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心理之爱在阴影下

　　“艾斯杰克曼，怎么会是你呢？”

　　血泊之中，散发着血的味道的少年风度翩翩：“我不是艾斯，我给自己取了名字叫阿道夫。”狼一般高贵，阿道夫。

　　精神分裂？不过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患有说深度晕血症的艾斯，能够站在血里，从容地布置现场。

　　他从来没有变过，依旧脆弱而天真，他只是催化出了一个强大的人格保护自己，他无坚不摧、嫉恶如仇能够毁灭世间的罪恶，而不是像他只会逃避，将所有的脆弱都遗忘。

　　一个月之前，他和他的女友还曾幸福地去照艺术照，每一张都动人每一张的珍妮弗都像是圣女一般。

　　转眼间珍妮弗死在了罪恶之下，艾斯为她画了很久的《河畔少女》也被约书亚抄袭，在极度的痛苦和死亡的阴郁之下他就此变得天真无邪，所有的罪恶都被另外一个人格承受，于是阿道夫决定在死之前杀掉所有的能见的罪恶。

　　艾斯不懂世间的罪恶怎么会也有人守护，他很多次都发现自己手中粘腻的血液，却发现他只是冷静地洗干净，就像之前许多次洗掉手中的颜料一般。

　　有时候，血比颜料也没什么不同，只是更加肮脏不容易洗净而已。

　　斯金纳得知他入狱之后，去看他却发现他已经死在了狱中，黑暗的狭小的屋子里他就像安睡一般恬静而美好，斯金纳突然笑了：“你最后湮灭的罪恶，是你自己。你的灵魂于是干净无垢。”

　　斯金纳正在门口看着狱警照相，身后传来瑞德的脚步声，他很熟悉的声音。哪怕轻重缓急不同，但是他很熟悉的声音。

　　“希尔顿，你来看杰克曼吗？”瑞德看着死去的杰克曼，目光纯澈之中带着物伤其类的恐惧。

　　“嗯，他留下了遗书向我道歉，”斯金纳看着他就好像雾罩住他的眼眸，看不清其中复杂的情绪，“他说很抱歉，但是我觉得他还是那个天使一般的男孩。”

　　“他杀了人，虽然是因为精神分裂，”瑞德说，“你不觉得，自己的好朋友变成变态杀人犯这件事情很难接受吗？”

　　瑞德说这句话其实很像是讽刺他，不过斯金纳知道他在恐惧，不同的是之前他会把他压在身下，让他忘记这恐慌，现在他只是转身逼近他，蓝色瞳眸带着宽容和宠溺：“不难接受，如果他愿意告诉我，我会给他一个拥抱安慰他。”

　　世界上怎么会有人，温柔得如此残忍。

　　让他骨子里凉风习习，又从心里觉得深深地安心。他的直觉一直告诉他，他是危险的要远离，可是心却不由自主的靠近。

　　就好像深渊之中深深地黑暗在吸引他的心一般，如果接近那么堕落和温柔会一同缠上他的心脏，如水如毒。

　　“斯宾塞，”斯金纳说，“但那不能是你，你属于光明。”

　　哪怕无数次他都在边缘挣扎颤抖了，那一丝根植他心中无法剥夺的光明的影子都会把他从黑暗之中扯落。

　　那是斯金纳用尽方法和心力，都只能晃动而非撼动的美丽，盛放于他瞳眸之中耀眼清澈的光明。

　　瑞德怔怔地看着他，突然笑了：“我们站在光明里，心却沉淀在深渊之中，无法逃离。”

　　斯金纳无害地看着他，有些不喜欢他现在的笑容，他曾经用了好长时间才让他不再这样笑，而是纯粹地包含了世界上最美的阳光，他再这样总是让他觉得自己的努力被忽视了。

　　但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露出一个不开心的表情，转身离开了。他的背影寥落在夕阳里，仿佛是金色发丝铺就的，瑞德突然觉得心悸，为这个不算太陌生的少年，他和他不一样，阳光温柔，就好像那些曾经凌驾于他自尊之上的风云人物一般。他对他露出失望的表情会让他很紧张，会让他的情绪复杂到难以言表。

　　也许没有提过，斯金纳是怎样忘记对这些人的感情的，之前是简简单单地把这段记忆封印，但是因为事故频发所以他们换了一个方式，磨灭这些攻略者的好感度。

　　重复，无止境的重复他们之间每一个心动美好的记忆，把所有的美好残忍地变得廉价，让他们看到倒背如流，看到吐，最后看到心如止水。

　　所有的爱情都抵不过这样的消磨，所以他也曾经为了每一个人付出，但是最后这些事都会成为折磨他的工具，越是心动越是痛苦，越是动摇越是绝望，而不幸的是哪怕每一次他都告诉自己不要心动，他还是每一次都爱到了之后很后悔。

　　尤其是瑞德，他看了数不清的片段数不清多少遍，才渐渐心如止水。

　　他情不自禁通过本能偏袒和宽容他，却只能心如止水，无法心动无法产生好感和甜蜜。

　　等他吃完饭回到学校，大门已经关上。便直接回了暂时居住的宾馆，他突然间发起呆来，毕业论文画画，他努力让自己忙起来，才不至于那么空洞。

　　他费尽心力从主神那里逃脱了，可是他的灵魂真的逃脱了吗？千年的禁锢，他已经冷漠无情到自己都认不清。

　　斯金纳忧郁地看着布满繁星的夜空，整个轮廓失落的空白，残缺的月光清冷拂过他的脸颊，然后他听到了眼泪划过脸颊的声音。

　　很温暖然后带着浅浅的撕扯的痛。眼泪是咸的，所以不要哭。

　　瑞德曾经窝在他怀里，舔舐他的泪水，笑着说：“你的泪水是咸的。”

　　而那个时候的他，低下头吻上瑞德的额头：“所以你不要哭。”

　　怎么会想起那些记忆，难道是主神见他要走了，情感也忘记磨干净了吗？他的心中一阵跳动，忽然欣喜地笑起来，眼睛里漾着宠溺一点点晕染开，那么仔细的扩散，融进了心脏软化了冰棱。

　　冷冷的月光依旧笼罩着这个夜晚，却为了他而温柔浅淡。

　　而月夜，没有月光的室内，一个女生静悄悄的下床，穿上柔软的拖鞋，手指按在灯的开关之上，却还是温柔体贴地没有按。

　　小心翼翼地打开厕所的门，脚下突然踩到一滩水，她困顿的眨眨眼睛，上完厕所闭着眼睛上了床。

　　而刚刚仿佛在护佑女孩的月光，微微的亮起，女孩隔壁床上一具半残的尸骸冷冷的看着女孩。

　　眼神惊恐而扭曲，带着不可置信仿佛要爬出地狱一般的绝望。血液从床上流到床沿，再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仿佛只是水龙头坏掉的水声。

　　有人轻轻的弯起嘴角笑了，经过处理的手伸进血里，在床上一笔一划的书写，优美流畅地仿佛音符。

　　“是不是很庆幸，你没有开灯？”

　　她看着这个惨不忍睹的地狱，满意地勾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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