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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情书
我眼里的未央是近乎完美的,在他人的眼中亦是如此。
未央是美丽的女子,在六岁初见之时我已被她的美丽深深打动。七年间,她的变化是从一个漂亮的孩子成为了一个漂亮的少女——十三岁的未央,有着天然的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柔顺的长发,清澈的眼,白皙细致的皮肤。我实在不愿用我匮乏苍白的语言来形容她的美。
未央更是骄傲的女子。她的温柔像温暖的光,像和煦的风,但并不会轻易给予。我总是傻傻的问她:未央,你只是对我好,是吗?
每每这个时候,未央的眼里都会透露出一种宠溺的光:“未果,你真傻!”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但是那样的眼神叫我心安——我的未央是不会离开我的。
青春是个叛逆的时代。
如果我是略显呆滞的孩子,那么未予一定是灵动有余。
齐未予有着和未央一样美丽清澈的眼睛,但却时时透露出狡黠的光芒。
每天放学坐车回家的时候便是她散发光彩的时间。她喜欢向我和未央炫耀自己的战果——平均一天四封的情书。她是那么神采奕奕,她的眼睛总是直直地盯着我,仿佛要一眼要看穿我的心。
我想我一定不是美丽的女子,因为从未有男孩写过情书给我。但我在意吗?
在齐未予热情演说时,我还是习惯的只注视身边的未央。她浅浅的笑,淡淡的语气,时不时用手捋捋散落在耳边的发。我喜欢这样的感觉,喜欢她身上独特的清香。
只是有一件事我却忽略了。
“何未果,你是真傻吗?”未予说的开心,却突然话锋一转。
“什么?”我不知道这个大小姐在玩什么猜谜游戏,转头看着她。
“呵呵,你不知所措的样子还真可爱哦!”她歪着头用她惯用的怪异眼光盯着我,“我说我收到情书,你一点反映都没有。那么,既然我可以收到,那别人也可以咯!”她说着有意的将眼光从我身上移开,却投到了未央的身上!
我愣在那里。她到底说了些什么?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的,事情再明白不过。齐未予说的是未央,美丽如她怎会没人追求?只是我们都不说罢了。
我机械的看未央,她的眉微微皱起,紧抿着嘴唇。未央,你难道什么也不想和我说吗?
车里的气氛从未有过的沉闷。我低着头,消失多年的恐慌突然的袭上我的心头。我要失去什么了吗?我不知道。但恐惧和迷茫仍然在蔓延,我的呼吸也变得异常急促。手指深陷进座椅中。
未央似乎发现了我的变化,急急地抓住我的手臂:“未果,你怎么了?”
“我……我……”喉咙像被什么死死的扣住,开了口却发不出声音,只有沉重的喘息。
“快,快去医院!”未央在任何时候都是冷静的,赶紧叫司机转方向驶去医院。
车开到医院时我已经陷入了昏迷,大约是意识模糊了。但耳边仍可以听见未央唤我的名字。
等我彻底从混沌中清醒时已是午夜,因为我看见了明朗的星空。
夜空,我是那么熟悉。从小就习惯性失眠,午夜的星辰总是忠实的陪伴着我。许许多多的夜晚,我便在黑夜中迎来了黎明。
今夜,在这个充斥着消毒水独特气味的地方,突然的感到悲伤。黑色的夜喷洒在惨白的墙上,像传说中魔鬼的影子。我小小的身体在黑暗中瑟瑟发抖。
孤独,有时候来的如此偶然。
“吱——”门被轻轻的推开。
我惊恐的扭转身体,无措的牢牢扯着手中的被子。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是救赎,还是惩罚?
“未果,别怕!”这声音,是未央!我世界在一瞬间明亮,无所惧怕。
未央打开灯,走近床边。在黑暗和光明相交的刹那,她即如一个女神,拯救我即将碎裂的世界。
“未央,未央,未央……”我下意识的一遍遍叫她的名字,想证实她存在的真实性。
“我在,我在这里,在你身边……”她也一遍遍的回应我。最后,伸手将我揽进她的怀抱。
如此真切的存在感让我安宁下来,她的味道充满了我的呼吸,她的长发垂下,散落在我的脸颊上。
在她的怀里我是个孩子,轻易的便沉睡,却贪婪的不想放开圈在她腰际的手。
医生说我有哮喘病,身体太弱。
我窝在未央的怀里并不在意,未央的脸色却是那么沉重。她缓缓的抚过我的脸颊,一如既往的温柔中又多出了些许怜惜:“未果,你要好好的!”
我忘了当时是怎样回答她的。直至很久后她在完全不同的情景里向我说着相同的话时,我剩下的只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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