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爱

　　天使好想给海豚一个吻,可是情海那么神秘那么深。海豚想给天使一个拥抱，可是天使的家住得那么高。有爱就难不倒，我要对你好。
　　——梁咏琪《天使与海豚》
　　抱了好久，觉得肚子很饿，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么大胆的事情。林清渔下意识地四处看看,觉得爸爸应该走了,有些不好意思抬头。秦炎满面笑意，心情忽然开阔，很轻松很舒服很快乐很幸福，好象再多的词都不够她来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
　　秦炎看得好笑，忍不住抓起她的手，十指紧扣，两朵红晕立刻飘上脸颊：“我们去吃饭吧！”
　　“恩。”只笑不说话，大概也乐得说不出什么了。
　　“吃完饭去看电影？”
　　“好。”
　　“什么都好，回家好不好？”
　　“好。”
　　话没说完，两人就已经坐上出租车。林清渔好奇地问：“去哪里？”
　　“到了就知道了。”然后拨了一个号码：“喂，我，有位子蹭饭吗？”
　　“好，两个，我们十分种就到。”
　　两个人坐在车上无聊，就互相把玩手掌。互相比过，大手比小手多出近一个指节的长度。林清渔摊开秦炎的左手，仔细研究起来。他的手很大，手指也很长，第二个指节处有薄薄的茧子，不禁多摸了两下，软硬适中，很舒服。
　　“你在干什么？摩擦起电？”
　　“不是。你这里有老茧。”林清渔指着物证。
　　“打篮球的，不要小看我，我以前可是运动健将。”
　　“看得出来，个子高的男生都喜欢打篮球。”
　　“怪不得你长得这么矮，要不我们以后天天打篮球去？”
　　“不要，很累的。”
　　“那还是去跑步吧！”
　　“更加不要……”
　　“好了，我们到了，快下车吧。”说着就牵着她的手钻出了车子，另一只手还不忘放在车门顶部防止她撞头。
　　看到眼前的房子，林清渔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这个地方她好象来过：“这里我来过吗？”
　　“对呀，就是上个星期的事情，你不会忘了吧。”
　　“那你的意思是聚会的地方？”怪不得好熟悉，脚步却停下来了，有些犹豫。
　　“怎么不走了？”察觉她的迟疑。
　　“我，总是觉得不方便。”
　　“不要紧，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从大学一直到现在，关系铁的要死。”他拉住她的手，给予她真实的鼓励。
　　终于还是迈开脚步，算了，都到门口了再客气也太迟了。秦炎却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和轻松的神态，很开心被人如此信任，还有，有些事情可以告一段落。
　　开门的是苏颜，吃惊的却是林清渔、苏颜还有在厨房里充当大厨却伸出半个身子的陶炎。熟女就是熟女，看到握在一起的手以及秦炎意味深长的笑容和眼神的苏颜即刻反应过来，邀客入座。这顿饭，大家都吃得心猿意马，有人因为自己，有人因为别人，还有人是因为结束和新的开始吗？天知，自知，我不知。
　　有人愿意通过劳动的方式来体现自己贤淑的时候，陶炎永远是不会拒绝的，而苏颜也申报加入，两个男人乐得其成，坐到沙发上闲聊。
　　“看来你是认真的。”
　　“不是看来，就是。”
　　“那么苏颜呢？你们不再可能？”
　　“你应该清楚，有些东西错过就永远失去。”
　　“你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她是为了你才回来的。”陶炎有些不能理解，怎么说不爱就不爱了。感情是这样脆弱的吗？
　　“如果是3年之前，哪怕是3个月之前，我都不敢这样说。你应该知道，我对于这份感情有多大的期盼。一直以来我都放不开，也不让自己放开，我不明白我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或者是我们的想法还是处理事情的方式上有一些冲突或者是矛盾的地方，我想不通，也不敢去想通。我宁可让它在我的脑子里生锈发酵，也许是我还抱有什么幻想，如果回到原点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是当我遇到林清渔之后，我的生活被她包围得紧紧的，渐渐地连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就住进了这里，”他指指心脏的位置，继续说：“如果不是她消失了几天，我不会发现自己的心里已经换了人住了。对于苏颜，我想更多的是遗憾吧。我一直都害怕我们四年的感情会结束，我也不愿意去面对这样的问题。我最初的想法没有能够实现，但是不要紧，现在我有更加清晰明确的计划和目标。爱，有的时候根本没有办法说明，但是我不能欺骗自己，不爱就是不爱了，也许很久以前就不爱了，只是我没有发现而已。”
　　“可是……”
　　“不用可是了，爱情是需要缘分的，而懂爱是需要顿悟的。我跟苏颜也许是缘分不够深吧，而且这个想法是我最近想了很久的，我确定我现在爱的是林清渔，我确定我可以完全地把过去放下，只是好朋友，没有其它的。”秦炎说得十分坚定。
　　“她知道吗？”
　　“谁？”
　　“苏颜，除了她还有谁？你现在只要顾及林清渔就好了吗？”
　　“不是。我觉得我今天的做法就是最好的表态，聪明如她，不必多言。而且，我并不知道如何用言语表达。说实话，我还是很珍惜跟她的感情，那会是一段抹不去的回忆。”
　　陶炎不再多言，最主要的是他此刻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只好露出一丝苦笑，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别人。
　　林清渔对于洗碗还是驾轻就熟的，毕竟饭不会做，菜也不会煮，其它方面要有一点贡献才能勉强过关。苏颜也在旁边帮忙，就算是傻子也应该明白秦炎的用意，她不知道以现在的状况自己该怎么面对他，要她接受事实还需要一些时间。
　　倒是林清渔总觉得气氛有些尴尬，拼命想找话题活跃气氛：“我最近听人介绍说有一家新开的咖啡店里的咖啡很棒，有空一起尝尝。”
　　“好。”美女惜字如金，头抬了一下又迅速低了下去。
　　“我……对不起。”林清渔深吸了一大口气，才缓缓说。
　　“不用。其实就算没有你，我们也不可能的。是我自己先放手的，他没有道理一直待在原地等我。是我太天真，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以为丢的东西只要回去找就可以捡回来。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永远找不回来了。”道理都是明白的，只是真正的接受却很难很难。
　　“也不是……”突然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以现在的立场说什么都不应该。
　　“我不要紧，倒是你，好好珍惜。”意味深长，落寞的情绪看在林清渔的眼里很是内疚。
　　“恩，我会的。你也一定会找到一个更加适合你的人。”
　　“好，承你吉言。”
　　只有四个人的碗筷本来就不多，加上四只手在做，很快就处理好了，苏颜很认真地排好放进柜子里，然后将其它的厨具归位。林清渔插不上手只好先出来。
　　“辛苦了，下次我一定洗。”一见到她，陶炎就先预约了下次的劳动力了。
　　“哪有，我不会做菜只好洗碗了。”刚走到沙发边，就被秦炎一把拉过坐在他身边。林清渔还不能适应这样的相处模式，脸一下子就红了，手也被握住，想抽开却想连整个肩膀都被抱住，于是不敢再挣扎。
　　“跟他，别这么客气，以后会很熟的。”声音不大，但是可以确保屋子里的每一个人都能听到，也包括了刚踏进客厅的苏颜。她愣了几秒钟，然后很快地坐到了离他们最远的位置。
　　四个人在客厅里很尴尬地坐着，不说话，应该是不知道说什么话吧。还是林清渔先开的口：“不早了，我们走吧。”
　　“好。”牵着他的手，道别离开。
　　看到门关上以后，她才问：“我们这样好吗？她会不会……”
　　“这样是最直接的方法，其实有的时候用言语表达反而更加不清不楚。我已经拖延了很久，继续拖下去，受伤害的会是我们三个人。”他延误了许多机会，不过总算是守得云开见天明。
　　“可是我们这样是不是有点自私。”她还是觉得有些歉疚，毕竟苏颜还是一个让人很喜欢的女子。
　　“那你觉得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他反问，如果有，他不会这么做，他并不希望会伤害到谁。但是前提条件是自己不再受到伤害。
　　“我……”确实，她也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方法。
　　“那么这件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真相终于水落石出了。”
　　“呀！”她突然叫起来，连带他也吓了一跳：“我爸妈一定还在等我，得赶紧回去。”真是，有了男朋友就忘记了老爸老妈。
　　“那我送你。”话说完的时候，她已经冲出去了，还一边回头大喊：“不用了，我自己坐车，你快回医院吧。”
　　眼见她上了一辆车，渐渐远去，他才放心折回医院照顾他亲爱的妈妈。心里却是十分乐的，爱情真的是很神奇的东西，才刚刚分开，他居然又想念她了，只是这样的想念是甜蜜的，带着微笑的。
　　“儿子，怎么笑得这么开心？把人家小姑娘骗到手了？”秦妈无聊得很，看自己儿子春风得意，也神气活现来。
　　“说什么？有你这样开儿子玩笑的娘吗？”秦爸还算正经，忍不住说了句，接着又说了一句让大家跌破眼镜的话：“应该是成了吧，不然怎么会喜滋滋的。”
　　秦炎只笑不言语，这对夫妻，真是的！应该让林清渔见识见识，她才会知道自己多么幸运，他完全没有遗传到父母的老不究。
　　医院这头是笑声融融，可林家却正好相反，个个忧心忡忡的。林爸在客厅里来回走着，林妈也是靠在沙发上，紧皱着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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