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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已修)
疏楼龙宿同太叔雨在入得扬州城后就分开,一者提着他的琼花酿和完成事情的愉快消失在烟雨人群,一者则是驱赶着马车慢悠悠去了扬州城内儒门天下最不起眼的茶馆。
在神田京一眼中,他和军师已经在扬州城蹉跎了两日,每日除了转一转扬州城就是来到这小茶馆,一壶清茶,一坐一天。
这已经是赤羽信之介呆在扬州城的第三日,除了第一日在最大的茶楼打听了些情报,他已经在这城中角落不见经传的小茶馆等了两日。
端着茶杯在手中把玩,赤羽信之介手指摩搓着茶杯边缘肉眼难辨的精致纹路,云缀龙纹,独属于儒门天下的符号。
这是一个邀请,也是一个掌权者的考验。
赤羽信之介没有丝毫不耐,儒门天下对他来说本就是一个远超想象的势力,而他对这样的强者总是抱有着相当的敬意。在一时半刻攻不下江南的现在,如何能达成目的就成为第一位了。
“军师,天已经黑了,我们还要回客栈吗。”神田京一看着无人的茶馆问道。下午的扬州落了雨,起了雾,天色蒙蒙看不清天色,只有店家点起的灯笼提醒了时间。
“不用回客栈了。”赤羽信之介说道。
手里的茶杯已空,赤羽信之介起身展开折扇,微眯的赤瞳中情绪混杂成一片暗芒,沉淀之下是属于智者的不动声色。
华贵的马车静悄悄的停在茶馆门口,灯笼的红光照在马车上闪着烁烁金芒,阵阵青烟从遮挡的纱帘后飘出。
“慕容一剑,儒门万卷。前朝太傅所创儒门天下雄踞江南,立派不过二十载便能和慕容世家分庭抗礼,阁下令赤羽钦佩。”赤羽信之介折扇轻摇,缓缓道。
从挂上灯笼起这马车便已经来到门口,如今整个酒馆只剩自己和神田京一两人,哈。
“听闻赤羽信之介智谋无双,乃是现今西剑流除祭祀外最重要的人物。”挥手撩起纱帘,龙宿看向站在下方的赤羽道。
“赤羽区区计谋,怕也是早已在阁下预料之中。”赤羽信之介并无起伏,折扇平伸翻转,一块刻着慕容府标志的玉牌出现在扇上。
“赤羽军师这可无关儒门了。”龙宿不认同道。
“既然手持慕容府的行令,就该是拜访慕容府。”顿了片刻,龙宿的语气一变:“持慕容府令而闯儒门天下,赤羽军师你觉得应该怎样解释?”
龙宿话音一落,本因落雨日落而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忽然出现了很多令赤羽信之介和神田京一感到陌生的气息,却又因内明外暗看不真切,即便是二人自诩天王一时也无法摸清人数。
“哈,阁下可是要为朝廷除害了?”赤羽语气一冷,折扇猛地一收背于身后,另一边神田京一也已按住刀柄,无论如何他都拼尽全力将军师送出扬州城。
纱帘早已落下,赤羽信之介背于身后的手逐渐握紧扇柄,寂静的空间中只有纷乱的雨声,两方都无人而动。
雨势渐大,却没有冲淡近乎凝固的空气,形势不明之下哪怕是赤羽信之介一时都想不出任何除一战外的应对之策。
想他赤羽信之介,竟然也因为一时托大而陷入这般境地。不,应该说,他到底还是在开始便低估了这个势力,更是引来了这传闻中的儒门之主,当真不妙。
同赤羽信之介的紧绷不同,龙宿却是被打断了兴致,已经很久没有信息“神”竟然在这时给自己传来了讯息让自己不要动赤羽信之介。
【赤羽信之介的命运,不仅仅只在西剑流】
微光组成的字体不过凝聚几息就消散在了空气中,但这足够龙宿明白“神”的意思,这段即将围绕着九界开始的故事,赤羽信之介竟也是能左右其间的人。
“果然是比苦境更公平些。”龙宿颇为感慨。
兴许是因为彻彻底底的死过一次,在九界的这些年间,除了因为“神”的缘故而插手了一些事情,走遍了九界,也从中认识了些许好友。虽不及史艳文,但有几人也让自己能放在心上。
曾经以加冠之龄踏天地源流,与天齐寿的豪气和日后无数年间的不曾磨去丝毫的狂傲倒也平和了些许,变得更为内敛更加深刻。
却是表面不像曾经在苦境一般百无禁忌,就连儒音也不再轻易响起。到底还是有些什么是变了的。
“好了,都退下吧。”
两方气愤已经紧绷到极致,一触即发之时,一股强大的气劲从马车内荡出,并无伤人之意却彻底打破了对峙之势。
“阁下这是何意。”
一时不察被气劲一冲后退两步的赤羽信之介回身按住刀已出鞘的神田京一,对车内一直不曾露面的龙宿问道。
“我是何意,就看赤羽军师做何决断了。”
紧闭的车厢门敞开,驾车的侍卫早已垫好车凳,撑起素色油纸伞。只见疏楼龙宿着一身黑色儒衫,暗红绣线缀出繁密的纹路。黑色的长发收在背后并未束冠,面上覆着一银色面具,只有暗金色的眼睛昭示着可能的危险。
一门之隔,茶馆雨中,赤羽信之介明白这并不是要自己的意见,真是令人火大又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那,请了。”
…
如同来时一叶小舟再次趁着夜色划开了江面的波浪,赤羽信之介和神田京一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江南,除了当事二人无人知晓他们之间究竟谈了什么。
龙宿站在江边的山峰上目送着赤羽信之介二人离去,赤色的眼中盈满不详的魔气,江水拍打在崖壁带起漫天轰鸣,挣扎着想要吞噬其所流过的全部。
从现在开始,西剑流将不会再将注意力放在江南,而儒门天下在这两年间也不会出手干预西剑流的行动,不管是对慕容府还是对其他中原门派。
这是一个在赤羽信之介看来极不合理的合约,但是却不会拒绝,不谈以后这神秘的儒门之主有何动作,但这两年之期已经足以让西剑流喘息,剩下的,就是日后之事。
这同样对疏楼龙宿没有影响,他要做的早已完成,两年之期也不过是为他为史家拖延的些许时间。
朝廷的溃败在他预料,但既然已经抽身而退他也不会做的更多,他从不认为自己是那些所谓侠客,苦境时的倾尽全力也不过因为剑子佛剑所托。
儒门龙首不曾涉足江湖,江湖也不会涉足儒门天下,一切都同苦境一般无二。
疏楼龙宿的选择,只有自己可以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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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我疏楼龙宿的立场和他儒门龙首有什么关系
——
这里解释一下,主子和赤羽达成的约定
只要两年内西剑流不主动干涉儒门天下,他就不会管西剑流
绝对中立
因为金光是一个高武世界,强者可以被小兵围死那种
所以最有钱和在文人中最有势力的儒门天下的态度对外强中干的西剑流很重要
军师来江南也是来试探的
——
但是史艳文或者默苍离来也许是另一种情况
可惜他们一个来不了
一个不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