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处处

　　还是那家叫“毒门”的咖啡厅，还是那个位置。
　　“你真的非这么做不可吗？”与其说罗开的语气带着气愤不如说是心痛。
　　“对！”严澍的眼神中透着坚定，看了罗开一眼，悠然的晃了晃手中的咖啡杯看向窗外，正好看见王奭进了咖啡店。
　　罗开没收住脾气，一鼓作气的站起身来，把身后的椅子都给蹭倒了。他头也不回的走掉了，严澍丝毫没有挽留的意思。罗开经过侍者身边时不经意与他交换了眼神，侍者似有会意，把倒下的椅子扶了起来，将罗开喝过的杯子拿走。
　　罗开躲开与王奭的正面交会，走向另一边，看她坐下才下楼去。王奭感觉凳子暖暖的，猜想是谁刚离开，又想，难不成这“妻子”的职位还有人竞争，刚是不是面试过其他人了才轮到自己的。
　　严澍见她一落座什么也没说像在走神，就问，你想清楚了？
　　王奭回过神来，正色道，没什么想不想的，就是聊聊，看看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玩？！严澍嘴角一撇，嘲笑道：“我可没你那么多时间玩。”
　　虽然他只冷冷的回复了这一句话，但内心的潜台词是这样的：我知道，这种事情本身听起来就不靠谱，你凭什么相信一个陌生人去迎合他的游戏规则，你必定在想，这一定是个陷阱，你会猜疑没有错，人总是需要那么点怀疑精神，做事小心谨慎是很有必要的，只是，你有什么条件让我这么费劲周章的把你骗入局呢，你也别自我感觉太良好了，骗你去卖吗？我虽没什么地位但至少是个有身份的人，做着一份正经的工作，还不至于需要花这种手段去赚坑谋拐骗这种肮脏的钱。
　　在来之前王奭已经做好决心要陪他玩一把，如今面对他却心虚了，“那你说说吧，怎么办。”
　　“试用期改为一个月，合格再聊合作。”
　　“那我要做什么。”
　　“暂时不需要做什么。”
　　“我能向我家人介绍你吗？”王奭一心想着搞定母亲，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严澍反倒有点退缩，他只计划了自己的那部分，忘记了对方也有需要应付的人，有那么两秒的犹豫，“当然。”最后还是肯定的答应了，王奭有点小兴奋又有些小担忧，这到底是好事还坏事，她也不得而知。
　　说了这么多，王奭都忘了她到咖啡厅之后还没喝点什么，侍者也没及时过来招待她，于是向站在近处的侍者招手示意，要了一杯奶咖后，很快侍者就端着盘子优雅绅士的走过来，结果在接近她的时候一个踉跄，咖啡杯飞了出去，咖啡泼在王奭穿着裙子的大腿上，隔着一块布，大腿红了一大片。
　　侍者赶紧跑去厨房拿了冰块，跟着拼命的赔礼道歉，严澍过来问她怎么样了，她说烫疼了，但应该没事。
　　当然，侍者的无心之失，很快被原谅了。
　　然而，侍者进去休息室回复信息：加了温度的！办妥！
　　对方回复：谢谢！重谢！
　　这不是警告也不是打击报复，只是发泄一下嫉妒心。

　　严澍为王奭买了烫伤膏涂上，而后送她回家。下车的时候刚好被母亲的闺蜜林姨撞见，林姨欲上前质问，严澍已经驱车离开了。
　　林姨仍然上前给了她脸色：“我说小王奭啊，原来你是有对象了的，你怎么不早说啊，害我还那么热心给你介绍对象，我这不是白做了啦？你说你有男朋友也没什么啊，这平白无故的还连累我得罪了人家，你拒绝人家的事是小，人家被你在人前骂了一通事大啊，人家也是要面子的呀，反过来连累我也被人家数落了一通，又是赔礼又是道歉的，你看我说你什么好啊。”
　　王奭低着头任凭林姨怎么说也不顶嘴，委屈得暗自叹了口气，这怎么变成我害的呢，这不都是你们逼我的吗？！但嘴上却无奈的陪着不是，说，我错了，我不应该让你们大家误会，还连累了你们大家，我这就给您陪不是。
　　林姨气未消，王奭说，要不您上我家坐坐吧，我给你倒茶陪不是，要我跪下都成，您佬别生气了行吗？！
　　林姨听这话还算真诚，于是气稍微理顺了，说，你家我今天就不去了，我还要去给刘婶家的女儿介绍对象呢。然后像得了选择失忆症似的，把刚刚数落王奭的事给忘了，颠颤颠颤乐呵呵的去了刘婶家。说改天再去她家喝茶。
　　王奭拍了下脑门儿，表情郁闷极了，心想，又一名年轻女性受害者要诞生了。
　　消息传得极快，完全不能忽视广大中年妇女的宣传能力和八卦能力。才上楼，母亲已经开了大门等在门口，一见到她，就像老鸨见到了花钱的大爷，笑容满面的把她拖进屋里，关了门。
　　王奭见母亲那副脸相，极其不舒服，说，妈你别这样。
　　这才只是王奭妈妈得知而已，到明天，王奭找了个高富帅男友的消息大概会在整个小区里陌生或熟悉的人中传开，包括她男朋友是个什么样的人，长什么样，估计是什么来头，都会被以讹传讹的乱说一通。并不是这件事有什么特别，只是中年大妈们很八卦，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一个字，闲。
　　王奭妈妈说，我都知道了，刚刚你林姨打电话来了，说在楼下碰见你男朋友送你回来，你怎么不早说，害我这几天还老担心你的事。
　　王奭直觉得心累，说，你也没问。
　　王奭妈妈迫不及待，那什么时候带回来给妈瞧瞧。
　　王奭心想，这事还没商量好，于是推说对方最近忙，改天他不忙了再让他过来。
　　接着王奭妈妈又追问了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对方有什么硬性条件以及家庭状况，与其说王奭不肯说不如说她根本就不知道，于是要母亲等见到人后直接问他吧。王奭妈妈心满意足的接受了。
　　心细有如严澍，他也怕面对关于王奭的问题被他人一问三不知，于是将他觉得有必要知道的事列成一份问卷，王奭乘机让他把自己列的问卷也做一遍发给她。
　　看了他的答卷，对他有些许的了解，她突然对这份“工作”有了些许的信任。

　　接到罗开想见自己的电话，严澍毅然登门，这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地方，罗开的家他什么时候去都无限欢迎，自己的家，罗开一次也没去拜访过。
　　到了罗开家门口，门没锁，严澍习惯性的敲了敲房门，然后自顾推门而进，房内只开着一盏低亮度的瓦丝灯，门才合上，突然罗开从什么地方蹿出来，双手抓住严澍的领子一扯，自己靠在了角落的墙上，反倒被严澍钳制住去路，这其实是他的小心思，他要的就是这种被充满男人气息的力量压制住的感觉。
　　他紧紧的拉住严澍的衣领挨向自己，一刻也不放松。灯光柔和着一股暧昧的气息，严澍突然反客为主，吻向对方薄而温润的朱唇。一阵湿热的胶着后，严澍的电话响起，打破了这股丝腻的气氛，严澍接完电话说公司有事就离开了。
　　罗开就向被凌辱过的弱女子，贴着墙滑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嘴里细碎的神叨着：就我一个不行吗...就我一个不行吗...
　　低吟浅唱的饮泣，着实让人看着心疼。

　　王奭在□□上和前同事正聊得正欢，严澍一个电话打进来，听到“喂，你好”后简短的说了“我在楼下，穿整齐点下来。”这句话，还不等回应就被电话挂了。
　　没有说明原因没有解释，没头没脑撂下一句话，就让她下去，王奭心里特别别扭。难道他总是这么霸道吗？这才试用期就这么指使人，要是有了合约，岂不是要被完全钳制住。越想越不满，找合适衣服的动作变得缓慢起来。
　　估计等得确实有点不耐烦，严澍又打了一次电话，说，你快点，别让人等着，迟到是很不好看的。
　　王奭每次被人催促都有种下意识的紧张感，不自觉中加快了决断，穿了件连衣裙。下了楼，严澍没看他一眼，让她自己上了车。
　　王奭问他去哪儿，他这才说是和合作伙伴的小聚，需要携眷参与。这么说来，王奭又紧张起来了，她说这样的场面她没碰到过，她的着装可以吗？到时她应该怎么谈吐，她应该做什么。
　　严澍连看都没看她的穿着，一点要给她意见的意思都没有，平淡的回答她，“跟在我身后就行，什么也不用做，安静，就可以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王奭莫名觉得严澍很Man，有种受到男生保护的感觉，小女人的心动在心里化开了，小心的睨了他一眼，发现他连开车都那么认真，认真的男人总是让人多几分好感，之前找工作被他Out,被他羞辱被他鄙视的憎恶感瞬间淡然无存。

　　聚会地点是一家比较豪华的中餐厅。上了二楼左手边的某个包间，已经有三对夫妇或是情侣在场，上了菜后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一起谈笑风声。其中一对夫妇是严澍公司的董事长和董事长夫人，另外两对则是合作公司的高层和他们的伴侣。
　　严澍一进包间就立马为自己迟到赔不是，本应自罚酒三杯，但由于自己是开车来的，所以以茶代酒先干为敬。对方公司却不同意了，说他没诚意，于是王奭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发挥作用的地方到了，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让对方公司惊叹她巾帼不让须眉，这才放过严澍。
　　但是此举却引来对方公司的起哄，说严澍没介绍他的伴侣，于是他正儿八经的将王奭介绍给在场的人士，说是自己的女朋友。
　　严澍公司的董事长也笑道：“我们的严总经理自从进公司到现在都没人见过他带过女眷出席各种场合啊，我这也是第一回见到呢，是保密工作做得太好，现在终究藏不住还是这才确定找到自己的另一半呢？”严澍一言不发，只是陪着笑。
　　这群人一来二去说得王奭发自内心认为自己真的是严澍的女朋友，顿时羞红了脸，大家却以为是她不胜酒力，本来也只是和她开玩笑，就没再逼她喝酒。
　　董事长还说，严澍今天要是一个人来，他非得把自己的侄女介绍给他，这下好了，他的计划泡汤了，惹得在场人士的取笑。董事长让王奭别介意，王奭也跟着赔笑脸，说没关系。
　　其实这只是两家公司合作成功的一次私人小聚，所以聊的尽是八卦私事儿，没有聊公事，再者大家看在严澍的面子上也挺照顾她，所以她后来也没那么紧张了，自顾着吃着桌上喜欢的菜，听着他们讲各种身边的故事，整个过程充满欢乐，时间过得很容易。
　　大概十点的时候，聚会结束，各对伴侣在饭馆门口道了别。严澍将王奭送回家。
　　严澍说，你今天表现不错，以后像这样的聚会，甚至更大型的聚会，你都得陪我参加，但是，你不需要像今晚那样自作主张的替我挡酒，我不想雇了你还要照顾你。如果给我制造麻烦，必须扣工资的。
　　王奭原本对他骤生的好感被他那句“扣工资”打击散尽。转身要上楼，严澍轻声道：“要是感到有醉意和不适，喝杯牛奶可以解解酒。
　　没想到他也会关心人，王奭略为触动转身回头，严澍的车已经开出几尺开外了，渐渐消失在视线中，这时她对他的好感又瞬间噌到了顶端。她陶醉在他的关心中，念想着：难道他就是这样一个故作冷漠其实温暖的男人吗？！
　　带着一股暖意回身上楼，黑暗中一双凌厉的目光朝她的背影射过来，她却全然不知。

　　正儿八经的工作寻找多时无果，王奭与同样有着跳槽烦恼的一位前同事小聚吐槽后带着一肚子心酸在路上分道扬镳。挥手告别后转身，好死不死碰上了相亲男，旁边还跟着一白皙略微富态，简称微胖的女孩。这大白天的，又是工作日，这位条件好到被赞得天上有地下无的神级男同胞不在岗位上却拉着一女孩逛街是怎么回事。
　　王奭其实一点也不关心他为什么没去上班，她心塞的是好死不死为什么会遇到他。她只祈求相亲男没有看见自己。但怎么可能，直面的角度，除非他是瞎子，因为他不是，所以很快相亲男就走到她跟前。本来王奭想假装看不见和他擦身而过就算了，没想到他一眼看破她的想法，“真没礼貌，还装作不认识呢王小姐。”王奭停住脚步没有回答，尴尬的表情强装镇定，嘿嘿的说：“哦，是你啊，我刚想着事没留意，你好啊，我这还有事，下次聊。”她是急切的想逃离。
　　但相亲男完全不给她机会，他果然是个小肚鸡肠的人，奇葩里的佼佼者，他用嘲笑且轻蔑的口气蔑视她：“唷！你这不会还在相亲呢吧？也是，没个工作的人养不活自己必定要赶紧找个长期饭票为你的那张嘴买单，饭还好吃吧？！”说着干笑了两声。
　　王奭被他这么羞辱也没找着话顶回去，心里憋着气，心想他一点气度也没有不像个男人，还是不和他一般见识，不过是逞口舌之快，上次那么令他没面子，这会儿让他说痛快了消了气，大家就扯平了，于是不说什么。
　　相亲男见她不言语，变本加厉，话说得更难听：“你不会拿着相亲当集邮吧，是想物色什么样的货色成为自己的盘中餐吗？”有意无意间却把自己贬低了一番。
　　这么难听的话王奭是不能忍，脸色立刻大变，瞪着他“你....”了半天，也没编辑出厉害的话回击过去。
　　这时候不知从哪儿冒出个人站到王奭身后勾着她的肩膀对王奭说：“我才走开一会儿，不是让你到前面的树下等吗，那儿比较阴凉，干什么站在这儿晒太阳。”
　　王奭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剧情，这个人她也不认识，无从开口，难不成这是对方安排来羞辱她的终极招数？
　　他指着相亲男和一直站在相亲男旁边一言不发冷眼旁观当做看戏的小胖妹又问：“这两位是你朋友吗，干嘛不请他们喝一杯？”然后伸手和相亲男握手，介绍自己说：“我叫罗开，是她男朋友。”他指了指王奭。
　　“你男朋友？刚认识的？相亲的？”相亲男表示怀疑。
　　“相亲？你在说什么，我们在一起都好几年了。”罗开继续编故事。
　　相亲男更火了：“什么？你都有男朋友了还去相亲，我说的没错，果然是集邮吧。”
　　罗开对相亲男出言不逊的形容表示生气：“什么集邮，你说话怎么这么不好听。”
　　罗开还想继续说下去，王奭打断道：“对不起，相亲是我妈逼我去的。对你造成的困扰我表示歉意，我们的事就此打住，以后咱也不用为此事再多番纠结了。”说完拉着罗开就走，刚走几步就听见背后传来小胖妹大大声呼出的两个字“分手！！！”！

　　王奭谢过罗开的解救，罗开说小意思。罗开擅自介绍了自己的家庭情况以及自己健身教练的职业，他还直截了当的问王奭有没有男朋友，王奭惶恐罗开毫不隐瞒的介绍自己，对于他的问题又很茫然，犹豫而真诚的说有也可以说没有，罗开假装不明白。
　　王奭说其实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罗开说他想和王奭成为朋友，如果王奭没有男朋友的话，他可以成为王奭的男朋友，王奭笑着说谢谢。只当是他好心在安慰自己的玩笑话。
　　这时的王奭认为萍水相逢，也可知心。

　　严澍要带王奭去见自己的父母。
　　王奭一早就打扮整齐只等他来接自己。
　　去到严澍家，严澍父母已经笑容可掬的站在门口等候，王奭有些拘谨，像真的去见自己未来公婆一样，但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她在演戏。就像一句被保存下来录音，时不时的回放。她这是在演戏，在演戏呢，不必当真。
　　王奭像之前去聚会一样表现得很得体，严澍的父母表示很满意，对于她的家庭状况以及社会地位也是没什么要求。于是在其乐融融的晚饭过后，严澍父母希望王奭能多留一阵，陪他们聊聊天看看电视。
　　王奭在客厅陪严澍父母，严澍躲到房间里接电话。是罗开的电话，他询问严澍在哪里。严澍说他在父母家之后，他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之前严澍有什么计划什么想法都和他说过，尽管他从未同意从不支持，但严澍毕竟最终还是忽略了他的意见执意执行。
　　严澍听到电话那头罗开颤抖的声音，用他浑厚的声线安慰道：“你别这样，我不是都和你说好了吗？我和她不可能的，你怎么就不相信我。”
　　“你过来，我想见你。”
　　“好，我这边完了我就过去。”
　　“不行，我要你现在过来！”
　　那边声音决绝，他只好答应。出房间，合上门。严澍稍有抱歉向坐在沙发上谈笑风生的父母和王奭说，他有其他事要做，所以他现在必须离开，他想先将王奭送回去，因为可能忙完了不知道会到多晚。
　　王奭只好和意犹未尽的严澍的父母道了别。严澍父母心疼儿子工作那么辛苦那么累，劝他多注意休息，有空多回家陪陪他们。严澍嘴上说好，眼神中萌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为难。
　　王奭说时间还早，她想到处去逛逛，让严澍送她到离她家比较近的步行街就可以了。在步行街前面的小路旁下车，却撞见母亲和弟弟就在跟前。母亲亲眼目睹了她担忧半生的女儿从一位风度翩翩的男士车里下来，兴奋得拉着儿子的小手蹦着来到车前。
　　王奭突然见到母亲，一愣，又是尴尬的不知说什么好，只问她怎么会在这里。王奭母亲笑盈盈的要王奭介绍，王奭不好意思的说，这就是你知道的那位，他叫严澍。
　　严澍一听是王奭母亲，礼貌的问了声好，但没有下车的意思。
　　王奭母亲答应了一声，对王奭怪嗔道：“什么叫我知道的那位，我知道的哪位啊？”路上突然撞见未来女婿，多少兴奋但其实心里也多少有些不满，王奭说要带他来相见，却始终没给音信，要不是刚好碰到，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王奭知道严澍只是自己的合约情侣，像这种虚伪的事很难去用真心诚意去介绍，刚好严澍还有事，王奭赶紧打发他走，就说，你不还有事吗？快去吧。然后转向母亲，说下次再聊。严澍找到走的借口和台阶，道了别后借势溜之大吉。
　　严澍一走，母亲更是不满意了，虎着一张脸，假装生气。王奭也装作没看见，转换话题问他们怎么会来逛步行街，母亲不理她，她就问弟弟王祚。最后母亲经不住他们闲聊，装不下去还是理她了，一家人其乐融融谈笑风生的往步行街人流多的地方走去。

　　已经耽误了一些时间，罗开看来又要不开心了。严澍加快油门驱车前往，好在路上的车不多，红灯也总是正好闪过，一路畅行无阻。
　　罗开的房间，还是只开着那盏昏暗的灯。罗开坐在沙发上已经喝得很醉了，昏昏沉沉软软的躺在沙发上。严澍又是敲了门没人开自己进了屋。满屋子萦绕着熏人的酒气，和着屋里各种物品的味道混杂一通，变得有些难闻。
　　“你怎么喝这么多。”严澍说着要去替他收拾掉桌上和地上的酒瓶，他一把抓住他的手不让他帮忙。严澍放下手中的啤酒瓶看向他。
　　罗开将他拉到自己身边，很认真的盯着他的眼睛，盯久了像是要深陷了似的，罗开已经迷醉在严澍瞳仁中那一汪湖水里，满是酒气的嘴唇慢慢的向他靠近。严澍也不嫌弃不躲闪，当四片柔唇贴紧时，激情绽放出的火花便一发不可收拾，情到浓时所有的动作已不由自主。
　　像战火中的战士一般热血澎湃绵延无尽的私欲，多时未长时间独处的他们此刻唯有让欲望酣畅淋漓，淋漓尽致的迸发来表示他们对彼此的想念和爱恋。
　　一番激战后停歇，罗开酒醒了大半，他依偎在严澍怀里，“你是不是爱上她了？”
　　“你不要总是胡思乱想。”
　　“我真的好怕你爱上她。”说着罗开掩面躲在严澍胸口哭泣。
　　严澍抚摸着他的肩膀，“不会的，不可能的。”
　　“让她离开好不好。”
　　“还不行。”
　　“为什么不行，我知道你今天带她去见你父母了。本来应该我去的。”罗开从严澍怀里起来，像女人一样撒泼。
　　严澍也起身，将衣服穿好。
　　“做自己有那么难吗？”罗开怕严澍反感，声音又变弱，他就是懂得收放自如才让严澍对他死心塌地，但他万万没想到严澍最终还是选择背弃他，让他像见不得人的情妇在他的生命中存在着。
　　“对我来说太难。”严澍淡淡的说，出门之前，他又关心的说：“以后门锁好，这样太危险了。”然后帮他把门锁好。
　　罗开听着严澍离去的脚步声，突然嘶吼道：“难道我这里已经变成你偶尔才会关顾的行宫吗？”罗开已经泪流满面，但严澍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下楼的时候只听到他在叫嚷的声音，虽然觉得心疼但还是选择了先行离开。

　　严澍发信息通知王奭，鉴于她这些日子两次重要的会面都做得不错，提前终止试用期，只等她签署协议，若协议达成，他们就可以结婚了。
　　王奭惊讶的表示，这也太随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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