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暧昧
俞承谦自是感觉到了周围的情况,但常年强势惯了的人,早就习惯了站在高处被远观。
他翘着二郎腿,看起来有些不羁,又有自成一派的潇洒。深邃的眸子一眨不眨地凝视着身边不足半米的女子,眼中的趣味渐浓。
正当他准备有所行动,将自己离她更近一些以方便沟通的时候,一阵标准无趣的铃声突兀地响起。
铃声划破了诡异的安静,也将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到何辰言的手上。
她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平静地放到耳边,轻吐了几个字便起身。
“对不起各位,我有点急事先走了。下次聚会再见。”
面色严肃沉静,态度不卑不亢。
四周似乎没反应过来一般,寂静依旧。
不过,何辰言的话不是征求而是告知一声而已。不等大家反应,她速度极快地拿起手边的包和脱下的外套,微点了下头,笔直地向门口走去。
绝对干净利落,绝对一气呵成。
在她即将跨出房门的时候,终于有人醒过神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言言,真的有急事吗?不能多玩会儿吗?”
扯住她的正是本次party的主人,俞姗姗大小姐。她眨巴着大眼睛,里面似乎酝酿了一层雾气,仿佛何辰言若是不答应,那雾气会立刻化作云雨一般。
这样的性子,变化莫测,何辰言是第一次见到。缠起人来百折不饶,嚣张跋扈起来张牙舞爪。两个极端的个性竟能在一个人的身上体现地淋漓尽致。她不得不感叹世间无奇不有。
看着她似乎恳求的眼神,周围的人身上都起了一层疙瘩,更好奇何辰言的回答。
“真有急事。你们好好玩。我就不奉陪了。再见。”
果然不负众人的期望。再一次果决,再一次不留情面地拒绝。
唉。
俞姗姗状似惋惜地叹了口气,眼珠子丢溜溜一转,扫到一旁一直浅笑着沉默旁观的堂哥,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哎呀,没事儿,下次我们再来玩个尽兴。不过这么晚了,外边不好打车,我哥有车,让他送你吧。”
说完不等何辰言说话,便自作主张地吩咐道,“哥,晚上女生一个人出门不安全,送我同学回去好吧?”
难得对堂哥可以这般理直气壮地吩咐,机会不容错过啊。
何辰言默了默,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对于这种热情到无法承受的人,她还真是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还有她一点都不觉得这样的聚会有任何好玩的地方,也不觉得自己一个人会不安全,更不觉得让俞姗姗那个冷得要结冰的堂哥送是一件多么荣幸的事情。
这次她连音都不吱一声,直接走出去了,背影有些着急,似乎很想摆脱身后的这群人。
俞姗姗略有些尴尬地看着自己伸在半空的手还保持着原来的位置。
“呵呵。丢人。”
那边从出现开始就对她不理睬的堂哥站起身来,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很是不屑地耻笑了一声。
切。
俞姗姗脸上装狗腿般恭迎相送,心下却不以为然。
装什么啊?难道我没看出来你那路人皆知的司马昭之心吗?是我给你创造机会,你不珍惜,等到以后有得求我的。
俞姗姗撇撇嘴,转眼一脸热忱地加入到小团队对刚才两位主角的八卦讨论之中。
包厢很热,从帝煌走出来时,何辰言并未披上外套。刚一站在外面,便被一阵冷风袭来,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在门口等了一分钟,没看到一辆的士车经过。何辰言看了看手表,十点十分。
她想了想,准备沿着马路走到十字路口去碰碰运气。刚迈开步子,一辆黑色的轿车在身边停下。
车窗打开,唇边勾着笑容,眼神却有些冷漠的俞承谦冲她点了点头。
“上车吧。我正好顺路。”
对方很自然,也很悠然地把手搭在方向盘上轻轻叩着,似乎在等着她的动作,但毫不怀疑若她拒绝,这位先生绝对不会好心重复第二次。
有免费的车搭当然是好事。不管他出于何种心理,何辰言并不在乎。
虽然她不喜欢与这种一副高高在上的人物接触,也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但她确实有些乏了,二话不说便从后座上了车。
一如她拒绝别人时的干脆,开门,落座,关门,行云流水,分秒之间。
还真是不客气呢。
俞承谦眼神闪了闪,唇边的笑意扩大,脚下油门一踩,轿车飞驰出去。
晚上的车并不多,俞承谦的车速却并不快,略微侧下头,从余光中看到后排的女子已经端坐在位置上,貌似睡着了。
连他都未发觉时,本能地就将挡换得更低,保持着一种低缓平稳的行驶。
KTV到学校半个小时的车程,俞承谦硬是开成了一个小时。等到校门口的时候,他看了看后座依然熟睡的人,思虑再三,终究未出声打破平静。
此时,他有更多的时间,更近的距离可以毫无忌惮地打量她。
与惯常平静淡然的样子不同,熟睡的她有一种恬静而乖巧的美好。
明亮而黑白分明的眸子紧紧闭上,好看的双眼皮上一排浓黑卷长的睫毛似要起飞的羽翼。挺翘的鼻子圆润可爱,给她这张冷情的脸上增加了几分的俏皮。
红而不艳的薄唇微张着,像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刚刚打开花瓣,引得人心里发痒,又不敢采颉。
何辰言并不是真的睡着了,她只是因昨晚看书看得太晚,今天又被几杯酒闹得上了头有些发晕,一直靠着软枕昏昏沉沉。
因俞承谦的车子很平稳,不知不觉中睡意渐浓,以至于真有那么片刻似乎真的睡着了。
但车子停下的时候,她也醒了,只是习惯性地先闭上眼睛缓冲一下待意识清醒。
所以,她一睁开眼便撞进驾驶席上正一脸认真,眸光深邃平视自己的某人,一时有些怔住。
车子里,一对男女彼此对视着,怎么看都会被视作暧昧吧。
但是,何辰言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显然写满了不愉快,毫无半点扭捏的意思。
他不言,她不语。
再一次诡异的沉默充斥着车内,心理素质弱一点的人恐怕就受不了了。
“不是有急事吗?”
终究,俞承谦败下阵来。他自嘲地抚了抚额头,对自己的一再谦让和烂好人的心理越发不能理解。
“嗯。谢谢。”
三个字。很简洁。半点谎言被戳穿的难堪都没有。
不等俞承谦说话,何辰言已经干净利落地推开车门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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