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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纵火犯二
孙谨打车回到家附近时,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夜晚的宁静让孙谨觉得更加舒服,她下了车,步行回家。
人少了,空气也清新得多,孙谨刚刚喝完咖啡,还很清醒,也知道一下睡不着了,带着咖啡带来的好心情,她决定四处走走。
这一走,鬼使神差的,孙谨走向了最近的那间派出所的方向,她想着,我只是去看看,看看而已。
她在派出所外面犹豫良久,还是走了进去,果然看到了那个小女孩。
女孩还没有被送走,估计她对着警察还是一问三不知,不知为什么还没被送到流浪儿童救助站。
办公室里没有一个人,值班民警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她一个人抱着膝盖坐在墙角,长长的头发遮住了脸,看不清她的表情。
听到孙谨的脚步声,她抬起头来,如一潭死水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希冀。
孙谨面对她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非常心虚,转身又想走。
这时女孩站了起来,用尽全身的力气冲了过来,想抱着孙谨,最终却不敢,放下抬起的手,转了个弯,只拉住了孙谨的衣角。
孙谨也在犹豫,并没有走太远,被女孩扯住衣角,走不得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回身看了女孩一眼,这一眼看愣了。
女孩漂亮的眼睛里已经盈满了泪水,带着期望的看着孙谨,轻轻的说:“带我走。“
孙谨顿时就心软了,但还是疑惑的问了一句:“为什么是我?“
女孩只是语气坚定的说道:“你是好人。“
孙谨心里很想反驳,我并不是一个好人,我甚至还是别人心里的变态,但面对这女孩的泪水,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最后她叹了一口气,挣脱了女孩,然后在女孩的绝望下,伸手去牵住女孩的小手,说道:“走吧。“
女孩欢喜着,紧紧抓住孙谨并不大的手掌,乖乖的更着孙谨走出派出所。
走出了沉闷的派出所,孙谨深吸一口气,感受到手掌中握着的冰冷小手,虽然觉得事情有点麻烦啊,但是做了决定以后,感觉并不坏。
她带着轻松一些的心情问道:“我到底该怎么叫你呢?“女孩回道:”你姓什么。“
孙谨看了女孩一眼,答道:“我姓孙哦,叫孙谨,你可以叫我孙阿姨。“
女孩偏头想了想,说道:“那我叫孙慧,你可以这么叫我,我可以直接叫你的名字吗?”
孙谨点点头,说道:“好啊,随你叫什么。”
还算和谐的对话,被一阵咕噜声打断,那是孙慧肚子发出的声音,女孩小脸微红。
孙谨注意到了,心下明了,问道:“你一天都没吃饭吗?孙慧恩了一声,没有了下文。
孙谨暗道自己疏忽了,拉拉孙慧的手,说道:“那我们跑起来吧,我回去给你做蛋炒饭。”
孙慧又恩了一声,然后两个身影就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狂奔起来。
路程并不远,一会就到了,奔跑过的孙谨反而更加精神了,她肚子也有些饿了,利索的炒了一大盆蛋炒饭,拿出两个饭碗,两个人就开吃了。
孙慧不知道饿了多久,吃的时候仪态全无,途中还差点梗住了,喝了好几口水才好。
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孙谨却没了胃口,不知道女孩在外面受了多少苦,才变成现在这样,孩子的父母又在哪里。
等孙慧吃完饭休息了一阵,孙谨又想问她父母的事,这回孙慧什么都不肯说,只是又缩成一团坐着,不回应孙谨。
孙谨无法,此时也已经深夜两点了,想起明天还有工作,加上吃饱了,有了点睡意,孙谨决定先休息了。
她不顾孙慧的不愿意,让女孩睡床,自己将就在沙发上滚了一会,终于迷迷糊糊睡着了。
她是被食物的香味唤醒的,醒来晃了一会神才想起自己为什么睡沙发,然后她看到孙慧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在烟熏火燎中忙忙碌碌,有种居家的温暖感觉。
孙谨太久没有看到过这么居家的画面,一时有点呆滞。孙慧端着盘子走了出来,上面是几样小菜,配着餐桌上早已放好的一大碗粥,看上去很可口的样子。
孙慧拿着小菜放到餐桌上,回头看到孙谨起来了,温和的笑笑,说道:“吃早餐了。”
今天是个晴天,窗外阳光正好,晒在孙慧的头发上泛着光晕,她笑得眼睛弯弯,嘴角扬起,像只可爱的小猫咪。
孙谨继续发怔中,已经很久没有人给她准备过早餐了,她不禁想起了远方的母亲,一时之间,有种陌生的感觉,撞击着心里最柔软的部分。
她慌了神,好久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感觉,只得暗自压下,保持着面部表情如常,走向餐桌,享用起准备好的早餐。
孙谨对食物的味道是一个严格要求近乎偏执的人,却对这顿早餐挑不出毛病。无论是粥的火候,还是小菜的味道,都是恰到好处。她不得不认为,自己吃得很愉快。
愉快之中,她又想到,才十四岁的小孩就知道起床煮早餐了,孙慧以前过的是怎么的生活呢?可以推断的是,并不会是太好的生活,会不会更她父母有关呢?
她虽然吃得很满意,但带着这样的心思,她说道:“以后你不用做这些事的,我来做就可以了。”
孙慧本来一脸期待的看着她,听到这话突然变得黯然起来。孙谨有点不忍心,接着又说:“想做的话,偶尔做做也是可以的,还蛮好吃的。”
看着孙慧又瞬时高兴的脸和挺起的小身子,孙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但感觉并不坏,只是觉得以后要给女孩更多的关心,让她更有安全感,而不是现在这样给点阳光就灿烂的样子。
吃完早餐,孙谨嘱咐了孙慧几句注意事项,就出门了,怎么处理孙慧的事,她也还在思考。
孙谨打车来到派出所,泡上一杯咖啡,再看了一遍资料,就有人来通知她,收集的录像带到了。
她细细的观察每个围观群众的表情,有惊恐的,有好奇的,甚至有幸灾乐祸的,但是没有特别可疑的对象。
这时,专案组组长李拓走了过来,问她可有头绪。她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李拓叹了口气,倒也没有多问。
孙谨准备出去再到火宅现场看看,走到大厅的时候,感觉到周围的民警都看着她,目光让她似曾相识,有的还围成一团窃窃私语,她依稀听到了“喜欢”、“女孩”等字样。
她大约知道了她们在讨论什么,不过也不像年轻时那么冲动,只是有点好奇他们是从哪里知道的。
她看到了张军,他没有在议论的人群里,但看着她的眼神也有点微妙。
她还是走到他面前,礼貌的问:“能更我去一趟火灾现场吗?”心里做好了应对拒绝的准备。
张军只是干脆的点点头,更她走出了派出所,开着警车往旅馆那边开去。
张军开着车,沉默了一会,还是开了腔:“你别在意,他们也就是八卦一下。”
孙谨也不知道该怎么接,就嗯了一下。
张军看她不接话,也不介意,接着说:“是有个兄弟远房亲戚在XN县也是做警察,这么巧这段时间过来住,两个人聊到了你,说你…说你喜欢女人…哎,都是些谣言,没什么。
孙谨想了想,看着张军认真说道:“他没说错,我喜欢的是女人。“
张军听到回答,顿了一会,有点结巴的说道:“那、那还真是没想到。“
两个人便不再说话,车内一片难堪的沉默。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张军打开车上的蓝牙,孙谨也听得清楚,原来在上次被烧的宾馆相聚不太远的地方,又发生了一起新的火灾,李拓要两人直接去那里看看。
等到两人到底现场,火灾刚刚被扑灭,由于这几天,这片区域都加紧了巡查,所以这次火势并不大就被发现了,救火及时,扑灭比上次快。
据消防队员讲,火灾还是造成了1人死亡,十几人收伤,这次被烧的还是小宾馆。
孙谨和张军等现场温度降下去了,四处看起来,现场更之前的案子很像,也是后门放火,后门被锁上,附近还有一股刺鼻的汽油味。
在看过其他地方后,孙谨觉得这很像是同一人所为,看来单次纵火,变成了连续纵火犯,那么画像就不一样了。
加上这几天的观察和思考,她心里渐渐有了一些结论,不过还得等鉴证人员的专业鉴定,如果真的是同一人所为,她应该可以做出画像了。
鉴证人员的速度很快,上午发生的事,下午三四点就结果出来了,张军来告诉孙谨,的确是同一人所为,作案痕迹极为相似。
在此期间,孙谨又去了一趟第一个宾馆,再看了一遍资料和录像带,又接着看第二起案子的录像带,没等她看完,张军来通知她专案组开会。
会议上李拓通知两案并成一起处理,又通报了第二起案子的一些细节,孙谨听着,继续在心里反复推敲着。
最后在李拓讲完以后,问大家有什么看法的时候,她开腔了:“我想讲一些,希望这次依然能够收集事后围观群众的录像带,而且大家一起一个个看,看到重复的围观的人,就进行详细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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