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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会面
27.
轻轻的宛如叹息般的一句话,却好似闷棍一般重重的打在平修身上。叫他险些站不住的摇晃。
“替身,其实也不错呢。”
林封的话还是那么的轻,说的仿佛不是他自己一般。平修却觉得,这人最心痛也不过如此了吧。可却无法反驳他的话。他的出现接替了彦扬顶替了每个人心中那由于彦扬的消失而带来的沉痛的伤,就连夏文世也下意识的把他当成一个精神般的替身。更何况他们呢。不过他们好像从来没有想或许是不敢去想,被如此看待的林封会如何。是不是甘心,或者他心底的那份伤痛又是如何治愈的,或者根本没有人治愈也没有人关心过吧。原来他们是这么的自私。
林封并没有去劝夏文世,像他自己说的,他对最初的恩怨了解的不是很清楚,也并没有参与其中,没有经历过的事情是没有权利和立场去劝说游说的。所以他把决定权交给夏文世,并且不给予意见,平修临出门时,林封轻声告诉他:“其实夏文世已经有了决定,他其实并不一定需要我们去担心。”
夏文世很冷漠,除了对彦扬,即使是平修战离水静都很难入得他的眼中。对家人更是比对他们还要冷漠三分。甚至仇视。他是高傲的,对那个堪称乱世的家有着自心底的鄙夷和蔑视。但他却是冷静理智的,至少他知道,即将逝去的,或许会在某天醒来成为你心底难以泯灭的痛,所以带着阳光去了医院。他想至少让他知道阳光的存在。
他们来的不巧,老爷子刚刚睡下,身边只有“二姨太”。夏文世最讨厌的就是这个女人,他还不如家里的那个“小姨太”,讨厌就是讨厌。不会像她一样,明明恨他恨的要死还要装出一副母子情深的画面。看起来比他亲妈还要亲的样子。
“这是你的儿子么?叫什么名字?这么大了,真漂亮啊,跟你小时候一个样。真是我们夏家的孩子啊。你爸爸他等下要是看见,不知道要高兴成什么样子呢。”边说还边样子是的去擦眼泪。
阳光与夏文世相似的两对眸子中闪过同样的不屑。俩人没有一个去答她的话。一时间她也自觉尴尬,可有些人脸皮的厚度确实是不可以以一般的标准来衡量的,上一阵子的铁板像是踢的不够,却去伸手摸阳光的头,阳光一个恼怒低头闪过,接着就是一句:“滚开点,好臭。”
一句话僵硬了“二姨太”刚刚伸出的手,床上刚刚醒来的老爷子,和闻风而来的刚欲进门的一干夏家人。当首的就是夏家“小姨太”,夏氏薛凤敏。
“野女人生的孩子就是没有家教。谁叫他们进这个门的。给我轰出去。”薛凤敏虽已经年过半百,可无论是皮肤还是身材都保养很好。这个精明能干的女人,当初没少给彦扬苦头吃,也就是她从一开始就关注彦扬与夏文世来往。对彦扬和夏文世后来的成就更是恨之入骨。
“小姨,你别这样,爸爸很想文世的。”仅跟着薛凤敏的是夏文世唯一的一个姐姐,夏文惠。恐怕是这个家里最善良的人了吧。也是老爷子最疼的女儿。夏文世总是劝她离开这个家,问她这个莫名其妙的家有什么地方值得她来爱。叫那个等她的人一直一直不得到老爷子的承认也一直一直的等她。薛凤敏是薛氏总裁,这么多年一直反对家里要把薛氏和夏氏合并,直撑到老一辈的人都去了,没人说的动她,她还在那个位子上眷恋不舍,夏文惠是唯一一个夏家被他允许进入薛氏的人。
“哼,文世当初不是说死也不进我们夏家门,怎么现在看老爷子要不行了回来分家产?还带这么个有娘养没娘教的野种回来。”
“夏文世,这个满嘴喷粪的泼妇是谁?”阳光总是淡漠的小脸充满愤怒,从他出生至今,他身边的人,从来不会避讳在他面前提起他的母亲,他也总是觉得那个勇敢聪慧的女人是该如何的令人敬佩。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他面前诋毁他的母亲。
“你说谁是泼妇?你个野种,给我滚出去。”老爷子病重这段时间可以说夏家都是她来掌管,还没有人敢在她这个当权人的面前如此的放肆。
“都给我闭嘴,我还没死呢。凤敏你们都出去。”醒来半天的老爷子,终于开口。阳光皱眉,这老人看够了热闹就这么叫那女人出去了,真是便宜他了。
“老爷子你……。”薛凤敏没想到老爷子会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孩子敢自己出去,拔高的声音充斥整间病房。
“出去。”老爷子坚定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容反驳的众人鱼贯而出,只剩下夏文世跟阳光。夏文世从进来就没有看任何人,哪怕是出言不逊的薛凤敏,只是看着病床上的老人,真是不行了么?没了半点的风流之态,只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瘦骨嶙峋不难想见久病缠身的痛苦。熟悉的地方,熟悉的感觉,甚至熟悉的味道。只是那人却已经不再是熟悉的了。
彦扬……
夏文世还深陷在自己的思绪中,刚刚和薛凤敏的话都没有听见,现在恍惚回神看着手边紧皱眉头的儿子和床上病入膏肓的老人。彦扬的逝去,阳光的出生,如今这个人的逝去又代表着谁的新生?
“可不可以过来,让我看看你。”床上的老人冲阳光挥手,阳光却只是看着不动。紧皱着小小的眉头,显然还没从刚刚的愤怒中回来。“我等下叫她给你道歉,可好?”老人看他都快挤到一起了的眉毛不由觉得好笑,这个孩子,倔强的很吧。
“不必了,何必给野人安上礼教的标准。”清脆的童音夹带冷酷的话,严肃的氛围被老人不抑制的笑声冲淡。
“呵,你说的对。那可以过来了么,让我看看,你知道,我是想过去看看你的。可医生说了,我是动不了的。你可否来就我?”
“我又不是山,有什么难的。”说着走近他。来之前,夏文世是争求过阳光的同意的,毕竟他曾经答应过阳光,从他说他可以独立的那天起他们为他做的事是都要经过他同意的。来这里的情况也都跟他说清楚了,他当然知道躺在那里的是他老爸的爸爸,也就是他的亲爷爷。可阳光好像把夏文世的冷血遗传了个十成十,并没有太多的亲情的感受。来也只是觉得该跟老爸一起尽一下这些血统上的义务而已。
而今天到了这里,这个老人并没有像别人一样把他当成一个孩子,而是从第一句话开始就以征求他的意见开始的。所以,他并不讨厌他。说他冷漠是真的,所以他并没有感觉上一代的恩怨跟他到底有多大关系,甚至是没有关系的。即使这个病床上的老人与他的父亲母亲有多么大多么多的纠葛怨恨,与他都是没有太大关系的,只要他们不要在他面前提及伤害他们的词语,他对陌生的却带着血统的亲人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好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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