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

　　12.1

　　眼前的世界开始支离破碎成黑暗，黑暗中又有无数斑斓光条拼接组装重新构成画面，然后快速蔓延到他们脚下头顶，时光的波澜在此刻重现于众人眼前。风从四面八方吹来，一切的一切都在闪耀，光影飞闪，与黑暗高低错落，睁开的眼像是□□燥而滚烫的针滚一般，只能不情愿的合上。

　　争吵声此起彼伏。
　　我*弗洛德，你和湾搞什么啊！
　　真是大意了。
　　姐姐，姐姐，请原谅我……
　　呜啊！少主这是怎么肥西啊！！
　　小姐，你不用担心。
　　我还年轻不想死了啊！
　　你难道还想让她吃人吗！
　　呋呋呋，你们是不想活着回察宅了？！

　　空气安静了一秒，然后是女人嘲讽的笑声。
　　“着什么急，堂吉诃德先生。呐你心心念念的宝藏，可要看好了。”
　　最后响起的是弗洛德冷静而平稳的声音。
　　“过去就像是妈妈说过的话。把甘草片咽下去，不准吐出来。”

　　待所有色彩到位，待一切场景加载就绪，记忆的白光最后一闪。洛德洛，弗洛德，多弗朗明哥，克洛克达尔和文森一共五人，他们进入了第一个场景。
　　那是十年前西海的港口，码头停着即将远航的巨轮，港口人影熙攘而嘈杂，其他人就像隔了层雾气朦朦胧胧，他们只看得清两人。
　　巨轮前，有个黑发少年跪在头戴玻璃罩的金发女人前。他把头深深埋进人间的尘土里，卑微低贱不值一钱。那女人手执折扇掩口轻笑，开口却是男人的声线，“你保证做一辈子的奴隶，我便带你去玛丽乔亚，同你心爱的妹妹一起。”
　　“多谢主人。”少年如此答道。

　　场景到这戛然而止，疑惑震惊愤怒冷漠来不起展现，就像被裁剪好的影片一样，眼前瞬间被新的光影替代。第二个场景。
　　起初是狂风呼啸黄沙漫天，眯得人睁不开眼了，然后狂风渐缓，黄沙摔落在地凝成人影。是克洛克达尔，他捂着流血的脸仰躺在地发声不得，只能硬撑起脖子怒视前方高大得像座山的男人。
　　那男人有着新月状的白胡子，他手持草稚刀纵声大笑，他说，“就凭你想杀我，还早啊小子。”

　　第三个场景是西海察宅，那栋被文森烧掉的宅子前。
　　这次是在湿冷的夜里，手执枪支黑衣人和颤抖的平民围聚在宅子前的草地上，尸体堆叠在这边人头码放在那边。
　　还是那个奇怪的金发女人，她抻细了声音说对平民堆说，“你若是来玛丽乔亚永远做我的洛德洛，我便放过整个察尤克。”
　　于是人堆里的哭声停下来，他们的目光聚集在一个金发碧眼的小姑娘身上。她问，“当真？”
　　女人点头。
　　小姑娘站起身在黑衣人簇拥下走上前，身后有少年想扑阻拦，却被其他人死死按住。
　　她说，“不用担心，我去了。”

　　第四个场景。
　　然后便是在玛丽乔亚，是个十多岁的男孩，提着个发臭的头颅摇摇晃晃地走在圣地街道，他衣衫褴褛饥肠辘辘，脸上却是兴奋的笑容。
　　“喂，你们看呐，这是他的脑袋，我给切下来拿回圣地了！”
　　“这个该死的东西不懂得世界贵族这个身份的尊贵，居然想要抛弃它？！但我不一样，我知道我血统的尊贵！我珍惜这身份带来的无以轮比的地位！！”
　　“所以呐，我把我那个愚蠢父亲的头颅拿回来了，能换回我天龙人的身份了吧！！”
　　肥胖的首领鄙夷地嗤笑，“哪里来的贱民，滚出圣地。”

　　最后一个场景，是一座火海中城镇。
　　那火烧得太旺，以至于夜晚的天空都被照成白昼，火在烧着但没有任何哭喊声，城里流出的河水是红色的，远远的，有人唱着宾克斯的美酒，从火海里灵活地蹦跳出来。
　　他手里的刀像是从刚血里拎出来一样，碧绿的眼开心地笑成一条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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