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唐策——风雪依稀旧故人

　　唐北辰搂着李青的腰出现在忆萍面前时，忆萍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辰哥哥你.....”

　　“忆萍乖，叫师爹。”唐北辰笑得一脸得意。

　　“叫师娘。”李青抽了抽嘴角，一把拍掉了腰上的手。

　　“......”忆萍见师父脸色不对，犹犹豫豫了半天没开口。

　　“乖，叫师爹。”唐北辰嘴角噙着笑意，走到忆萍面前，变戏法似的从怀中摸出了一个小巧精致的鸟儿来，“喊了就送你。”

　　“谢谢师爹！”忆萍看见小鸟儿，眼神一亮，瞬间把自家师父抛到了脑后。

　　“徒弟你.....”李青不禁扶额，真是太好收买了。

　　“你还想说什么。”唐北辰忍着笑意，转身又抱住了李青。

　　“你无耻。”李青推了推他，他却抱得更紧了，“你放开我！忆萍看着呢。”

　　“师父我去练武了，再见。”忆萍听师父这话，以为是嫌她碍事了，于是立马接了一句就跑出了门去，忆萍本就喜欢唐北辰，如今这样，她反倒更是开心。

　　“忆萍！”李青一愣，这丫头什么时候还会察言观色了，可自己不是那个意思啊！

　　唐北辰埋首在李青颈肩笑得直不起腰来，李青见他忍笑忍得发颤，没好声气地骂了一句，“无耻你...”

　　“好好好，我最无耻了。”唐北辰似撒娇般地蹭了蹭李青的颈窝，忙不迭地应着，又抬起头来看着李青，一双桃花眼笑得勾人，看得李青不禁面上一红，微微撇过头去，一个男人生得这般好看做什么。

　　自那以后，二人形影不离，倒是羡煞旁人，这军营里单身汉多得是，偏偏总是有美人围着李青，大家觉得很委屈。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了，李青却突然忧心起来，心里似乎藏着什么事，看见唐北辰时，几次欲言又止。

　　唐北辰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只不过他没想到，在天策府，他又遇上了一位故人，雨晴。

　　雨晴来天策是为了找景瑜师兄，却万万没想到会遇到唐北辰和李青，三人相遇时，唐北辰看见雨晴，瞬间脸色煞白，僵在那里半天没有动静，而雨晴也是万分震惊，她没想到会在这遇见唐北辰，更没想到他会和李青在一起。时间一时凝固住了一般。

　　“你怎么了。”李青看见唐北辰突然停下脚步，脸色极为难看，欲言又止地看着眼前的万花女弟子，而那女弟子同样出神地盯着唐北辰和，自己？

　　“没什么。”唐北辰勉强喉咙中挤出几个字，“走吧。”说罢拉着李青一同快步离开，而李青时不时回头张望，那万花女弟子仍旧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莫非他们认识，看着两人表情，李青甚至猜测那女弟子是否同唐北辰曾有过一段情。

　　“你们认识？”李青忍不住开了口。

　　“认识....”唐北辰心里似乎压抑着什么，甚至有些害怕的感觉。

　　“那你躲什么。”他越是这样，李青越是怀疑。

　　“阿青，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用知道的好。”唐北辰实在是不知道如何解释，他不愿意撒谎更不敢说出原因。

　　“你不愿说就罢了。”李青神色黯淡了下来，看得唐北辰一心疼，拉住了李青的手，“阿青，有一点你大可放心，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李青看着他的眼睛，沉默了许久。
　　唐北辰遇到雨晴后，一整天都心神不宁，曾经的事，只有雨晴知道，他害怕雨晴会再去找李青，想来想去，不如去找雨晴说说。

　　唐北辰约雨晴晚上在他时常去的那个亭边见面，夜深，万籁俱静，月光微弱地洒落在地面，唐北辰心神不宁地赶向了约定的地点，等他赶到之时，雨晴早已坐在了亭中等候，看来她更加急切地想找唐北辰问清楚。

　　“你居然还和李青在一起，你忘了五年前的事吗？”雨晴不等唐北辰先开口，便先说了出来。

　　“雨晴，阿青他忘了我，之前的事情他一点都不记得了，我好不容易才挽回他，我不想放弃。”

　　“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忘了你吗。”意料之外雨晴没有先劝唐北辰放弃，却反问了他一句。

　　“为什么。”

　　“他饮过我万花的‘斩思’。”雨晴说出了一个唐北辰没有听过的名词。

　　“那是什么。”唐北辰有些诧异。

　　“一种能抹去记忆的药，分量多少，决定你忘却多久之事，那是我景瑜师兄的秘制，昔年曾赠与李青。”雨晴的话字字砸在唐北辰心上，一时间竟有些呆住了。

　　“怪不得....”他嘴角扯起一丝苦笑，喉中苦涩难言，“怪不得他唯独忘了我，没想到他恨我至此，连记忆都宁可放弃。”

　　“可是这药不是万无一失的！如果他哪一日再记起往事，你如何是好！”雨晴情绪有些激动。

　　“他若真的记了起来。”唐北辰，无力地垂下头去，半晌才开口，“要杀要剐，我自随他的便。”

　　“你真是痴情！”雨晴气急，“值得吗！”
　　“他若不在我身边，我一个人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唐北辰，为什么。”雨晴忍不住哽咽，“我陪了你那么久，你从来不曾看过我，他李青到底有什么好。”

　　“对不起。”叹息之声微不可闻。

　　“好，你要做什么都是你的事，我不会再管你了。”雨晴颤抖着身子，忍不住泣出声来。

　　“她说的可是真的。”身后竟传来那熟悉的声音。

　　一个人影渐渐从暗中走出，直走向唐北辰，唐北辰闻声一震，“阿青...”雨晴也有些惊了，但她没有再开口，站在一旁沉默不语。

　　“她说的可是真的。”李青看着唐北辰，重复着刚才的话。

　　“阿青。”唐北辰慌乱着，猛然拉起李青的胳膊，生怕他情绪激动起来。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李青语气平稳，听不出感情，“不要骗我。”

　　唐北辰低下头久久没有说话，黑暗中看不清李青的神色，唐北辰只觉得掌心都开始发汗，沉默了半晌，李青一抽胳膊，转身准备离去。

　　“我告诉你！”唐北辰突然从后面紧紧抱住李青腰身，“我都告诉你。”

　　“疯子！”，雨晴突然说了一句。

　　唐北辰就这样抱着李青，一点一点，慢慢地从那个大雪纷飞的日子里开始说起过往，李青听到柳江萍的名字时身子猛然一僵，头也剧烈疼痛了起来，过往的零星片段，细碎地出现在李青的眼前，唐北辰越是往下说，他头疼的越是厉害，到最后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抱着头，痛苦地嘶喊出了声。

　　“阿青。”唐北辰哑着嗓子，语间满是悲意，“你要是想给她报仇，我绝不反抗。”

　　“报仇...哈哈哈哈”李青苦笑着，甚至笑出了声，“杀了你吗，要是想杀，我会等到今天，我会去喝那什么‘斩思’吗！”

　　“阿青你别这样。”唐北辰听着李青近乎癫狂的笑声，心里更是苦涩。

　　“你走吧。”李青低声说着。

　　“阿青！我求求你，别让我走！”

　　“唐北辰你真是好手段啊，我竟愚钝至此，两次都栽在你手上，好，你不走，我走。”

　　“我走。”唐北辰突然低下了声音，“我走。”说罢松开了抱着李青的手臂。

　　李青心里一凉，顿时满心悲戚，他忍不下心杀了他，如今更忍不下心让他离开，他闭上眼，握紧了拳头，任由指甲狠狠地嵌入掌心。他感觉到身后的温暖渐渐消失，再无声响，唐北辰真的走了。

　　李青颓然跌坐在地上，忍不住啜泣。“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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