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散曲不终

作者:亓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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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05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果真如此么?

      “呵,这是童瑶告诉你们的?”当赵歙听到赵泽不问青红皂白地就对他定罪,第一反应就是冷笑,不屑地瞥了他们一眼,“难不成现在警方办案的能力都只有这个水平了?光凭别人的一面之词就可以轻易定案了?”

      “你别不识好歹,除了你还有谁有犯案动机?再说,你看到童瑶寄给你的挂号信就这么火急火燎地跑过来,不是心里有鬼是什么……”

      眼看赵泽的情绪越来越激动,郑斌才出声打断了他,换自己和赵歙对话:“在现在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的时候,我们不能给任何一个人定罪,只不过我们有怀疑任何一人的权利。童瑶小姐暂时还没苏醒,所以也没提供给我们什么线索,我们此次过来,是想先确认一下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总算还有个明白人。”赵歙用没被手铐铐住的手理了理衬衫的领子,“说吧,你们具体想问什么。”

      赵泽看着赵歙这么气定神闲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哼了一声别过头去。郑斌见状只好无奈的拉过一把椅子摆到床边,坐下,开始详细地询问起来:“首先,想确认下你这么晚还出现在童瑶病房的原因,真的是因为那封挂号信吗?”

      “是的。”听到赵歙这么干脆的承认,赵泽倒是十分惊讶,转过头来不可思议地盯着赵歙看,可郑斌却是意料之中的神情,没做任何回应,就听着赵歙继续讲,“但是,我是来找童瑶对峙的,那封信上写的事情,我根本没有做过,为什么我要背这么个黑锅,所以我当时要过来和童瑶讨个说法。”

      “噢?这么说你原本只是想找童瑶问清楚为什么她要这么诬陷你?”郑斌有些兴味地挑挑眉,“可据我们所知,你和童瑶应该只是通过骆雁才认识的,彼此也只是不是很熟的朋友关系吧,为什么你会知道她在这里然后直接来找她呢?”

      “对,我和童瑶的确是通过骆雁才认识的,但也正因为如此,才给她污蔑我的缘由。”

      “这又是个什么说法呢?”

      不过,赵歙到这时候又转换了口气,一副明白理解的样子:“我知道,童瑶和骆雁打小儿一起长大,感情好的同穿一条裙子都可以。这次骆雁不幸身亡,对她的打击肯定很大,有什么想不通的情况也很正常,而现在骆雁在国内的朋友也就这么几个,再加上她又认识的,可不是我了么,所以我看到她寄过来的挂号信才会直接找她,想开解开解她,而不是找律师告她诽谤。”

      这一番话下来让郑斌都不由地感叹,果然是生意人,颠倒黑白真的是顺手拈来,还给自己塑造了一个通情达理的好形象,不过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着,但面上郑斌还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样子:“那为什么等小赵赶到病房的时候,看到的是童瑶倒在血泊中,而脖子上又有你的手指印呢?你们是不是起了争执?甚至是动了手?”

      “我承认,我们是动了手。”郑斌总是觉得赵歙是半真半假掺杂着回话,也正是这样才更人摸不透,分不清到底哪是真哪是假,但现在又无可奈何只能一股脑儿地全部接收,“她一看到我就情绪很激动,喊着我是杀人凶手,那我能不气急么?情急之下就用力掐着她的脖子想让她别喊了,哪晓得她反抗地那么激烈,然后莫名其妙地自己把头往桌角上撞,我想拉都拉不住。”

      赵歙的话让本来就想在在旁做记录不参与发言的赵泽惊讶了一把,没忍住惊呼道:“你说是童瑶自己去撞得桌角?”

      “你上级都没说话,你插什么嘴?”许是因为一开始赵泽就把赵歙认定为凶手,还给他戴上了手铐,赵歙现在十分不待见他,也不想好好回答他的问话,“就是童瑶她自己去撞的桌角。”

      “你的意思是童瑶想自杀?”郑斌倒是一针见血的指出赵歙想表达的意思。

      一听郑斌有这种推断,赵歙佯装诧异,“这我可没说啊,我只是想说不是我推得她啊。”然后又小声地仿佛在自言自语般一样,“不过,她和骆雁感情这么好,有这种想法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见赵歙回答的滴水不漏,郑斌也只好换个方向问下去:“那么,童瑶在信里提到的那件东西是什么?你是有什么把柄被她抓住了吗?”

      “怎么可能,我一向坦坦荡荡做人做事,怎么会有什么把柄的存在。我来这里只是因为她毫无依据的污蔑而已。”虽然赵歙话是这么说,但郑斌还是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不过他也没点破。

      “那童瑶的问题先放一放,等到她醒过来再问她也不迟。”说着这话的郑斌敏锐地捕捉到赵歙的瞳孔震动了几下,不过又被他很好地掩饰过去了,“那么,对于骆雁的遇害,你有什么看法吗?她有什么仇家之类的吗?”

      这时赵歙的表情又换成一副痛心的样子,摇摇头:“没有。她一个刚从美国回来的人,到现在知心的朋友都没有几个,哪会有什么结怨结仇的。诶,这好端端的年纪,怎么就摊上这么场事呢。”

      “据我所知,你也没比骆雁大几岁吧,怎么有种长辈的感觉。”赵歙的语气让郑斌有点哭笑不得,“那你觉得这不是熟人犯案?”

      “我和骆雁是在美国念大学的时候认识的,那时候我比她大几届,再加上我又没选择继续读研而是一早就踏上社会了,阅历比她丰富几年,自然心态也相对成熟很多。但我没想到啊……”然后停顿了许久,赵歙像是组织了语言,“这当然不是熟人作案,骆雁的熟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各个都是精英,谁又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再说,不是说当时公寓被翻得很乱么?应该是小偷想进来偷东西被发现了只好杀人灭口吧。”

      “噢?你知道骆雁的死因是什么吗?”赵歙的这个理由倒是连赵泽都有点侧目,故而郑斌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而赵歙则被这个问题问得一头雾水的样子:“死因?不就是被人杀了么,还能有什么死因?”

      郑斌在赵歙回答的时候一直盯着他的表情看,不放过一丝一毫的面部变化,也不知道发没发现什么,只是在这个问题之后又问了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便让赵泽解开一直拷着赵歙的手铐,然后和赵泽一起离开了。

      ————————————————

      “郑队,这赵歙怎么处理?”出来的赵泽显然陷入了迷惑中,这赵歙的话让人听得云里雾里的感觉,分辨不出真假对错来。

      “先放了,然后派人盯着,一有什么动静立刻汇报。”说完这话的郑斌则走到吸烟室,从上衣的口袋里拿出烟盒,倒出一支烟,点火,慢慢吞吐云雾起来。而看着郑斌走进吸烟室的赵泽则没跟进去,他知道每当郑斌始抽烟的时候正是他思绪最为活跃的时候,他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放任他的大脑运作,所以他转身和赵歙房间外的两位警卫打了招呼,过一会儿就将赵歙放回去,然后派人跟着。

      那边独自坐在吸烟室的郑斌抽了几口烟也不继续了,就两指夹着烟放在右腿的膝盖上,然后开始在自己的脑海里反复循环之前得到的一切信息。

      首先先分析骆雁的案子,死因很明显是触电,但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还有待商榷,虽然从现场的状况分析来看,他杀的可能性更大点,但凶手采用了什么手法又是不得而知的,这就已经成为难点之一了。

      再来,就是童瑶的遇袭,很明显赵歙是有作案的动机,还被当场抓住,但是为什么即便这样也不承认自己伤害童瑶呢?这完全可以归为过失伤人,以他的财力聘请一个律师帮他辩护也不会受到什么实质性的损害的,但为什么一定否认呢。

      最后,就是骆雁到底隐藏的是什么,或者说是童瑶和骆雁两人在隐藏着什么,让她们两人都不惜付出生命,真是好奇。又或者说,她们是想用生命作为代价来让人查出来隐藏在深处的东西?

      郑斌被自己突然闪现的想法吓到了,手一抖,燃着的烟灰就掉落到裤子上,突然被烫到的他赶紧站起来抖落掉下来的灰,但是脑海的那个想法始终没有散去,童瑶会不会真的是想让骆雁到死都保留的秘密公开才故意寄挂号信给赵歙,想让警方注意,然后调查?那寄给赵歙的原因是因为那些隐藏的不为人知的东西和赵歙有关?

      抱着这几个疑问的郑斌默默地看着那支快燃尽的烟,也不想着案子,反而让自己回忆起了那段被自己尘封多年的过往,那时候的他就像现在的赵泽一样,是个初顾茅庐的新手,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系统地分析,就凭着一股子冲劲去办案子,有时候压根儿没有什么线索,却还是在现场在办公室一待便是一整晚。那时的他身后还有她,会在他熬夜回来的时候给他煨上一锅汤,然后努力睁着快要闭上的眼皮看着他喝完,也不问案子有什么进展,就那么温暖地看着他,好像什么在她面前都变得风轻云淡一样,然后他也渐渐看开,不死盯着一个地方,反而能发现不同的角度然后破案。可是,现在,讽刺的是,伊人已逝。

      那支还在冒着火星的烟终究是烧着郑斌的手指,被火光触碰到的郑斌才从回忆中脱离出来,然后摁灭了烟蒂,拉开门走了出门,一转头就看到靠在门外偏着头快要睡着的赵泽,听到开门的响动又瞬间激灵,张嘴就问:“郑队,有什么想法了没有?”也不等郑斌回答,又噼里啪啦地讲了一堆,“刚才医院的医生将童瑶的尿检报告结果告诉我了,并没有检测出她曾经吸食过大|麻的迹象,但是,因为之前给赵歙验伤,也做了尿检,却发现他有吸食过大|麻,再看他的身体状况,判断他吸食的时间应该不短于三年。你说,这事儿会不会和骆雁有关,这么巧合。”

      显然还没从自己的思绪中出来的郑斌,听到赵泽这么讲只是轻微地皱起了眉,并没能从中发现什么。

      而一旁的赵泽则有些等不及:“骆雁和赵歙不是一起在美国留学过么,在美国的一些地区,吸食大|麻可不是犯法的,你说,会不会他们的关系并没有那么简单,或者说是一个害一个沾上了毒|瘾,才会闹得想杀人灭口,毕竟赵歙可是功成名就的钻石王老五啊,要是被别人知道他是个瘾|君子的话,这还不得闹翻天啊。”

      “你的意思是,赵歙因为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有毒|瘾,所以杀害了骆雁?那他为什么不直接戒毒或者断绝和骆雁的往来呢?”夜晚有些起风了,站在走廊的他们迎来了一阵穿堂风,有些凉得令人发颤,也让郑斌头脑清醒了不少。

      “这个么,骆雁不是在负责赵歙公司的财务问题么,这个关系岂是说断就断的。或者说,赵歙自己根本戒不了毒,但又不想让骆雁抓着这个把柄,所以……”

      还没说完就被郑斌打断:“你刚才说什么?”

      一时没反应过来的赵泽有些机械的回答郑斌的问题:“赵歙自己戒不了毒,又不想让骆雁抓着这个把柄……”

      “不是这句,上一句。”有些激动的郑斌抓住赵泽的双肩用力摇晃了几下。

      随着郑斌的靠近,刺鼻的烟味也越来越浓,呛得赵泽咳嗽了几声:“我刚说什么来着,骆雁在负责赵歙公司的财务问题……”

      “对!就是这句话!”听到赵泽说出这句话的郑斌眼前一亮,显然是想到了什么,将之前的谜团都串联了起来,“先回去休息一趟,然后明天你联系税务局的人,好好查一下赵歙的账务问题,一个白手起家的人短短几年就将这家公司壮大到这种程度,绝对不会是轻易的事。”

      “郑队,你的意思是……”了解到郑斌言下之意的赵泽也不由地一惊,这要是真查出点什么来的话,可不是开玩笑的。之后赵泽犹豫了几秒,抬眼再看看郑斌,却见他一脸严肃的样子,也放弃了想要再讲些什么的念头,而是点点头表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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