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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怨之后
大学的生活没有了高中时的学习压力,更加轻松自在,无拘无束。身边的每个女生似乎都陷入了无休无止的热恋。然而我,只想静静读书,默默等待毕业。但是,事情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下课零响,隔壁班一位“使者”送来一对人偶,说是某某同学暗恋我很久了,想与我交往,随后放下人偶转身就走。我来不及还人家东西,我也来不及知道那个某某同学的样子。
这时,郭锦明到我们班来找我,全班顿时“尖叫”,说我是女神,说我有倾城般的魅力。
我红着脸走出教室,拿着人偶交到郭锦明手中,希望他能帮助我把东西还给隔壁班的男生。果然,二话不说,他立马行动了。
后来回想,这是我做的最错的一件事。那时,只是因为胆怯,因为害怕,因为身边缺少一个帮助我的人。
东西还掉之后,隔壁班的男生恨我也就罢了,最可怕的是,整个系,整个校园的同学们都认为郭锦明就是我现任男朋友。
每次郭锦明来教室找我,同学们都会起哄,鼓掌。我用无奈而又无辜的眼神瞪他们,他们没有一个能明白我的苦楚。
而郭锦明,不管我对他有多冷淡,他总是笑着对我有说不完的话,永远是那样滔滔不绝:说他家人,说他大伯,说他朋友,说他小时候……
我是个话不多的人,更多的时候我喜欢安安静静的,两个人相处,如果心里有对方,不需要太多的语言,两个人若不合适,再动听的语言也只是多余。
一个人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却好害怕这样的滔滔不绝。
我平日里最喜欢爬山,我生在平原,却能有幸到群山围绕的城市读书实乃幸事。郭锦明知道,只要有人约我爬山,我肯定不会拒绝。那天,他约我爬学校后面的白云山。那山很高,很陡,风景很美,我没有拒绝。
他总是喜欢扮演痴情男子的角色,站在我们教室门口等我下课,给我买宵夜,帮我借书,送我大布娃娃……
在那段时间里,感动了整个楼的女生,也感动了我。然而,我们并没有在一起,只因为他不是陈友晔。
在所有人都以为我们是男女朋友的时候,我们走在校园里,郎才女貌,所有人都投来羡慕的眼神。然而,我清楚地感觉到,他的眼神是飘忽不定的,站在他身旁,没有一种安全感,我所要找的肯定不是这样的男子。
于是,在某个傍晚,把大布娃娃放在他寝室的传达室里,里面写着纸条:对不起,你不是我要找的男子。
是的,你不是我要找的男子。我所要找的男子,是在我一颦一笑间就能感受到我的心扉,举手投足间都能让我感受到安全的。那唯一的男子就是陈友晔。
与郭锦明说清楚之后,他就再也没来找我,我的心总算安静下来。
不久,他就新找了女朋友,听同学说,那女孩儿跟我像极了,浓眉大眼,鹅蛋脸儿。
我听了只是淡淡一笑,两个不同的人,相貌再相似总有一颗不同的心,原来郭锦明当初只是爱我那般的外貌。
如果说王犇犇是个意外的精灵,那么郭锦明则是让我充满忧怨的男子。大专三年,我看着他换了一个又一个女朋友,我沉默,我庆幸,庆幸自己是在他之外的人,庆幸自己有天使般的眼光,不把浪子当才俊。
至此之后,我都是远远与男生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不近不远,没有任何交集。只是专心读书,专心自考,毕业那年,我拿到了汉语言文学的全日制大专文凭与自考本科文凭,我的青春不负流年。
毕业离校的前一天,我着一身浅卡其色的波点连衣裙走在校园里,一头齐耳短发,出落得精致、唯美与洒脱。
郭锦明站在路的一旁向我打口哨,我转过头来看向他,朝他微微一笑便孑然离去。回到寝室,室友接起电话,说是他打给我的,我说,不想接。室友再三请求让我接,我说,无话可说就没有必要接。
所以,我一直没有知道,郭锦明在我离开校园的最后一刻想要对我说什么,其实,我也不想知道,他要说什么……
因为心中装着另一个人,所以,其它男子,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似乎与自己无关。即使是真心,对于他的只是歉意,如果是假意,那便只能是浅浅的忧怨。
是的,只是浅浅的忧怨,因为我们每个人都不能把恨与厌恶埋得太深、太久,不忠与罪恶也需要被原谅。
毕业后,同学们为了能找个铁饭碗,纷纷去考公务员。而如我般资质平平的人,肯定是名落孙山的。我通过面试,进了当地最大的永泰轮胎,做了总经理秘书。他们说,这是吃青春饭的,我一时没有觉悟。
约方韦喝咖啡,她说她怀孕了,要与一个叫许辉的男子结婚,然而,她不知自己是否爱他。
“傻姑娘,你不知道爱不爱他,你怎么能怀上他的孩子,怎么能与他结婚呢!”我责备道。
“那能怎么办呢?打掉这个孩子吗?我鼓不起这个勇气。唉,女人呐,总是要结婚的,爱不爱那个男人其实不重要的,关键是这个男人要爱自己就好。”方韦说得出乎我意料之外的理智。
“好吧!你选择的,也许是对的,祝你幸福!”
“那你呢?你也好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你是不是追求者太多,无从选择啦?”
“没有呢!哪有什么追求者呀!看来呀,我要成为剩女了。”我无奈道。
“我们张大小姐美若天仙,怎么可能成为剩女呢!这不,追随者就来了!”方韦向门口方向抬抬头,朝我使了个眼色。
我向门口望去,王犇犇呆呆地笑着,站在咖啡馆门口。我惊异地看着他,他向我疾步走来。
“俊娴,你怎么回来工作了也不联系我呢?那天我遇到方韦才知道你回来了。”王犇犇坐下来,心情激动地说着。
我低头浅笑。
“为什么要联系你啦!你又不是俊娴的男朋友!”方韦补充道。
“现在不是,将来可以是嘛!男未婚女未嫁,有什么不可能的呢!”王犇犇得意地说。
“说真的,王犇犇啊!你是可以正儿八经找个对象了,我们都不再是当初的高中生了,不必再去演一些儿童剧了,关于自己的大事要认真对待。”我一本正经地说道。
“好啊!是要认真对待,走,我们这就去领证。”王犇犇拉着我的手。
“我都快看不下去了!”方韦在一旁捂着嘴大笑。
“好啦!好啦!我不跟你闹啦!”我挣脱被拉住的手。
方韦说她有事先走了,留下我与王犇犇两人尴尬地对视。
“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走吧!”我提议道。
“俊娴,那么多年来,我没有找过一个女朋友。为了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王犇犇开始激动起来。
“对不起。”我低下头,轻声说道。
“三年大学,你不让我来看你,我没有来,三年后,你还是一个人,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他充满指责地问道。
我还是那句“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你以为他会回来找你吗?你太傻了,人呢?人在哪里?你受的苦,受的伤,他知道吗?只能证明你,一厢情愿!”
我被他骂得直不起身来,趴在桌上,哭得无力。
“对不起,俊娴,我不该这样说你,但是,我好心疼你,那么多痛苦你不应该一个人扛。打开你的心,让另一个人住进来好吗?”
走出咖啡馆,我散步回家,王犇犇一直陪着我,直到送到我家门口我才让他止步。他要到我家坐坐,我说我与父母同住,不方便让男生上门。
他失望地冷笑,又坚定地说,“我会有机会的。”
我浅浅微笑。
王犇犇走后,我并没有回家。搭上公车,去了一个小镇。那便是我离别了三年的塍西中学。
走进那依如当年的校门,看门的老伯叫住了我,“这位姑娘,你等等。”
我停下脚步,走入传达室,老伯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我齐耳短发,白色衬衫,浅紫色马甲,站在粉色的樱花树下,绽放着青春的微笑。
“老伯,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我好奇地追问。
“三年前,有个男孩,给了我这个照片,让我帮忙寻找照片中的女孩。他每年都来问我这个女孩有没有来过,可惜,她一直没来。三年后,你终于来了,可这个男孩已经好久没来了,他留下一个电话,也是无法接通。”老伯娓娓道来。
我接过照片,轻轻收好,没有再走入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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