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度狂澜[星际]

　　宇宙历星元2351年，欧文星座伽马星系AX11小行星。
　　这是一颗大约相当于三个古地球大小的行星，不大，却拥有着人类联盟现存最奢侈的实验室——纯由目前宇宙已知硬度最高的金属星铁矿打造的墙壁，外面还有层层安检和防护能量罩，可以抵御三颗恒星同时爆炸的能量。
　　可以说，这是当今世界上最坚固的建筑。或者说，监狱。
　　星际著名科学家莫特，是这座人称“双S”的实验室目前的主人。

　　和以前一样，通过密码和口令确认后，莫特带领着几个助手驾驶着宇宙飞艇离开星舰舱进入了AX11的领空。
　　然后，在接通智能感应系统发来的认证请求两分钟后，顺利通过了DNA和精神波双重验证的莫特一行，才终于正式踏入了实验室的大门。
　　“博士。”暂时帮忙管理着实验室的助手莉娜将莫特迎进去，一边引路一边简洁利落地汇报着情况。
　　“这次的实验体一共二十一人，存活下来的有十五人，分别是一至十号，十三号，十四号，十七号，十九号和您后来特别加入的零号。其中十三十四号，智力低下没有培养价值，已经人道处理了；三号、十七号和十九号脑域发育完全，身体却很孱弱，完全不能承受强大的力量，也已经处理掉。五号、七号的情况比较特殊——五号自己进化变异了，但是和基因供体的异能不同；七号是各方面数据都正常，却偏偏不能如期觉醒异能。如今这两人都已经隔离开，正等着博士您做最后决定。”
　　“嗯。”莫特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才问道：“那零号呢？”
　　“零号，很完美！”莉娜一直一副公事公办样子的脸上突然绽开笑容，有些激动地说道：“可以说，他是我见过的最完美的复制体！”
　　“嗯。成功了就好。”
　　莫特的声音依然平静冷淡，但是眼中却闪过了一丝癫狂：六十年了！导师，你看！我终于完成你的心愿了！怎么样，你开心吗——啊，抱歉！我又忘了，你已经看不到了——自爆异能核，丢下我一个人来继续我们共同的梦想，你怎么就能忍心呢？
　　男人的眼中闪过一道戾气，面上的表情显得有些狰狞。
　　他浑身散发的属于强大异能者的气息，让莉娜心悸地闭上了嘴，与他身后几个助手互相对视几眼，彼此俱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恐惧。
　　莫特沉默地走进了关押着实验体的地方，大门打开，原本吵闹的众人顿时安静下来。
　　健康存活的八人都关在一间屋子里，他们和采集到基因原本的供体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连记忆都是一样的——除了零号。
　　因为，莫特并没有给他复制记忆。

　　一号是个少女，约莫十七八岁，看到来人，顿时惊恐地瞪大了眼。她悄悄地往零号的身后缩了缩，声音因恐惧而颤抖：“零，是他、他来了！那个恶魔！他、他来抓我了！零！他来抓我了……”
　　零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却什么也没说。
　　一号的基因供体并没有在基因库里储存骨髓干细胞，她甚至不是异能者，只是一个被莫特直接绑来充数的可怜的向导；她脑海中最后的记忆就是被莫特抓来AX11的画面。而一号不仅复制了供体的基因，还复制了她的精神波，所以她的记忆也在一号的大脑里完整地保留了下来。
　　也因此，她一看到莫特便本能地害怕。
　　可是零的记忆是空白的，除了他睁开眼看到的几个伙伴和那些穿着白大褂、言行都很冷漠、从来不会和他们多说话的研究人员之外，莫特是他第一个见到的人。他很好奇地睁着大眼打量着对方，使得那原本凌厉强势的紫色眼眸带上了几分可爱的萌态。
　　莫特嘴角勾起微微的弧度，信步走到零面前，伸手抬起了他的下巴：“像！真像！”他直勾勾地看着零，又似乎是透过眼前的人看着别人，口中低喃着什么，眼中渐渐酝酿出风暴。
　　“你是谁啊？”零懵懂地睁大眼，疑惑地歪着头问他。
　　莫特微微怔了一下，轻笑：“我？我是创造你的人。”
　　零眨了眨眼，“哦，你就是他们说的我们的父亲吗？”
　　“父亲……”莫特低低地重复一句，突然就翻了脸。他的脸上浮现出疯狂的神色，声音也不受控制地抬高了音量：“父亲！又是父亲！不许叫！我不是你父亲！不是！”
　　他突然的一句话把众人都吓到了，零的身体微微颤了一下，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然后，他微微皱起了眉，看着莫特，突然笑了；深紫色的双眸中清晰地映出了莫特盛怒的脸，清澈得像个孩子：“可是你创造了我呀。他们都说没有你，就没有我们，所以你是我们的父亲。”
　　莫特的眼中闪出了怒火，恍惚间，他仿佛听到了那人在第一次带他来到AX11的时候说的话：“阿特，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否觉得我是一个好人，但是在我心里，你和我的亲生孩子是一样的；所以，这些事情，我都不瞒你——没错，如你所见，你的导师其实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恶魔。是我，导致了如今席卷了宇宙近十个星系的虫族战争；也是我，一手建立起了这个足以让整个联盟厌弃的活体实验室……”
　　犹记得，他当时乖巧的回答中还饱含着毫不掩饰的敬仰与坚决：“没有导师，就没有今天的莫特。在学生心里，您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便是亲生父亲，大约也不过如此吧？所以，纵使您与全宇宙为敌，学生也依然会支持您！”
　　他记得，那人听了他的话之后便很是欣慰地笑了。
　　可是……纵使是被誉为帝国千年来的第一天才的导师你啊，也不可能猜得到我的心里其实是如何忧伤：没错，就算你对不起全人类，我也只想光明正大地站在你身旁，陪你一起对抗整个宇宙——可是，却并不是以学生的身份，更不是以孩子的身份，而是伴侣，是世间最亲密的身份伴侣啊！
　　但是，这简单的两个字，却偏偏是我最无法宣之于口的奢念……

　　回忆一幕幕在莫特的眼前闪过，最终定格在六十年前，那人离开前与他共度的最后一天。
　　那天，他正式从那人手中接过了实验室，同时背负起他最不愿接受的“最后的心愿”。那人从容赴死之前，所谓的“最后的心愿”……
　　然后，第一次，他在那人的面前再也忍不住情绪，他的眼中闪烁着泪光，不顾一切地抱住了那具自己在梦中渴望了无数次的身体，不顾一切地诉说起自己的心意。
　　可是……那人是怎么做的呢？明明知道了他的心意，却还是无情地推开了他！看着他的目光，就像现在的零一样，带着几分看到孩子淘气捣蛋般的无奈。
　　“我想你该明白，或许此刻我更愿意你能真心叫我一声父亲。”
　　父亲？
　　父亲……
　　零的声音和遥远记忆中那人的声音重合，莫特突然就愤怒了，狠狠地挥出一拳，将猝不及防的零打飞到墙上，然后又冲上前，狠狠踹了摔到地上的零一脚。
　　零捂着肚子，闷哼了一声，紫色的大眼里流露着惊讶、疑惑、不敢置信与满满的痛苦和恐惧。
　　众人就像被按了暂停键一样，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施暴。
　　突然，一号大声尖叫起来，引起旁边几人的连锁反应；一时间，众复制体乱成了一团。
　　莉娜有些焦急地冲上去劝阻莫特，另外几个助理则迅速控制了惊慌的其他七人。
　　“博士，博士！您冷静点！”
　　莉娜抱着莫特，好不容易才将他拖开。此时，地上的零已经几近昏厥。
　　复制体的体质一直是硬伤，通常都无法拥有供体强大的能量，甚至体能孱弱得堪比普通人，双S的实验，就是通过注入精神波和基因优化改造技术，让复制体拥有和供体一样强大的精神力与体能。
　　这个实验始于八十年前，但是因为六十年前的星际虫族逆袭战，实验室的上代主人——伟大的天才科学家莫澜上将出征前线，实验被迫中断了几年。后来，他的嫡传弟子莫特博士接手了实验室，才又重新开始了这一研究。
　　莉娜就是那时候进入双S的，她陪伴这个伟大的实验渡过了整整五十四个春秋！这期间，她经历过一次次失败、一次次欣喜若狂后又狠狠地失望，终于，就在三天前，他们成功创造出了第一批堪称完美的完成体——可以说，这些复制人就像她一手养大的孩子一样，尤其是零号，那简直就是她最心爱的孩子。
　　因此，看到零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莉娜顿时便心疼不已：“博士！您冷静点，他还是个孩子！”
　　莫特的眼睛还泛着红，但是莉娜的声音总算成功地让他从疯狂的边缘把理智拉了回来。看着脸色苍白、蜷缩成一团的零，他突然就有些意兴阑珊：虽然是复制体，可是终究不是那个人啊！
　　如果是那个人的话，他应该是永远不会示弱才对——不！那个人，单单只是凭借他的天赋，就足以轻而易举地做到别人觉得难于登天的事情，永远气定神闲，永远自信强大——这样的他，凌驾于所有人之上，又怎么可能会存在能让他“示弱”的对象？
　　这般一想，莫特不禁露出一个苦笑，然后沉默着转身离去，背影萧瑟颓然。
　　莉娜早已经习惯了他的抽风——嗯，不是都说天才与疯子只有一线之差吗？博士那样天才的人物，就是脾气古怪一点也可以理解啦。
　　所以她并没有跟他出去，而是过去扶起了零；经过一番细心查探，发现他伤势极严重，估计内脏都出血了，不禁更为焦心，赶紧又叫过两个助手，将他抬进了医疗室。

　　因为没有记忆，零很单纯，但他对气息很敏感，所以别人是善是恶，他总是能一眼分清；他不爱说话，总是一副默默无闻的样子，但是无疑，他是所有实验体中最强大的一个。
　　是以，在一众实验体中，没有人敢惹他——大家更多的是害怕他，然后躲得远远的，因为他虽然看起来很好相处，但是一旦你有了一丝恶意，就会立即被他揍趴下，哪怕你的恶意并不是针对他。
　　以前，他们仗着拥有记忆，还可以忽悠一下什么都不懂的他；但是现在，自从莉娜发现他空有能量却不会使用之后，就对他进行了特训。仅仅三年时间，他就已经脱胎换骨了！
　　当然，这也有他的供体是帝国千年来最强的异能者战士的原因。继承了供体莫澜SSS级体能天赋的零，原本就有着无限的潜力，莉娜只是将它们挖掘出来了而已。
　　可是，不论如何，他的强大都是不容置疑的。
　　所以，五号才会来找他。
　　“跟我合作吧零！只有你，才能够带着我们逃出去！”
　　零看着他，目光闪了闪，但冷峻的脸上面无表情：“我为什么要带你出去？”
　　五号噎住，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嘴角突然挑起几分意味不明地笑：“零，我承认你很强大，我们都打不过你！但是，再强又怎么样？只要在这里一天，你不还是一只笼中鸟吗？我不相信，你不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他的尾音有些上挑，听起来是疑问的语气，仔细听却能听出完全是陈述句，而且还包含着浓浓的讽刺。
　　零有些不悦地皱起眉，他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刚刚离开培养皿三天的他了，现在的他已经有了情绪，也学会了防备。
　　“可是，我确实不想出去。”
　　莉娜教他的都是战斗方面的东西，还有一些必要的常识，并没有关于外界的东西，所以他对于“外面”的认知，都是从其他几个伙伴的口中听到的。
　　但是这些同为复制体的人，很多都曾是俘虏，一部分人还“经历”过虫族逆袭战，有的甚至是被抓来的。他们口中的外面的世界让零感到“外面”到处都充满了黑暗和恶意，所以他真的一点也不想出去。
　　五号似乎没想到他会拒绝得这么干脆，愣了一下，头疼地皱起了眉：没有记忆的人，虽然单纯，却未必好忽悠啊——他没有欲望，所以你和他谈判就永远都无法预判自己该放什么筹码。
　　一号与零号的培养皿最近，他们是彼此睁开眼后对方第一个看到的人。她平时与零的接触也相对较多，对他也比别人更为了解。此刻，她见零拒绝了五号，便主动上前一步走到了零的面前，目光中带着祈求。
　　“零，我知道这是一个很无理的要求，但是，就当是帮我好吗？我真的……很想回家！”
　　他们这些复制体，以前并不知道自己是被复制的，可是现在三年过去了，他们在亲眼见证了一批批和他们一样的“人”从培养皿中成型，然后又很快死亡或被销毁之后，他们心里大概也明白了：他们能够活下来，并不是他们的供体基因多强大，而是托了零的福——那位伟大的天才科学家莫澜上将是极其少见的电系异能者，他在最后出征前留下了一管骨髓干细胞，那就是创造零的原始细胞。
　　零继承了他的异能，还在胚胎时期，细胞就能释放出特殊的辐射波，而复制体在胚胎时期因为同时培养的太多，并不会隔离，所以受到了他辐射“照顾”的他们，就那么有幸存活了下来。
　　可是，零的骨髓细胞甚至胚胎干细胞都没有这个作用，所以，在零之后，实验室就再也没有成功创造出过存活期能超过三个月的“复制体”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原本作为“战争武器”被创造出来的他们，如今依然还在实验室而不是战场的原因。
　　不过，即使明知道自己是复制人，但是被移植的记忆还是干扰了他们的判断。比如说一号，她坚持认为“自己”是被绑架来的，她想念她的父母，担忧自己的幼弟在知道她“遇害”的噩耗后会哭泣，所以她承认自己是复制体，可是她还是想回家。
　　其他的复制人虽然没有那么强烈的“回家”欲.望，但是他们依然渴望回归正常的人类社会，去做一个普通的“人”——在他们心里，他们不是被创造的复制人，而是一个拥有人权的自然人。
　　毕竟，拥有“从小到大”的记忆的他们，自认为自己也有“父母”、“兄弟姐妹” 、“朋友”和“爱人”，所以，他们为什么不可以做人，甚至取代供体呢？
　　站在人类的角度，他们实在是应该被消灭的存在，但是站在他们的角度，也不是不能理解——如果是另一个人类在场的话。可是，零的思维没那么复杂，他听不懂也理解不了为什么伙伴们对于“人类社会”那么执着。
　　在他看来，在一条熙熙攘攘的街上闲逛或在热闹的酒吧里买醉，都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那么多的陌生人，那该多可怕呀！万一谁要是起了歹念，让旁边的人把你围起来，你要怎么跑呢？
　　不过，尽管心里不认同，但是一号是他的“朋友”，他不想看她失望。
　　所以，他的目光微凝，坚定的拒绝有些动摇了；而就在他心念动摇的时候，另一个被隔离的同伴七号出现了。
　　七号并没有觉醒异能，所以他一直被单独关着。
　　莫特本意是想看看他还能不能继续进化，但是三年下来，他依然没有觉醒的征兆；不过他的身体素质确实很好，比一些觉醒了的复制体都好的多，几乎已经与他原本的供体不相上下。
　　所以，莫特便特许了留着他“继续观察”。以前，他从未与“同伴”们见过面，只从一年前零从莉娜那里为复制人争取到了放风的权利之后，他才第一次在生活区的花园里遇到了他的伙伴。此后，他便经常偷偷溜过来与他们说话；这一次，他也是趁着守卫不注意才偷溜过来的。
　　他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尽管见面机会不多，但是他还是摸清了几个伙伴的性子。尤其是零，虽然别人都怕他，但是七号却反而觉得和这样的人最好打交道。
　　他看着零，微笑道：“为什么不想离开呢，零？难道，你还想继续待在这里，等着迎接我们所谓的‘父亲大人’吗？”
　　父亲大人！
　　听到这个词，零的目光蓦然闪烁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瞬间煞白：“他、他要回来了？！”
　　七号笑的更加明媚：“怎么？你们还不知道吗？哦，也对，他们自然是要瞒着你的——嗯，我听关我的守卫们闲聊过，说博士终于要回来了……”
　　他话没有说完，但是零已经知道他想表达什么了。
　　从第一次见面打了零之后，莫特便像上了瘾一样，时不时就单独召见零。有时候，他会让零乖乖坐着，然后痴痴地透过这一模一样的脸怀念记忆中的那人；有时候，他又会突然醒悟，然后发疯似的殴打零。
　　零被他灌了抑制异能的药剂，只能隐忍着痛楚，任他拳打脚踢，或者……被强行扒掉上衣用皮鞭狠狠抽打。
　　每一次见他，零都觉得自己会去半条命。虽然他很忙，并不常来实验室，但是鉴于那噩梦一般的回忆，零对他有一种从心底深处产生的恐惧和恨意。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年，直到一年前，研究人员终于在一次次失败中发现原来他们这一批人的存活是偶然之后，莫特因为要研究资料必须一直留在帝星，零才总算是摆脱了那来自于“父亲大人”的虐待。
　　刚开始，他还是提心吊胆的。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渐渐忘了那些黑暗的回忆，所以这一年来他过的很开心。
　　然而，有些深入本能的东西是无法改变的，比如说，一听到莫特的名字便忍不住升起恐惧和想要战斗的欲望……
　　零的身体有着轻微的颤抖，他死死咬着唇，半晌，突然闭上了紫色的双眼，再睁开，脸上的情绪已经敛去，但是眼中却溢满决然：“他回便回，大不了就和他打一架！”他如今，早不是当初的他了，才不怕呢！
　　“呵呵！”五号笑了笑，毫不掩饰地揶揄：“那也得人家愿意跟你单打独斗才行啊。”
　　“额，”零似乎没想到这种可能性，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理所当然道：“那……那就在莉娜给我打针之前跟他打一架！”只要没有被控制异能，他相信就算是整个实验室的人一起上他也不会输的。
　　至于“打一架”之后的事，零没有考虑太多，因为在他看来莫特主要只是想控制他，而以前是因为他不够强才会被控制，现在只要能证明自己不是可以任人摆布的，莫特应该就不可能再那样对他了。
　　他单线的思维常人完全无法理解，所以五号被气的愣是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最后还是七号沉稳，笑着道：“既然反正都要打架，那不如和我们一起啊！”
　　“啊？”零愣住，完全不明白其中的逻辑。
　　七号笑容愈盛，继续循循善诱：“和我们一起，也是打一架；唯一不同的，就是打完之后我们会离开实验室。”
　　“是吗……”他故意混淆了过程和结果，零一时没转过弯来，有些茫然地眨着眼，将信将疑。
　　“是的！”七号还没说什么，一号已经迅速理会了他的意思，然后反应很快地拉住零的手，“就是这样，零！我们也只是想打一架而已，然后……我们当然是想回家了，零你不想也可以继续留下来嘛；但是我们都走了，你一个人待着多无聊啊，所以不如还是和我们一起走吧？”
　　“额……”零歪着头没说话，似乎是在考虑。好半天，把周围其他复制体看得心都一颗颗吊起来了，零才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我跟你们一起走。”
　　他的话一出口，众人的心瞬间就落了地。一号扬起惊喜的笑容，五号的目光中也尽是激动。
　　只有七号，很冷静，很平静，仿佛早已料到一般，微微浅笑：“不！零，准确的说，是你——带我们走！因为没有你，我们根本出不去。”
　　零与他对视一眼，眨了眨眼，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豪情，笑道：“好！我带你们走！”
　　七号闻言顿时也满意地笑开，眼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对，就是这样！零，这样，才是将军的气势！这样，才算的上是将军的复制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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