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凶手无罪兼柳暗花明
凶手无罪兼柳暗花明
(长篇小说)
主题词
复仇逃亡遇美辩冤情爱邪恶正义解放
第二十章
“我也不明白。”芙蓉其实已经想到是黄金标所为,但不好跟一个陌生的男子讲这种事情,尽管边飞救了她。
“这么晚了,你出来干什么?”不知为什么,边飞总想对芙蓉问个究竟。
芙蓉据实回答道:“我男人病了,我出来给他抓药。大哥,要不是你……我还真不知会怎么样呢?大哥我谢谢你了。”
又不知为什么,边飞提出了这样一个建议:
“这路上太偝了,你一个人走我不放心,我送你回家吧。”
从刚才发生的劫道,芙蓉更加确定黄金标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好人,以前和他交往,认为他是个靠得住的好男人,现在得知他是个不良之辈,芙蓉从心里感到后怕。她担心,那两个人不会就此罢休,或许就躲在附近,如果再杀个回马枪,自己肯定难逃他们的魔掌。芙蓉觉得恐惧和孤独,现在听边飞毛遂自荐要送她回家,又是意外,又是感激,连连称谢道:
“谢谢大哥了!太谢谢大哥了!”
边飞把芙蓉送到家门口,芙蓉邀请他到家里坐一坐。边飞连想都没想,就跟着芙蓉进了屋。
屋里沉寂如死,听不到往日白五能的呻吟声。芙蓉预感到事情有些异常,慌忙点上油灯,走进里屋白五能的床前。
白五能双眼大睁,脸白如纸,已然气断身亡。
“五能!五能!”芙蓉连声大叫。
低矮的房间里传出芙蓉的痛哭声。
马富贵和罗佳华住在上官淑花家,一直平安无事。
马富贵每天帮助上官淑花压水、扫院子、劈柴,干一些不出院子的活。每当他干得满头大汗的时候,淑花就递给马富贵一条毛巾和一大海碗水,叫他擦擦汗,喝口水,歇息一会儿。
马富贵眨眼之间把水喝了,把汗擦了,又接着干活。
上官淑花盯着马富贵的身影,暗想:“真是个实在人哪!”
到了第四天的时候,出事了。
事情就出在杨老伯的身上。杨老伯偶然从淑花家门口经过,听到了罗佳华和马富贵在院子里说话的声音。杨老伯还担心自己耳背,又用眼睛证实了一下,他趴在门上,看见了站在院子里的罗佳华和马富贵。
杨老伯顿觉惊诧万分。
惊诧万分的杨老伯在村道上,迎面拦住了上官淑花。
“淑花啊,我怎么听着你院子里有男人的说话声儿啊?”
上官淑花暗吃一惊,连忙否认道:
“杨老伯,没有啊。您听错了吧?”
“就算我听错了,可是我隔着门缝儿看得真儿真儿的,有两个男人在你院子里劈柴禾,我耳朵不好使,眼神儿可不差。”
“这……您一定是听错了……”
“我是看见的!”杨老伯纠正道。
“您一准是看花了眼了。”
“淑花啊,”杨老伯疑惑地望着上官淑花。“你要守妇道,可不兴做伤风败俗的事啊!咱杨家店容不得败俗的女人!”
“没有啊……”淑花的否定显得不那么硬气。
“你跟我说实话,屋里有没有男人啊?”杨老伯紧盯住不放。
“有。”不惯于撒谎的淑花,只得承认。
“他们是谁?”
“就是前几天来投诉的那两个人。”
“那不是两个杀人犯吗?”杨老伯声色俱厉地斥责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怎么把他们留在家里了?”
“杨老伯,不是。他们不是杀人犯。”
“不是杀人犯?不是杀人犯巡警干嘛要拿他们?”
“他们是冤枉的。”
杨老伯哼了一声:“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冤枉的?你以前认识他们?”
“不认识。”
“不认识你就敢把他们留在家里?”杨老伯越来越生气了,颔下的几根细白的胡子在空中抖动着。“你男人又不在家,你守不守女人的妇道?再说,巡警都说他们是杀人犯,你说他们不是杀人犯,还敢把他们藏在自己的家里,你这是窝藏匪人,要坐班房的!你的胆子真不小哇!”
“杨老伯……”淑花胆怯地嗫嚅着,她没料到杨老伯会把事情说的这么严重。窝藏匪人,伤风败俗,哪件事情她的肩膀都扛不住。
杨老伯不再搭理上官淑花,悻悻而去。
上官淑花忽然感到一种极度的不安,她三步并作两步向家里走去。
“马大哥!马大哥!……”脚刚一跨进院子,上官淑花就迫不及待地叫了起来。
马富贵和罗佳华从屋里跑出来。
“马大哥,你和罗兄弟快走吧。”上官淑花急切地说。“不是我不留你们,村里的杨老伯知道了。刚才把我好骂了一顿,我担心他会去告发……”
“大嫂,我们这就走。”马富贵的反应极快,一把拉住罗佳华的手,说道:“兄弟,快走!”
“我给你们带上点儿干粮。先到外面躲躲,等这边儿没事儿了,你们愿意的话,就再回来。”上官淑花的眼睛看着马富贵说。
“大嫂,在你家呆了三天,我更看出来了,你是好人,跟你男人不是一条道上跑的车。”
“马大哥,你也是好人,罗兄弟也是好人。能给好人帮点儿忙,我心里真是高兴啊。”
“嫂子,我们走了。”马富贵看着上官淑花,忽然产生一种恋恋难舍的感觉,嘴上说走,但身体却纹丝未动。
“走吧走吧,走得远远的,到一个没有坏人的地方去。”上官淑花似乎也受到了传染,挥着手叫马富贵走,但手势却是想要把他拉住。
“马大哥,快走吧。”罗佳华在一旁催促道。
“对了,”上官淑花亦催促道。“快走吧,晚了就危险了。”
“嫂子,等以后我佳华兄弟的事儿都撇清了,我还来看你。”
“……你和罗兄弟能平安就好哇。”
马富贵不敢再耽搁,拉着罗佳华刚跑出院门,远远看见杨老伯领着几个警察朝这边跑来,二人急忙钻进了门前的庄稼地,隐住身向门口窥看。
杨老伯领着警察冲进了淑花的家中。
马富贵低声对罗佳华说:“真悬哪!兄弟,要不是淑花大嫂……该咱们命大。撒开了鸭子,快跑吧。”
二人顺着庄稼地,转眼之间就不知所踪了。
警察在淑花家没有搜到马富贵和罗佳华,为首的警察指着杨老伯的鼻子,发泄着肚子里的火气:
“人在哪儿呢?你们是拿我们当猴儿耍啊?前两天就说那两个人跑你们村来了,我们来了连个屁毛儿都没见着。今儿又说有贼,贼在哪儿?你说!你说!贼在哪儿?”
“我明明看见……” 杨老伯欲辩不能,转脸问上官淑花。“你把他们藏到哪儿去了?”
上官淑花矢口否认:
“我从来就没有见过他们。”
“好哇,你……你这个贱女人!……”杨老伯气得浑身颤抖,“你这不是跟杀人犯穿一条裤子吗?”
“以后再谎报情况,看我饶不了你!”
为首的警察臭骂了杨老伯一顿,带着几个警察气夯夯地走了。
上官淑花的行为,严重地挫伤了杨老伯的自尊心。杨老伯又羞又气,痛斥了淑花一顿,决定召开全村杨氏村民祠堂大会,商议对淑花做出处罚。
在大会上,杨老伯历数了淑花有悖于妇道的行为,激起了全村人的愤怒,愤怒的全村人作出了一个决定:把上官淑花驱逐出杨家店,永远不得回村。
在这个决定面前,上官淑花的任何解释、哀求都无济于事,她唯一能走的路,就是在三天的期限之内离开杨家店,否则,她就有可能被按照族规处以死刑。
上官淑花擦干了眼泪,打起一个小小的包袱,离开了家门。她决定到城里去找她的夫君沈亚斋。
沈亚斋到城里的第一天就闹了一肚子的气。
在乡间的时候,沈亚斋以城里人自居,看着每个乡民都土得掉渣。万没想到,现在到了城里,却被城里人把自己看成了土得掉渣的乡民。
沈亚斋走进一家饭馆,想解决一下肚子嗷嗷乱叫的问题。
一开始比较惬意,沈亚斋又吃又喝,身旁还有个不算貌美但年纪很轻的女招待陪着,沈亚斋心血来潮之际,还在女招待的腮帮子上亲了一口,当时是美不可言。可是,吃喝完了以后一算账,沈亚斋立马就不惬意。变得怒不可遏了。
一个猪蹄儿,三两酒,半斤饭,竟收了沈亚斋五块三毛八。
沈亚斋认定是敲竹杠,本着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的宗旨,自行打了五折,只给两块六毛九。
饭馆的掌柜的恶狠狠地对沈亚斋说:
“臭乡巴佬,少给一分钱,我要你一条腿。”
沈亚斋大为生气,生气归生气;但沈亚斋惹不起掌柜的,只得如数付款。付了款沈亚斋要走,却被女招待拦住,索要小费。
沈亚斋把头摇的象个拨浪鼓,连声说:
“没钱!没钱!”
女招待向沈亚斋阐明要小费的理由:
“先生又是搂又是抱又是亲的,我们伺候先生一回,先生就不赏几个小钱?”
沈亚斋以女招待自愿服务为由,拒绝给付小费。
“先生就赏几个子儿吧。”女招待再三乞求道。“我婆婆已经三天都没吃饭了。”
“你婆婆三天没吃饭?哼,她就是六天没吃饭,她和我有什么相干?你也和我说不着!”
沈亚斋大摇大摆走出了饭馆,冷不防后腰被人踹了一脚,沈亚斋顺着台阶滚了下去。等他滚到下面,站起身再回头看时,饭馆的门已经关上了。
沈亚斋冲着关上门的饭馆,坚定地表示自己的决心:
“没有家教的臭婊子,你就是把沈老太爷的腰踢折了,也甭想叫沈老太爷再拿出一分钱来!”
表完了决心,沈亚斋摇摇晃晃地走了。
一路上,沈亚斋盘算:先找个旅馆安下身来,再去找上官淑琦。根据沈亚斋的估计,淑琦是不会轻易把钱自动献出来的。要想得到淑琦的钱,必须得下一番工夫。
沈亚斋决定要跟淑琦打一场“要钱与反要钱”的持久战。
芙蓉的猜测没有错,甲、乙两个大汉果然是黄金标派遣的帮凶。被边飞打得落花流水的两个大汉,回到黄金标面前,被黄金标“笨蛋、饭桶、草包、蠢货”地骂了个狗血喷头。
骂完了,黄金标问起事情的经过,乙大汉说:
“我们哥儿俩驾着芙蓉往胡同里走,那小子不问青红皂白上来照着狗日的就是一拳,把狗日的打了个满脸花。我一看,来了个秃鹫扑食就奔那小子去了。也不知怎么回事,他‘吱溜’一下就跑到我后面去了,一脚就踹在我后腰上,险一点儿把我后腰给踹折喽……”
甲大汉帮腔说道:
“不是我们不行,是那小子太厉害。我们功夫没有他好,打不过他。”
黄金标皱着眉头问:“怎么会出来这么个小子?”
两大汉都摇头说:“不清楚。”
黄金标烦躁地挥挥手,说:“滚吧!滚吧!”
甲乙两大汉退了出去。
这时,一个伙计跑来告诉黄金标:掌柜的叫你快去,说有急事。黄金标不敢耽搁,即刻来到徐保邦的客厅。
徐保帮的面前已经站着四五个彪形大汉,每个人都站得恭恭敬敬,笔管条直。
徐保邦在他们面前有着不可动摇、不可抗拒的权威。
徐保邦吩咐黄金标说:
“黄金标,这次行动由你指挥。手脚要麻利,不能留一点儿痕迹。”
“放心吧掌柜的!”黄金标把胸脯拍得“咚咚“响。
“直接把她弄到咱们店里来。人到了以后,你们哥儿几个可以轮流着开开荤。哈哈哈哈……”
“掌柜的对弟兄们那真是没的说。”在芙蓉面前非常凶恶的黄金标,在徐保邦面前露出满脸的谄笑。
“谢谢掌柜的!”众大汉也异口同声向徐保邦表示感谢。
“你们好好干,我亏待不了你们!”徐保邦话说得亲切,但脸上却没有一丝亲切的表情。
“爹爹!爹爹!”一个稚嫩的声音吸引了徐保邦的注意力,他挥挥手,黄金标和众大汉悄然退了出去。
徐保帮的脸上露出极为疼爱的神色,抱起自己的儿子毛毛。
“我的小毛毛!”徐保帮疼爱地问道。“毛毛吃饭了没有啊?”
“爹,我吃了三个好大好大的包子,肚皮都要撑破了。”毛毛的小手拍着肚子,奶声奶气地说。
徐保帮高兴地说:“那好啊。毛毛能吃才长得高,长得快。”
一个女仆走过来,她要送毛毛去幼稚园。
“你要精心照看好少爷。”徐保帮叮嘱道。
“是,掌柜的。”
女仆带着毛毛走了。
胡太太打扮的花枝招展从房间里走出来,一个侍女寸步不离地跟着她,随时准备完成胡太太所交给的每一件差事。
胡太太爱看戏,特别爱看评戏,更特别爱看白玉霜的苦情戏。
今天晚上永乐大戏院,胡太太早就命人定好了包厢。
胡太太去戏院需要坐汽车,可是,当她来到车库的时候,车库里却空空如也。
“车呢?”胡太太问道。
胡宅的管事走过来,本想告知真实的情况,但知道胡太太一向厉害,所以因循犹豫着始终不好开口。
胡太太果断的地扬起玉臂,给了管事一个嘴巴:
“你倒是说话呀?”
一个嘴巴,鼓起了管事的勇气,他捂着半边脸,嗫嚅道:
“车子叫老爷开……开走了。”
胡太太顿时扬起柳叶弯眉,怒声道:
“他不知道我晚上要看戏去吗?”
“老爷说,叫太太坐黄包车去。”
胡太太勃然大怒,紧咬着银牙,骂道:
“嘿胡全有,你这个挨千刀的!这不是诚心跟姑奶奶叫劲吗?凭姑奶奶的身份能坐黄包车?等姑奶奶回来再找你算帐!”
胡太太骂完之后,仍舍不得这场好戏,于是降尊纡贵,坐黄包车来到了戏院。
看了三个钟头的戏,胡太太流了一个钟头的眼泪。前两个钟头是酝酿感情,当杜十娘抱着百宝箱跃入江水中的时候,胡太太的眼泪夺眶而出,嘴里不停地说道:
“白眼狼!白眼狼!男人都是白眼狼!我要是杜十娘,我非撕下李甲身上一块肉,嚼吧嚼吧咽到肚子里,把它变成一堆臭狗屎不可!”
胡太太的泪水流得差不多的时候,戏演完了。
女仆跟着胡太太走出戏院。
两辆黄包车,一前一后,拉着胡太太和她的女仆往家返。
现实中的悲剧就在一条黑暗的小胡同里发生了。
黄包车刚刚跑进小胡同,四五个大汉从黑暗中蹿出来,拦住了黄包车。
“啊!……”女侍惊呼一声。
“好大的胆子!我是警察局长的太太,你们敢怎么样?”胡太太有自己的夫君做靠山,胆量自然要大于女仆。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