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grayman)浮生若梦

　　19世纪，英国伦敦.......
　　阴沉沉的天气，一向如此，远远地，能看见几处烟囱在向天空吐气。
　　跟以往一样的日常的今天，到来了。
　　以后也将会是这样的日常吧，我想......

　　“艾丽”郝威森太太的声音从楼下传来。郝威森太太是这栋楼的房东，这栋楼里住的大都是非英国籍的人，来到这个工业文明刚刚起步的国家谋生路。而我则是黑户，流浪在小巷中，是郝威森太太捡到了我，把我带回来，帮我办了身份证明。
　　“来了。”楼梯里想起噔噔的声响。
　　“哦，我的甜心，告诉你多少次，身为淑女，不能发出这样的声音”郝威森太太以前是教堂里的修女，接受过一点教育，但是后来为了建大工厂，那座教堂搬迁了，但郝威森太太不愿离开这，就在这里盖了一栋楼，然后就遇见了我。我问过郝威森太太，为什么不跟着教堂一起走，她只是笑着，阳光照在她脸上显得特别的温柔。
　　“有什么吃的吗？我快饿死了。”有些凌乱的卷发，却更添了一份妩媚，玫瑰红的唇色，有些洗旧的大衣，里面是一件宝蓝色的波浪摆的裙子，衬得她的肌肤格外白皙——薇罗尼卡，这是她的花名，过着白天睡觉，晚上工作的生活，有时候还会见到几个衣着考究的绅士上门来找她。“你真是来对了时候，薇尼，郝威森太太做了些小甜点。”我给了她一个夸张的微笑。“好了，艾丽小姐，不要再卖弄你的微笑了，看着头疼。”忘了说，除了对着她的顾客，对其他人都是板着脸的样子。
　　我挑了几个曲奇塞在嘴里，打算出门了，郝威森太太帮我介绍了一份在医院的工作，很轻松，报酬也很合理。
　　“等等，来带上这些”郝威森太太装了些甜点放在篮子里，“给莉莎带些过去吧，吃一些甜的心情也会好点。”
　　赶到医院的时候，莎拉小姐正在安慰莉莎。莉莎的恋人雷尼先生在这家医院里就医，但是他的情况不容乐观。换上制服，我的工作在前台。今天似乎有点不一样，这间医院因为刚建成不久，所以入住的患者多半是附近的居民，来访者也很少，然而现在有一位白发的少年，穿着黑色的制服，脸上有着五芒星的印记，身旁跟着年龄相仿的黑裙少女，看口音也不是本地人。
　　这家医院有个很奇怪的规定，来访者一定要登记姓名和住址，出于好奇，我在少年不经意的时候碰触到了他的袖口。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可以看到被我碰过的人的坐标位置，这个能力还是在我来到这个世界才发现的，但是这个能力除了让我在上班偷懒的时候不被护士长发现以外，也没有其他用处了。
　　等到少年走远之后，我小心地使用能力，看见少年在雷尼病房前停了下来。根据院长的说法，雷尼的生命已经快到尽头了。与此同时，院长和莉莎也出现在了病房门口。说起院长，最近，不，是从我能看到院长的坐标开始发现的，院长总是在晚上同一个时间在医院的公用电话前，待的时间有长有短。有一次我和莎拉小姐一起值夜班，深夜促使我去做一些刺激的事，拒绝了莎拉小姐的陪同，然后在医院里独自探险。然后利用坐标侦测——我给这个能力取的名字，看到了院长也在医院，便去寻找。但是等我到的时候发现院长正在使用公用电话，低声下气地答应着，难道院长也借了高利贷......结果我还是走开，没有去打招呼。
　　夕阳渐渐晕红了天边，一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今天也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变化，这个小镇似乎还和从前一样宁静平淡。
　　突然一群人跑进来，“快来人啊，有人受伤了。”两个人抬着担架走进来。
　　莉莎和莎拉小姐从护士室赶过来，“理查德！”莎拉小姐惊叫起来。我立刻意识到担架上的人是莎拉小姐的丈夫。大概在半年前左右，小镇的死伤率急速上升，没有人能够知道原因，大家都说是妖魔在作怪。
　　经过几个小时的抢救，理查德先生还是没有活下来。事实上，大家都说院长是好人，但是这个好人的医术并不过关，这家是小医院，严重病症手术的次数并不多，但是次次都是院长主刀，又恰巧次次都失败，然而大家并不怀疑，依旧来这里看病。
　　院长每一次都慰问病患家属，那些人似乎也都想开了，但是再也没有来过这家医院。我恨恨地想，这家医院倒闭了才好。
　　下班之后，我径直回到了住所，郝威森太太已经准备好了晚餐，还做了我最喜欢吃的蔬菜沙拉。
　　第二天，我对医院请了假，赶去了理查德先生的葬礼。
　　我跟在队伍的后面，对着一声不响，低着头的莎拉小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就在这时，我的眼前出现了坐标，五芒星的标志取代了莎拉小姐的位置，这不是第一次出现五芒星的标志，每一次能力自动出现，都和五芒星有关，而五芒星出现，就意味着那个巨大的家伙就要出现了。这一次，显示的是莎拉小姐。
　　就在这时莎拉小姐发出低吟，身躯开始拉长，水泥和金属的混合体。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人群变得惊慌，我赶紧远离，虽然能够察觉到危险，却不能做些什么。不远处，一个黑色的身影正在靠近，是昨天的白发少年，似乎是叫亚连·沃克。他的左手变成了巨大的机械，销毁了那个巨大的家伙。我知道，既然有这种怪物存在，就会又消灭它的人存在。
　　我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告一段落了。当我回到医院的时候，雷尼去世了，病房里已经住进了新的病人。我站在走廊上，最近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了。这时，响起了脚步声。是那个少女，穿着护士服，罗伯特先生在后面追着。这是怎么了，突然出现了了穿红色衣服的女人，脸色怪异，少女将女人护在身后，五芒星的标记又出现了。
　　“快离开那个女人，他是怪物。”我赶紧冲少女喊道。
　　女人立刻变成了和莎拉小姐一样的姿态，“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罗伯特先生瞪大了眼珠子。“是恶魔。”少女回答道，眼睛却望着我。我明白她的怀疑，但眼下并不是解释的好时机。白发的少年也从窗户外跳进来，一击消灭了恶魔。但是又出现了更多的，我赶紧躲在他们身后。罗伯特先生看到这幅情景之后，吓晕了。
　　“刚才谢谢你的提醒，但是你为什么会知道她是恶魔。”少女严肃地看着我，该怎么解释好呢，“我能看见，这些人身上五芒星的标志”我想了想说：“这跟我的能力有关。”
　　“难道是圣洁！”白发少年说，“啊，我是亚连·沃克，这是李娜丽。”
　　“艾丽·德维什，叫我艾丽就可以了。”
　　“艾丽，现在不是交谈的时机。亚连君，我猜院长就是千年伯爵的中介人，得尽快找到他才行。”
　　“院长的话，他现在在院长室，和莉莎一起。”我指了指方向，“那个角落左转第三个房间就是了。”
　　两个人迅速朝我指的方向跑去。没有理会地上的罗伯特先生，也忘记把制服换下来。我一个人走在街道上。
　　是啊，驱魔少年，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一开始我以为只是普通的工业时代，再然后遇到那种怪物，不，是恶魔，还以为是奇特的物种要来消灭人类。那么，人类的结局到底会是什么呢？那部漫画还在连载，我又只追了动画，最后到底是黑色教团赢了还是说就如李娜丽梦中的那样，毁灭了......那么，我的能力是圣洁吗？可是为什么是侦测而不是攻击型的？还有，我该加入黑色教团吗？能力已经暴露了，他们可能还会来找我，到那时我该怎么办呢？
　　“今天会来得真早呢，我的小甜心，怎么穿着护士服就回来了，怎么了？”我搂住了郝威森太太，呢喃道：“我的郝威森太太啊，我该怎么办，现在不止理查德先生，连雷尼先生也走了，还有那个在矿场挖矿的工人，上次去来我们这乞讨的母女......我该怎么办......我什么也做不了，郝威森太太，我们只是人啊，明明什么也做不了......”
　　“哦，我的甜心。”郝威森太太领着我坐到壁炉前，并为我盖上一层毛毯，“亲爱的，看看这个。”郝威森太太拿出一张黑白照片，一个衣着军装的男人，眼窝很深，没有微笑，只是盯着镜头，而他身旁的女人绾着头发，面容端庄，这应该就是郝威森太太，“我是在教堂遇见他的，他陪他母亲来做祷告，后来见过几次面，但是不久他就上战场了，他同期的战友都回来了，他却没有回来，那个时候我就固执地自称郝威森太太了，很傻吧。”郝威森太太看着照片中的男人，眼光微微闪着光。
　　“太太......”
　　“你看我，自顾自说话，亲爱的，”郝威森太太摘下老花镜，闭上了眼睛，似乎只有一秒，却让我感觉很漫长，然后她睁开了眼睛，“我已经老了，很多东西都忘了，有时候会忘记已经给花浇过水了，衣服也会忘了收，也算不清房租收了多少，但是只有他的事我不会忘，也不敢忘记。在死亡面前，谁也做不了什么。他在战场的时候，我只能替他担忧，后悔因为忙着教堂的事情，没多和他见几次面。”
　　谈起郝威森先生，郝威森太太就像是十几岁的少女。我握紧了郝威森太太的手。
　　“我的小甜心，今天一定忙坏了，我去煮点东西给你。”郝威森太太拿着照片就站起来了，侧过身，向厨房走去。“太太”我起身，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她，头轻轻地靠着她的后背，说：“如果回到那一天，你会阻止他吗？让他不要上战场。”
　　“哦，你怎么会这么想，亲爱的，大概就是因为他是军人我才会被他吸引吧，如果只是普通的商人不就太无趣了吗？”郝威森太太笑着说。
　　“太太”我怔了一下，“郝威森太太，我可能，不，我要离开这儿了。”
　　郝威森太太愣了一下，转过身来，笑着说：“决定好了，亲爱的。”
　　“是的，大概今晚，明天就要走了。”我慢慢地说道。如果15岁的我知道自己要加入黑色教团会兴奋死的吧，毕竟那时候那么迷驱魔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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