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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无崖子关心碧秀心？当然不是。他只不过是记不太清大唐双龙的剧情了，如今围着碧秀心这个关键人物一一铺展开去，才能记起星星点点。此时，无崖子如此询问，不过是为了确定一下这个“梵清惠”是不是就是日后的慈航静斋斋主。
但这话不好跟李秋水说啊，说了李秋水也不信。而且，被李秋水这么一呵斥，无崖子也回过神了，再看看眼前那个梵清惠的眼神，他心里也尴尬了几分：或许真的太让人误会了。
思及此，无崖子也收了手，身形一转，揽住李秋水的腰往旁边一带，便是道：“就此别过，明日我与拙荆再来一观盛会！还望明日华山派不要如此失礼了！”
他功力深厚，带着李秋水远去，身形已没入黑夜，话语仍像是响在耳边。
此等功力，人来时也只能凭着门中弟子人多拦一拦，此时人要走，华山派竟也是无力阻拦。华山掌门不得不承认华山派这一代是真的败落了，一没有能坐镇的宗师，二又门内争斗，三者，有潜力的弟子恐还要二十年才能长成！他几乎是颓败地叹了口气：“不必去追了。”
而一旁的剑宗长老却是道：“拦下慈航静斋的人！”
梵清惠还未来不及松口气，就听得这话，当下冷哼了一声。她虽然打不过刚刚那男子，但也还没把华山派这些人放眼里！
而被无崖子带走的李秋水，眼见着离了人群，她脸上的醋意便再也收不住了：“师兄，你和慈航静斋的碧秀心有交情？”
无崖子边赶路，边低头看向李秋水，哄道：“并没有，只是这一辈慈航静斋入世的传人就是碧秀心，之前随师父下山时多有耳闻……”
“耳闻？”李秋水不信，在他怀里轻轻地撇嘴，醋道，“只是耳闻，师兄今日便连连问询，若是亲眼见着了，师兄今日怀里的是不是就是那碧秀心了？”
无崖子无语，他和碧秀心？怎么可能？纵然是爱美人，但他也不是什么美人都看的上的。就是李秋水，在他眼中也不过堪堪，若不是多年的相处，让他觉得适宜，他也是不会和李秋水成亲的。
面对李秋水如今这样争风吃醋的模样，他更是不喜，但好歹念着青梅竹马的交情，无崖子按捺着不耐，道：“莫要多想，慈航静斋的圣女都是一群心怀天下的女人，却也不想想天下可需要她们来关怀，可悲也可怜，却是不入我眼的。”
李秋水稍稍被安抚了些，伸手环住无崖子的腰，道：“师兄，那你心悦我吗？”
无崖子步子一顿，复又往夜色里一点火光而去，道：“怎么这么问？你是我的妻子，我唯一的妻子，你说呢？”
李秋水埋首在无崖子怀里，闷闷道：“师兄，我近日里总不安的很，有时甚至觉得师兄离我好远，竟还不如成亲前那般心心相印……”她说着说着竟是抽噎了起来，“我刚刚不是故意发火的，实在是……”
闻言，无崖子眉头便是一紧，心知此事怪不得李秋水，问题还是在他自己身上，他并不深爱李秋水的心思到底是被察觉到了，但若是要他如李秋水一般给出相等的感情，却也不可能。
思及此，无崖子对李秋水的不满去了三分，反而多了几分愧疚，只得道：“别想太多，你我本就是师兄妹，感情比旁人亲厚，在我心里，后来的女人谁能越过你去？”
他轻轻拍了拍李秋水的背，步子踏上山崖的平台，山洞里的火光正泛着橘红色的光。
无崖子将李秋水放下，手臂却仍揽着李秋水的腰，低头亲昵道：“不哭啦，再哭，眼睛该肿了。”
李秋水红着脸侧头揉了揉眼：“不哭了，我们进……”去吧。
话语未落，山洞里已是传来声响。
“……我去看看，肯定又是来看明日好戏的。”一少年充满活力的声音传出来。
“司空摘星，莫要多事。”少女清冷的声音带着淡淡的警告，“来者自会来。”
“是啊，司空兄弟，你还是先整理整理头发吧，如今这般当真伤眼。”有一男子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无崖子与李秋水面面相觑。
李秋水犹疑道：“似乎是沧海的声音？”
无崖子眼底也多了几分喜意：“走，进去瞧瞧。”
山洞里，司空摘星羞恼道：“这是我愿意的吗？若不是……”他又瞧了眼李琦，憋屈地把后半截话咽了回去，改口道：“这不是姑娘的剑太锋利了嘛，如今这头发可怎么办啊？”他哭丧着脸，“要是被陆小鸡看到了，他绝对会嘲笑我的！”
大抵是气氛过于轻松了，李琦也轻笑道：“不若剃干净吧，扮作个小和尚也比如今好看。”言罢，她的手又拿上了剑，“我帮你一把，绝对剃的干净。”
司空摘星跳了起来，连连摆手：“不不不，我下山买个假发套就好了，不劳动您了——”
王怜花大笑了起来：“司空摘星啊司空摘星！你也……”
笑语未落，就听得进来的人一声惊呼：“竟真的是你，沧海？”
山洞里的三人笑语声皆是一顿。
李琦闻声转头，就看见山洞口站着的一男一女。
李琦抿了抿嘴角，站起身：“掌门师兄，师姐。”
李秋水欢欣地从无崖子身边走过来，窈窕的身姿在火光的映照下映在石壁上：“沧海，你下山半年多，竟是都没写一封信回来，我和师兄都担心坏了。”
一旁的王怜花神色莫测地看了眼走过来的女子，又瞧向山洞口伫立不动的男子，心下生了警惕。他与火堆旁的司空摘星对视了一眼，两人皆沉默了下来。
李琦看了眼李秋水，心里暗暗叹气。若是之前没见过梅剑，乍一看见李秋水这副模样，她怕是该自责感动了，但见过梅剑，又与巫行云通过信，知道了几分李秋水和无崖子的心思，此情此景她又该如何应对？李琦只得叹道：“师姐和师兄成亲了？我下山半年，竟是缺席了你们的婚礼。”
李秋水嘴角的笑意一顿，道：“是师兄和我感情好……”
李琦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看向无崖子，道：“大师姐都与我说了。掌门师兄特意前来找我，究竟是有什么事呢？”
无崖子有些失神地看着男装打扮的李琦。
她才豆蔻年华，身形面容尚显稚嫩，若说她像逍遥子，却也不像，五官无一处相似，但若说她不像逍遥子，可乍一眼瞧去，那周身的气质与风华却又是那么相似。
无崖子的目光有些悠远，几乎是透着李琦看向了那个风华入骨的男人。
李琦眨了眨眼，语声淡漠道：“师兄，你在看什么？”
这一声音量并不大，却带着一种清泠泠的魅力，无崖子顿觉精神一振，猛地回了神。他半阖了眼，叹道：“小师妹，当真是最得师尊真传的人。”
李琦撇开了李秋水，往无崖子那儿走了几步，淡淡道：“师兄说笑了，舅舅从未收我为徒，门中弟子名录上也从未有我的名字。”
此言一出，一旁的“外人”顿时有些不自在了。这已经是他们门派中的事了，王怜花觉得他和司空摘星再呆在这儿听下去怕是不妥。可要是只留李琦一人于此，他却也不放心。
思及此，王怜花难得地为难了。
而那边的三人却像是已经把他们遗忘了。
无崖子目光洞幽烛远，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丝忧郁的神色：“‘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小师妹和大师姐皆是师尊心中情思所托，小师妹不也清楚吗？师尊心情，当真难以细说。”
李秋水见状，心疼地走向无崖子，轻声唤道：“师兄，师尊向来最看重你，他若还在，定不忍心见你如此的。”
无崖子摇了摇头：“秋水，你不懂的。我本也以为自己是懂师尊的，但到底，我也是不懂的。”
李秋水心中顿时就是一梗：她不懂？那她究竟该懂什么？！
一旁的李琦还是头一次见到无崖子这番情状，一时间竟不知是该可怜无崖子，还是该厌恶于他。但思及往日，到底是一向对自己不错的师兄，李琦伸手抽了头上玉簪，散了男士发髻，如瀑的长发铺陈而下，优美的如同夜色。
无崖子眼中的迷蒙便又散了些。
李琦无奈劝道：“师兄，莫再执迷了，执着于此，不是大道。”
闻言，无崖子脸色一阵扭曲，勉强按捺住心情，道：“小师妹这点也像师尊，清冷淡漠地像是从不会为凡人驻足一般……但到底我等皆是凡人，做不到如小师妹这般淡看烟雨！”
这话已是有些嘲讽了，李琦脸上的神色也冷了下去。
而李秋水却是在一旁沉默着，衣袖下的手指攥的紧紧的。
一旁的王怜花忽的假咳了几分，语气尴尬道：“司空兄弟，我看时辰也差不多了，不若我们先去弄些早点？”
司空摘星猛地点头：“走走走，我知道华山派的厨房在哪，我之前的烧鸡也是那儿拿的。”
李琦冲着关切地看向自己的王怜花点了点头：“有劳王公子了。”
无崖子像是才发现山洞里还有两个人一般，侧眼瞧向王怜花，神色淡淡道：“他们知道的太多了。”
李琦冷笑了一声，顺势站到了无崖子对立面，摆明了姿态。
她是知道的，她这个师兄之前可不是因为什么神思恍惚才在王怜花他们面前失态的，无崖子不过是不在意罢了，在他心里，想要遮掩，也不过是两条人命的事。
无崖子向来是任性自负到极点的人，或者说逍遥派的人都带着一种骨子里的任性。他们向来把这认作是逍遥不羁，看作是随心所欲。
但李琦不说，心里却已经把王怜花当做朋友了。当无崖子想把这种随意所欲放到她朋友身上时，在李琦看来，这已是一种轻慢。
只眨眼，没了李秋水的斡旋，这场同门相见已是快要发展到同室操戈的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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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小天使们，先不要站CP啊，起码现在不要，站错CP以后可能会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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