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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觉察
“死矮子你怎么这么慢！”
楼下不耐烦的大声嚷嚷的，是拥有一头鲜艳橙发的少年，脚下踩着滑板，左手横握着麻生真的伞，右手提着便利店的塑料袋，仰望着公寓三楼走廊上露出来一个黄色帽子下的黄脑袋。
他这是什么蠢样子啊，八田美咲想，不知道为什么黑暗里那双蓝眼睛有点闪闪烁烁，表情看不分明。“喂你还不快下来！”他又朝楼上喊了一声，“作为借伞的感谢，顺便买了便当，你吃过饭了没啊？！”抬起手来晃了晃手上的袋子。
麻生真突然有点想哭，一定，一定是饿的，她用力平静了一下呼吸吼回去：“大晚上这么大声会被隔壁欧巴桑骂的啊笨蛋八田！”
“哈？！到底谁是笨蛋还这么大声？！”被骂“笨蛋”的少年气急败坏的跳脚，“快滚下来！”
“是，小队长！”返回房间扎好头发戴上帽子，将钥匙塞进口袋，麻生真第一次下楼跑的这么快。
......
终端连线中。
“报告，八田美咲来了。”
“报告，她下来了。”
“报告，他们朝公寓旁边的空地走过去了。”
对面沉默。
“还不跟着。”对面的回应低沉的可怕，隐约还能听到捏碎什么的声响，黑衣人抖了一下走出藏身地，“是。”
......
半小时之前，从吠舞罗离开的八田美咲踩着滑板在路上飞驰。两边的街灯飞快的向后滑成一条光河，寥寥几个行人的脸一闪而过，少年略长的头发在风中飞舞着，雨后的大街有夏天特殊的味道，滑板经过水坑边缘溅起冰凉的水珠滞留在他的小腿上。
说起来，那小子住的真偏僻啊。八田美咲再一次嫌弃起A.M.的住所来。拐过一个弯就到了A.M.公寓所在的那条路，不远处的便利店招牌亮着灯，他想了想，用力蹬地朝便利店加速滑去。
作、作为借伞的回礼而已！
少年在便利店门口利落的刹车翻身落地，把滑板靠在门边，便利店的自动移门响起欢迎的铃声向两边退开，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踏了进去。之所以迟疑是想到了那个奇怪的店员......少年“嘁”了一声，做好了“他再叽叽喳喳就马上烧了他”的打算。
硬着头皮跨进去的一刻听到不同于记忆的问候声。
“欢迎光临！”
不是大叔的声音？八田美咲不解的抬头看到突然变成阿姨的店员：“哈？大叔呢？”惊觉便利店店员竟然已经换了人。“大叔去哪儿了？！”“啊啦，大叔下班了哟。”中年女店员微笑的回答，双手交错放在腹部，“晚上好。”换人了啊，八田美咲挠挠头想，“哼，那个烦人大叔最好不要回来！”便绕过货架去到便当区。
没有看到店员背过身去打开终端，飞快的按了几个键后屏幕上显示邮箱界面的“发送成功”。
......
“报告，八田美咲出现在便利店。”
......
“啊，不知道那个小子挑不挑食......”记得以前猴子是什么蔬菜都不吃、做了便当也要挑出来的，八田美咲想了想A.M.的体型，啧不会又是个挑食的吧。目光扫过一排排便当盒，嗯照烧鸡腿不错，诶这个也可以，嘶会不会那个更好......难得单细胞少年纠结起来。
店员突然出现在背后：“挑不好吗小弟弟。”
“呜哇！”受惊的八田跳开一步，“是是是......太多了啊怎么选！我又不知道他喜欢什么！”可能是对方的年龄和气质更像家里的老妈，恐女症没有发作。“是要买给谁呢？”店员温柔的问道，“我可以帮你推荐哦。”
“一个混小子！”八田挑了一下眉毛，用手比划了一下，“大概就这么高！像是挑食的样子！”
果然。店员的眼睛隐晦的闪过一道光，现在来不及往上报告了，只能随机应变吧，即刻恢复了笑容，“那不如试试这款吧。”手指向货架最上一层，“这个卖的很好哦。”
“啊蚝油牛肉饭啊！”八田的眼睛亮起来，“看起来不错！”鲜嫩多汁又肥厚的蚝油炒牛肉盛放在洁白的米饭旁边，半个溏心蛋趴在一小盒绿色蔬菜上，再过去是一格笋干和一格炒莴苣。“牙白，看起来好好吃。就要这个吧。”
放入微波炉中加热两分钟30秒，随着“叮”的一声响起打开炉门，店员将它取出来和一小罐味增汤一起放入塑料袋中：“这是赠品，一共600日元。”“啊多谢啦！”八田美咲放下两个硬币接过来就转身走出了店门，重新踩上滑板就飞驰出去。
在他消失的那一刻，店员的终端又发出去一条消息。
......
“报告，八田美咲离开。”
“了解。”公寓楼下某个黑暗角落亮起了一瞬。
......
麻生真一路飞奔跑下楼梯，冲出公寓大门的时候就像一道黄色闪电：“哟小队长！”
“慢死了！”八田美咲双手抱胸一脸嫌弃，虽然一手雨伞一手便当盒的样子让这个帅气的抱胸姿势添上了几分搞笑，“诺，雨伞还你。这个，当作谢礼，你是不是没吃晚饭？”
接过伞和便当盒，麻生真看着手上的东西愣了一秒，转眼切换了一脸揶揄的笑容：“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饭？居然有人妻属性啊，小队长。”“哈？！说什么有的没的啊！不要吃还我！”少年作势就要抢，灵活的避开了动作的麻生真把便当盒举高：“喂哪有送出来还要抢回去的啊！”
八田美咲伸手就要打小矮子的头，“啰嗦快吃！草薙哥还有事拜托我跟你说！”
“嗨嗨，”躲开了少年的手，麻生真转身向公寓旁边的空地走去，“赏光赔我吃饭吗小队长。”看少年不应，她轻叹了口气，“不是还有草薙先生的拜托吗。”
“哼......那那我勉强陪你吃......呜哇别笑的这么恶心啊我只是为了完成草薙哥的任务罢了！”
空地上只有几根堆起来的水泥空心管，麻生真大步跨上去坐在最上面正中，将便当盒放在膝盖上打开然后发出一声惊呼：“好棒！”“哼，这可是本大爷选的。”不情不愿坐在一端的八田美咲双手撑在身后抬头望天，掩盖了得意的神色。
“我开动咯。”双手合十说完，麻生真就掰开一次性筷子开始吃时间不对的晚餐。嗯，牛肉味道很醇厚，而绿叶蔬菜解腻，味增的味道很正......财阀家的教育让大小姐吃饭安静而端庄，几乎丝毫不发出声响，而是静静的享受食物。
但是一边的八田美咲就不太高兴了。
“喂喂你这个娘炮的吃法是怎么回事啊。”少年斜眼看去，“听着像是不好吃一样。”虽然A.M.进食的速度和表情都不像是不满意的样子。“诶？”麻生真茫然的抬起头来，“很好吃啊。”“嘁，吃起饭来也和女人一样。”八田美咲不爽的撇头，该死，这时候他又想起大叔和千岁洋的话来。
偷偷用余光观察进食中的A.M.，包裹在帽子下的黄色脑袋，柔和的侧脸，路灯下更加白皙的面容，帽衫和七分裤下面的瘦小身躯。
“不行，不能想！。”少年猛的摇头。
......
“报告，他们坐下吃便当了。”
......
感觉到身边人自言自语的动作，麻生真放下筷子：“小队长？”
“啊啊啊啊？！”小狼狗被惊到的表情。
“噗......”好玩。
“喂你又在笑什么啊！”
进食完毕。麻生真把膝盖上的东西整理好放回塑料袋里，转头，“说起来......草薙先生让你和我说什么？”
终于把任务想起来的少年盘起腿来：“噢，就是说你这两天有空的话去一趟酒吧啦。”酒吧？麻生真眼珠一转，“Homra吗，了解。但是......”但是叫她去有什么事呢。“我也不知道什么事啦。”少年用左手支着下巴，“反正草薙哥说你去了就知道啦。”
麻生真登时做出抱胸的动作来：“你们要对未成年人做什么！”
迅速被八田美咲打了头：“在想什么东西啊笨蛋！”
麻生真笑着捂住头，一边腾出手来还手。夜风凉薄，夜晚的外界本是离家出走的少女最孤单害怕的时刻。但是在和八田美咲斗嘴的过程里，她似乎第一次有了同伴感。
“诶，我本来以为小队长很烦我来着。”
“就是很烦啊你。”
“那带便当给我还陪我吃完的人是谁啊。”
“啰嗦！我马上就走！”八田美咲站起身来，“不要忘了来酒吧！”
“原来很期待我来嘛小队长。”笑容灿烂的口气。
被戳穿，少年炸毛，“才不是啊！啊岂可修，果然很烦跟你呆在一个地方！”
“吃完饭运动我会得阑尾炎啦小队长！”
“还不好好坐着！”
......
“报告，他们聊的很开心的样子。”
“不要暴露。”
......
八田美咲伸了个懒腰。
在慵懒的表情里，似乎看见了什么的眼神一瞬间凶狠起来。说起来，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很在意，那时不时亮起来的角落。刚才站起来就是为了这点。少年展现了与平时完全不同的机敏，很快就发现那个光点，像是终端的屏幕。
他抬起手腕，手表显示23:34。这个点，在这个都是老年人居住的偏远地带，没有人会躲在那个黑暗角落的玩终端。
麻生真看出来八田美咲的眼神变化，少年难得的严肃神情让她也感觉到事态，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声的问道：“怎么了？”
八田蹲下来，眼睛仍然注视着前方：“你最近是不是又惹了什么人啊。”被人窥视的感觉一下子漫上来，麻生真涌起不好的预感，嘴上却依然跑火车：“为什么不是你惹的啊？”两个人的全身同时收紧，今夜难道又要开打吗？
“不管是来跟着谁的，总之现在去烧掉就好了吧。”说着就要起身去查看，被麻生真拉住了手臂：“等等，等他再亮一次。”
在这之前，继续保持聊天的样子吧。
本来看到两个目标突然望向自己的方向紧张到大气也不敢出的藏匿者看到对方又开始扯东扯西，瞬间放下心来。毕竟对面不过是两个未成年罢了，他吁了口气低头，再向上面报告一次就撤到远一些的地方吧。按亮屏幕，开始键入。
“报、告......”刚刚打完两个字，头顶就响起少年中气十足的怒吼：“去死吧！！”
藏匿者身体一震，被发现了！在少年的滑板砸下来的前一秒，他就已经一个翻身滑开几米远。不得已暴露在路灯下，他拉低了头上的帽子。
随后赶到的麻生真，和首发的八田美咲一起在夜色下，和一身黑衣的男人无声的对峙着。
“你是谁？”死寂里，最终是少女忍不住发问。“哼，是敌人就烧死吧！”八田美咲接话。
“好久不见，A.M.桑。”黑衣的男人缓缓起身，低着头不让他们看清面容，左手摸索着什么，“今夜并不适合我们见面。”然后甩手出来了什么东西瞬间炸开。
“什...！咳咳咳咳......”被男人突然扔出来烟雾弹迷住了眼，两个人措不及防的咳嗽起来，等烟雾散去的时候，面前只剩下空空的街道。“切！岂可修！”八田美咲跑上前几步，已经看不见男人的踪影。
而麻生真还呆立在原地。
“好久不见”，这个男人，以前认识自己吗？这个“以前”，是自己成为A.M.以后的以前，还是自己是麻生真的以前？情况不妙，她收紧了拳头。
“喂你没事吧！喂！”八田美咲回身只看见一脸严肃的A.M.，“你认识那个人吗？”
麻生真轻轻的摇头。又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该摇头。
看到对方反应，八田美咲也皱起眉：“啧还真是不安定的地方！你是第一天发现自己被跟踪吗？”
“我......不知道。”
事发突然八田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啊算啦，你还是尽早来一趟吠舞罗吧，”少年撸起袖子，“这件事，也可以让草薙哥他们帮你。早点回去吧。”便抬腿向公寓走去。
“......嗯。”油嘴滑舌的人难得的顺从。
看着A.M.的黄脑袋一路上到三楼，听到关门的声响，八田才转身踩上滑板离开。
今天的事要不要先告诉草薙哥呢？
......
“报告，很抱歉我差一点暴露身份。”
“废物。”
......
走进房间关上门，麻生真的恐惧感再一次漫上来。她被人跟踪了。
应该不是麻生家的人吧，她想，如果是，刚才根本无需顾忌八田美咲，就把她抓回去了才是。如果是别人，他们的目标是什么呢？应该不是只是个混混的A.M.吧？
她拉下帽子，背靠房门闭上了眼睛。
是不是该考虑投靠一下吠舞罗。
......
“这两天都不用再去跟着了。”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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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说好双更就双更yo！小伙伴们不要忘记戳上一章啊喂这个星期双更yooooooo！
感谢所有支持我的评论！我带着女儿小真鞠躬！！
恩从现在开始，黑衣人和背后的组织要上线了，是敌是友都要小心啊小真和美咲。
好久以前就说要进吠舞罗然后至今还拖拖拉拉的情节是我的错....
求收藏求评论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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