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往昔

　　封尘与封故相对而坐，封尘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不自在，虽然，还是很明显。
　　“二少爷与小人单独相处，很不便吗？”
　　封故声音清冷，但是又不是没有温度，封尘听着，总觉得有几分调笑得意味在里面。
　　封尘抬头看了一眼封故，他还是那种波澜不惊的样子，到底该怎么形容封故在封尘心里的感觉呢，封尘想，大概是一种敬畏
　　“少爷在想什么？”
　　“没什么······”封尘抿着唇，“我在想怎样才能变得和你一样厉害。”
　　封故只是轻笑，“少爷太抬举小人了。”
　　“我说的是真的。”封尘扁扁嘴，“我觉得，你好像什么都能很轻松地做好似的。”
　　“小人只是在做好本分。”
　　“管家先生，你别‘小人’、‘小人’地自称嘛，我听着，好别扭。”
　　封故默默握紧自己的手，松开，“少爷，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原来是这样吗，管家先生也有这样无奈的事吗？”封尘慢慢地呼出一口气，眼睛望向窗外，不知是想起了什么。。
　　封故看着封尘的样子，没有回话，想起今天早上摆在封景书房的资料，里面把封尘这几年的生活都详细地列着，他大概能理解他露出这种表情的原因。
　　但是对面这个人，只有十九岁而已。
　　“菜来了。”
　　服务员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纷扰的思绪。
　　封尘对着封故笑了笑，拿起筷子“管家先生，我不客气了。”
　　封故回以一个淡淡的微笑。
　　此时，封家也在进行着午餐。
　　“你家大厨，很不错啊。”司绍城一边切着牛排一边说。
　　司绍城吃牛排的样子很优雅，就像欧洲的贵族，与他很相配的，是他的长相，明明是纯种的中国人，却偏偏生了一副混血儿的长相，虽然俊美，但也阴郁。
　　“如果你没来，他会做得更好。”封景帮郁清把牛排一块一块地切好，递给郁清，“吃吧。”
　　“谢谢大哥！”郁清吃着牛排，开心地说。
　　司绍城放慢动作，看着两人的互动，感叹道，“阿景啊，你这个大哥倒是当得十分完美。”
　　封景一声嗤笑，仿佛在鄙视司绍城的少见多怪。
　　没在意封景的嘲笑，司绍城左顾右盼，找着什么“话说，你的管家和你找回来的另一个弟弟呢，我怎么没见到他们？”
　　“管家哥哥和哥哥一大早就被赶走了。”没等封景说什么，郁清就先抢答道。
　　“赶走？”司绍城的脸上充满着求知好奇。
　　封景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吃你的饭！”
　　“······”
　　饭桌上安静了三秒，司绍城放下刀叉，看着封景，认真且冷漠，大有你不给我一个解释，我不罢休的意思。
　　郁清圆圆的眼珠子转啊转，仿佛想洞悉在这短短三秒里发生了什么，当然，他失败了。
　　封景心虚地将脸别到一边，觉得自己无比丢脸，但是，自己这么做，也不是没有道理，这么一想，突然又有了一点底气。
　　“你觉得我是那种看到一个男的就会喜欢的那种人吗，我是种马吗！”司绍城朝封景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么来算，街上所有的女人都是你的菜吗！”
　　“······”
　　“真是白和你当了这么多年的兄弟。”
　　“你说你不想弟弟被我看上，我能理解，但是，管家，你觉得我会对那种既无趣又刻板的中年男人感兴趣？”
　　虽然很想辩解一句，但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我今天就把话撂这儿，就算你弟弟、你家管家惊为天人，我也绝对不多看一眼！”
　　封景抿着唇。
　　“大哥，你的耳朵好红哦。”郁清看封景都不说话，觉得奇怪，就多看了几眼，然后就有了这个让封景更加尴尬的发现。
　　“你也知道丢人啊，我告诉你，你今天要不把他们俩给请回来，我还就赖在你家不走了，我倒要看看，什么样的天仙要你藏得这么紧。”
　　真是无奈。封景放下碗筷，平复心情。
　　“你的腿怎么不早点来治，刚伤了的时候来治，铁定能治好，过了这么多年，哪还有办法治呢。”医生看着封尘，无奈又愤恨。
　　封尘愣愣地听着医生的话，问，“您的意思是，当时，是可以治好的？”
　　“废话！”
　　“现在没有办法了吗？”封故问。
　　“现在知道后悔了？早干什么去了！”医生拉开帘子走出去，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对于这种不珍惜自己身体的病人，他一向是没有好脸色的。
　　坐在病床上的封尘还在发呆，一瞬间，难以置信、不堪、痛苦、愤怒，所有的令人讨厌的情绪都向他涌来，他左手握紧的拳头微微颤抖着，右手把身下的床单抓得紧皱，他的嘴唇被他咬得发白，整个人都好像在克制着什么，直到封故发现他的不对劲，叫了好几次他的名字，才把他从自己的情绪中拉扯出来。
　　“管、管家先生······”
　　“现在，什么也别想，我们先回家，好吗？”封故不知道封尘为什么突然会这样，但也猜得八九不离十了，现在封尘的样子已经不适合再去检查什么身体了，无论如何要先把封尘带回家了。
　　“不，”封尘看向封故，苍白的脸上一笑，“去城南公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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