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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八章 ∞不知道的事
　　“那么，如果你知道她为了回报亲生父亲，那个亲手将她送上实验台的人做了什么之后呢？你还能确定吗？”秦炳对上了西弗的视线，好像突然做了个决定：“你们一点儿都不像。”
　　西弗只是看着秦炳并未开口。
　　“其实，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事儿。在她确定那人相关的所有血脉全部彻底断绝，绝对没有任何备份，且那人又彻底的失去了生育能力之后。那人无奈来接她回去传宗接代，只能指望她生个继承人的时候。”只是秦炳没告诉西弗，那时候的∞已被灵魂缺失折磨的再也撑不了多久了，而他身上的基因与来自于那个人的基因对比证实了两人的猜想，∞这才决定将来自于那个人的基因彻底销毁，那种基因还是彻底断绝了为好。
　　于是，∞在几天之内便把那人身上的器官替换了八成以上。而摘下来的器官全部被投进了火山口，那人想找都查不出在哪儿，而那人的新器官则全是机械的。
　　半机械人无法复制，且无法传承。
　　∞曾经有一副身体被改造过，所以他清楚的知道被改造成半机械人的身体，他们的细胞是无法克隆新身体的，更加不可能使用细胞培育属于自己的新器官。一旦机械植入体内，身体原本的机体组织便会彻底损毁，虽不会致人死亡但是失去生机的身体同时也失去了传承的可能。这也是那个世界虽然相对发达，但仍旧没人愿意变为实力更强的半机械人的原因。
　　那是∞唯一一具外形完整的尸体，可惜后来在一次改装实验中遭遇爆炸，已经被彻底销毁了。
　　本体失去可完整复制的活性，就算那人也跟∞一样是无限重生的体制也白费，没有身体承载的灵魂是无法在世界上停留的，死者的脚步从未停止。
　　但是∞要做到远远不止这些，然后他利用自己是那人唯一继承人的身份，通过赌博抵押等各种方式，暗地里在各大势力那里败光了那人的一切，并在那些人上门讨要之前让那人亲手给自己喂下秦炳最后的那个失败的超级强化剂。
　　而发现自己亲手抹杀了自己在世界上最后的血脉时，那人几欲发狂，猛然想到∞的“不死之躯”便连忙将人送到研究中心。
　　就在这时，那人得知自己失去了进入研究中心的权限，并且一无所有。作为强闯研究中心的处罚，研究中心没收了∞尸体，直接将那人扔出了研究中心的范围。
　　∞身体被带回实验室，导出精神体换入新身体，可惜如∞和秦炳二人所料的失败了。失败的药剂阻止了精神体的导出，但是他们已经习惯性的同步将∞尸体分解研究，于是实验体‘∞’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但是，研究中心收到了一个好消息，他们可以得到另一具实验体。
　　一夕之间那人变得一无所有，而上天觉得这些打击还不够。
　　于是，在那人收到∞彻底死亡的的同时，还没走远失去了一切的男人被绑到了实验台上，旁边的试验台上躺着的是∞尚未被彻底分解研究的尸体。就在那人看着∞的时候，分解尸体的研究员无意间刮到了她的头，于是死不瞑目的头颅直接对上了那人的眼睛。
　　那人突然对自己曾经对∞做过的一切恐惧起来，试图躲避那没有焦距的注视，却忘了自己被注射了肌肉松弛剂，正常情况下都应该是无力行动的。
　　而那人的这一举动被其他研究员误以为是同∞一样的意志坚定，被定性为强行控制神经反抗的举动直接被就着这个样子全方位固定了。意志坚定自控力强大的实验体一向少见，研究员们已经开始兴奋的讨论这方面是否会有遗传可能了，或许还有机会得到另一个“∞”。
　　这时那具尸体已经被从脚开始分解到胸腔了，而被迫看着这一切的男人觉得∞的头颅眨了眨眼睛，瞬间周围的气氛变得毛骨悚然的起来。被再次注入曾经给∞使用的终极肌肉松弛剂，那人彻底失去了所有的行动能力，他眼睁睁的看着那尸体头颅的眼睛开始转动，渐渐地竟然扯起了嘴角呲起了牙。看着那边分解样品的手术还在继续，那人平生第一次的想要像个女人一样尖叫，可是却没有任何力气。对于发生的一切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的皮肤彻底变成青灰色，看着那头颅上的肌肉越来越灵活，看着那颗还连在肩膀上的头颅突然动起来，看着被咬掉一块儿肉研究员，看着沾满血腥的头颅被丢在地上踩了又踩。
　　令那人奇怪的是，没有人对这一切表示惊疑，似乎他们对此习以为常。
　　可是将人丢进研究中心就再也没有过问的人怎么会知道，当初∞就是因为这个才被发现了“不死之躯”，并就此陷入了无尽的痛苦轮回之中。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这一次跟以前是完全不同的，真正的报应已经开始了。
　　秦炳冷眼的看着发生的一切，在∞的头颅被踩得变形之前直接将之带走并彻底销毁。其他人对于那人体质的误会秦炳并没有制止，任由那些人进行着各种往日无法进行的实验，在那人的神智消失之前，秦炳来到他的面前，直视着那人说：“这是你欠她的。”
　　秦炳知道∞想法，也知道巫师界这个封闭的环境太过安逸，∞不愿翻出那些不堪的过去给人带来绝望与恐惧，自然也不会去和西弗讲更多细节，转而继续说道：“我们的世界和这里不一样，人们的精神状态有点像你们决战的那一年，看似光鲜实则绝望早已悄无声息的在整个世界蔓延。世界得了一种名叫绝望的病，各种戾气充斥了整个世界，那个星球已无力承载更多的生命了。”这时候秦炳表现出来的神色一点儿也不像他自己曾经所描述的那个冷酷无情惨无人道的生命科学家，反而散发着更多的人性的光辉：“知道你们的优势吗？”
　　突然转换话题使得西弗愣了一下，摇了摇头，他还沉浸在之前的叙述中。
　　“你们有一个救世主，这是你们最大的幸运。”秦炳认真的说：“这世上的大多数人需要一个精神支柱，否则一旦灾难来临秩序便会彻底崩溃。有一个精神支柱支撑着信念，有一个正面的道德至高点约束着，人们才有前行的勇气，才有希望的动力。对于大多数人而言没有目标哪来的希望？于是毁灭便成了必然。”
　　“即使是灾难也会有解决的办法，你做出来的药剂会不给自己留解药吗？”
　　“是有解药啊，怎么可能没有？那不过是一个多年前的失败品罢了，解药自然是有的。但是……那时候我突然发现了一件事。”秦炳嘴角的苦笑越拉越大，：“我们的‘救世主’死了。”
　　“我记得你们并不相信预言，而你们世界的人更没有预言的能力。”
　　“你说的没错。可我们的世界早已经发现了那些会带给世界绝望的能量，并很早就在监控那些能量了。只是……在那之前，那些奇怪能量都被压制在地表之下！最后那年，我突然发现根据我们的监测系统显示的数据计算，每次给∞更换躯体的时候那些能量就会溢出地表，直到更换成功便会被重新镇压。但是那并不是完全压制，每次都会有一部分遗漏在外，那时候我就在怀疑他的灵魂损伤了！随着他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人的手段已经无法挽留他了，我不是神我留不住他。我不知道没有人压制那些破坏性能量之后世界会变成是么样子，世界上所有的方法我也全都试过了，都没用。所以我只能放手，而我唯一能做的便是让他走的干脆利落。于是，在那些能量彻底失去压制之后，我彻底摧毁了研究中心的一切，还有所有关于他的一切，包括我自己。”
　　“哈！死于末世开始的‘救世主’？”西弗说着讽刺的语调，忍不住挑衅的挑起眉。
　　“不！是被人为制造，又被人为摧毁的‘报废救世主’。他的出生源便自于一场失败的研究实验，失败的胚胎强化实验，他的母亲被强行注入胚胎，最后实验失败，孩子比普通人还要虚弱。当初那人势大，看在是那人的血脉的份上两人被遗弃了。他最初的身体便有一大半源自实验室，所以，‘∞’是被制造出来的。但是灵魂无法人为制造，莫名依附在那具身体上的灵魂始终无法彻底融合，不契合的神魂是得不到本体的修养与补充的，一开始他就不完整。……他没得选。”
　　两人陷入久久的沉默之中，来自两个世界里的两位顶尖人才同时对一件事情产生了深深的无力感。
　　天生便不完整的灵魂要怎样才能补全？这绝对是一件比把八瓣蛇脸拼起来还要困难的事情。
　　当然，还有一个选项便是转化成吸血鬼，但是谁知道那之后会发生什么？灵魂不全的人能转化成功吗？
　　未来，一切都是未知数。
　　对于这些，∞完全不知情。
　　已经对自身血脉有些猜测的∞要是知道了绝对会在第一时间翻个白眼，吸血鬼的血脉能压得下他的血脉才怪！自己身体里这几个血脉打架都够呛了，可饶了他吧！
　　然而就在两人无奈叹息的时候，那个契约里飘出来的灰色光点已经潜入深海，没入了一个人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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