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女秦芫

作者:二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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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风云


      回了苏府,陆院使替苏老太爷瞧了病,开了药,道:“按老夫开的这服方子,去药铺抓药吧,一日三次即可。”

      秦芫谢过陆院使,亲自将他送了出去。陆院使踏上马车前回头对她说道:“先前老夫见你同那季家贼人一道入宫,还以为你是那趋炎附势的小人,后来见你竟肯在如今这混杂的宫里替一个小宫女出头,并且还亲自把女医带到东宫,老夫便知是自己看错人了。我不知你究竟为何会与季堂搅和在一起,却还是要提醒一句:好自为之。”

      说罢,落了马车帘,车夫扬起鞭子驾着马车慢悠悠地走了。

      秦芫在原地站了许久,才转身回了府。

      段修寒离京到现在,每隔四五天就会有一封信件,告诉她他的情况,可眼见着这一个月将要过去,他却是再也没有过消息。

      **************

      院子外头风声依旧,树枝杈头光秃秃的,只落了一地的焜黄枯叶。耳畔边传来懒散带笑的声音:“秦姑娘怎么在窗口站着?外头风大,可不要着了凉。”

      秦芫把视线从外头收回来,转身看向来人,皱眉:“季公子,你到底意欲何为?”

      季堂轻笑一声,走到窗边,轻轻关上窗子,俯首到她耳边:“季某早便说过了,我要娶你。”

      灼热的呼吸喷在耳畔,她缩了缩脖子,皱着眉头倒退了几步。季堂瞥见她的小动作,挑了挑眉,面上笑意越发浓烈。

      “秦姑娘这几日一直愁眉不展的,该不会是在担心宁王的安危吧?”

      秦芫被说中心事,面色变了又变,咬着唇,强忍着开口去询问段修寒的消息。她知道,从季堂嘴里说出来的话,半真半假,假假真真,不可不信,却也不可全信。所以她忍住想要询问的欲望,唯恐徒增忧伤。

      可季堂就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偏偏和她作对,她越是不想知道,他就越要告诉她。 “呵,真是万幸,宁王果真是骁勇善战,黎国节节败退,这短短一个多月,就收回了三座城池。不过他如今这么卖命,若是回来后发现江山易了主,心爱的女子嫁作了他人妇,又会有何感想呢?真是期待呢!”

      秦芫提着的心在听到季堂说段修寒如此赫赫战功后渐渐放了下来,可他后面那几句话,却听得她直皱眉头。

      “苏府外面的人我会撤走的。接下来这一个月,你就好好准备着,下月初我们便成亲。”他说完大笑着离开了。

      果真如他说的那样,苏府外头的人全都撤走了。她叫来了绿茵,让她去吩咐总管备好马车。

      到了尚书府,不等总管通报,她便急急走到苏憬的院子外头,管事看到她了,迎上去:“姑娘怎么来了?且稍等,我这就去请公子。”

      她等了一会儿,苏憬便出来了,手上还拿着一件披风。他走到她边上,边给她披上披风,边道:“这么大的风,出来怎么穿得如此单薄?还不让下人通报了再过来,就这么站在风头。”

      他语气有些埋怨,但到底是为她好,她倒也不好多说什么。

      只是语气有些急,有些不知所措:“表哥,季堂……季堂他说下月初要与我成亲,怎么办?”

      苏憬动作一顿,抬头看她,重复了一句:“下月初与你成亲?”

      “他、他方才来府上,撤去了监禁的侍卫,然后和我说了段修寒他们与黎国的战况,最后同我说要成亲,”她顿了顿,问:“表哥,现如今宫中形势如何?到底有没有险中求胜的可能?”

      沉默。

      良久,听苏憬叹气道:“我爹说这几日早朝,听说皇上重病的消息,也许…也许将要不久于人世。”

      秦芫心里一个“咯噔”,若崇明帝就此驾崩,等同于给了季堂更大的筹码,来控制整个朝政,唯一的威胁,也许便是东宫里的太子和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了。

      但他答应过她,不会伤害东宫那几位,季堂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她就是觉得,他答应过的事情便不会反悔。因此她倒不是很担心太子等人的安危,只是有些畏惧季堂。

      三日后,传来消息,崇明帝驾崩,太子暴毙,太子妃下落不明。

      秦芫紧了紧手里握着的茶杯,崇明帝驾崩还情有可原,可太子暴毙、太子妃失踪就显得有些刻意为之了。她不得不想到是季堂搞的鬼。

      朝堂一片混乱,即使明面上这江山早已易主,但始终还是没有摆到台面上来说不是?何况除了这朝中文武百官,有谁知道这其中变故的?百姓们只知道南边在打仗,至于这宫里头坐的是谁他们又哪里知道?

      崇明帝驾崩,昭告天下,举国哀痛悲思,整个长安城一片素白之色。

      百官及其家眷都身着孝服,女眷们头戴白花,身穿白色素衣,连着七日,都吃着斋饭,替已故的崇明帝和太子诵经祈福。

      秦芫身着白色素衣,手上拿着一串佛珠,跪在苏府祠堂里,对着供奉在祠堂里的菩萨磕头诵经。

      绿茵跪在她身后,她做什么,绿茵就有样学样地做什么。

      结束后,她站起身,抬头看向窗外,天色已黑了,几颗星星散散的点缀在夜空中。她问:“老太爷和老夫人可歇下了?”

      “近来,老太爷和老夫人都歇息得不好,今日诵完经吃了斋饭,便回房去歇息了。”

      她点点头,回了屋子。

      七日过后,崇明帝和太子遗体被葬于皇陵,一时轰动京城的皇丧才渐渐平息。第八日季堂来苏府寻她,她已换下了一身素白,穿着淡粉色的衣裙坐在院子里的秋千架上,肩头披着一件素色的软毛织锦披风,拿着一本坊间传记细细读着。

      看到来人,她放下手中的书,置于秋千架上空着的地方,抬头看他,却并不起身。季堂微微一笑,缓步走过来,绕到她身后,替她轻轻推起了秋千。

      “真是可惜了,我本想下月就迎娶你过门,谁知竟出了这么一件大丧事,看来,今年乃至明年,你我的婚事都要拖上一拖了。”

      这段时间季堂都没有出现在她面前过,她有满腔疑惑,却终是寻不到可以解惑的人。她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深深吸了一口气:“皇上重病西去,我暂且不作他想。只想问你,太子和太子妃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季堂笑意未变,不作回答。可在秦芫看来,便是他默认了。

      她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抄起手边放着的传记,扬手朝他身上打去:“你不是答应过我,会好好照顾他们的吗?为什么?为什么不放过他们?”

      她突然哭了起来,经历了太多,她现在对于死亡已经有了深深的恐惧,可东宫发生的一切全都是眼前这个人一手造成的。越想越觉得悲愤,手上的力道也大了些。

      季堂一手抓住她的手腕,一手揽住她的腰身把她带进自己怀里,她起先还挣扎着,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带着些绝望。她已经停止了哭泣,只不过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季堂。

      季堂面色不变,忽而轻笑一声,叹:“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疯子。”她盯着他,漂亮的嘴唇吐出冰冷的话语,“你会有报应的。”

      报应?季堂觉得有趣,唇边的弧度扬起得越来越大。那就让它来吧,他何时怕过这些东西?

      他笑着放开了秦芫,兀自坐到了秋千架边上的石凳上,笑着与她说话:“哦对了,我忘记与你说了,宁王正在赶回来的路上,只可惜终究还是晚了,皇上的遗体早就安息于皇陵了。”

      他回来了?她眸子一亮,也是,崇明帝崩是举国上下都知道的事,他作为臣子,自然是要赶回来吊唁的。

      这段时间长安发生的这些事情,她都在信里同他说了,他应当是都知道的,可就是迟迟没有回应,她摸不清他在想什么,只好静静等待。她有多久没见他了?一个月?不止了吧?细细算来,竟也有一个月又二十一天没见他了。

      本还焦躁的心情瞬间平复了,忽然就很想,很想很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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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临近实习,各种大考小考都来了,这几个星期基本都会有考试,对于这段时间的消失,二轻道歉,对不起,小天使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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