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曰

　　吃完早饭，沐白觉得有点撑了，就在院子里溜达转圈，身后跟着变回小黑猫的阿九。
　　沐白瞅着小黑猫，“阿九你是不是胖了？小肚子都出来了。”
　　小黑猫白他一眼，坐在石桌边擦鬼杀的晏南心说：猫还能有小肚子，成天窜来窜去上房揭瓦。
　　小黑猫蹿起来扒住沐白的腿，那意思----要抱。沐白无奈弯腰把他抱起来，掐一把耳朵，“懒猫。迟早胖成球。”
　　小黑猫把自己团起来，轻轻在老板的手指上咬了一口，磨两下，一副撒娇的粘人样子。
　　老板抱着小黑猫坐到晏南身边，看着他擦剑，手下给阿九顺毛。
　　“你那天说……”，晏南顿了一下，“安家的宅子是你给挑的，是真的？”
　　沐白露出笑容，“哦？怎么说？”
　　“时间不对。”晏南转头看着沐白的眼睛。
　　沐白盯了他一会儿，突然伸手掐住他的腮帮子，“呦，我还以为你很呆呢，原来你是花肚皮，好精……”
　　晏南手下的动作停了，睁大眼睛看着沐白，这人……这么多年还没人敢对自己这么放肆呢，真是……不知道该说他是大胆还是迟钝……
　　晏南叹了口气，把沐白的手拉下来，“别闹，那宅子真是你挑的？”
　　沐白眯起眼，觉得他那句“别闹”特别像在哄某种小动物，比如自己腿上这只……“可以说是我挑的，也可以说不是。”
　　“嗯？”晏南挑眉看他
　　“怎么说呢……我记得挑宅子的整个过程，不是说那种笼统地看风水探福脉，那种只要是风水师都会，我的意思是挑宅子的过程，包括中间我和安家人说过的话，做过的动作，我都记得，就好像确实是我帮他们挑了宅子一样。但是时间上来说，我是不可能做到的，所以，就是这样。”
　　“这样啊……”晏南沉吟，他一开始觉得沐白的话奇怪，是因为按人正常生老病死的时间来说，安家是百年前建族的，主宅也是百年前建成的，除非沐白是百岁的老妖怪，否则不可能是他挑的。
　　正想着，就感觉手心被划两下，一愣，沐白从旁边凑过来，“怎么，想不明白？”
　　晏南觉得手心痒痒的----“大概是记忆碎片之类的吧，如果是像你这种守道人的话，应该很可能是祖上的记忆。”
　　这下轮到沐白愣了，他摸摸下巴，捉摸----不对啊，一般人不会知道这个，晏南怎么会知道的呢，难道是别人告诉他的……嗯……
　　沐白突然眼睛一亮。
　　晏南看见沐白嘴角的笑意加深，也微微笑了，低声道：“下次碰到了，就让你见见他，不过他一向是居无定所的，现在不知道又到哪里去了。”
　　沐白瞅着晏南一双好看的凤眼亮晶晶的，又忍不住在他手心挠两下，“还有什么要问的没？”
　　晏南想了想，说：“现在不去找百晓生？”
　　“现在太早了，晚点再去。”
　　晏南望望天上的日头----还早哪？
　　“那家伙懒得要死，早晨基本上他是不会出来的。等晚上我们再去找他，顺便去蹭饭。”沐白淡定道。
　　晏南笑着摇头，沐白外表看上去温温和和，斯斯文文，一副老实人的样子，实际上跟阿九似的，是只黑脑袋黑肚皮黑尾巴的黑猫。
　　沐白眯起眼睛----你说我坏话？
　　晏南摇头----没啊……没！
　　…………
　　百晓生，这是人们给那个人的称号，不是他真正的名字，没人知道他的名字，身份以及来历。
　　有传闻百晓生其实是谪仙台掉下来的神仙，是不属于人间的神明，当然这也只是人们的一个猜测而已。
　　传说他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只要带上一件他看得上眼的古董去拜访他，如果他心情好的话，也许可以会告诉你想要的答案。
　　这些是在去百晓生住处的路上，沐白告诉晏南的。
　　“天上掉下来的神仙……这么不靠谱的说法也有人信？”晏南觉得离奇。
　　“你觉得呢？也许百晓生真的是神仙下凡哦？”沐白牵着阿九和他并肩走着。
　　阿九不满昨天他俩把自己撇下看家，今天也闹着要去百晓生那儿。
　　晏南思考了一下：“应该不会，上古时期诸神黄昏的时候，基本上神明都逝去了，只剩下本属于神明的力量维持世界的运转。就算他真的是神，也要有人信仰他才行，没有虔诚的信徒，神明怎么可能存在。”
　　沐白听了这话，笑了：“用神来称呼他确实是过了，不过说他无所不晓倒是没有夸大。”
　　“真的？评价很高么？”晏南疑惑。
　　沐白淡淡道：“一个人要想无所不知无非是读得很多，听得很多，或者经历很多。但百晓生这个人不属于任何一种情况。”
　　“那他是什么情况？”
　　“活得太长而已，是个老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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