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b眼中的ao世界

　　457.
　　当我年纪还小的时候，我们这个小区还是年轻的小区，各家父母忙着上班，妇女活动室还没开始组建。
　　非要说组建的，大概就是小屁孩之间的不同团伙。
　　我和小林们一个女团伙，小赵们一个男团伙，这是我家附近的势力范围，一般而言井水不犯河水，十分祥和。
　　儿童在12岁以前的性别只分男女，12岁之后大家陆续开始二次发育，又发展出abo三种性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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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小朋友们12岁以前，这两个小团伙相安无事，偶尔发生不涉及家长的小规模冲突。小区就那么大，玩乐场所也需要竞争嘛，从小培养竞争意识，这是我妈讲烂了的道理。
　　因此我在抢地盘方面经常和小赵们做战略性斗争。
　　唉，做一个女头儿真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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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讲真我们之前视你为眼中钉的。”小赵补充。
　　我：？？？你再说一遍。
　　“宝贝儿你是我的掌中宝。”小赵飞快改口。
　　现在我又从钉子变成鸡爪了？？
　　赵文文你最好给我等着！
　　小赵腻声腻气地说：“宝贝儿我不叫赵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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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的女团伙沉迷于装扮七仙女不可自拔，这一溜七个女孩子按年龄大家相差不过一岁，只好按月份排老大到小七。
　　我比小林大几个月，在女孩子里排行老三，披着黄不愣登的丝巾扮演三仙女阿黄。（为什么听起来有点像狗的名字？？）小林是最小的，就是小七阿紫。
　　“你们玩游戏还按资排辈这么讲究的吗？”小赵插嘴。
　　“啊你好烦诶！”我怒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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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事不讲究点怎么行？？要是事事将就，早被人欺到头上来！
　　小赵把狗头凑过来：“那你觉得我将就不？”
　　我一把推开：“我跟你在一起才是将就！”
　　小赵忙道：“那还是讲究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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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略双方的态度改变从男女团伙中各有一个二次发育开始。
　　巧的是我们这边发育了一个a，小赵们发育了一个o，俩人不慎看对了眼，小小年纪就整了临时标记，脱离单身狗组织。
　　不要以为这俩人的结合会让团伙之间变得亲密，相反，双方关系开始紧张，火药味浓重，时不时就发生一场小型战斗。
　　儿童时期的男女战斗力是差不多的，只有二次发育之后，abo有别，战斗力才发生了不同程度的改变。
　　小赵不信任地看着我说：“……你明明打小战斗力就很强。”
　　求你了快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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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代表女团伙和小赵们打了一架。
　　“就是那一架，我看中了你。”小赵怀念道，“多好的对象啊……”
　　“俘虏对象？”我冷冷地说。
　　小赵脸上堆笑：“把你抢回来做压寨夫人嘛。”
　　“我以为你想抢小林，毕竟她是个o。”冷漠。
　　“怎么可能呢？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小赵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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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赵不是个肤浅的人。他很现实，所以觉得我的体格十分适合当俘虏，不会被男孩子们玩坏（？？？）。
　　但当年的我并不知情。
　　那一架我取得了胜利，得到女孩子们的一致拥戴，他们再也没有因为我迟迟没有二次发育而隐隐排斥我。
　　拳头才是硬道理，我妈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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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林是这些女孩子中唯一一个o，十分受男孩子欢迎。
　　虽然说ao结合是一种社会赞许，但女o的数量比男o还稀少一些，且女o的生殖率更高，传统观念里男a女o是天作之合。
　　不过那会儿计划生育抓得紧，女o的地位没有被捧得太高，但也足够在男孩子中耍威风了。
　　有时候放学回家遇到小林，总能看到她手里拿着一堆东西，都是别人送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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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这种事，我心中很是不爽。小林是我团伙中的o，要便宜也是先便宜我（？？？），你们外人来抢什么？
　　于是我又和小赵们打了一架。
　　梁子就此结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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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一下！”小赵举起尔康手，“我可没有和你结梁子，我还试图跟你套近乎呢。”
　　“有吗？”我怀疑。
　　小赵扭扭捏捏地说：“你忘啦？咱俩放学回家，我看到你买了零食，还跟你问好呢。”
　　？？？？
　　“你问啥了？”
　　“我说，小残，你买零食呀。”小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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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你这么问好的吗……
　　我以为你要向我妈检举揭发我偷吃零食！那句话是来威胁我的！
　　“没发现后来我收敛了一段时间没和你们抢地盘吗？还不是怕你跟我妈告状，你这告状精。”我瞪了小赵一眼。
　　“啊，我说你怎么突然变乖了呢……”小赵摸下巴。
　　他琢磨琢磨，不知怎地居然琢磨出一点委屈的味道。“你居然冤枉我，你真是一点也不懂我！”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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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好解释：“这是有前科，不，有前车之鉴的。”
　　生长期的小孩需要大量补充能量，而我做孩子的时候贪嘴，爹妈给的本子钱全部拿去买吃的了，回家还要吃一大碗饭。
　　有一回也是吃着辣条走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了隔壁栋的小季。
　　小季这家伙十分不是东西，小小年纪就懂得敲诈勒索。
　　他威胁道，我若是不把辣条分他一半，就要跟我妈说我放学偷吃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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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这事？”小赵大惊，“小季真不是东西！”义愤填膺。
　　“那后来呢，你分他辣条了没？”小赵紧张，“千万不能分，你的就是我的，我的才不给小季。”
　　“当然没有。”我轻蔑地瞥了他一眼，“我把小季打了一顿，他就不敢再吱声了。”
　　小赵迷之沉默。

　　471.
　　“所以你那句问好对我来说简直是赤♂裸裸的威胁。”我说。
　　小赵继续蜜汁沉默。

　　472.
　　在我二次发育成b之前，我一直以为自己会是只a。
　　毕竟我妈从小对我按照a的标准严格要求，经常教训我的一句话就是——你是个做a的人怎么可以这么娘呢？
　　妈？？？你为什么要骂一个女孩子娘？

　　473.
　　“你不娘了……”小赵心情复杂地说。
　　我看了他一眼。
　　“你只是性情比较直爽！”小赵表态。
　　原谅你了。

　　474.
　　哼，再娘也嫁你了，还想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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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突然转头盯着小赵的脸。
　　小赵黑脸中透着点红。“我好看吗？”
　　哇真不要脸诶你！
　　“你好像变黑了？”我说。
　　小赵摸摸脸，瞅瞅自己粗胳膊腿，拍了拍。“大概是这几年在工地工作晒黑了吧。”
　　喂——你是搞室内设计的别骗我好吗？
　　明明就是闲不住，这里跑跑那里跑跑晒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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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我刚认识你那会黑多了。”我嫌弃。
　　“你说的是二十多年前咱们小区打架那会儿的刚认识？”小赵问。
　　“美得你。”我翻白眼，“我学车的时候才认识你的好吗？之前那都不算，你就是男团伙中的一只佚名。”
　　小赵表示失落。
　　“黑点也不错。”我便安慰他，“丑的放家里安心。”
　　小赵：？？？

　　477.
　　之前说过，小赵是个美男子。虽然在我眼中，他和别人一样都是两个眼睛一张嘴（一只青蛙四条腿？？喂不要背童谣啦！），看不出什么草不草的。
　　要不是小林的八卦传到我妈的耳朵里，我对小赵的印象就是团伙路人男。
　　唯一能让我勾起对他外貌印象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小学同班的女班霸听说我和小赵是邻居，和我套近乎。

　　478.
　　我虽然是家附近的女头儿，但是在学校数十年如一日地维持着乖乖女的形象，大人见了都要夸一句懂事。
　　女班霸另有其人，她二次发育得特别早，小学五年级就是个a了。
　　本来我对这种发达四肢支配大脑的生物有种淡淡的不屑，但是女班霸势力广大，又听说有个社会上的哥哥。
　　唉，那些年的非主流们哪个没有哥哥妹妹的。

　　479.
　　所以女班霸突然来和我打招呼，我还有些惶恐。
　　别是哪里惹着她了，要来下战书吧？
　　女班霸有些扭捏地开口：“小残，听说你认识小赵呀？”
　　我：“哪个？？”
　　女班霸继续羞涩：“就是你家楼下的男孩子~”
　　我苦思冥想。
　　哪个？？

　　480.
　　女班霸不耐烦了，一拍桌子，喝道：“和你家就隔一层天花板呢，别给我装！”
　　“哦哦，”我忙点头表示知道了，“怎么了吗？他惹事了？”心中暗喜，有热闹看了。
　　女班霸又扭捏起来了。“是这样，我想让你帮我个忙。”
　　？

　　481.
　　女班霸说到这就停住了，扭着手指看天花板上呼呼作响的风扇。
　　我也跟着抬头，没看出什么名堂。
　　旁边看热闹的人等不及了，插嘴道：“她喜欢你邻居，想让你帮忙传个情书，问你同不同意。”
　　女班霸捏了捏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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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意，那有什么不同意的！”我满口答应，“情书呢？”我看看都写了啥酸文。
　　女班霸便说还没写，过些日子给我。
　　我热情地答应了。
　　并且热情地表示，如果写不出来，我可以帮忙代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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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学五年级正是开始抓早恋的时候。小孩子们都早熟，四年级班上就有小情侣跑到教学楼顶层偷偷接吻了，传个情书在学生们看来不是什么大事。
　　对家长就不一定了。
　　小赵妈妈是个喜欢小孩的人，对自己孩子肯定更加疼爱。不知道这封情书塞进小赵家门缝里会造成什么后果呢？
　　我心中浮想联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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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说也会被打一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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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太过分了，”小赵抖着手指，罗列罪证，“第一，咱俩邻里这么多年，你居然不知道我姓甚名谁？”
　　我理直气壮：“我和小区里所有小孩都邻里多年，哪能一个个记过去啊。”
　　再说小赵妈妈天天在小区里喊的都是“我家文文”，“我家阿文”什么的，我没误会成雨字头的雯已经是很给面子啦。
　　“所以女班霸说小赵，我当然不认识啊……”我心虚地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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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回想起来，确实是我的不对。远亲不如近邻，就算不知道叫什么，也该了解一下对方的姓氏罢。
　　真是太不礼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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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啊，”小赵得寸进尺，“就算不知道我姓什么，你成天小赵阿姨小赵阿姨地叫你婆婆，难道不晓得我也姓赵？”
　　喂，这就过分啦，你妈妈姓赵，为什么你也应该姓赵呢？

　　488.
　　要不是后来我妈跟我八卦，我还不知道你也姓赵呢。
　　可那也是初中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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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小赵接着数，“你还想看我热闹！”
　　我挠挠脸，眼看别处。
　　“那可是女班霸，”小赵很严肃，“和社会混混有牵扯的。被我妈看到情书打一顿还是小事，万一我不答应她，女班霸叫她哥哥来找我麻烦怎么办？”
　　我开始觉得愧疚了，伏低做小道：“我错了，没想那么周全呢……”
　　“宝贝儿你要支持我体谅我爱护我保护我知道吗？”小赵挺胸。

　　490.
　　“好的呀……”我答应到一半，忽然觉得不对劲，“等等，谁保护谁？”
　　“你保护我呀。”小赵理直气壮。
　　没毛病？？？

　　491.
　　“你之前还说要找个男o生孩子……”小赵开始卖惨了。
　　我几时说过啦？
　　充其量就是想一想！
　　“想一想也不可以！你是我的！”小赵霸道极了。
　　看到我不善的眼神，他从善如流：“我是你的！”

　　492.
　　“别慌，情书后来不也没送成嘛。”我说。
　　那女班霸不知道是又有了发♂情对象，还是怂了，所谓的情书再也没有提及，枉费我还巴巴地盼了好久。
　　也好在情书没送成，我想。万一当年我送情书的路上被我妈发现了，说不定该打的就是我了。

　　493.
　　更可怕一点，万一把情书塞小赵家门缝的时候小赵妈妈开了门，那岂不是变成我早恋啦？
　　不行不行，这热闹的代价未免太大。
　　我开始庆幸这情书之事不了了之。
　　就是不知道女班霸知道小赵后来发育成a了，还会不会喜欢他。
　　嘿嘿。

　　494.
　　“第三，”小赵竖起手指，“别人追我，你都不吃醋吗？”
　　什么？
　　我提醒他：“那会你对我来说还是路人甲。”
　　“现在呢？”小赵理直气壮，“现在你谈起这种事情都不吃醋。”

　　495.
　　喂，我为什么要对一个假想敌吃醋啊？你有点理智好吗。
　　“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啦，”我解释，“女班霸说不定早就结婚了，抢了个o给她生孩子呢。”

　　496.
　　小赵还是耿耿于怀。
　　“证明你根本就不在乎我。”他有理有据，“小秦他对象管得可严了，成天拈酸吃醋，查行程查短信，动不动还来公司秀恩爱。小秦每天都和我炫耀。”
　　不是——你们男a的爱情观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497.
　　“咱们结婚都多久啦，”小赵还抱怨呢，“你还对这段感情没有安全感吗？”
　　我恐怕是太有安全感了才对你放任不管的吧。
　　“没有的事，”我安慰他，“我不是每天开车去公司接你吗？”
　　为了防止他下班路上被小o的信息素勾得发情的不得之举：）

　　498.
　　“不行，要秀恩爱。”小赵说。
　　真是不成熟！
　　我好声好气道：“行行行，改天有时间陪你秀死他们。”

　　499.
　　“还有第四，”小赵说，“你为什么不帮忙写情书？”
　　？？？这还成我的错了？
　　我被这神来之笔惊得结结巴巴。“你，你啥意思？我还要帮别的女孩子追你？”
　　快别捧着自己了，你是金子吗大家都爱！？

　　500.
　　小赵理由充分。“要是当年你给我写情书，我说不定春心萌动就答应了呢？”
　　“快别膨胀了，我春心可不萌动，从来都不。”我表示冷漠。
　　小赵呵呵不信。“真的吗？你老实交代我情敌有多少？”

　　501.
　　我微微一笑，掰着手指数了一堆国内外名人，大至哲学界，小到娱乐圈。
　　“这些都是我后宫。”我总结。
　　“你的标准真诡谲多变……”小赵肃然。

　　502.
　　“生活中呢，就没有一个吗？”小赵不死心地想追问。
　　我皱着眉开始回想。

　　503.
　　“啊！”我想起来了。
　　“是谁？！”小赵心情紧张。
　　“初——二的隔壁班同学吧。”我想了想说。
　　小赵黑着脸：“几班的辣鸡？”
　　“四班的辣鸡。”

　　504.
　　“居然和我同班？”小赵更酸了。“辣鸡叫什么名字？”
　　“忘了。”我摊摊手，“就记得名字是两个字，笑起来有一对兔牙，特别可爱。”
　　小赵拿出狠劲冥思苦想。

　　505.
　　“兔牙男，名字两个字……”小赵觉得很困难，他身为一个粗犷的男a，这么细致的外貌细节根本不曾注意过。
　　想了想他暂时放弃，又问：“隔壁班的同学你怎么注意到的？”
　　为什么没注意到我呢？！小赵内心叫道。

　　506.
　　“因为他给我写了封情书呀。”我笑眯眯地说。
　　我几乎可以看到小赵的大嘴往外冒着酸气了。

　　507.
　　“情书的第一句话我到现在还记得呢。”我火上浇油。
　　小赵：？？？？
　　这情书实在是太雷人了，乃至我数十年不曾忘却，张口就来。“小残，你是我这辈子遇见的第一个让我无法忘怀的女人……”
　　小赵：“……”

　　508.
　　“他是智障吗，才初二就谈什么一辈子啊！”小赵很不屑。“这种人都是没定性的，过几天就有另一个无法忘怀了。”
　　“是是是。”我连连点头。那情书我当年看都觉得雷人，现在回想只觉得好笑。
　　小赵还在那抨击。“还有什么叫无法忘怀啊？不觉得很像来寻仇吗？”
　　我：？？？不要由于嫉妒而无脑喷啊小赵同志。

　　509.
　　小赵哼哼：“早知道……”当年我也写情书了。
　　“你为什么那么好勾搭啊，”小赵想想又生气了，“人家才写一篇酸不溜秋的情书就让你记一辈子。”
　　“因为之前从来没有人追我？”我试探道。

　　510.
　　看小赵的表情仿佛陷入了深仇大恨的懊恼。
　　“喂，出神了。”我打了个响指。

　　511.
　　青春期的女孩子对异性抱有好感是正常的事。当年我刚二次发育成b，陷于信息素失落感中无法自拔，加上自己外貌不够出众，便有些自卑。
　　小林虽然是o，但这么多年的老邻居，我一直把她当闺蜜看，什么异性，不存在的。后来看到小林时不时身边有abo围绕，我心中也有些羡慕。
　　为什么不是我呢？
　　难道因为我是b，是掉到人群里连信息素都下不出来的b，就活该成为角落里什么也不是的背景吗？

　　512.
　　我内心总是不甘的。
　　这样的嫉妒毕竟不可语人，小林可是我的好朋友，我应该祝福她，而不是嫉妒她。
　　于是我便日复一日地嫉妒着祝福，在小林受欺负的时候为她出头，如同小时候做过无数次那样。

　　513.
　　就在我被信息素失落感困扰，又受不合理的嫉妒折磨时，那个长着兔牙的男孩子给了我一封情书。
　　那个时候，无论是谁给我写情书，我都会对他有好感的。
　　那封情书不是情书，而是对我这个人的证明。证明我不是默默无闻，不是一无是处，证明b也可以有人喜欢。
　　尽管我根本不知道兔牙男是abo中的哪个性别。

　　514.
　　后来经历的人事多了，也懂得了当年的嫉妒是合理现象。人活着哪有完全不嫉妒别人的时候呢？
　　没有嫉妒就不会引起机体内部的不平衡，没有机体内部的不平衡就没有产生需要的动力，更别说往好处发展了。
　　人是如此，社会的进程不也是如此吗？
　　而喜欢，也无非是陈年往事，何足挂齿。

　　515.
　　再往后过了那段青葱岁月，人心日渐难测，我对周围的人再难由衷生出喜欢的感觉。
　　我给别人做着心理咨询，看着世人在爱恨情仇中魂颠梦倒，为一点情而生恨，恨而生悲，诸多人间惨剧皆源于此，便越发地对爱情不信任起来。

　　515.
　　小赵抚着我的背，额头抵着我的额头，歉然道：“我没有想过你之前会纠结这么多的东西。
　　我喜欢你的直爽，也喜欢你的坦率，以后你的嫉妒、你的不满、你的阴暗面都不要藏在心里自我厌恶，我想要你全部跟我说出来——你的一切我都喜欢。”
　　我老脸一红，难得主动啾了小赵一下。“知道啦。”

　　516.
　　小赵心安理得地接受之。
　　“我听说你们心理咨询做久了，自己也会受到影响。你但凡工作上有什么不顺，就当趣事一样讲给我听，有些事情闷在心里越沤越酸，说出来就好了。”小赵摸着我的头发说。
　　“你不知道心理咨询是有保密协议的吗？”我斜眼看他。
　　“你挑着说嘛，又不说名道姓的，哪里违反啦。”小赵道。

　　517.
　　我便保证：“有机会就跟你吐槽一些奇葩事。”
　　小赵满意地点点头。
　　“你呢，你有喜欢过什么小美人吗？”我踢踢小赵。
　　“我和你一样，都是陈年旧事，没啥好说的。”小赵道，“我倒不是对爱情不信任，我是对人这种生物的感情不信任。”

　　518.
　　“人这一生，不走到最后一刻，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从来没有变心。”小赵说，“我不想随口立下誓言，说我永不背弃你。我也不想你对我发誓永远忠贞。
　　誓言是很沉重的负担，而我不想考验人性。
　　但是我最大的希望，是当我走到生命尽头的时候，我可以坦然地握着你的手，问心无愧地告诉你，我从头到尾都只有你一个人。”
　　我愣愣地眨着眼，突然有些感动，把头埋在小赵的怀里。

　　519.
　　斯滕伯格的爱情三元论说，爱情由激♂情、亲密、承诺组成。
　　激♂情是最容易生成的东西，只要信息素这个勾人的小妖精一引诱，信息素契合的陌生男女也能产生。
　　激♂情过后便是亲密，而亲密之后的承诺则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小赵的话狠狠地戳中我的心窝。我想要的不是承诺，诺言之轻，不如结果之重。
　　我低声道：“我也是。”

　　520.
　　“等等，”小赵突然问，“那封情书后来呢，你是藏起来了还是扔掉了？”
　　我尴尬地抬起头：“我看完下意识地撕掉然后扔回兔牙男的课桌里了——”
　　“干得漂亮宝贝儿！”
　　啾。

《小残的心理咨询室》
第二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