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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管家仔觉得于素真最近有些异常。
无论交往之前还是交往之后，这几个月来总是阿真约他的时候居多，尤其两个人确认那个……关系之后，阿真三天两头都会找各种借口晚上约他出去然后打包带回家。尤其那晚阿真终于上到本垒以后，经常都搞到他隔天回到店里总是腰酸背痛，送货的时候下盘都有点发虚，弄得萍姐她们奇怪说难道荷妈的腰痛还能传染不成。
呃，倒不是他抱怨什么啦。
他跟阿真都是二十好几的人，这种事活跃一点也很正常……虽然他对自己在床上的角色有点点意见，不过对方确实技巧很好，何况再借管家仔十个胆子都不敢想象自己对阿真……做他对自己做的事情。
只不过呢，最近两周阿真都只是约他白天抽空吃个茶点什么的，晚上收工却总是各种没空，真的是有点奇怪。
如果说白天没时间都还有可能，因为餐厅刚开业事情多嘛，又或者红姨想多跟儿子亲近而不得不抽空陪她嘛……但是连着两周却都是晚上没空，顶多一起吃个宵夜然后就各回各家。
管家仔自认绝对不是什么……咳，急色的人。
但作为一个在室二十多年的健康男人，一旦开过荤习惯了那码事，却连着两周只是亲亲抱抱牵个手，纯洁得好比中学生（十年前那种），就连他这样的嫩豌豆都忍不了要发芽哎，更何况那个怎么看都比他多出大把经验的白素贞？
怎么想都有点奇怪。
然而真要管家仔主动开口问，还是关于这种事，他还真的是需要借酒壮胆。
所以昨晚他还真就这么干了。
正好之前还许了辛律师的约，他就专门约了阿真一起去MK家的酒吧喝酒，阿真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其实，不只是为上次官司的事情要好好跟人家道个谢，还有喝醉酒麻烦了人家也要道谢才是。
没想到一见面MK却先跟他道歉，弄得他很过意不去，对方又故意讲笑炒热气氛逗他开心。果然是个好人来的。
酒过三巡，他们都讲起好多当年事情，原来MK兄弟几个过去都曾跟阿真手下混过。
“——所以说大佬真这样的大佬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你看我们兄弟几个，当初出来跟他混，最后却都成了良好市民：一个当了警察，一个当了魔术师，一个当了大律师……他自己则做了全世界最年轻的三星大厨。”
“你们后来做什么又不关我事。”阿真好笑道：“做决定的是你们自己，路也是你们自己闯。”
“要不是你当初三番四次帮我们挡下那些事，我们后来又哪有机会选。”MK很诚恳地说道。
“是啊，”阿Ben道：“烂赌斌那档事要不是你帮我扛下来，我后来都不可能考警校。”
这些事管家仔都插不上话，就乖乖坐在一边喝酒。
说着说着，突然大仔威红着脸晃悠悠抓住阿真的胳膊道：“讲真的，有件事我一直都好过意不去——当初大头鬼派下来的那件事本来应该是我去……却反倒要你这个大佬代我这种小虾去犯险，害你不得不——”
MK一把搂住他脖子笑道：“好啦好啦说那么多过去的事情干什么！”
“啊就是就是！大好男儿要欢乐今宵，畅想未来才对！”
“没错没错，来干杯干杯！”
管家仔本来也喝得有点懵，这时候也顺着气氛被他们拽起来一起干杯，咽了两口就被阿真不动声色止住，好似比他更清楚他的酒量。
告别MK他们离开酒吧的时候，他才发现还好后来阿真都没让他继续喝，不然眼下就不止是眼有点花头有点昏的问题了。
夜晚的寒风一吹，酒气熏胀的脑袋也多少清醒一些。
刚深吸了两口凉气，左手就被握住，十指紧扣，任由冰凉的那一只手牵引着，被揣进对方的大衣口袋里。
管家仔侧头望去，帽檐投下的阴影却令他辨不清对方的神色。
他望着那张侧脸，不禁有少许感慨。
小时候也常常这样，冬天上学放学的路上，被某个手脚冰凉的家伙当作暖炉一样贴着走，一边是他一边是阿心，三个人四只手都揣在他口袋里，走在路上撞到人都不分开。
“你在笑什么？”阿真问。
“笑你天一冷就像条四脚蛇啰。”他撇了撇嘴打趣道。
阿真微微眯起眼睛，似乎明白到他在想什么，一笑道：“也不知哪一位少爷天热睡个午觉总抱着人呢。”
“抱着你比吹电扇凉快嘛。”管家仔厚脸皮道。
小时候两家孩子总在一起玩，玩累了就被嫲嫲赶去睡午觉，而他跟阿真总是分享一张上铺，夏天风扇难吹到，于是睡着睡着他就忍不住凑过去抱住对方，凉凉的好舒服，结果醒来就被某个怕热的家伙狠咬。
“你小时候起床气好狠，有一次在我肩膀上咬得见血，现在都还能见到点疤。”
“怎么可能那么夸张啊，我都不记得？”
“喏，不信你看。”管家仔说着把右侧衣领扒开，露出半截肩膀。
“哪里？”阿真低头凑过来。
“这里啰……”他一边说一边又将衣领拉开了点，没想到对方却突然埋下头一口咬上他肩膀。
“嘶！”倒吸一口冷气他反射想要后退，却因为对方扣住他后背而动弹不得，想伸手去推却一只手被夹住使不上力、另一只手还困在对方口袋里。
“你、你——”他急急瞥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道：“大街上啊喂！有人看着呢！”
然而怎么说阿真都不管不顾，在他肩膀颈窝锁骨又咬又舐了半天才放过，抬起头时都看到帽檐下的阴影中那双令他心惊的眼睛灼灼发亮。
不待他整好衣领，对方便拉住他快步往前走，虽然一句话没说，但他又不傻，只红着脸噤声跟着走。
好不容易到了停车场，他赶得都有点喘，刚一到车边，阿真便拉开后车门把他塞了进去。
他懵头懵脑倒在车后座里时还没明白怎么回事，阿真就跟着爬上车压在他身上夺走他呼吸。
微凉的手扯起他衣摆探进来的时候，他一个激灵弓起了后背，手肘陷在后座夹缝里，另一只手紧扣住前座靠背，这姿势有够难受，更不用提他的后脑时不时顶到车门，然而这些都比不上在狭小空间里被人压住吻到几近窒息来的痛苦。
一定是因为之前摄入的酒精，再加上缺氧造成的晕眩，所以管家仔才会直到自己牛仔裤裤子拉链都被解开了才终于明白这是要干嘛。
他吓得人都僵直了。
就算是大晚上，这里好歹是停车场是公共场所啊！随时都会有人过来啊！！
也不知是不是惊吓过度心理作用，他隐约听见有人靠近的脚步声，立马什么都不顾一把拽住阿真的手，结果上身失去支撑，后脑重重磕在车门上，痛得他眼泪都涌上来。
“好少爷？”
阿真的声音虽然尽力装作平静，但呼吸粗重，他一听就知道是什么状态，不免心里更慌。
“不、不要……”他一边努力平复呼吸，一边努力认真传达自己的意思：“阿真，我不要……不想在这里……”
事实上，每次做这种事，无论阿真想怎样管家仔都不会拒绝。
但他都是有底线的。
“拜托……我不想在这里，阿真，别的都可以答应但这——”管家仔越说越小声，但却很坚定：“到你家去，你想怎样都可以。”
阿真喘着气，看上去并不比他好受多少，但那双眼睛在黑暗中却始终都定定望住他。
过了好一会儿，阿真闭上了眼睛，开始深呼吸。吐纳三口气之后，他才再次睁开眼，看上去竟然完全平静下来。
他低头吻了吻管家仔，依次从嘴唇、脸颊、眼皮到额头，然后就退了开去，打开车门下了车，重新从前门上车，坐到了驾驶座里。
“今天太晚了，我送你回家。”
第二天早晨，抱着装饼的货袋坐在往红磡去的渡轮上，吹着海风的管家仔依然没能理清脑袋里那纠结了一整晚的乱麻。
于素真到底搞什么鬼？
这个问题困扰了他一整天，送货的时候想，连整饼的时候都都在想，直到晚上饼铺收工他还是没想明白。
盯着今天某人发来的短信，逐字逐句看都好正常，怎么也看不出有什么线索。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打了通电话过去，问他晚上有没有空，结果却又是有事要忙到很晚，问他荷妈的腰有没有好一点，还没好转最好带她到医院看看，又叮嘱他早点休息。
挂了电话的管家仔盯着手机屏幕发呆。
应该没什么事吧……
但为什么会有这种心不定的感觉呢？
正在发呆的时候，于素心打了电话过来，说刚下了班约他吃饭，他心不在焉地回了两句——没直接答应或者拒绝，只是告诉她这两天荷妈的腰不好。
他前脚刚回家，阿心就到了，还给荷妈带了两支外用药来。
今晚阿卡都照样来吃饭。一家人加阿心饭后都坐在客厅里边吃水果便聊天好不热闹。
电视里正好播着《顶级厨师》，西装革履的阿真作为评审大多数时间都冷着脸，笑起来都好冷，总之看着就是从头到脚“很不爽”三个字，损起参赛选手来简直是割肉剔骨。
管家仔看得心惊肉跳，外公他们却看得很开心。
广告的空档大家讨论了一下刚才阿真气都不喘如说贯口般在不带一个脏字的情况下把人损得体无完肤的精彩一幕，接着就继续关注起荷妈的腰。
“荷妈呀，我觉得你还是来我们医院排期找一下磁力共振会稳当一点。”
“我照过啦。”荷妈说：“上一次去中山已经照过啦。”
管家仔捏着荷妈的肩膀道：“照多一次嘛，她那家医院的骨科很有名。”
“好了好了……”荷妈笑道：“怕了你啊，真是巴闭仔！”
他做了个鬼脸，逗得阿心笑到更欢。没想到却突然被人从身后扯了一把，惊得他从沙发扶手上滑下，棉帽衫的拉链立刻下开一截，露出里面的贴身背心。
“喂！做什么啊！”
他回过头，见到阿卡阿月阿庆三个站在身后瞪大了眼睛望著他。
“哇！真的有啊！”那三个齐声道。
他顺着他们的视线跟手指望向自己右肩——
糟。糕。
连忙拉紧帽衫领，管家仔又惊又羞又恼。
如果只是吻痕还能解释是上火过敏什么的，这么清晰的咬痕要他怎么解释过关啊！
“管家仔——”
<老实交代——>
“——你几时交了女朋友的！？”
“什、什么女朋友啊”管家仔慌道：“你们别乱讲！”
“管家仔有了女朋友！？”外公又惊又喜。
他连忙回过头，拼命摆手道：“没有啦！别听他们乱讲！”
“乱讲？”他那三个亲兄妹一对眼色，坏笑着齐扑上来，阿月阿庆一边一个拽住他胳膊，阿卡则一手箍住他一手拉开他的领口，：“铁证如山还想狡辩！”
“啊！”外公荷妈跟阿心都是瞪大了眼盯住他又是牙印又是吻痕的肩膀和胸口。
“你个衰仔跟人家女孩都进展到这地步了！”外公好似小孩一般眨眼笑道：“怎么也不带回家来看看？”
“怪不得最近总在外过夜……”荷妈抱起胳膊道：“还串通阿真一起骗荷妈。”
阿心没吭声，只是红着脸移开了眼。
“我、我……”
管家仔涨红了脖子涨红了脸，看看外公又看看荷妈。
他们并不是真的生气，望著他的眼睛里透着三分好奇三分欣喜三分期待。
此刻他切身领悟到什么叫有口难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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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嘤嘤一不小心玩得太High把手腕扭伤了_(:з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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