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凤金龙

作者:郎厚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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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愁眉不展


      此刻,下起了倾盆大雨,姜雾散自行跪在凤鸾宫寝殿门前请罪,任倾盆的大雨淋湿自个的衣裙。
      “皇后娘娘,奴婢没有私下擅自动手谋害卞修华娘娘,奴婢对皇后娘娘的忠诚可昭日月,皇后娘娘为何不信任奴婢。”
      欧阳屋舍坐在榻上,听着跪着的姜雾散解释,但她却沉默不语。
      直到天黑,欧阳屋舍才思虑,或许她不应怪责姜雾散,怀疑姜雾散的忠诚,姜雾散只是一个宫人,她起身,一步一步,走到殿门前,看着一身被大雨淋湿,头发散乱,狼狈不堪,跪着的姜雾散,平静道:“你且起身,下去歇息。”欧阳屋舍转身走入前殿。
      姜雾散道:“谢皇后娘娘。”姜雾散缓缓起身站立,腿脚酸软的走路,走向右旁走廊,走路离去。
      片刻,她走出寝殿,冒雨走到庭院内修葺的一座醉意亭的大理石石凳子前坐下,抬头看着一片漆黑的夜色,今夜无风也无月,庭外下着雨,她耳朵倾听着哗啦啦的下雨声,趴在冰凉光滑的大理石桌上凝思,不知晓师父现下在做什么了?她好想念师父,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小舍。”一声亲切温和的话语,她清楚的听到师父司徒五好在唤她,觉得师父便在她身边,她缓慢转身,果然看见了一袭灰色绣仙鹤素袍,一头黑亮头发用一根灰色发带系发,额前的斜留海遮住了右边的脸颊,那未曾遮住的左边脸颊,眉目如画,一双漆黑的眼眸,饱含深情的看着她,她再次唤道:“师父。”即刻走到司徒五好面前,双手一把搂抱着司徒五好的腰,将脑袋靠在司徒五好的右肩头之上,司徒五好此刻右手亦抱着她,温和道:“小舍,怎么了?怎么见到为师,愁眉不展的?”
      欧阳屋舍抱着司徒五好道:“师父,小舍不愿待在慕容皇朝,小舍恳请师父带小舍走。”
      司徒五好安慰道:“小舍,为师知晓小舍心里苦,只是出嫁从夫,皇命不可违,小舍乃欧阳国长公主,金枝玉叶,心地善良,理当为黎明百姓思量,莫要让烽火荼毒黎民百姓,这应是身为皇室之人,应担之责,小舍此番嫁入慕容皇朝,嫁给慕容目数,那么小舍便永远是慕容目数的妻子,小舍便永远是为师的徒弟,此意不会更改,小舍心中的这份牵挂,是时候也该,理应该放下了,况且你我师徒有情,常伦忤逆,是不会被世间所期许,师徒之间,这应是不当之情,小舍这回便听为师之话,切莫任性,莫另为师失望才好,小舍,你明白了吗?”
      “不,师父,小舍知晓师父说这样的话是为小舍好,小舍不会怪师父,小舍跟随师父多年,同甘共苦,患难与共,日久深情,钟情师父,只是情爱愁苦,相思甚浓,一直盘桓缠绕心间,当断不能断,当念不能念,小舍心中有师父,小舍放不下师父,小舍放不下这段感情,小舍做不到,小舍不要离开师父,小舍要永远陪着师父,师父一生清冷,淡泊宁静,闲云野鹤,隐匿世间,逍遥自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小舍此生亦向往过这般的生活,无悔初心,小舍认为这才是世间最纯粹之所在,反而整日要面对皇室这种嘴甜心毒,两面三刀,见风转舵,波诡云谲,勾心斗角,身不由己,小舍会不快乐,小舍的心会痛苦,师父向来疼爱小舍,师父忍心看着小舍痛苦吗?师父?”
      “小舍,为师理解小舍的痛苦,只是为师不能如小舍心中所想,为师也不能这般做,小舍,为师近来应用先天八卦占卜之术为小舍测算过,小舍此生所爱之人,乃九五之尊,人中之龙,一生富贵,白头到老,小舍乃一代帝后之命,会遇到贵人,此贵人便是慕容皇朝的慕容目数,小舍且宽心把心交给慕容目数,只要你亦用心待慕容目数,慕容目数亦然用心待你,保你周全,给你想要的幸福,为师一介布衣,今生有小舍这般知师懂师的知音人,好徒弟,为师此生便足矣。”司徒五好此刻松手放开她,他嘴上虽这般淡然洒脱,然而他的心却很痛,他是一步步把她给推远了,他与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是他亲手把她给推入慕容目数怀中,他怪不得旁人,他与她之间注定有缘无份。
      “师父,小舍真的舍不得离开师父。”她此刻松手放开司徒五好,她这时很想很想放肆的大哭一场,只是她不能,她不能让师父看出她难受,她不想让师父为她担心,她此刻苦涩一笑,对司徒五好道:“倾听师父一席话,小舍茅塞顿开,放心吧,师父,小舍定会放下这份感情的。”
      司徒五好此刻看出她伪装的痛苦,但他不能说实话,先天八卦其准无比,慕容目数是唯一可救她性命之人,他不能拿她的性命开玩笑,若遇不测,他会痛不欲生,生不如死,他开口说道:“小舍能这般想,师父便放心了。”
      “小舍,此刻时辰已然不早,为师前来见你,亦该离去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小舍可要照顾好自个。”他原本心底其实是想对她说她若有损伤,他亦会痛心感同身受。
      “师父亦回去好好歇息吧。”她知晓师父亦顾及她的名节,所以此刻告辞离去。
      司徒五好负手而立冒雨转身离去,下着的雨打湿了他的一袭灰色绣仙鹤素袍,今夜是他最后一次,独自一人私下来见她,日后,他与她只是名义上的师徒,陌路之人。
      她看着离去的司徒五好的背影,那道背影顷长挺拔,玉树临风,亦是她第一次见到师父的记忆,那日她站在欧阳国的水秀城城楼上,在人群之中见到师父的背影亦是一样,一袭灰色绣仙鹤素袍,顷长挺拔,玉树临风。
      此刻,一道刺耳的雷声打来,她睁开眼眸,抬头看着漆黑的夜空,耳朵倾听着雨声,忽然想起自个之前一时睡意来袭便趴在此大理石石桌上睡着了,原来她方才只是做了一场梦,在梦里梦见了心心念念的师父司徒五好,不过师父的话好伤她,她的心莫名的隐隐作痛。
      但此刻,慕容目数却走来:“皇后这么晚了,为何还没有歇息?”
      欧阳屋舍此刻起身福身,答非所问:“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慕容目数走到欧阳屋舍面前负手而立:“行了,皇后平身,皇后便不要给朕来这一套了,朕不吃这一套,日后皇后,大臣前众妃嫔前可这般,私下皇后与朕在一处,皇后便不要唤朕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这般口不对心的话,朕不想听,况且朕非神仙,又岂活到万岁,人终究会老的,朕亦看的开。”
      “好,臣妾答应过皇上,不过皇上这话便错了,你我夫妻从来只是逢场作戏,口不对心的话不是常说吗?皇上又何需介意了,况且,此乃宫中礼节,皇上倘若不愿听,那便废了此种礼节吧,日后朝臣们,众妃嫔们亦可不用行此礼节,臣妾可不想做这第一人,倘若后宫妃嫔之间知晓此内情,那么臣妾定然成为众矢之的,皇上此举这是把臣妾推向任人射杀的靶子,皇上忍心想看到臣妾这般任人射杀吗?”
      “朕怎么听着这话,皇后像是在怪朕?不过,皇后这话说得亦有理。”
      “不过皇上这么晚了,亦为何未曾歇息?”
      “皇上这话是在关心朕吗?皇后若说关心朕,朕便告诉皇后,朕为何此刻了,还没有歇息。”
      他这种人,她才懒得关心了,“臣妾只是随便问一问罢了,皇上可不要误解胡思乱想。”师父梦中所讲之话如此伤人,她此刻心中难受,倒不如与慕容目数苦中作乐。
      “哦,是吗?皇后不觉得越是说得不关心,其实越是关心。”慕容目数想,整日面对朝政人心,倒真乏了,难得天真一回,陪她苦中作乐亦未曾不好。
      即刻,欧阳屋舍与慕容目数便向两个孩童,童心未泯讲话,欧阳屋舍道:“皇上今夜睡不着,臣妾亦睡不着,不如我们今日便来说说故事吧,看皇上谁所讲得故事好笑。”
      慕容目数答应道:“好。”
      “臣妾先讲,皇上再讲。”
      “好,皇后先讲。”
      “好,那臣妾便讲了。”
      欧阳屋舍接着讲起十六岁那年,与师父一块练剑的故事,那时候她笨笨的,怎么也学不会用师父教她的一招迎风劈树,后来师父便亲手握着她的右手,施展轻功,快似一阵清风般飞身教她如何去怎样使用迎风劈树,她还是学不会,师父当时亦很有耐心,让她多练几日,再教下一招剑气春秋,可是她练了几日还是不会,此刻跑来一只很巨大的雕,她即刻施展轻功,身轻如燕般飞身那一只巨大的雕身上,使用那招迎风劈树,结果树倒了,雕也受伤了,同时那只雕受伤亦对她起了敌意,张牙舞爪的双翅,乱飞乱撞,摇摇晃晃,她根本便踩不稳,便要摔下,此刻,树下的师父见此,便施展轻功,施展御剑之术,飞身一把打横抱起接住速速下落的她,她当时双手紧紧抱着师父的肩膀,师父御剑而飞,这才安安稳稳,毫发无伤的下落到树林,总的说来,是师父救了她一命。
      “可是朕觉得皇后的故事一点都不好笑,皇后把令师讲得如此好,朕都有些吃醋了。”
      她此刻撇开话题道:“臣妾故事讲罢了,现下该皇上了。”不过亦是从那日起,她钟情师父,至此情根深种,越陷越深,一发不可收拾。
      “朕今日不是已然给皇后讲故事了吗?不过皇后日后倘若有心事,便告诉朕,方才朕来时,见皇后愁眉不展,可是心事,皇后日后倘若有心事,可以告诉朕,朕可以为皇后分忧解劳。”
      她撇开话题道:“可是,那不算,那不是皇上的故事,臣妾要听皇上的故事。”这便奇怪了,慕容目数如此了解她,为何师父不了解她。
      “好,皇后倒是心细如尘,好,既然皇后有此兴致想听朕讲故事,那朕便再给皇后再讲一个故事。”
      慕容目数接着讲起,朕的经历可能与皇后不太不一样,朕幼时的童年,几乎是与母妃度过的,记得幼时,父皇并非宠爱母妃,母妃在父皇心中亦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妃子,亦很少前来泰安宫看望母妃,偌大一座泰安宫殿便像一座冷宫般冷冷清清鲜少有人踏足,整座泰安宫内除了朕与母妃,亦只有母妃信任的一名宫人薛姑姑,再无没有旁人相依为命度日,直到有一日,一名获罪失宠的妃子入住泰安宫,没过多久,一名获罪失宠的妃子没了,父皇才发觉朕与母妃,薛姑姑三人的存在,母妃秉性纯良,胆小怯弱,薛姑姑得见圣颜,冒死便向父皇下跪禀明朕乃皇室血脉,恳请朕去回学车宫念书,父皇当时顾念朕乃皇室血脉,便下旨准许朕与母妃薛姑姑入住学车宫,与其他皇子一块念书,从那日起朕便虔心发奋念书,发誓要让母妃薛姑姑过上好日子,当时,先皇后所生大皇兄处处针对朕,朕本顾念手足之情,亦不与大皇兄计较,直到有一日,大皇兄打碎了母妃所喜爱的琉璃盏,琉璃盏是父王唯一赠送给母妃之物,母妃每日亦珍之爱之,朕后来便将此事禀报了父皇,父皇一气之下便废了大皇兄的太子之位,立朕为太子,朕做了太子,谨言慎行,经过一番明争暗斗,朕终于坐上了如今这个位子。
      “朕的故事亦讲罢了。”其实他亦还想说,高处不胜寒。
      “可是臣妾觉得皇上这个故事亦不好笑,倒像是皇上的心底话。”
      “那朕是否该欢喜?皇后这般懂得朕,知音人?”
      “算是吧。”
      “不过皇上,关于卞修华一事,臣妾请问一下皇上,皇上如何处置?”
      “皇后无需担忧,这件事,朕自有主张。”
      “哦,臣妾明白了。”
      “雨停了,皇后,回寝殿吧。”
      “好,皇上。”
      慕容目数即刻离去。
      欧阳屋舍亦然跟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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