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唐策——风雪依稀旧故人

　　李青这几日发现每天早晨醒来都会出现很尴尬的一幕，他总是睡在惊羽怀里，每天一睁眼就是惊羽那张熟睡的脸庞。
　　“......”李青颇为无语，心想自己睡觉再不老实也不至于总是这样吧，他当然想不到会是惊羽主动揽着他的。
　　都是男人他自然不会计较些什么，只是怕惊羽会反感，不过当他跟惊羽说起这事时，他也着实没想到惊羽会告诉他其实是惊羽搂着他睡的。
　　李青笑了笑，算了吧，也许是惊羽冷吧，也没什么要紧的，李青也就没再细想什么。
　　雨晴这几日每天都会上山来看望惊羽，为他复诊，顺带着也喜欢调侃调侃这个看上去似乎有些腼腆的小军爷，雨晴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真是什么话都敢说，饶是这两个大男人也招架不住她。
　　“军爷可有婚配？”雨晴一边帮惊羽换好最后一个伤口的药，一边笑吟吟地问着李青。
　　“啊，我？”李青没反应过来。
　　“屋里还有第二个军爷吗？”雨晴笑着，收了器具。
　　“没有。”李青眼神突然暗淡了下去，“别叫我军爷了，我叫李青。”
　　“额，好。”听李青突然低沉下来的声音，雨晴不知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也就顺势收了话。
　　惊羽看了看，没说话，雨晴突然凑在惊羽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听罢惊羽眼神一冷，抿了抿唇，雨晴起身，笑着同李青打了声招呼便走了。
　　“雨晴是个好姑娘，别让自己遗憾。”李青坐在桌边，轻嘬了一口热茶。
　　“什么。”惊羽反问。
　　“雨晴对你很照顾，我看得出来她喜欢你。”李青笑着看着惊羽。
　　“那又如何”惊羽半敛了眼睑，嘴角扯出了一丝有些无助的笑容，“我早就知道了。”
　　“那你就想一直这样下去。”李青有些诧异。
　　“我们还是好朋友，有什么问题吗？”惊羽觉得有些好笑。
　　“可是。”李青突然语塞，“对啊，谁说不能做朋友呢，是我想的太多了。”
　　“她的确是个好姑娘，可我心里早就有人了。”惊羽突然低声似梦呓般。
　　“她叫什么？”李青突然来了兴趣。
　　“我不知道，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她的名字。”惊羽从未告诉过任何人这件事，可是对着李青，他却不自觉说了出来，李青那种莫名的熟悉感，让惊羽毫无戒心。
　　“不知道？”李青有些诧异，“那她现在在哪？”
　　“她死了。”惊羽说得云淡风轻，就似乎此事与他毫无关系一样。没什么好说的，他不知道她的名字，身世，什么都不知道，惊羽想了想，苦笑一声，他永远只记得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逆光中她笑靥如花，那么多年，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心动。以及临死前她满眼的无助和恨意，张口却哑然失声痛苦的模样，那是他一辈子的噩梦，时常在午夜梦回时惊醒，再不能入睡。
　　“原来你同我一样，是个可怜人。”李青苦笑着摇了摇头，“原来世上有这么多情深缘浅之人。”
　　“她从来没有喜欢过我。”惊羽低低地说着。
　　“我也曾有个未婚妻子，我以为我们可以携手走完一生。”李青恨恨地说着，“我们说好了第二年的春天，我就娶她过门，那年冬天，她却死在了浩气盟的手里。”
　　“我一定要为她报仇。”李青握紧了手中的杯子，握得指节都发白，忍不住颤抖着双肩。
　　惊羽没有说话，他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和善近人的李青，心里却藏着这么深重的仇恨。
　　时间过去了一月有余，李青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惊羽也无大碍了，李青心想着，到时也该离开了。
　　只是李青不知道从何时起，惊羽似乎对自己慢慢有些不一样了。
　　在李青的带动下，惊羽渐渐的话多了起来，也不像从前那样一只冷冰冰的模样，甚至有时会是发自内心的笑出来，李青看见惊羽变得温和起来，也有些欣慰，惊羽常年一个人住在这山中，难怪性情孤僻，如今能这样倒也不错。
　　那天晚上，惊羽意外地提了两坛酒回来。
　　“这是。”李青看了看酒坛。
　　“这酒我埋在门口那颗桃树下已经五年了，今晚陪我喝一杯。”惊羽开了坛，一阵醇厚的酒香散发了出来，李青也是很久没沾过酒了，闻到这酒香有些引出了酒瘾。
　　“好！今日我舍命陪君子，不醉不归。”李青大笑着，“要是喝得你伤疾复发，我可不担责任的。”
　　“只管喝。”惊羽端上几碟下酒菜，“一人一坛。”
　　“好酒！”李青呷了一大口酒，真是爽。
　　“这酒后劲大，你喝慢点。”惊羽嘱咐了一句。
　　“再烈的酒我都喝过，这一坛不算什么。”说罢李青又喝了一口，“真香。”
　　两人对饮闲聊，酣至深夜。这酒确实后劲大，开始李青还没觉得有什么，半坛下肚，就开始有些醉了。一坛过后，李青和惊羽都半趴在桌子上，嘴里聊着什么，就跟没有经过大脑一般。
　　李青突然凑近了惊羽，右手覆盖上了他的面具，“其实我告诉你啊，我上次就想拿掉你面具看看了。”李青有些不利索地说着。
　　“可是取不下来。”李青又摸了摸他的面具，顺着边缘滑到了惊羽的下巴，自言自语道，“真是跟姑娘一样。”
　　惊羽没说话，笑着伸手摸了摸耳后。然后一抬手就取下了面具。借着烛光，李青微眯着双眼，看清了惊羽的脸，不由得呼吸一滞。
　　“真好看。”李青喃喃道。
　　惊羽白皙的皮肤因为酒精作用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粉色，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微醺迷离地看着李青，嘴唇微启，似乎准备说些什么，看得李青没由来的口干舌燥，神使鬼差般地，竟然吻了上去。
　　当接触到惊羽冰凉地唇时，李青脑子里突然炸了一般，他竟然吻了惊羽，自己做了些什么！
　　李青刚准备离开惊羽的唇，却没想到惊羽右手直接绕过李青，扣住他的后脑勺，把他压向了自己，加深了这个吻，伸出舌头，轻启开李青的牙齿，肆意虐夺着他口腔里的每处地方，直吻得李青喘不过气来才放开他。
　　李青一失力，猛地坐回凳子上，满脸潮红，喘着粗气，十分惊讶地看着惊羽，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惊羽却直接起身走到他身边，低头便吻住了李青。
　　“你别。”李青惊道，猛地后仰。
　　“讨厌我吗。”惊羽突然问到。
　　“不是，但....”他话音未落，惊羽突然揽过他的腰身便压向床榻。

　　“只要你不讨厌我，我就什么都敢做。”惊羽勾起唇角，抬手灭了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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