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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被“□□”的感觉,恩,该怎么形容呢,抓抓头,芦柴棒笑的有点心虚外加腼腆,其实还是满爽的啦。
能够到这天字第一号酒楼,就算只吃一碗稀饭,他也此生无憾了,更何况只是穿女装而已。只不过那群人干嘛用鄙视,轻蔑的眼光看着他?
“芦芦......”发嗲的叫声,激起四周一阵鸡皮疙瘩“人家要吃那个......”
“啊?”芦柴棒整个人成呆滞状态......
话要说回半个时辰以前......
天字第一号酒楼——原名“归鹤楼”。传闻当年皇帝下江南时来此品尝到所谓的天下第一美食,遂赐名“天字第一号”(事实究竟如何,无人考证过)。
四月初八,平凡的一天,风和日丽,阳光明媚,实在看不出是个灾星上门的日子。店家,小二虽然被人呼来喝去,还是忙的不亦乐乎。当然啦,也是看在银子的份上。能到归鹤楼来的,非尊即贵,必定是能一掷千金,挥金如土的大人物。不过,凡事总有例外的时候。
“扫鸟楼?”芦柴棒略一沉吟,不解道:“莞莞,这家店的名字好奇怪。”已经完全不计较自己被逼穿上女装,打扮的花枝招展,却怎么看怎么像牡丹阁的姑娘。显然,面前的“扫鸟楼”比较吸引他的注意。
一眨眼的工夫,作长工打扮的莞莞已经抬脚进去了,并且找了个显眼的位子坐下。芦柴棒看看周围,只能脖子一硬紧随其后。
“两位,要点什么?”小二狐疑的眼光在两人之间瞄来瞄去,照他十几年来当小二的服务经验来看,这对“小姐”与“长工”必定是一对亡命鸳鸯。四周的人也一看便知“长工”是“小姐”的小白脸。哼,水性杨花,自甘堕落,恬不知耻,外加穿衣没品。一瞬间投来的轻蔑鄙视的目光足可将“小姐”杀死。芦柴棒暗暗叫苦。
脸红了一下,说话的语气却异常的兴奋:“我要两碗阳春面。”说完还比出两根手指头。
“什么?”小二一楞,以为他说的太快,自己竟然没有听清楚。
一旁的莞莞偷笑一下下:“我家小姐说了,她要两碗阳春面。”好整以暇的看到小二变脸,“至于我嘛,”顿了一下,“先来个红烧栗子鸡,桂花蒸鲈鱼,凉皮拌肚丝,金钱鱼肚加炝虾,鲜果龙船八味围碟,松鹤延年凤凰鸡腿,各类炒货各一盘,时令蔬果就要繁华似锦,一道珍珠翡翠羹,还有你们的拿手绝活极品烤全猪。”低头想想,“暂时就这么点儿吧。”
等了半天,四周好象没什么动静,抬头,看见小二目瞪口呆。能够一口气报完那么长的菜名,这个“长工”究竟是什么人?小二“危险”的眯起本来就已经很小的双眼。
“还有什么问题吗?”
小二摇头,突然象根被腌了的小白菜,抖抖的。
”那就快点上菜。”没志气......
芦柴棒看着如风一般而来,又如风一般而去的店小二,在看看方才以风卷残云之势,点了媲美一道满汉全席的莞莞,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
“莞莞,我有一种直觉”芦柴棒面色凝重,“我觉得,我们可能要在这‘扫鸟楼’洗上一辈子的盘子了。”
一旁的少年却自在的摇晃着两条腿,脸上一扫往日当小乞丐时的阴霾,咯咯地笑起来:“亲爱的芦芦,我向你保证,这一天不会来临的”因为过了今天,这世界上就再也不会有天字第一号——“扫鸟楼”了,在我吃完这顿饭以后。
四月初八,算起来也是齐王进京的日子,按照行程来算,也该到了江浙一带了。齐王——颛孙宏燕,皇室之中排行第六,手中虽然没有存留下多少兵权,但是其实仍然不可小觑。毕竟,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当今天子颛孙尧阳的几个兄弟,没几个是省油的灯,只稍一个不注意,就免不了祸起萧墙,不是给四周的番邦给灭了,也难逃自家兄弟的毒手。
自然,皇帝也决非等闲之辈,对于自家二哥的手段,齐王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千古绝学,帝王之道,只有霸气显然是不够的,必要时也得依靠点手段。所以此次进京,虽然看似凶多吉少,齐王却知道,即便是二哥布下天罗地网,只要没有证据,他三年布网的工夫只算是白费,最起码看在自己曾为王朝立下赫赫战功的份上,那些老臣们也不会坐视不理,他不会犯这样的忌,就依旧拿自己没辙。
颛孙宏燕笑的云淡风清,一旁的近侍傅云脑中就显然不是这么想的了。当今圣上的狠绝,他不是没见过。九王之中现在只剩下夺嫡时败下阵的太子,燕王容宁,齐王宏燕。太子宏哲虽然是齐王的胞兄,但至今仍然被软禁在东宫,更何况他双目已经失明;燕王在自己的封地终日与诗词歌赋为伴,只求个明哲保身;即便是曾经是叱咤风云的大将军齐王也在三年前便交出手中二十万重兵,为什么皇上在如此绝情之后仍然不能放过他,势必赶尽杀绝?
“江南风景是好,但难免触人乡思。”颛孙宏燕骑在马上,看着不远处的行人,杨柳,不禁莞尔一笑,“傅云,你也是江南人氏,却终日跟着我征南驰北,该不会有什么怨言吧。”
“怎么会?”微风拂过,傅云深深地吸了一口,带着江南特有的清甜,确实令人怀念啊。一扫脑中的不快,语气也随着轻快起来:“终日征战,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如今是太平盛世,哪里还有什么仗可打?”刻意在“太平盛世”上加了重音。
两人相看一眼,了然地笑起来。两匹坐骑“雷霆”“追风”也像感染了江南春色一般,一阵欢快的嘶鸣......
他与六王爷已是相交多年,当年领兵纵驰疆场,虽是主仆之名,也是生死知交,只不过......“只不过,这就是生在帝王之家的悲哀......”傅云替六王爷不值。
颛孙宏燕闻言大笑起来:“傅云,本王没有告诉过你吗?”
身边的男子疑惑地摇摇头,听着颛孙宏燕的声音一下子深沉了许多,温文的双眼却凝向远处,“本王,从不后悔,生于,帝王之家。”
一字一顿,没有多少激烈的言辞,甚至不带有任何情感,却字字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化作在疆场弛聘纵横,胸中装有雄兵百万的身影。仿佛又闻到沙场上浓烈的血气扑面而来,激的傅云浑身一震。只有这一刻,他才觉得,眼前温文儒雅的六王爷和那个阴沉冷狠的上位者确实是兄弟。就是有点......
“走喽”一阵吆喝,“别在这边想些有的没有的东西,‘龟鹤楼’填饱肚子才是正经事情。”颛孙宏燕朗笑一声,也不顾身后的傅云正一脸的呆相,随着清脆的马鞭声,早已奔出百步之遥......
就是有点不知所谓,傅云一阵苦笑,旋即翻身上马。呃......那个天字第一号酒楼是叫“归鹤楼”吧......再次默哀,自己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主子?
“龟鹤楼”的确是很热闹啊,不待进门,只看它门庭若市,两人就想法一致的“哦”了一声。在门口招待生意的店小二,一看两人虽然风尘仆仆,但衣着谈吐甚是不凡。高的那个面容肃静,甚是严谨;稍矮的更是英俊儒雅,不怒而威。再从他们周身的金丝银缕看来,真是非富即贵,而且是贵不可言哪。赶忙上前替两位解了马,一边点头哈腰,一边摩拳擦掌。
“两位贵客,里边请。”
显然,这一招对“非富即贵,而且贵不可言”的六王爷是用对路子了。店小二毫不意外地收到一锭银子的赏钱,欢天喜地。只是这位贵客的同伴(当然也是贵客)干嘛老是用冷冷的目光盯住自己啊?不管了,反正银子进了我的口袋就休想再拿出来。小二如是想着,又扬起献媚的招牌脸。
“二位,远到是客,不知道二位想要用点什么?”继续献媚。
颛孙宏燕慢慢地呷了口茶,微笑。傅云依旧冷了一张媲美钟馗的脸。
小二有些哀怨地站在一边,低头,努力反思自己有什么地方怠慢了这两位贵客。
终于,“大贵人”放下了手中的茶水“就先来个八宝贵妃鸭,砂锅煨鹿筋,鸡丝银耳桂花鱼条,蕨菜玉笋兔丁,乾果蜜饯各四品,喇嘛糕, 杏仁豆腐 ,膳汤就要一品官燕,此外还有蝴蝶暇卷,姜汁鱼片,五香仔鸽,糖醋荷藕 ......”
傅云忍无可忍:“现在是春天,哪来的荷藕?”
“那就换成甜酸乳瓜 。”这有什么关系。
实在想要一脚踹死这个没常识的人:“也没有乳瓜......”
“那就换成鲜蘑菜心。”还是没有关系。
“......”傅云无语。
“......”小二今天第二次无语,忍不住回头看看正在大快朵颐的“长工”——莞莞,有一种天涯何处不相逢的晕眩感。
没声音了,那就继续。
“慧仁米粥两碗,应时水果拼盘一品”转头,“傅云,你也看看,要点些什么。”
傅云像看妖怪一样看着他。
“哦,对了,不要忘记加上江南一绝——狮峰龙井”
小二:已经昏倒了......(这两位(莞莞和六王爷)绝对是食客......居然没有一品菜肴是重复的......)
从这两个人一进店门,莞莞就注意到了,停下和芦芦引人注目的“喂来喂去”的游戏,开始乖乖吃饭。芦柴棒的脸色很不好,看来自己刚才好象有些过分哦。虽然这么想,但是心里一点惭愧只色都没有,反而觉得心情好的不得了。事情终于有眉目了,自己十几天的“苦”(乞丐生涯)也没白挨。错不了了,眼前的两位不就是大名鼎鼎的齐王和他忠心耿耿的奴才傅云嘛。现在,只要......(瞄了一眼还在奋力和食物作斗争的芦柴棒)按计划行事。
好不容易一波三折,吃完了饭。颛孙宏燕还沉醉在龙井茶醉人的芬芳之中。
“好茶好茶。”连一直沉默不语,只是闷头吃饭的傅云都发自肺腑的感慨。
颛孙宏燕笑了笑:“你可知道为什么此处被御字亲封‘天下第一字号’酒楼?”
“不知道。”
“那为什么有了御封的牌匾,他们不挂起来?”
“不知道”有点好奇了,虽然明知道是这个无聊的王爷吃饱了饭,没事情干,故意吊吊自己的胃口。
“你不要那么殷勤地看着本王。”开玩笑,他又不通鬼神,他哪里知道,只不过好奇而已,随口问问。(......可是你那张脸上写着“我就是知道,偏不告诉你”的字样......)
另一边,就在两人东拉西扯,一起不知所谓的时候......
“莞莞,我肚子突然好痛......”脸红了一下“我要上茅房,你,你等我一下下,不要跑掉哦......”
四周人看着“小姐”面色苍白,神情扭曲地下了凳子,一路歪歪扭扭地奔向茅房,临走时还不忘“深情”地嘱咐道“无论如何都要等我回来。”
结果,想当然的,风萧萧兮易水寒,“小姐”一去兮不回头......
拍拍手,莞莞一脸悠哉地跳下凳子,抬腿就要走,被小二拦住。
“公子......”小二搓搓手“银子......”
莞莞看着他那副死要钱的样子,摆出一副很无辜的脸。
“你也知道,我只是小姐的长工嘛,当然她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喽,所以......”
还没等他说完,小二就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样子,被包养的小白脸。
悠哉悠哉地打发了小二的纠缠,留下个烂摊子丢给倒霉的“芦芦”。反正有人帮他善后,他也不至于太倒霉。
歪八拐进了马房,很容易就认出了“追风”和“雷霆”。呆了一下。
“乖乖,你们谁是六王爷的坐骑啊?”莞莞有点伤脑筋,两匹一模一样的马?!六王爷和他那奴才还真是有够变态的。没办法,只有先小心地安抚着这对双胞胎了......
“天字第一号”酒楼——归鹤楼,依旧门前车来马去,好不热闹。忽然,只听得一声马嘶,所有的人都驻足观望,然后慨叹:真是一匹好马啊......
“是追风!”傅云大惊。
一旁的颛孙宏燕看都没看窗外一眼,就轻笑道:“不,是雷霆。”这是“雷霆”的嘶鸣。
傅云之所以猜的是“追风”,不是没有理由的,因为“雷霆”素来难以驾御。一个典型的事实就是:至今为止也只有颛孙宏燕没有被摔下马背过......真是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马,傅云闷想。
“那,现在怎么办?”
这次轮到颛孙宏燕无言了。
一块石头飞窗而入,石头上包着一个纸团。
傅云在颛孙宏燕的示意下,小心翼翼地将纸团打开(因为怕有毒)。
“借用王爷千里良驹
一匹,他日定当挟美
人良驹登门道谢。”
署名:赵莞
“王爷认识这个赵莞?”
摇头“不认识。”
傅云神色凝重起来。这个人既然没和王爷有过往来,又何以知道六王爷的行踪?更何况他还知道尊驾就是六王爷本人......
“还偷了我的马。”颛孙宏燕补充道。
这时,又一阵马嘶,连一去不返的芦柴棒也奋力摆脱了纠缠他几近半个时辰的茅房,歪歪扭扭地冲到门前。
不过,显然还是晚了一步。
随着一阵轻快的马鞭,哪里还管仍在店内各怀鬼胎的三人,一阵红尘呼啸而过,早已不见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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