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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拨弄时间的弦
“人类时间感的获得通常经由以下两种方式:一是对自然界时间流逝的体认,二是对计时系统的参照和立法的因循。后者在一定程度上是以主体主观参与建构普适的时间量度来完成的,它使时间得以以概念来把握,以强度来感觉,以长度来测量,以常模来规约。尽管如此,时间仍然倔强地固持着它的客观性,不可延滞,不可回溯,不可复现。只有在文本中,通过文字游戏加诸其上的叙述时间,才真正颠覆了时间的线形结构,部分或是行而上地逃逸了刻板的物理时间,通过时间的切割、中断、粘连、跳跃、延展乃至倒错或超前,悖离了人类经验,重构了个体存在,消解了生存意义。”把未写完的“《百年孤独》的时间轮回:表象下的就范与逆转”推至一边,两夜未曾合眼的我恹恹地伏在桌上,沉沉入梦。
面前浮现出导师放大的脸,两道清淡的眉微微拧在一起:“又睡了?上周你交的巴赫金对话理论的读后感我很不满意,巴赫金的存在主义是一种人道主义,怎么能和他竭力批判的萨特的 ‘他为存有即冲突’混为一谈呢?荒唐!你倒是说说,你一个211大学的外国文学研究生,居然犯这种低级错误,当时怎么想的?为什么这样写?为什么?”
“哦,尹,尹教授,”我冷汗迭出,结结巴巴地回道,“因为,因为,因为他人即地狱。”完全没有思考地脱口而出,一阵虚脱,我滑坐到地上。
脸上火辣辣地疼痛,仿佛在提醒我身在现实(抑或现世)而不是阿修罗地狱,耳边传来父亲可怖的怒吼:“畜牲!你们俩就合起来找事儿吧!啊?!这个家我受够了!”急重的脚步声震得耳膜发疼。门被兀地扯开又大力摔上。隔壁母亲绝望地啜泣,像是嗓子给什么掐着,有压低的尖细孱弱。模糊的视线捕捉到暗黑的床底,一只斑驳的蟑螂慌张爬过手掌大的布娃娃,她天真无辜地赤裸着,胸口赫然插着几根细如发的缝衣针,光滑的肚皮上,炭笔歪歪扭扭写着,那个女孩的名字。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一首英文诗神奇般地涌现:
That morning I saw a cockroach
Crawling briskly over my motionless doll
With seven needles sticked
And her name carved
The spell under my bed as well as my head
Exerted such magic that
I suddenly stopped weeping
Which is a consequence of my father’s sweeping
From this violent rage
Finally I knew
That he loved me no more
Than he loved her
Mother named her vamp
And relatives called her “the third”
I wondered why they hadn’t perceived me as the third
For I’m the one after Dad and Mom
But she’s between
And that said all
Life is short
Hatred is long
“What a pity that we didn’t meet before I were married!”
“What a fault that we married!”
“If you have no love, why did you bring me here to suffer?”
How I wish I could spare
Quarter of Dad’s regret
Half of Mom’s sore
Morning is fractured
Heart split
By the reptile’s scratch
That morning I saw a cockroach
Something left
Something changed
是什么改变了呢?我迷惑地看着自己缩小了的身子,胸前耷拉着褪了色的红领巾。
那摊暗红的血,在洁白床单的映衬下格外醒目,我杵在门边,呆呆地看着床上的两个人扭结在一起。多么肮脏。我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林樾如此“坦白”,他一定想不到他的优等生女朋友会在满课的上午急匆匆地跑来他的宿舍。该怪谁呢?居然忘了插门。命运这般作弄人,教授临时取消了课,我想起那天正我们认识一周年纪念日,想给他个惊喜罢了。如此,惊是有了,只是无喜。
“喜事,天大的喜事!丁凝,你的英华奖申下来了!”丁丁羞怯对我笑着,“朵朵,别灰心,没准儿过两天你的通知就到了。”
“张老师,您刚说什么?”“你这姑娘,老心不在焉的,我说人家丁凝多好,留英奖学金通过了,你怎么光把课程申请交了就完了呢,真是。”“后来我交了申请表和简历啊,让丁丁帮我交的,一大叠呢。”“哪有,她来那次我还记着,没有你的。”
他人即地狱。
爱因斯坦把时间看作有质量,含能的物质。世界本没有时间,只是由于我们需要给事件发生的先后以及其尺度做出判断才会有时间一说。因此时间不可逆行。然而在后现代文本的狂欢中,时间似乎失去了其一维向度,过去和现在在同一个话语空间和同一个文本中平等对话齐声喧哗,话语以其张力超越了时空,冲破了理性的羁绊,走向永恒的辉煌。
浮光掠现,我的思想陷入一片混沌。
本报6月17日讯(见习记者易霍 记者周辉) 今天清晨七时许,A大学东部校区的一名22岁的女研究生郁朵朵神秘失踪,而另一身份不明、服饰怪异、口音难辨的9岁女孩离奇现身在她应处的位置。郁朵朵同寝室的侯同学和袁同学声称目击了全部过程。
“我们吃完早饭回到宿舍,看朵朵趴在桌上睡着了,她肯定是整晚写论文太累,过了大概有半个多小时吧,她就消失了,就看见那个特别奇怪的小姑娘趴在那儿,我俩当时就吓傻了,我胆子还大,马上打电话报了警。”侯同学告诉记者说。
据了解,警方已经介入调查,目前两位目击证人已受到警方的严密监控和详细询问。不排除有刑事作案的可能。失踪学生的母亲郁女士也已赶到事发地,并主动提出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暂时收养事发现场出现的神秘女孩,对于这一申请警方正在研究。(请提供线索的侯女士到本报领取60元信息费)
—— 《滨海都市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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