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宋人之骨,名曰梅骨
内容标签: 复仇虐渣

搜索关键字:主角:书生 ┃ 配角:茶博士 ┃ 其它:短篇,历史勿祥究

一句话简介:短篇

立意:立意待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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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类型: 未知
  • 作品视角: 女主
  • 所属系列: 无从属系列
  • 文章进度:完结
  • 全文字数:5922字
  • 版权转化: 尚未出版(联系出版
  • 签约状态: 未签约
  • 作品荣誉: 尚无任何作品简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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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骨

作者:marmalade今天摸鱼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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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 章


      这是一个数里见方的小镇。镇子被青螺一样的小山纳在怀中,东面山种桃,西面山种梅,山脚下是几汪水田,正对着一条青石板路直通东西。乡野小道不曾有正式的名字,只因站在东边那一头儿,就能看到西边日落,便叫做落霞街。
      落霞街上有个小茶馆儿。斜挑出的幡旗上只有一字,曰“梅”。这家梅馆的东家据说是朝中某个大官,被奸馋贬庶,跑到这穷乡僻壤隐居,自此誓不入世,颇具传奇色彩。
      镇上不止挂梅幡的这一间茶坊,但人都喜欢往梅馆挤。庄稼人眼皮子浅,依着那股好奇,也经常来闲瞅。
      可又没谁真见过他。这可怪了,芝麻大点而儿地方,哪有不知道的人,哪有藏得住的事儿?
      梅馆开了几十年,门口石阶日经打磨变得莹润滑亮,人站在阶前,影影绰绰的。这里也只有两种茶,一清一杂。杂茶,乃是用葱、姜、枣、橘皮等煮去浮沫,闻之扑鼻咸香,待一碗下肚,四肢五骸俱暖。清茶则用本地产的茶饼,喝时有个茶博士坐在风炉前,长嘴茶壶高高点。庄稼人多嫌清茶冲泡太过繁琐,又没甚滋味,反而好点一壶杂茶,热热的灌满了。
      这儿的清茶生意,只有在西头山脚下那酸书生来时才能做成一笔。
      书生是本地人,因着幼时读过几卷圣贤书,便想出山参举。如今十六七岁,书是没有读出什么名堂。镇上人先前尚存几分尊敬,如今见他一事无成,也就不以为意。偶在梅馆见了,反而把几句玩笑话来嘲弄他。
      书生浑不在意,依旧满嘴子曰,依旧去梅馆点他的清茶。
      这冬日没甚活计,梅馆的生意照例好些,不大的门面坐着立着挤了好些人。杂茶滚得快,很快一壶上桌,茶博士趁热分了几碗,客人就站着,嘴对着粗瓷碗那么一吹,唏哩呼噜,碗就见了底。接着风风火火,趁着那股热乎劲,挑开半新半旧竹帘,就一气杀进寒冬的朔风里。有些功夫的,还可以在柜台上和茶博士聊一聊。
      梅馆一头设了扇屏风,转过去就是一张桃木大桌,一口细颈瓶中,几枝白梅斜欹。这里是梅馆的雅间,平时虽空着,但摆设色色洁净,地面纤尘不染。今日专有小厮摆上一抬烧得热热的炭炉,又用熏香仔细熏过,连瓶中的花苞半含的白梅也拔去,换上绢布扎的姚黄牡丹。
      前堂茶博士早已煮好杂茶,香味四溢,有人开始起哄,嬉笑怒骂。茶博士忙于分茶之时,只听得一道声音说:“茶博士,清茶一壶!”
      众人笑骂:“又是那酸小子!这日怎的不再家中之乎者也,跑到这儿吊书袋?”
      那书生也摇头晃脑,口中念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酒炉。个中滋味,岂是你们俗物能懂的!”
      有的便呛他:“天天见你来灌热汤,也没见你做成个举人老爷!”
      书生哪里听不出此是在编排他,面皮涨作紫红:“粗俗,粗俗!”大约是气的,一个倒仰,竟从凳子上倒栽下来,口中仍在嘟囔:“古有山公倒载,今有小生放浪形骸……甚好……”
      堂中一片哄笑。
      书生自觉无趣,摸摸后脑勺,从地上摸起来,自己寻地方坐下了。
      跑堂的把大门掩上了,寒风刮得门扑扑地响,在这当口,喝完了茶的也赖着不愿走,愈发热闹。
      “嗳,你晓得不,听说邻村那个卖猪肉的起义了。”
      “啥?起义?谁不知道他卖猪肉的老王是个老忘八,他那点破事邻里都清楚的很,老天爷都瞅在眼里。”
      “再忘八的人,这时候也是金雀捡了高枝儿——飞黄腾达了!外边他领着一帮土匪占了这边儿大半的庄子,说是还要去打临安城。说不准,他正惦记着咱这儿呢。”
      “可不是呐。”那人喟叹,“只不过咱这儿易守难攻,任他王屠户通天的手眼,也轻易拿不下哩。”
      “这么几日,听说他带着几个人就在这一带晃悠呢,碧眼黄发,长得可不像是中原人。你瞧乱世一开始,什么好鸟坏鸟都在天上飞。”
      “这事朝廷不管?”
      “朝廷哪有功夫管这事儿,听说和鞑子仗都打了几年,还不见喜讯儿。这大宋,怕是要亡——”
      茶博士笑嘻嘻地上前打一个喏儿:“客官,本茶肆虽小,却有那三不讲——一不讲风月雅事,不断家务事,不谈国事——客官,您要点什么?”
      两个人便推搡一番,说几句埋怨话。
      书生那壶清茶被丢在了后头,他满脸不悦,但又自恃是读书人,紧紧地闭口不言。便是有人注意到了,也有心冷冷他,都不做声。那书生好生无趣,暗叹人心不古。
      他对几步开外一剽形大汉说道:“兄台,贵体尚安否?”
      那大汉瞥他一眼,啧声:“说些甚么鸟语,俺不懂。”
      书生只好失望地拱手一揖,袖口半倾,便滑出个物事来。
      是个锦囊。书生门首,就是那栽满梅树的山坡。此时时令应景,白梅齐放,美的肆意,笑的猖狂。书生惜梅,见残梅零落委于地下,心中爱怜,便用袖轻笼在一处,以溪水涤去污垢,擦拭干净后填入贴身的锦囊里,寸步不离地带着。
      绛色锦囊破一个口,雪白的梅花散轶几片,在青石地上格外瞩目。
      书生霎时像只兔子窜到跟前,一把把锦囊塞入怀中,紧紧护着,像是老母鸡护崽般。见他这个呆样,堂中人无不倒仰,跌足大笑。
      “甚么罕物……横竖没人抢你的,猴急做给谁看呢!”有人打诨。
      “平素也没见他怎么宝贝那一坡梅树。前几年,还听他抱怨梅树不好伺候呢……”
      议论未止,门口突然一人声道:“老板,一两水酒,半盘牛肉,要熟的。”
      原来刚才众人的注意皆放在书生身上,竟没有一人注意到有人进来。来人是个男子。二三十岁年纪,相貌生得平淡无奇,一领皂黑直,腿上缠了白色绑腿,身姿挺拔。他的腰扣上镶玉,刻的是一枝梅花,栩栩恍若生物。
      大堂突然噤了声。
      他兀自捡个凳子坐下,声音不高,却不卑不亢:“店家,快一些。”
      跑堂的也忘了应,茶博士呆愣楞地丢下一句:“得嘞。”竟站在原地,不动弹了。
      那人就拿食指在桌上一叩,以示提醒。
      “……是!”跑堂的这才如梦方醒。麻利筛一海碗水酒,片上二两上等熟牛肉,又从酱缸中夹几根咸菜放上,最后快手快脚地端到男人面前,“客官慢用!”
      那人也不客套,举箸便吃。
      “酒肉不错。”那人不咸不淡地夸上一句,引身欲起,想了想,从袖中摸出一小块碎银,掷在桌上。“店家,算账。”
      书生却突然站出来,大声凛然喊道:“壮士留步!”
      “何事。”那人便也停步看着书生。
      “我看壮士好生眼熟,不知是何县何人,到此何干?”那书生问道。
      这话一出,在场人无不吸了口凉气。
      男子神色如常,上前打了个拱:“在下临安人士,特地来此寻人。”
      书生却是笑了:“打扰了。小生心中好奇,一时不察冒犯。阁下风姿俊逸,自成傲骨,小生着实钦佩啊。”
      庄稼人五大三粗,见书生恭别男子,都开始骂骂咧咧的。男子是生脸,小镇几十年不见人进出,大伙儿是怕那男的是王屠户的人。
      书生却从袖中摸出一个长条,刷地抖落开了,原来是幅扇子。他悠闲自得地摇着,口中占一句词:“……江梅孤洁无拘束,只温然如玉,自一般天赋,风流清秀,总不同粗俗。”
      茶博士见他一口一个“粗俗”,好说歹说把书生请到风炉边儿上坐好,又给他送了一碟果子。
      风炉上,水已滚沸,茶博士提起黄铜的长嘴茶壶,水从高处注入白瓷茶杯里。
      书生眼睛一眯,舌尖上各种滋味滚了一遭,最后回味绵长。他轻咂:“好!”
      屏风后,一人起身欲行,影子袅袅,水沉香的味道散开来。茶博士把茶壶放下,进内室去了。
      “酸书生,听说你家的梅开了,俺家那个婆娘说是要做什么酱,要你的梅花瓣儿。”
      书生却是摇头:“不给。”
      “几片破花,还能心疼成什么样子?”
      “非也。”书生啪地收了扇子,随手敲在指骨上,“梅花仙子冰肌玉骨,疏疏淡淡,小生更愿把梅比女子。嚼梅咽蕊,难道不是在饮血茹肉?”
      大抵觉得这书生是个疯子,也没人再求他的梅花了。
      书生独自喝完了茶,又把那小碟蜜饯一颗颗吃掉。最后剩下了几个,趁人不备,悄悄拢进袖里,告辞时,又不小心滑下来几粒。他放下钱就匆匆走了。
      几日后梅馆歇业。有人在梅馆后院看到个陌生的男人,只认作东家的人,不作在意。又有人说王屠户在这一带露了面,但不过空穴来风,并无凭证,久而久之也就被淡忘。
      书生在家中守着一林梅花,直到腊月将过。别人买酒置菜,贴符换桃,他也不管。只在茅屋中下一小碟娇耳,蘸醋吃。
      新月将破,小镇来了场雪。书生正斜倚在榻上,手中捧着卷书。
      “好梅,好景!”两声赞叹。书生扑地推开小窗,向外探头:“何人在吾家小院?”
      白梅间衬出一角衣物,一人负手从梅树后绕出来,满身的正黄色颇为扎眼。
      书生眉头大皱:“阁下是?”
      “称呼王大人就好。”那人身材高壮,活像是健壮的牛犊,满脸横肉,面皮上似笑不笑地挂着丝虚伪。
      书生不语,作了个揖。
      “你这梅花可真不错。自家种的?”
      “乃为小生父亲所栽。”
      “不错。”王大人假惺惺地夸了句,眼珠滴溜溜的,乱转。
      “王大人,有事还请明说。小生还有些文章未读呢。”
      “你可认识我?”也是厌烦了假意奉承,王大人不再绕圈子,而是转而说起真正目的。
      书生冷笑:“小生眼拙。”
      “我是现在外面的头儿,叫做……”
      “原来是王屠户啊,失敬了。”书生抢白,那王大人霎时青了脸色。
      他想起什么,神情稍霁:“你的才气本王早有耳闻,是个有治世之才的。本王一向广纳贤士,不知你……”
      “请回吧。小生茅屋太小,容不下大人这尊佛。”书生冷冷撇过黄大人粗壮的身体,甩上窗子。
      王屠户脸色由青转黑:“我告诉你,一个穷酸秀才,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大人物了!好好掂量掂量,看你是什么个东西!”
      书生三两步跨出门,指着王屠户的鼻子骂:“腌臜屠户!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依着战乱趁火打劫,勾结鞑子大肆抢掠,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王屠户的眼睛快要喷出火,牙齿森森地响。他恼怒地四下看看,上前一步,扯下一截开得正好的梅枝。
      “此梅真是不错,却是清冷了些,改日尽数拔掉,种成牡丹才好。”
      书生气的浑身发抖,他在茅屋矮墙角边走了一圈,最后从一个破瓦缸里拾到一小截枯枝。想以手中梅枝投去,却终不舍,一只手颓然坠与身侧,只将纸条捏得紧紧的。
      “腌臜物休得妄言!此梅、此梅岂尔等可以玷污!”
      王屠户冷笑:“那般阿物?砍掉了作桌子凳子,俺还不稀罕咧!”
      说罢,胖手一挥,几个人高马大的汉子踹开篱笆小门,顷刻间将园子团团围了个磬满。在王屠户的示意下,极尽暴虐之能事。片刻后,梅园一片狼藉。
      书生仿佛被抽取了骨头,剜去了心脏,逶迤在地。跣足簸脚,失声痛哭。
      后几日,小镇竟不见书生。
      他不再去茶馆。镇上有人知道梅园毁了,也不过哂笑一声,说那酸秀才失了心爱之物,不会得了失心疯了罢。倒是梅馆的茶博士听了,也没冷言冷语,反倒叹了一声“那迂腐秀才”。
      三五后年味淡了,不少家户开始准备春播事宜。落霞街渐渐醒过来了。
      立春后,汉子成日待在田中,妇人每日做好菜饼子,炒一两个小菜,拿布裹了放在竹篮子里,带到田上去。东坡上桃花始盛开,白粉花瓣随山溪从山上流下来,送来一份春意。
      待桃花被雨打残,开始败落时,山外的消息也到了。
      临安城破,幼帝南逃。可满城的百姓没有逃。据说鞑子在皇宫放了火,直燃了三天三夜,火光染红了盐桥河。
      偌大一个都城,只余一抹荒烟。
      镇上愁云惨雾。似乎临安没了,这里也不长久。已有人开始打点行装,预备投奔南边的亲戚。但大多数人留下了。
      地是庄稼人的命,他们还是选择了守着半亩薄田,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过日子。横竖战火还没有烧过来,小镇的地势得天独厚,留下的也是存了侥幸的。
      水稻长至及膝,却都荒在地里,无人看管。崖山一役,国军溃败的消息终究传遍普天之下。
      宁静的落霞街挤满了惊慌失措的男女。脚程快一些的去山外探听消息,此时从坡上滚下来,大喊道:“攻来啦!鞑子上来啦!”
      整条街霎时陷入慌乱。抱着孩子的女人扯着嗓子嚎哭起来,接着,粗哑的男人嗓音也加入进来,绝望的哭声在小镇上空久久不散。没有人从山坡翻过去逃走,镇上的人如同群居的羊,瑟瑟挤在一处,张皇等待着。
      没人在意屋里的东西,碗破了就被丢在地上,片刻被踏作齑粉。石板路上到处是破碎的瓦片。家畜在小巷中疯狂乱跑,躲避冲天的红光和飞溅的火星。
      梅馆的生意不再做了。店中跑堂的、管账的都跑了,只有茶博士在忙着收拾包裹。他把细软团起来塞进包袱,看到那一柄黄铜的壶,依旧是瓦亮的,不觉眼中晶莹。三两下把包袱系在背上,仔细上好门,大步走出去。
      他走到西坡脚下。那里已经没有梅花了。梅树褐色的枝干上,划痕阑干,叶片枯黄,恹恹地吊在树上。
      “书生!书生!”
      没人答应他,他转身踏上梅树间一条浅浅的小径。
      草窠簌簌一动,他大着胆拨弄,冷不丁就看到一只兔子风一般窜去。大抵乱世中,畜生也知道大难临头,忙着奔命去矣。
      “请留步。”
      茶博士一惊,在后头看到了那名玉带男子。
      “你……”
      男子拱手道:“在下乃陛下御前之臣,在陛下南逃时误困此地,承蒙书生收留照料。阁下面相熟,莫不是曾伏身御前……”
      悠悠歌声由远及近,仔细听来,原来是《诗》。
      “六月栖栖,戎车即饬。四牡骙骙,载是常服。猃狁孔炽,我是用急。王于出征,以匡王国……”
      “书生将随我南去,助陛下以平复之力。”男子淡笑。
      茶博士笑了,把手中那包袱掷在地下。
      “我不会跟你走。”他说。
      他看着书生离开的方向:“我愧对这坡梅。我要去山下。我不能舍下他们。”
      男子不置可否,两人拜别,各向两边。
      茶博士下山前,站在落霞街西头远眺。东边黑云压境,密密麻麻填满敌兵,为首那个黄色的,肥头大耳,而他怕是挫骨扬灰,也忘不了那副嘴脸——夕阳挂在坡上,坡上的梅不知何时开了。血色的花铺天盖地,惊心动魄。他摇头驻足,举步渐渐隐没在落霞街的青瓦房中。
      坡间,书生一袭白衣长至脚踝,他云袖轻甩,铮铮而立。男子随他站着,却是皂衣缁带,面容淡然。两人各自无言,默默听山下振聋发聩的呐喊。
      他蹙眉,看书生缓缓拜地,行稽首大礼,问:“阁下为何行礼?又为何不当面?”
      书生淡笑:“小生的礼,不为梅大人所施,当为这梅树。于枯枝上抽新芽,何不为忍?择贤主而放,何不为傲?默然沉寂三载,只为怒发一冲冠,何不为正气?小生的大礼,只有梅当得住。”
      “好一个礼梅之道!”
      男子伸手延请,书生随他渐入血梅深处。
      转眼六月,桃叶繁茂,叶间的青桃已长到婴儿拳头大小,退去了涩味,散发清香。
      函谷关上。这里被战火侵袭不过几日。满坡焦黄,衰草连天,岂非一般凄凉。逃难的人成群结队,他们低着头,拖着腿麻木向前迈动脚步。幼帝身死,眼见着复国无望,鞑靼的火绵延十里,侥幸逃出来的也有不少死在路上。这注定是没有结果的一程。他们之中,有人抬头远望群山之中,竟皆悲痛流涕,不能自已。
      远处山谷一畔,一个渺小的黑点晃动着。逐渐近了,可以看到一名书生引首高歌,声音嘹亮而悠长,响遏行云,高入碧霄。他着青衣坐于青牛背上,一手执书卷,一手按牙板,击节高唱。
      书生边上有个人跟着,远观似乎是个男子,但定睛一看,黑魆魆的,不似生人,反倒像是梅树伸展的枝条,随风轻袅。
      书生犹在唱着那支古朴的调子。
      猃狁孔炽,我是用急。王于出征,以匡王国。王于出征,以匡王国……
      ——祥兴二年,宋与鞑靼战于崖山。败。陆秀夫携少帝奔海。大宋倾覆。崖山之后无中华。
      蜀州一镇,势不从鞑子,合村顽抗。终不济。三百二十一人,不复有完卵焉。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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