烧三排长如是说。闭眼都是乌漾乌漾的黑,晕的连澡都不敢洗!
……
储备室,5间连着的小房子。用来放些桌子椅子锅碗瓢盆等等的杂物。挨着西北山脚,史今和高城赶到的时候泡了个大半拉,窗户都快看不见了。
顺着山路下去,在一块突出来的石头上遇见同班的廖学徵。
“管连长要到钥匙了,老田和小冯水性好,下去了。只是快5分钟了还不见人。”
房子门朝南,这里看不见。水还在涨,速度越来越快。
史今就要朝水里跳。被高城一把揪住,你他妈的疯了!少出点头成么?会死啊!
史今打掉高城的手,淹死我乐意!
你他妈再说一遍试试看!!高城突然火大了,手和老虎钳子似的咬住了史今的肩膀。
走火了。
真的。
我看错你了。
脸挨了一下,钝痛。高城瞪着两眼珠子,脑子却不怎么转的过来。
你是7连的人么?你懂7连么?现在要淹死的不是别人,是我们钢七连的兄弟!!史今粗着脖子,煞白的脸色染了一层红。
印象里那温温和和,一笑就腼腆的低头露出可爱兔牙的史今。高城摸了摸脸,烫人的疼。史今真的抡了自己一拳。
巨大的水花,老田从水里钻出来一把卡住石头边。
呼哧呼哧传了两口,吐掉一大口水。
“还有会水的么?钥匙断锁眼里了。只能砸门了。”
“人咋样了?”
“还活着!其余的不清楚。水逼房梁了。”
史今看了高城两眼,可能觉得打重了,想说什么,却闭了嘴。
也许这是个好结局。
转身和老田下了水。
廖学徵跑去叫人,越过高城就和没看见似的。
不抛弃,不放弃,所以我们叫做钢七连!!
这句以后老挂在嘴边的话是在那么一个洪荒之夜被史今一个巴掌打进脑子的。
后来,七连散了,高城歪在枕头上想了一夜,对着史今睡过的床板。
不抛弃,不放弃。
我果然还是没做到。
……
水很深相当浑浊。看不清也无法踩到地面。
史今费力气朝后划了几米急速的冲撞铁门纹丝不动。旱地里,这种质量的小破门,随便两脚搞定。
人毕竟不是鱼,非弧线造型,水中运动的过程中受阻力面积过大,砸到门板上也就没了什么力气,加之门后同样巨大的水压强,要想移动门板都相当的困难。
望着差不多要淹没窗户的水位线,史今彻底没了主意。
“一群孬兵!”呼啦高城从史今旁边的水面钻了出来,一把扣住了房檐,“咳咳”的开始朝外咳嗽,水性不是太好,能不能自保都是问题。
史今愣住了,旁边的老田和正在撞门的小冯也都呆掉了。
“伍六一!还喘气的就给我吱一声!!”高城开始吼,透过哗啦啦对的水声。
很细微的,不能分辨,应该有人声。老田钻到窗户附近朝里看,模糊一个人影抓着个浮起的床板,脑袋快抵到房顶了。
“能游泳么?把桌子底下拔河用的绳子给我。”
“……唔……桌子在哪?……”估摸着吓哭了一个人。
桌子早就漂了起来抵在了门边上。高城骂了句滚,扣牢了房檐,猛地踹了窗玻璃几脚,哗啦啦,固体传声更快更清晰,玻璃粉碎,碎片浮了起来,七零八落的,带着丝淡淡血迹但立刻就散了。
高城咬了下牙,深吸一大口气潜了下去,史今不放心也跟了下去,就看高城拽着窗户的防护网伸手在里面抓着什么。脸恨不得被防护网割裂掉,有点狰狞。
他本该在王团长办公室里,也许还能睡上一觉。史今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低头气泡差点全跑光了。血,一点一点顺着高城一条裤管软软绵绵和细细的水藻般缓缓扩散到浑浊的水里。
找到了!面露喜色。史今立刻将高城提出了水面。
“咳咳。~~”喷了几口水,高城将麻绳丢给老田,拴防护隔拦上!四个角都穿一遍,水手结最后汇成一股给我。老田点点头下了水。小冯去把那飘着的脸盆给我弄过来。啊?小冯还是照做了。
“上岸去。”高城甩开史今驾着自己的手,抓着屋檐。
“我保证人没事。”扭头,高城爬上了屋檐,跪坐着。作训服破了,泡的有点白的左小腿上一道血口子。
“看啥!”高城接过脸盆儿,恶狠狠的假装要挥史今“上岸!这是命令!!”
将拴着窗户拦的绳子压过被自己砸变型的脸盆,丢给绕到房子后面的老田,老田带着绳子上了岸。
“给我绷直了!”高城踩着脸盆固定好位置,简单的滑轮转移力的方向。岸上三个人紧了紧手中的绳子,但愿足够结实。
“拉!”
距离有点远,高城不确定他们听不听得见,但随着脚底盆子的变型的加剧,绳子瞬间直的跟棍子似的。
“德性!”笑骂了一句,高城转头盯着水面,第一次见到史今龇牙发飙的样子,脸全抽一块了。
“砰!”一声,绳子霎时软了下去,一大块窗户栏杆带着半个水泥窗台蹦出了水面,多亏高城躲得快,不然非得殉职了不可。回头,岸上三个歪七到八的摞在了一块。
水面冒了几个气泡就没了动静,晃晃的很是宁静。史今见状又要朝水里跳。
“伍六一!是男人你他妈的就给我自己游出来!!”高城摊在房顶上,拿几乎碎裂的搪瓷脸盆敲击着房顶外围的水泥。
三秒后,伍六活鱼一尾跃出水面,呼哧呼哧的捣气。左转,水。右转,摊在房顶上的高城,假装没看见。再后看,岸上,小冯嗷嗷的喊着什么,班长趴在石头边上,冲自己咧嘴乐。
深吸一口气,伍六一一个猛子扎到了石头边上。以尼斯湖水怪上岸般的姿势扑住了史今。
“班长~~~”扯开嗓门干嚎,肺活量相当的好。
“真该他妈的多闷你会儿。”高城仰在房顶上,水已经漫了上来。
天,黑黑的,雨还在下。许多垂直的小箭头,就这么直直砸到自己脸上,捂了眼,高城嘴边歪了歪。伍六一哭得撕心裂肺比那泥石流还恐怖。
“排长!过来!咱走了!”老田眯着眼乐,不停的挥胳膊。
高城艰难的坐起来,看着身边浅浅的积水,远眺一下,深不见底的浑浊,立刻浑身开发软,头晕眼花。我刚才怎么过来的?在军校,高城选修过一个学期的游泳课,半个学期是套着鸭子救生圈浮在浅水区晒太阳来着。
“你们,谁谁过来带我一下,我我脚抽抽筋!笑笑!笑什么笑!不带抽筋的啊!!!”高城虎着脸装足了门面,但还是有些心虚的视线漂移。
“哗啦。”老田,小冯和廖学徵找来另外2个人都下了水。
岸上,史今抿嘴可怜兮兮的瞪着自己。怀里压了个哭的一颤一颤的伍六一。
(以上情节纯属杜撰= = 万一发生类似事件请大家不要模仿,一来那么结实的脸盆和绳子基本上只有部队物资里面找,不可能随便漂到地方去。二是遇见南方的尖顶屋子就得作俩滑轮了,这样还得需要一个人,浪费时间人力,有没有那个蛮劲把脸盆砸成接近正圆型还是问题。三是钥匙断在锁孔里几率不大,四是咱还是呼救吧,发洪水时解放军不用白不用,遇见帅的还能调戏下,当然屋子里被关的是自己爸妈,宠物就算了,那可受不得委屈。身边常备斧子一把,这年头都木门,砸就好了。= = ///娱乐一下不要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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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继续更新 这件事情发生在1980年左右青海的扎马龙,青海80306部队驻地上的真实,俺爹亲身经历。 俺挪了过来用来制造狗血事件。
此文向俺爹表达我崇高的敬意,虽然你在那时只是个还会流鼻涕的傻大兵,虽然后来你骗我吃鼻涕,虽然你曾经干过拿瓶起子将嵌在我肉里的石头子挖出来然后对这血流如注的我说,自己去门诊部拿酒精杀杀吧,虽然你那什么破几等军功可能有水分,虽然你曾经骑自行车带着我妈一起栽沟里,虽然你不让我学画画。但我还是爱你的,~~~~~呵呵呵~~(反正他也看不见~~= = ///我就朝外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