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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星
“假如……”庆平长公主迟疑道,“我用药使自己‘重病’呢?”
“什么?”秦傲杰似有些不可置信,面上似笑非笑般,等着庆平长公主说下去。
庆平长公主胸有成竹道:“宫中秘药繁多,总有吃了能让人昏迷不醒的,若届时让我服下,昏迷一段时间,待筝儿躲过这劫,再慢慢调理好我的身体总不成问题。”
话音刚落,这一办法就被秦傲杰坚决否定,“不行。”
“为何?”庆平长公主一时情急起身,却扶着桌角忍不住咳了几声。
“筝儿到了年纪,躲得了这次却躲不过下次,这个法子总归不是长久之计,难道要逼着你把自己这条命搭进去吗?”顿了顿,用眼神示意庆平长公主莫要着急,继而徐徐说道:“将来若有一日筝儿知晓你曾用自残的法子救她,到那时她要如何自处?婧儿与她又该如何相处?”
“为了她,我做什么都可以!而且这件事你不说,我不说,她们两姐妹怎会知晓?”庆平长公主捂着双唇,眼角慢慢溢出一抹无奈。
“不知情不表示就没发生过。”看着已经有些乱了方寸的庆平长公主,知道有些话不能说重了,只得缓缓斟酌着说道:“为人父母,一定得替子女做长远打算,当务之急是让筝儿永远不能进宫,永绝后患才行。”
“这……岂非更难?”庆平长公主不禁更加忧愁,“皇后忌惮静贵妃与煜亲王多年,一心想拉拢秦府成为太子一方的有力助力,彻底打压住煜亲王一方的气焰,好容易游说皇上下旨将筝儿指给了太子,岂会轻易放过筝儿?”
秦傲杰听着听着突然福至心灵,快速走到书桌前,迅速挥笔写下几个字,甩了笔,捧起纸张,反复逡巡,突然大笑起来。
庆平长公主吃了一惊,知道书桌那块旁人不能靠近,只得立于原处,惴惴道:“相爷?”
秦傲杰止了笑,刚毅的面庞上一扫郁色,此刻眉目舒朗,庆平看着,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微微一笑,“想必相爷已有了对策,我便不打扰了,若有用得着的地方,相爷只管开口。”
秦傲杰“嗯”了一声,只吩咐秦中送公主回半夏堂,自己却站在原地,心里仔细谋划起来,半步都不曾挪过。
从小到大,都是这个样子,他的眼看不见她,即便偶尔自己凑上去让他看着,两个人大多也是相顾无言,寥寥数语都是最简单的寒暄问候,再无其他。
庆平长公主早就习以为常了,遗憾的是,自己总是帮不上他,苦笑着,不动声色掩去她手足间的局促,悄悄离去。
秦傲杰兀自沉浸在自己愈来愈清晰的一步步计划当中,渐渐地,抑郁终于一扫而空。想他秦傲杰叱咤朝堂十余载,见过的大风大浪不计其数,如今为人父,遇上点小事,明明很简单的对策都想不出来,同庆平那样乱了方寸,真是……哎……
华灯初上,喧闹了整日的秦府渐渐安静下来,是以,安梓院里跳大神的巫女们嘴里叽里咕噜发出的声音就更加突兀。
老爷的意思,谁都不敢质疑,更别说个“不”字,由得那帮巫女们从安梓院门口一直折腾到半夏堂,再到偌大秦府中的每个角落,折腾了整晚,闹得人心惶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样大张旗鼓地跳了三天三夜,整个郢都都传得风风雨雨,都说秦相府上怕是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更有危言耸听者,竟直言煊赫百年的秦府怕是风雨欲来……
秦傲杰耳目遍布朝堂内外,再腌臜的话语都能听得到,可他却充耳不闻,每日虽照旧上朝,但明眼人都能看到他脸上愁眉不展、忧心忡忡,就连皇上都捕捉到了些风言风语,一问之下,秦傲杰才吐露,是因为庆平长公主自从十年前开始就缠绵病榻,反反复复总不见好,秦傲杰深感有愧君恩,未能照顾好公主,遍请名医都不得万全之法,偶然听闻巫师可通神灵,便请来试试,无奈巫师一跳就是三天,期间竟不曾与秦傲杰说过一个字,直教人担忧不已。
皇上一听,暂时放了心,好生安慰了几句,只说巫师若有何说法,必得前来禀告,庆平的身子他也记挂着。
当日,秦傲杰回府,不堪其扰的族中长辈绕过烟雾满天的半夏堂,纷纷堵在秦府仪门处来讨个说法。秦傲杰无奈,恰巧小厮来报巫师不知何故突然倒下,秦傲杰只得带着族中这帮有头有脸的长辈们先进府去。
给巫师巫女们喂了水,半夏堂里乌泱泱一帮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议,暴露了人心惴惴。等到巫师渐渐转醒,神色无状、疯疯癫癫地又说了一长串人人都听不懂的话,更加闹得人心里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是好,七嘴八舌地更加喧闹。
这时,巫师的一个弟子怯怯说道:“我师父说,贵府主母多年恶疾缠身,乃是因为府中有煞星转世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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