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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天际泛白，五更时分。
项羽已经苏醒，看看天色，知道大军开拔的时辰即将临近，于是轻轻放开怀抱中的温香软玉，不忍惊扰她香甜的美梦。细柔地为虞姬掖好锦被，起身下床，披衣出门。
门外冰冷的青石墙脚，蜷缩着一个弱小的身躯。
项羽蹑声走近，蹲下身发现她正在熟睡。满含倦容疲惫的小脸，被冻的惨白，犹如玉石般晶莹透亮。
他忍不住伸手抚摩她的脸颊，不意惊醒了她的清梦。
他的沉默抚触对纾瑜却是残酷的温柔，她惊讶地连忙站起，却因腿脚麻木，一阵头晕目眩，项羽适时用一只大手接住她摇晃的身体，自然地让她轻靠在他的胸膛里。
「妳究竟是谁？」他暗哑的嗓音自纾瑜头顶飘落。
纾瑜感受到曾经有过的感觉，他身上阳刚的气息令她勇敢的抬起头，与他置疑的目光相视。
纾瑜的眼神不经意流露出茫然和无奈，她张开嘴，努力地想要说出她的名字，发出的却只有难听扭曲的声音：「啊——嘎——呜——」
项羽突然推开她，两只铁钳般大手握住纾瑜孱弱的双肩，近似低吼地质询：「为什么在妳的身上，有她的影子？为什么每当见到你，我的心里就出现像是对待她的感觉？为什么妳不是她？」
纾瑜沉默不语地低下螓首，只有对他的质问选择逃避不答，隐约可以感觉到他幽冷的眼眸正直勾勾地注视着她。
项羽眯细冷锐的黑眸，盯住她，强硬地想要从她的身上勒索出自己想要的答案，一切却只有徒然。
一声浅浅的嘤咛滑出纾瑜的喉咙，她知道他说的是谁，想要告诉他：自己就是你要找的人。无法言语，只得抬头凝视他那浓眉下的眸子，透视着她的心魂，他比她记忆中的还要英挺刚毅。
项羽在瞥见她眼角隐隐泛动着莹亮的泪光时，胸口莫名一痛，倏然放开大手，他忍不住低咒了声：「该死，我怎么可以对别的女人动心？」
他自责的眸光让纾瑜感到痛心，她失望地拼命摇头，闭起眼，泪水自眼角涓流，一点一滴诉说着屈辱。
项羽抚住她摇坠的躯体，阔绰的手掌自她肩头，顺着白皙的颈项游移到娇嫩的脸颊，轻拭令他感到心疼的泪水。
「如果妳是她，多好——」
汹涌的泪水无声无息流下她洁白的双颊，隐含千言万语般难以倾诉，那似乎不仅仅是哭泣而已，还有最深刻的哀伤与悲怜。
他爱的只是一个名字，或者是一根链子，却不是一个人！
有两名执刀侍卫迈进宫院，正色凛声：「启禀将军，队伍已集结完毕，等待将军号令！」
项羽颔首示意二人他明白。转身敛眸凝视着纾瑜美绝的容颜，浑厚的嗓音有些粗哑：「等着我回来！」
纾瑜轻轻拉住他的衣袖，令他稍微停留，在他胸口衣服上，沿着她曾看见过他胸口的伤疤的位置，浅浅划过。
这看似无意的动作，让项羽心头突兀一怔，阴惊的星眸瞬间燃烧起炽热的温度，一时间竟只能怔怔凝着她，久久无法言语。
即而转身，迈开大步带领侍卫离开。
寝室窗后，虞姬冷冷地目睹了这一切，潭黑的瞳眸一瞬也不瞬凝视毫无知情的纾瑜，神情显得有些凝重，良久勾起一抹寒冷至极的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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