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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皮鞭与□□的沉闷的撞击机械单调地一下下响起,营地里两百多名的孩子们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和日常的训练,围在中央的空地上,观看他们心目中的英雄接受惩罚。
三日前,精英小队的孩子们在归营的途中,遇上了银狼的袭击,虽然幸得族里的及时救助,仍有三死一伤的伤亡出现。按塔拉族的传统,每一次对外战斗的失利,都必须有魔来承担责任,卓卡身为队长,一肩挑起了所有的责任。经长老们的裁决,判定卓卡应为队员的伤亡受三十五鞭,还应为自己的失职受二十鞭。考虑到卓卡的伤势太重,惩罚拖延到三日之后的今天进行。在惩罚的过程中,六岁以上的孩子都必须前来观看,也算是吸取教训。
“停。”站在卓卡右侧的男子出口止住了执鞭者的鞭打,他走到卓卡面前,为她擦去了额上的冷汗,问道:“如何,还能坚持吗?”卓卡的两手被分开吊在两个木桩上,双脚离地,她的背部和胸膛已经血肉模糊。她颤抖地睁开朦胧的双眼,等看清面前的魔后,无力地摇摇头。男子接过了旁边递上的水壶,喂她喝了少许,又示意左右把她解下休息。
双脚一接触地,卓卡立刻软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偶尔有血沫从她口中咳出,狼狈已极。“拖亚长老,”行刑者走到男子身前担忧地道,“要不要让她休息一下,她毕竟还小,这次的惩罚和以往的力度不同,如果继续下去,我怕会毁了她,让她受到不能挽回的内伤。”
拖亚沉思了一下,把卓卡掺了起来,柔和地问道:“考虑到你的年纪,我给你选择的权利,你是否希望将剩下的十八鞭留到三日之后进行。”卓卡软软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头低低地垂着,汗珠一颗颗地砸在了土地上。拖亚等待了一会儿,只听到她粗重的呼吸,却没有听到她的答复,叹了口气,大声道:“既然如此,我宣布,剩余十八鞭将在三日后……”他没说完,就感到袖子被轻轻拉动,低头望去,却看见了卓卡那冷漠而坚定的目光。
“你真的要继续坚持吗?我必须提醒你,这很危险。”拖亚严肃地道。她没有回答,只是缓慢地闭上了眼睛。周围的孩子们骚动起来,杰夫忍不住大声喊道:“卓卡,你会死的,你会死的!”有了带领者,孩子们开始此起彼落地呼喊起来,希望能让她改变主意,但卓卡一径地沉默着。
“全给我闭嘴,”拖亚大喝一声,“谁允许你们在这里吵闹了?”他不发怒的时候,看起来温和可亲,一旦爆发,隐藏的凶厉之气悉数爆发,孩子们感受到庞大气息的威胁,再加上平日严酷的训练,立刻停止了呼喊,恢复安静。拖亚环视四周一圈,把目光重新投向了卓卡。“既然你主意已定,那就坚持下去吧,魔王会保佑你。”他手一松,没等卓卡再次瘫倒在地,早有守护四周的数个行刑者把她拉起,重新拴回了刑架上。
一个行刑者向拖亚恭身一礼,道:“拖亚长老,惩罚是否开始?”拖亚望了望卓卡鲜血淋漓的身体,摇头道:“不,你且等我去请示莱恩大长老。”行刑者呆怔着是了一声,怔然地看着拖亚向着营地最东端匆匆行去。孩子们面面相觑,这不过是对幼儿的一场低级惩罚罢了,哪怕是活活打死了十个孩子,也不需要惊动大长老吧?
不多时,拖亚伴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匆匆赶回,莱恩不理会孩子们崇拜的目光,径自走到卓卡身前,赞赏地轻轻抚摩着她的头发。“好孩子,你做的很好,多大的痛苦,也不能把我们魔族压垮,多大的磨难,也不能拖延魔族的脚步。你今天的苦不会白受,魔王会赐福于你。”他的手停在了她的头顶,一团黄色的光晕在他的手掌周围成型,又逐渐地没入了她的体内。
那光晕消失后,一直半昏迷的卓卡居然抬起了头,对莱恩道:“谢谢大长老成全。”莱恩微微一笑,闪在一旁。“开始。”拖亚一声令下,,鞭刑重新开始。这场鞭打,是从午后开始的,每打五鞭便休息片刻,拖拖延延下来,也足足花去了两个小时。但这剩下的十八鞭,却如狂风暴雨一样完全没有终止,孩子们惊得目瞪口呆,却又不敢出声,只能暗暗为她祈祷。
待十八鞭过后,卓卡早已陷入了昏死的状态。行刑者将她解下平置于地后,便与两位长老一起离去了。两百多个孩子一拥而上,环绕在卓卡周围。片刻后,大部分人缓缓散去,只留下杰夫、罗丽二人小心翼翼地把她抬回了自己的住处。
杰夫刚走到卓卡的帐篷前,门便吱呀一声大开了。一个七八岁的黑发男孩一手拉着毡门,焦急地向外张望,等他看清了被抬回的卓卡的惨状,豆大的泪珠滚滚而落,他一手捂着嘴,呜呜咽咽地抽泣着。杰夫一脚踢了过去,骂道:“你除了哭还知道什么?还不快给你主子收拾床铺。”黑发男孩被踢得倒退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但他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恍然梦醒一般连声应是,急忙跑进去铺整被褥。
杰夫和罗丽将卓卡小心地侧放在了被褥上,又搬来两床被子堆放在她的肩头和腿部来固定身体。杰夫看着卓卡苍白的脸色,伤感地道:“长老们这次下手太重了。”罗丽用手飞快到抹了一下眼眶,道:“魔王保佑,保佑卓卡这次一定能度过难关。”杰夫拍拍她的肩膀,道:“你放心,卓卡是最强的,她一定会没事的。”罗丽点头不语。两人恋恋不舍地在卓卡的床前站立了片刻,想到随后的工作和训练,硬下心肠离开了。
阳光从帐篷顶部半开的天窗处透洒下来,卓卡的眼珠动了两动,慢慢地清醒过来。身上火辣辣的痛楚让她迅速地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一切,她感到有点口渴,想要拿水喝,但身上包裹伤口的布带却阻碍了她的行动。她气闷地哼了声,用力一撑地面,虽然冷汗滚滚而落,却居然让她真的坐了起来。卓卡急速地喘息了两声,平复了下过快的心跳,向着门口喊道:“若流、若流!”毡门猛地被推开,黑发男孩站在门口,定定地盯着她,疲倦的小脸上有着遮不住的惊喜。
他几乎是扑到了卓卡的身前跪下,眼泪扑簌簌地落下。“主子,主子,你可算是醒来了,你昏迷了三天了,我给你换药你也没有动静,我吓死了,主子,我以为你活不过来了。”“够了,”卓卡气得咬牙,“你再敢哭一声,我就把你拉去喂狼。现在,我要喝水。”
“啊?啊?啊?喝水?啊,是,是,喝水,喝水!”若流一叠声地应着,爬起身来就跌跌撞撞地向门外冲去,伸手推毡门的时候,却没注意到毡门本来就没有关拢,重心一失,顿时跌了个嘴啃泥。卓卡长叹一声,索性不再理会他,免得把自己活活气死。她心念一转,回到了当日莱恩大长老输入她体内的那团光晕上来。她虽然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可也明白一定是大长老所给她的护持。光晕一进入体内,她就觉得自己已经枯竭的精力重新缓慢地涌出,很多的热气在体内游走,每到一处,就为她带走一丝的疼痛,带来一点的力量。若不是靠着光晕的支持,现在她是否能清醒还真的是个未知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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