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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孕事
事情按圣清的预料发展了,但好像又有些不一样。
素华去兽苑找到了冰凝,冰凝十万火急地赶过来,顺便踢飞了景新宫的大门。而不久后嬴政也赶到了——居然是赤雪叫来的。
赤雪听到屋里的声音有点不对劲,想进去被拦住了,想去兽苑找冰凝又被拦住了。终于明白大事不妙的她和潘立一合计,潘立拦住侍卫,她拼命地跑了出去,在半路上居然遇到嬴政。情急之下她一把扑过去跪在嬴政面前,哭喊着公主遇到了危险——据当时嬴政的贴身侍卫回忆,赤雪没命狂奔的样子太过夸张,加上看到陛下后那狂喜的表情,要不是陛下认出了她是淑怜殿的宫女,他差点就拔刀叫护驾了。
多亏了赤雪,圣清在寝宫醒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嬴政阴沉的脸。
“你叫啊,你叫啊,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被点了穴道躺在床上的男人快被吓尿了——以他现在动弹不得也开不了口的状态,哪里还叫的出来?哪怕他眼前的人比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还可怕三分。
冰凝玩味地把玩手上寒光凌冽的匕首,拿着它慢慢从嫪毐的眉心一直往下移,移到半路就停住了。她比划了一下手中的凶器,挑了挑她那修长的眉:“既然母后有了身孕,估计暂时也不用到这玩意儿了。既然你管不住它的话,阉了就好吧。反正,义父总会找到一个更听话更识大体的男人进来。像你这样狼心狗肺的蠢货,待在宫里只能误事……”
然后冰凝满意地看着嫪毐睁大了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冷汗大颗大颗地从他的额头滑落,看来是真的被吓到了。突然,冰凝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她眉头一皱,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快就被她吓失禁了。
“你是我审过最窝囊的犯人,”冰凝丢下自己的匕首,“割了你那玩意儿我还怕脏了我的匕首。”
嫪毐松了口气。
冰凝从自己腰间拿出一个小皮囊,一展开全是各种各样银光闪闪的器皿——极其小巧,极其精致,奇形怪状的样子,嫪毐从来没有见过。但从冰凝手中拿出来,嫪毐本能地觉得那不是什么好东西,虽然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你应该听过我在相国府是受什么训练的吧?”冰凝嘴角牵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带着嗜血的残忍,像一只忍了很久终于逮到耗子可以玩的猫,“不会留下什么痕迹的,这是秘密惩罚最基本的要求之一。”
嬴政拉起圣清的手,握着她的手腕看了看,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喜怒:“寡人给你的镯子呢?”
“在这里。”圣清用另一只手从枕头下面把银镯子摸了出来,摊在掌心给嬴政看,“只是今天没戴而已。”
嬴政把镯子重新套在圣清的手上,盯着镯子看了一会后,道:“以后一直戴着,无论何时都不准取下来。”
“喏。”圣清抽回自己的手,温顺地垂下头,她察觉到嬴政今天的心情极度不佳。
“这是你的吗?”嬴政从怀里拿出一堆碎玉,递到圣清面前,“景新宫地板上找到的东西。”
“是的。”圣清没想到嬴政居然会亲自去了景新宫,还把玉镯子的碎片找到了。
嬴政拿着碎片把玩了一下:“用料很特殊,是上好的寒玉吧?寡人放在怀里半天都捂不住热。造型也很别致,寡人拼了一下,镯子上有一个小孔,里面是空心的。镯子本身,其实非常薄。”
“里面装了些草药,安神用的。”圣清拿起一块碎片,放到自己的鼻尖轻嗅了一下,然后递到嬴政面前,“我从小爱做噩梦,外公见了,就给我做了这个镯子。他老人家深谙岐黄之道,做出的东西很有用。”
不过里面的药不是给人用的,而是给蛇用的。寒血蛇被放在寒玉镯子里长眠,平时不能戴,因为人的体温会唤醒它。圣清戴着镯子,故意在香炉边烤了一会儿,又偷偷把镯子砸出裂痕,这才让寒血蛇苏醒过来。所以,这个镯子一辈子也只能戴一次而已。
“你的外公,已经去世了吧?”嬴政把碎片放在一边,他其实之前就闻到了镯子上的草药味,然后让太医检查了一遍。
“是的。”圣清敛下眉眼,那个疼爱自己的最后一个有血缘关系的长辈,已经不在了。
“你难过吗?”嬴政勾起她的下巴,逼视着她如幽潭般平静无波的眸子,逼问她,“为什么他给你的遗物碎了,你却丝毫不见伤心呢?”
“为什么要伤心呢?”圣清直勾勾地看着嬴政的眼睛,“人走了,东西碎不碎都无所谓了。再说了,它并没有丢,而是被王兄捡起来了,这算不幸中的万幸,不是吗?”
“哼!你总是有理。”嬴政冷哼一声,他按住圣清的肩膀,把她压在床上,巨大的阴影笼罩着圣清,“但是,你是不是真的遇到什么事,都可以泰然处之呢?”
“当然不是。”圣清深吸一口气,声音柔柔的,“臣妹不过是一介弱女子,比不上王兄的处变不惊,杀伐果断。比如半个时辰后长安君夫人的来访,臣妹还需准备。”
“你这是在下逐客令吗?”嬴政扼住了圣清纤细脆弱的脖子,抬起了他倨傲的头颅,冷冷地问她。
“并不是。圣清只是把事情说给王兄听,一切的权衡决断,都取决于王兄本人。”圣清淡淡一笑,“之后王兄下达的命令,圣清不敢不遵。”
“哼!”嬴政甩开手。
圣清默默地起身,刚刚嬴政对她下手并不重,可能真的是忌惮别人知道他私下见她的事吧。
“那女人来找你干什么?”嬴政坐在圣清的床边,背对着她问。
“她有喜了。”
“寡人问的是成蟜的夫人!”嬴政一听到有喜这个词就怒火难耐,还有喜?喜什么喜!他有些气恼地转过头,却看到圣清上翘的唇角。
“臣妹说的,也正是成蟜的夫人田瑾。”圣清给嬴政斟了一杯茶,笑吟吟地递过去,“前天二王兄在太庙替母后的身体祈福的时候,田瑾的贴身侍女曾进宫来找他。不久后却被发现溺死在太庙不远处的池塘里。当天晚上,咸阳城买草药最著名的飞鹊堂来了个有齐国口音的下人,来帮他的女主人买安胎的药,看样子是受惊了。”
“寡人并没有收到长安君夫人有喜的消息。”嬴政话是这么说,眸子里却带了几分笑意和算计了。
“臣妹估计长安君也不知道,因为田瑾不算笨,不敢让她的夫君知道。毕竟,她也不想池塘里再多一具女尸,而且还是一尸两命的那种。”圣清微微低下头,“只不过田瑾不知道,飞鹊堂的老大夫,会定期给臣妹送药过来。”
“啊,寡人想起来了,你这段时间身子骨一直不太好吧?需要寡人给你送补药过来吗?”嬴政放下茶杯,一脸关切地看着圣清。
“不用了,”圣清笑笑,“母后和二王兄给臣妹送来的补药已经够吃好一阵子了,臣妹本来还有其他药要吃的,王兄就饶了我吧……”
“成蟜对你真好。”嬴政意味深长的说。
“是啊,确实是出乎意料的好呢。”圣清转头看向了窗外。
嬴政走后,一干宫人们才得以进了内殿。赤雪一进屋,就围在圣清身边叽叽喳喳地转。
“公主,今天奴婢可担心你啦!殿下你没事吧?”
“我没事。今天你和潘立都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圣清朝她笑笑,然后对素华说,“素华,扶我起来,梳理一下后准备见田夫人。”
“哎呀,公主!今天就不见田夫人,叫她改日再来吧。现在还早,奴婢这就去给她说……”
“别说了,你先下去吧。”圣清挥了挥手。
等赤雪退下去之后,圣清被素华扶到铜镜前,张开了自己手臂,以便素华帮自己把外衣穿上。在素华整理自己衣襟上的褶皱时,圣清问道:“素华,赤雪的父亲是个左庶长,对吧?”
“是的。公主怎么想起问这个?”
“你派人下去再仔细查一下她的背景。顺便找她家附近的邻居打听一下,她家大小姐的身体状况。”
“喏。”
圣清突然轻笑一声:“你倒是不多问。”
“奴婢只是不敢多嘴。”素华恭顺地回答,“公主自然有公主的考量。”
“是啊,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不该说。多说一句,或者少说一句,在这宫里,都有可能丧命。”圣清伸出手掌,望着上面用纱布缠好的伤口,“这是每个人入宫前都会被叮嘱的事,赤雪却好像毫无所知。而且,作为一个曾经的大家闺秀,居然能逃过侍卫的追捕。我不得不说,她的脚丫子,挺利索的。”
圣清站在窗前,拿着一把剪刀,修剪着花瓶里的花枝。她一向不喜欢把花摘下来插瓶子里,所以室内养的都是盆栽。但成蟜喜欢给她送花来。隔三差五地送一次,也不是多名贵的花,有很多圣清都叫不上名字,大概是从野外采的。不过它们虽然看上去杂乱无章,但几乎都是些洁白或者淡粉色的小花,就像不谙世事的少女般干净清新。
我的二王兄,倒是有少女般天真可爱的妄想。咔嚓!圣清又漫不经心地剪下一朵多余的小白花。
“你说,田瑾都有孕了,母……那个人也有了。那华阳太后和成蟜苟.合了那么久,甚至都搞到太庙去了,华阳的肚子怎么没见过动静呢?”
“大概是吃了药吧。”圣清淡淡地说。在后宫中掌权掌了那么久的女人手里,总会有一些外人想不到的偏方子。
“……果然。连华阳都知道孽种不能留的,比我母后聪明多了……”嬴政冷笑了一声,握紧了手中茶杯。因为用力过猛,他的指节已经泛白。
圣清轻轻握住了嬴政的手,她的手上还缠着纱布,指尖微凉。她的眉眼温顺沉静,有着安抚人心的力量,然而嬴政每次看到她这幅表情,都会有不同的感受,或兴奋,或愤怒。但很多时候,嬴政都会为有这样一个达成共识的同类而高兴。虽然不太清楚圣清的过去,但嬴政知道圣清心里也住着一头猛兽,它潜伏着,隐忍着,舔着身上的伤口,等待一场血腥的华丽洗礼……
“王兄比他们聪明太多了。”圣清冲嬴政微微一笑。
“哈,你倒是会讨人欢心。”嬴政紧绷的身子稍稍松懈下来,调笑着看向圣清,“寡人有时候觉得,你才是最聪明的那个。”
“王兄才是最会讨人欢心的那个。”圣清有些嗔怪地看了一眼嬴政,给他重新斟了一杯茶。
嬴政盯着从壶口流出的茶水,问道:“寡人有些好奇,仲父怎么会把华阳太后和成蟜的事告诉你?毕竟有些事知道得越少越好。”
“谁说是义父把这件事告诉我的?”圣清把茶杯递给嬴政,语气平静,“这件事,是我告诉义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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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朋友看了前几章说始皇陛下很温柔……
不不不始皇帝陛下是走冷酷无情路线的,现在你觉得他温柔是因为他还没掌权,什么事情都要憋着。憋着憋着就会憋出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