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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isode.17 螳螂捕蝉
位于北大西洋神殿正殿的书房里,身穿海飞龙鳞衣的蓝发青年心不在焉地转着笔,努力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听着单膝跪在面前的下属的汇报,让他觉得自己的面部肌肉都要僵硬了。
“……现在的情况大体如此,自称雅典娜的、名叫城户纱织的少女带领着身边的青铜圣斗士打倒了暗黑圣斗士并将射手座的圣衣夺回,不久之后又将圣域派来的白银圣斗士打败,但是最后狮子座的黄金圣斗士将圣衣带回了圣域。”金发的美人鱼按照时间顺序言简意赅地将这些大事一一说明,语言清楚逻辑严密,显然是对于如何完成一份完美的报告总结烂熟于心,让在座的海将军满意地点点头。
“啪”的一声,前一秒还在指尖上翻转飞舞的钢笔因为使用者没掌握好的力度和方向而掉落在桌面上,蓝发青年对于自己突然的转笔失败撇了撇嘴,顿时也失了兴致,将钢笔拿起来直直扔进了笔筒里。
完成这一系列动作,他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一眼身后趴在沙发上的红发女性,她仍然拿着一根笔,在面前摊开的一张报纸上不时写着什么,对刚才发生的一切毫无反应。
加隆只得耸耸肩把头转回来,顺着狄蒂斯刚刚的汇报往下问了一句:“双方的伤亡情况呢?”“据属下所知……虽说双方多有受伤的情况,轻重不一,不过均无死亡。”“是吗。”加隆听后,不置可否地甩下两个字,再度看了一眼贝格妮亚。
这一次倒没有毫无反应,贝格妮亚用手肘撑着身子轻松地坐了起来,手上的报纸顺势摆到合拢的双腿上,继续拿笔写写画画没有停下,只是淡淡地开口示意狄蒂斯汇报到这里已经可以了。
美人鱼看向打算重新把笔拿出来继续转的正牌海将军,见对方一言不发没什么表示,便低头行礼告退。
随着厚重的殿门被合上,贝格妮亚将报纸和笔一起随意地往沙发上一扔,随即走到加隆旁边,打开最下一层的书桌抽屉,拿出装着曲奇饼干的铁盒放到桌面上,当然也没有忽略某人一直跟随着自己动作的眼神:“你看着我做什么?”
“是你干的吧。”蓝发的海将军看着她从旁边再搬来一把椅子放下,自觉地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位置,笑得有些神秘莫测,“那些青铜下手没轻没重的,圣域的白银被打败就算了,竟然还一个都没死——不用说肯定是你干的。”
贝格妮亚正在饼干盒子里鼓捣着什么,她将做成菱形的曲奇拣出来,再一个挨一个地摆成了一长串,听见加隆的话只是挑了挑眉,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倒是十分坦率地承认了他的指控:“‘不要对圣斗士下死手’——大概只是这种小小的暗示吧。”
“啧啧啧,这可不能叫‘小小的暗示’啊。”加隆毫无诚意地同情了一把被这位前辈暗算的少年们——或许还要加上一个女神——然后感叹着“真是强者的傲慢啊”给自己灌了一口咖啡。
“然后呢?本来就和黄金圣斗士差一大截,你再给他们整个‘小小的暗示’,还真不怕他们对手没死自己死啊。”笑也笑够了,加隆决定继续正经的话题,虽然海飞龙大人自狄蒂斯离开后就翘起来的二郎腿本身就是不正经形象的代表。
贝格妮亚将第十二块曲奇摆到长队伍的末尾,边放边答:“不会死人的,两边都是。”这个回答和她之前所承诺的一模一样,就连说话时的态度都一样的充满了无法形容的自信,好像她已经亲眼看见即将发生的未来,而非在距离事发地老远的海底凭空预测。
“雅典娜殿下会保护他们的。”似乎看出加隆还有那么点不相信,贝格妮亚轻声加了一句,她话中“他们”的指代显得十分模糊,让加隆拿不准这个词究竟涵盖了哪些人,然而没等他问出口,就见自己的前辈拿纸巾擦掉了手上的饼干屑,继续说道,“唯一有点麻烦的是你哥哥那个罪魁祸首——他是个爱找死的人吗?”
没有任何犹豫的答案:“是。”尤其那家伙还是个爱面子爱到死的人,搞不好会做出在雅典娜面前找死的行为。
贝格妮亚盯着他看了许久,眼神诡异到让他觉得发毛才终于默默停止。她伸手将一长串饼干中的第三个拿起来放到最末的位置,注视着中间空出来的地方出神地想着什么,没过多久突然将饼干全数捧起来放回了盒子里。
“别担心。”她再次抽了一张纸巾擦手,半安慰半调侃地道,“至少为了你,我也不会让他死的。”
加隆不知道自己该先反驳一句自己才没有担心还是该先为这话中的暧昧成分纠结一把。
*
今晚的海飞龙将军正在加班处理公文。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奇怪的是他的前辈竟然也跟着一起待在了书房,而不是遵循自己的作息规律回房睡觉。“你不去睡觉?”趁着忙里偷闲倒杯咖啡的工夫,加隆扭头看向沙发上的红发女子,她正和白天一样摆弄着几块菱形的曲奇饼干。他随手拿过被丢弃在一旁的报纸,看见正中间已经被写满了字母的填字游戏。
贝格妮亚从很久以前就对报纸上偶尔会附带的填字游戏情有独钟,她自己说这可以帮她快速了解这个时代的一切,从最开始的一个都填不出来到现在的轻松填满,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的智慧值和学习能力已经突破天际,甚至让加隆曾经怀疑她其实是水瓶座派来的间谍。
就比如,看着十二块曲奇饼干来脑补雅典娜与青铜圣斗士们的黄道十二宫之旅全过程,的确不是一般人会干的事——哦不对,现在已经不够十二块了,代表天秤座和射手座的两块已经被放进嘴里吃掉了,现在她正在犹豫要不要把白羊座的那块也吃了。
犹豫许久,她还是没有草率决定,而是向在座的另一个人求助:“白羊座是个怎么样的人?”“啊?”被突然问到的蓝发青年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她问的是哪个方面之后费力地想了想,似乎在努力回忆自己脑子里关于白羊座战士那点可怜的印象,最后憋出一句总结,“穆绝对不会帮撒加的!”
听上去是很不靠谱的回答,却让贝格妮亚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拿起排在最前的饼干,“喀嚓”咬掉一半,然后将剩下的半块重新放到原位。
加隆:“……”她这是在“哦”什么啊?!
他的无言以对没有传达到身边的贝格妮亚身上,她似乎已经不再纠结于白羊座的问题,转而点上了另一块饼干,加隆数过去,发现那块的位置对应的是狮子座,正打算说些什么,就又被贝格妮亚抢先一步:“继白银圣斗士之后,狮子座被派去刺杀城户纱织并夺回射手座圣衣,然而城户纱织没能被杀死,圣衣却被带走了。”
这说明那些少年们暂时还没有能力打败这一次的黄金圣斗士,但城户纱织的逃脱,只能引向唯一的结果。
加隆把手中的一份文件签上名,扣上笔盖往桌上一扔,大咧咧地靠上椅背,用听不出什么情绪的口气接了话:“艾欧里亚认出雅典娜的小宇宙了。”
贝格妮亚没有赞同也没有反驳,只是将那块曲奇拿起来,看表情显然是又陷入了沉思。
狮子座带着射手座圣衣回了圣域,然后会怎么做?他只有两个选择,要么默默把事情吞进肚子里,要么惊动伪装成教皇的双子座:选择前者不会有太大变故,选择后者就可能会飞来横祸。
她捏着菱形的曲奇饼干,最后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做好最坏的打算总不会有错。
“对了贝格妮亚……”已经准备收工了的海龙将军不情愿地开始整理桌上乱糟糟的公文,头也没转地叫了一声身旁的女人,却是半天没等来回复,把最后一摞文件码到桌角,扭头一看入眼了满视线披散的红发。
饼干们不知何时已经被放回了盒子,那个被她咬了一口的“白羊座”剩下的一半应该也被吃掉了。而贝格妮亚本人,正趴在桌面上,合着双眼睡着了。
似乎从日本回来之后,贝格妮亚就get了在他面前随时入睡的技能,他猜想那时候自己肯定的一句回答是否让这位前辈笃定了睡着后的自己可以毫无顾虑——这大概也算是好事?加隆摇摇头,长臂一伸拿过饼干盒,扣好盖子后放回抽屉里,再小心地撩开贝格妮亚披散在身后的长发,即使被遮挡住了些视线也能准确地揽上她另一边的肩膀,就像是演练过无数次那样熟练又自然地用另一手托住腿弯。
从书房回到贝格妮亚的房间约莫要七拐八拐地走上两分钟,加隆抱着她一路过来,怀里的女人却一点没有要醒来的样子。她呼吸平稳,亏得周遭安静的环境,甚至隐隐能听见吐气时的气流波动;她的神态毫无白日的冷然,比起所向披靡的凶兽更像是温顺的小猫。虽然加隆的脚步已经刻意放轻,两只手臂甚至稳当得没什么晃动,然而这早就足以让机敏的战士从睡梦中苏醒。之前狄蒂斯或是苏兰特过来的时候,即便只是稍稍靠近都能让贝格妮亚瞬间清醒,他明白这种感觉,警惕性之于战士如同猎食性之于猛虎。
游刃有余地伸脚带上房门,加隆俯身将贝格妮亚轻放到床上,小心翼翼地挪开垫在她脑后的手臂,再一点一点抽|出下面的薄被,抖开,盖上,完美——加隆禁不住舒了一口气,像是刚刚打败了什么强敌那样身心疲惫,同时在心里自我安慰着“没事再多干两次说不定就熟练了”这种鬼话。
尽管被这么折腾了一番,贝格妮亚看上去依旧睡得很熟,甚至感觉颇好地转了个身,脸朝外缩着腿的姿势倒是像极了乖巧的小婴儿。
加隆忍不住蹲下来,伸手将一缕粘到她侧颊上的红色发丝拨开。他有理由相信是斯力奥海牢里的一见钟情和十多年的日久生情相叠加产生了不可思议的催化作用,让这段要命的暗恋不知何时就已在开始酝酿,不过爱情到底就如谋杀一样早晚都会暴露,而这个时间点很有可能因为女方过于变态的察言观色能力而无限期提前——他似乎并不对此心存太多担忧,反倒有点期待贝格妮亚的反应了。
至少贝格妮亚肯对他放下戒心,姑且,不、绝对算是件好事。思及至此,加隆忽地产生了些恶作剧的冲动:反正她也不会醒,稍稍给自己谋取一点福利也不算过分吧。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现任海龙将军就已经付诸行动了。
他撑着床沿低头凑过去,在女子的嘴角轻轻落下一吻。
——晚安,前辈。
熟睡中的红发女子伴着挂钟的滴答声将身子转了半圈,将她送回来的蓝发青年已经离开多时,黑暗中的卧室空无一人。忽地,一只手从被子里钻出来,捏住边缘往上拉过肩膀,留在外面的脑袋动了动,似是有金棕色的眸光一闪而过。
接收了祝福的前辈“噗”地低笑了一声,弯着食指点上勾起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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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狗粮小战士(点烟
港真放了整整一章狗粮,我现在十分想开车,然而毕竟我还是个没有驾照的咸鱼:)
下章开始十二宫剧情,放一下这章里被小小地黑了一把的撒加,其它最好别期待什么(正经
爱情和谋杀一样,总是要暴露的。——威廉·康格里夫
另外莎翁也说过类似意思的话。
旅游前的最后一更,明天飞甘肃,一周之内不会更新见谅。回来后差不多要准备开学了,即使很久没更新也请相信我记着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