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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话十四】
工藤新一在犹豫,要不要说出自己的猜测。
他隐约觉得,自己是知道的,袭击了怪盗的那伙人究竟是什么货色。
只是,缺少关键证据。
“你平时有什么仇家么?”他问怪盗。
“不知道,”怪盗回答得很随意,“我可是很守业内规矩的,应该没有吧。”
“你们还有业内规矩?”工藤感到很好笑。
“盗亦有道嘛。”
“具体都有哪些?”
“不对别人预告的目标下手啦,在起内部冲突的时候要先下挑战状什么的……”怪盗语气一收,“你个外行人问这些做什么?”
“只是好奇,”工藤表示自己没有其他意思,“你完全可以选择不回答。”
“……”这明明就是在给人下套!
“咳咳…总而言之,我没有什么仇家。”怪盗仔细想了想,还是觉得没必要什么都告诉名侦探。“就算有,我平时行事那么高调,他们也不敢出手,嗯。”
他很得意地点了点头。
“……算你有自知之明。”工藤失语。
的确,在夜色中显得太过突出的白色怪盗,就如同舞台中央站在镁光灯下的演员。倘若此时有人斗胆公然袭击演员,那么无论他是在台上还是幕后,亦或是在观众席上,都无疑是在将自己暴露在公众的视线中。
如同在黑暗森林中第一个开枪的猎人一般,他用这样危险的举动暴露了自己的存在。在解决掉自己的目标的同时,他必将引起新的波澜。首先,他自身会成为更多暗中势力的目标,而在他被盯上后,纷争会如蝴蝶效应般愈来愈杂。
谁都不敢先开那第一枪。
怪盗基德被抹杀,无论是在公众眼中,还是在怪盗所谓的“业界”,都绝对不会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小事件。所以,不管是杂鱼还是精英,不管内心对这位行事高调的同行再怎么看不惯,都是宁可发出挑战状也不愿通过玩阴的来达成自己的业内肃清的。
那么,可能的范围就缩小了。
在盗贼行业是外行,却有着一定的行动计划。懂得要避人耳目解决目标,却在半路上将目标放弃……
能作出“放弃目标”这样重要决定的人,绝不是杂鱼级别的角色。更何况对方是那个怪盗。
工藤闭上了眼。
需要应对的是何许人等,他心里大概有谱。
“名侦探?”怪盗疑问的语气打断了他的思考。
“咳…没什么。”
“名侦探……”怪盗有点无奈,“真咳还是假咳我还是听得出来的。”
“你在隐瞒什么吧。”肯定语气。
“我只是不说不确定的结论而已。”
怪盗安静了几秒。
“嘛,算了。”反正他自己也有所隐瞒。
扯平了。
天色渐晚。许久不见的夕阳将天空染上好看的橙色。远方的渐变色中偶尔有飞鸟的剪影掠过。
又浪费了一天。
“报告,”休息了整日了怪盗挪了挪身子,“巧克力,只剩半板……”
“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不是么?”工藤极力回避悲观的字眼,“消耗得这么节制,真是辛苦你了。”
“这简直是对巧克力最大的不敬……”怪盗痛心疾首。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么……工藤扶额。“比起这个……”
“身体状况如何?”
“勉强可以行动。”怪盗站起身,甩了甩晕眩的脑袋。“今晚要继续前进么?”
“如果你的身体条件允许的话。”
“我倒是没问题,”怪盗舒展了一下四肢就准备行动,“只要还能动就不要停止前进么……呜哇!”
“发生什么了?”工藤听到草丛翻动的声音。
“痛痛痛……这大晚上的啥也看不见啊,路也不平…”摔倒的怪盗原地爬起,“啊,我的脚要断了……”
“你身上没带移动光源?”
“那倒是带了……”随身工具箱里还剩几根荧光棒。
工藤失笑。“那还不用起来?”
“我可没那个胆,”怪盗回绝得一本正经,“我可不想成为黑暗森林里的那个活靶子。”
“你现在跟我提这个?”侦探忍不住滴了冷汗,“你前两天晚上没生火?”
“……是哦,”怪盗思索着回击的话语。“可移动的人造光源比固定的火光更容易成为目标不是么?”
“也是……要不干脆今晚别行动了。”工藤看向窗外,月色被云层尽数遮掩,惨淡得叫人不禁要移开视线。
怪盗却在这时沉默了。
“喂喂?”
“在听吗?”
“名侦探,”通讯那端的寂静持续了近一分钟。“我看到了……”
怪盗的声音是明显的压低。
“你看到什么了?”
“我又看到了……”怪盗吞了口唾沫,“那个光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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