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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烛凝泪干(上)
今夜的月色澄亮,倒映入湖水中,煞是醉人。
几杯黄酒下肚,朱昂依然面不改色,步向新房。
远远看见淳风轩错落有致的轮廓,还有迷醉的灯色,里面正坐着,他的妻子,他的王妃。
斯绿,好像是她的闺名。除此之外,她的事,他一无所知。
她,会是什么样?美或丑,温柔或刁蛮,聪明或愚蠢……想着想着,脑海里竟浮出一张清淡若水的丽颜,那双清灵的眼睛。那天在杏花林中傲视众人男装的她,如今,又是……
不过,他的妻,是如何,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他想要的,已得到手……不过,这才是狂肆桀骜的他,不是吗?
想着,继续向他的新房淳风轩走去。
……
斯绿轻拨起遮脸的红喜帕,向四周扫视了一下。只有她随嫁的丫鬟秀儿侍候着。果然,这场婚礼是表面风光,其实还是简单进行。不是熙王府没资本,而是熙王要的,只是婚礼这个形式。而她也不在意,太过复杂的事,反而令她不自在,就连她脸上的妆,她也避去不上。
身旁的秀儿见状,不禁低叫:“小姐,王爷快来了,您还是……”
“行了,我知道了。”淡笑一声。婚是成了,一切已成定局。她的夫君,已得到他想要的,还会在意这些繁文缛节吗?索性摘掉沉重的凤冠,披下一头如云秀发。这凤冠,已压了她半天。
五指指腹划过丝滑的红绸床单,金凤拍翼飞翔,栩栩如生。绫罗上的金凤可展翅翱翔,可她行吗?
刚刚拜过堂,隐隐感到,一同叩首的人,她的夫君,也是一样,也有着一颗没有期待的心,只是尽责地牵着彼此的手,仅此而已……四周鼓乐喧闹,却热不起两颗没有联系的心。
满室洋溢着喜悦的红,而她,没有喜悦,没有哀伤,只是淡笑面对这一切。她没得到什么,也没失去什么,她的心还在自己身上,这样就够了,不是吗?啜了一口喜酒,是陈年的女儿红。
“王妃好悠闲,不等本王就独自饮了合卺酒。”低沉的男音从门边响起。
不消看,是她的夫来了,“连凤冠也摘了,看来王妃……很心急啊。”虽是短短的一句揶揄,出自他口却是邪气十分。
斯绿倒也无所谓,对于她夫君的轻狂不以为然,嘴角的梨涡也因浅笑漾起,更是绝美,“合卺酒没有交杯,有何来合卺之说?况且——”转向倚门环胸邪睥着自己的朱昂,“王爷您不也换了衣裳了吗?”此时的朱昂身披一件黑色织金丝纹袍,一身浓郁沉哑的黑与今日漫天喜庆的红极不协调,却衬在他修长的身形更显尊贵狂傲。
有趣,她,就是公孙斯绿,他的妻子,他的王妃,很有意思。
朱昂不禁轻笑一声,没有因她的揶揄而生气。他身上的一身衣服,其实只是刚才与人对酒时弄湿了喜服,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至于他这一身黑,是否有冲撞,他压根没在意过。
屏退了侍女,坐下与他的新婚妻子对视,看着这个也静静的毫不羞赧直视着自己的妻子,眼前的她,脂粉未施,足可见到细如凝脂的雪肤,眉不画而黛若远山,明眸清澈连盈月也难以媲美,五官完美得无可挑剔,三千青丝软软地披洒,一身柔和的红罗纱裙在偶尔吹拂进室的夜风中轻摆,勾勒出美妙的线条,之前她一身男装,如今换回女装更添几分柔美。连见惯美女佳丽的他,也不由得从心里发出一声赞叹,“绝色佳人”四字此时已显得小气。
他突然感到好笑,老七得不到他,她异父异母的哥哥得不到她,最后胜出的竟是他自己……刚才来淳风轩时才无意想起她,如今一眨眼,她就成了自己的妻子,是天意吗?一向坚信“我命由我不由天”的他今天接受这个天意,倒也没有不悦。
或是爱美之心作祟吧!他是这么想的。
“既然王妃你要合卺交杯的话,那本王——”俊魅的眼瞳浮起灼热,缓缓扯扬起薄唇,笑得邪魅,“只好奉陪。”话毕执过她手中玉杯,薄柔的唇覆上她刚喝过的杯沿,把杯中琥珀色酒液倒入口中,更甚之,唇,压上她的,舌尖顶开她细嫩的唇瓣,让酒液流入她口中,舌尖翻弄着,啃咬着……
她也轻轻闭上眼眸,默默承受着,接受着被他从唇中灌入的他灼热的气息,任由他湿热的舌不停的挑弄……
他更拉开她束腰的玉带,带着厚茧的手,更滑入她衣衫内,令她心头浮起一股燥热,今天是他与她的洞房花烛夜,这是她的责任,不是吗?想到这,她更是任由他的大手顺着她腰间的曲线,慢慢向下游移着……
流连在她纤白颈项的吻忽然戛然而止。“该死的。”沙哑的低咒不禁冲口而出,还带着欲望未平息的低喘。就是她这份定然从容的神采,让他不由得想撕破她这份淡然冷静,上次在杏花林是,此时也是……
但,当对上她那双清丽淡雅的眼眸,感受着她嘴唇的温热柔软,他竟然,有种莫名的落寞。不是不想要她,而是感受不到对方与自己同样的情潮,他破天荒地第一次为此感到无奈……
她,是他朱昂的王妃、妻子,不是吗?她,原本就属于他,不是吗?她的一切,原本就属于他,不是吗?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彼此明明近在咫尺,却还是感到如此遥远……
乱,很乱。
生平第一次,思绪如此混乱。即使面对百万敌军,他依然指挥若定,席卷狂沙,横扫千军万马,所向披靡,但此时,看着衣衫稍凌乱的斯绿,他竟有想逃的感觉……
他离开了。
斯绿凝着他渐渐没入夜色,与夜月融为一体的背影,敛眸轻叹。
他的吻,她默默接受了。
但他还是走了。是不满她的回应吗?情与欲,可以分开,这个道理,他与她原本就懂了,不是吗?
红烛摇曳,拖出片片碎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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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发奇想,写点色点的东西,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