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死的人是你

　　“你的衣服还没脏，你为什么又来了。”
　　露西皱着一张漂亮的脸，语气不满。
　　“谁知道呢。大概是，不想守在那里了吧。”塞拉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反正，那小鬼最近不可能死。”
　　“我闻到血腥味了哦，虽然没看见血，但是，”露西煞有介事地嗅了嗅，“你肯定又打他了吧？”
　　“没办法，他太不省心了。”塞拉勾起唇角，“你又捡了什么人？”
　　露西身为C-3区的最强者，却安安分分地只守着自己的小店过日子，让许多人一直觉得不可思议。
　　更不可思议的事情是，她居然有着乱捡人回家养的癖好。
　　当然，那些人大部分下场都不怎么好，不是背叛露西被发现，就是被抓去要挟露西，露西又懒得管……

　　“是个很漂亮的孩子哦。”露西笑嘻嘻地回头，招了招手，“小飞坦，出来吧，这是塞拉阿姨，疯子塞拉。”
　　“塞拉·琳达·贝西默。”
　　“不要纠结你的全名啦，反正我是不会记住的。”
　　*
　　塞拉偶尔会想起来科亚的温情。
　　她说睡不着，科亚问，你还要听故事吗。
　　——不要。
　　那好吧，你要听歌吗？
　　——你要唱歌？唔，我不听赞美神的颂歌。
　　那就唱情歌吧。
　　——咦？你会？
　　神庇护的男人，无所不能嘛。
　　——科亚，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偶尔轻松一下，总比一直严肃冷着脸好吧。

　　还有一次，年仅十岁的塞拉发烧。
　　科亚握着她的手，在她床边坐了一晚。
　　没办法啊。
　　后来他抱怨道。
　　你一直叫着让我别走，我就不忍心走了。

　　——说什么不忍心走。
　　根本就是在骗人。

　　塞拉捂着眼睛，又低低地笑出了声。
　　最后，你还不是走了。
　　不过没关系，很快就有人来陪你了。
　　*
　　塞拉离开藏书楼没多久，玛琪和派克就来了。
　　“没事吧……”派克看着一身狰狞伤口的库洛洛，不知所措。
　　“习惯了。”库洛洛面无表情，“最后一件事情，也做完了吗？”
　　“嗯。”
　　“那就好。”库洛洛微微抬起头，凝视着天花板，“这样的话，很快就可以杀了她吧。”
　　“可是……塞拉毕竟……”
　　“派克，玛琪，我们是同伴。而她和我，什么都不是。”
　　*
　　从前，有一个公主。
　　她的国家临海。
　　她的父王为她挑了一位英俊的伯爵做驸马。
　　可是公主爱上了一个渔夫，抛下所有与他私奔。
　　伯爵得知后大怒，烧死了渔夫。
　　公主跳下大海，和女巫做了交易，复活渔夫。
　　然后，他们就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这是塞拉最讨厌的故事，没有之一。
　　因为这是她的母亲，唯一一个给她读过的睡前故事。
　　默默看着母亲读完这个故事，塞拉就听见了仆人惊恐的叫声。
　　“夫人！不好……不好了！”
　　“终于来了啊。”金发妇人站起来看向门口，美丽的脸庞上泛起笑意。
　　“妈妈……”塞拉茫然地揪住妇人的裙摆。
　　“塞拉。”金发妇人弯下腰来，抱了抱她，“我的孩子，你是无罪的。”
　　“……哎？”
　　“所以，好好活下去吧。”她亲了亲塞拉的额头，“愿我们的心灵能永保安康。”

　　……
　　天上太阳，地上绿树，
　　我们的身体在大地诞生，
　　我们的灵魂来自于天上，
　　阳光及月亮照耀我们的四肢，
　　绿地滋润我们的身体，
　　将此身交给吹过大地的风，
　　感谢上天赐予奇迹与窟卢塔族土地，
　　愿我们的心灵能永保安康，
　　我愿能与所有同胞分享喜乐，
　　愿能与他们分担悲伤，
　　请您永远赞美窟卢塔族人民，
　　让我们以红色的火红眼为证。

　　年幼的塞拉，愣愣地看着母亲变成火红色的双眼。
　　后来，她才知道，母亲早已做好面对死亡的准备，但是不忍心让自己幼小的女儿早早离开人间。
　　所以……
　　那个窟卢塔女人……
　　愚蠢的窟卢塔女人……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
　　封闭了塞拉的知觉，让塞拉进入“假死”状态。
　　除此之外。

　　塞拉闭上了眼。
　　“为什么死了……还要保护我呢。明明都抛弃了我……”
　　尽管已经死了，但是残念依然留在塞拉身边，隐藏在很深很深的地方，当塞拉身重念毒的时候……残念拼尽全力地吞噬掉念毒。
　　所以说啊，真是愚蠢啊，母亲。
　　而现在的自己。
　　塞拉苦笑。
　　竟然和那个女人一样愚蠢呢。
　　做着永远不会被被感谢的事情。
　　那个人啊……大概永远不会明白，她的爱，也不会回应吧。
　　真是的。

　　神啊，如果真的存在的话。
　　请您永远赞美窟卢塔族人民。
　　虽然，我们都没有火红眼……但还是……
　　愿我们的心灵能永保安康。

　　好好地活下去。

　　火光迅速地窜上顶楼，映得半边天都是红彤彤的颜色。
　　塞拉眼神凝重。
　　“真是的……就这么等不及。”
　　她甩了甩头发，露出一个笑容：“不过，我也累了。”
　　“……”
　　“喏，替我拿着，有机会就给那个臭小子吧。”塞拉头也不回地扔出手里的东西，朝着冒出火光的地方，飞奔而去，“谢啦，富兰克林。”
　　富兰克林摊开手掌，看见一颗蓝色的宝石。
　　“哎呀，走了啊。”露西看着她的背影，拍了拍富兰克林的肩膀，“好好看吧，估计这是最后一眼了。”
　　飞坦冷哼一声：“白白送死，真是白痴。”
　　“你不懂的啦。”露西摆摆手，“嘛，你和她接触多了……嗯，你没机会和她解除了。不过她家那个小屁孩的性格和她倒是有点相似，总之你要是熟悉她就会知道……”
　　塞拉只是个疯子。
　　只是一个，疯起来，别说性命，把世界毁掉都无所谓的疯子。

　　“你是说……库洛洛·鲁西鲁？”飞坦挑眉，笑，“好像有点意思。”
　　露西连忙警告：“鲁西鲁家的人可不能随便招惹，很容易就会被牵着鼻子走的。”
　　“那可不一定。”飞坦嗤之以鼻。
　　“……爱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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