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三十五日

作者: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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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下基地(2)


      输液后半小时,麦卡昏睡在医务室内,仍旧没有醒来。
      我领着阿尔法来到会议室,同银星A号汇报情况后,取出镶嵌在阿尔法脑后的芯片,查看当时树林中里的影像:
      时间从公元2038年,3月5日19点开始。
      屏幕上的暗夜里,闪着火红色的光,火花四溅。在那云里,停有几架人类直升机。那人端坐在机口处,手持□□□□,伺机待命。他们像是早就知道我们会在这里坠落。
      这样的假设值为真的可能性,还是挺大的。单单撇开内应、预谋,从人类现在的科学技术来看,想要探测到能量异常,甚至是劫堵阿尔法号、使虫洞坍塌,都是能够做到的。这一点,我们却把它忽视掉了。或许,我们的存在,以及在地球的行踪,已经暴露。
      大约持续了四五秒,阿尔法坠到地上。屏幕上出现白色的线条,闪烁了几下,又归为正常。
      树林里,停歇着许多奇珍异兽,它们的眼睛,在夜晚发着银白色的光,虽有些稀奇,但也不禁感觉瘆得慌。阿尔法在树林里四处走动,寻找着随行的同伴。
      屏幕上似乎有一道红光,一闪即逝。然后发出一声低哑沉闷的吼叫,我赶忙倒带,一帧一帧地播放。
      那黑色的身影高约一米八,体型宽硕,脸正对着镜头,眼睛泛着火红色的光,像是透过屏幕,死死地盯着我。这样的眼睛,给我带来的窒息感,我想必是永远也不会忘记。虽然在黑夜里,看不清他的样貌,但我可以确定他就是那个怪物!那个令人对这片沼泽地谈而色变,杀了许多人,也想要杀我的怪物!这个怪物有着人的体型,动作敏捷,力大无穷,嗜血成性。大概很多人会联想到‘吸血鬼’。然而,那只是小说家幻想出来的角色,现实中,是不可能存在的。
      等等,他的手里似乎拽着什么!放大屏幕,聚焦。天呐!那竟是一只人的胳膊。
      我按下播放键,这怪物竟嗖的一下,消失在屏幕里。这样的速度,绝不是普通人类。即使是最快的汽车,估计也赶不上他的速度。对于这个星球,我们还是了解的太少。如果把这段影像传回银星A号,可能我们这五年来的努力就白费了,他们决不允许,本就所剩无几的埃美亚人,居住在这样危险的星球。
      大约在19点40分左右,森林里接连传来几声人的惊叫声。几束光线,该是来自于直升机,在森林里四处扫射,将黑暗的森林照得敞亮。动物们受到惊吓,躲到黑暗处,不安地吼叫。
      阿尔法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他蹲下身子,查看情况。昏黄色的光,一扫而过。只见屏幕上闪现出一具已经发黑的干尸,表情狰狞,一只胳膊已经不知去向。
      “没有生命体征!扫描结果,与埃美亚人不匹配!”阿尔法自顾自的报告。然后,又继续往前走。
      直升机的响声,变得越来越大。显然,他们在故意将高度降低,大概正在锁定目标。
      光束的中心处,士兵们接连顺着绳索,下到地面。两人一组,背靠着背,举起武器,呈战斗状态,一字排开。他们大约都是二十岁上下的年纪。每个人的脸上,隐约隐藏着一丝丝恐惧。他们的心里应该并不知道,将要面对的是个什么东西。或许,那栖息在这里的怪物,正躲在哪里,窥视着他们。
      所有的光束,忽然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个中心点。隐约可见有个黑乎乎的东西,躺在那里。像是两个人抱在一起而形成的暗影。
      领头者,不知道说了什么,他身后的士兵,就开始对着那光的中心,疯狂扫射。鲜红的血,从那暗影中喷射而出,整个昏黄的光似乎也变得暗红。那人竟也不反抗,就这么直愣愣地任凭他们扫射,仿佛在拼命护着什么。
      “目标锁定!找到麦卡和柯若!”屏幕中,突然传来阿尔法发动机的轰鸣声,镜头迅速拉近。他正在以最高速,冲向光束。
      “叭叭叭叭叭叭”
      枪声、弹药摩擦产生的火花,充斥了整个屏幕。
      ****
      “ALIMO!麦卡醒了!”从医务室传来阿尔法机械式地叫喊声。
      此时,麦卡已经坐在床沿上,不顾阿尔法的劝阻,一心要把输液从胳膊上拔除。鲜血由于扭动、拉扯,已经回流至输液管内。
      我大步跑过去,按住麦卡的手,大声吼到:“我知道你急着要去干什么!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找出柯若的下落。”
      麦卡见到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摇了摇头,眨了眨眼睛,再三确认:“ALIMO是你吗?ALIMO”
      泪水从他的眼角,顺着皱纹的纹路,流下来。
      我不停地点头答应:“是我!是我!“
      但随即,他又一把抓住我的手,声音哽咽地说道:“柯若,她,她被.....我要去救她!立刻!马上!”
      麦卡现在的状态,更像是一个惊吓过度的精神病患者,浑身颤抖,目光不定,手足无措,精神极度紧张,嘴里不停地重复着念叨着“我要去救她”。
      “ALIMO!麦卡现在的情绪不宜过度激动!”阿尔法推着一些药物、注射器,缓缓走过来,“你能设法让他安定下来吗?”
      我十分理解麦卡现在的心情,任何一个丈夫或者父亲,在亲眼目睹自己的妻子(孩子)被异族抓走后,都会这样焦躁、迫切。恨不得被抓走的人是自己。
      即使是我,无论他们任何一个人身陷险境,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去救他(她)。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我作为一个埃美亚人而存在的证据,或者说是与我血脉同源的种族。我们的肩上,担负着共同的使命——重返埃美亚。在这之前,我不容许,有任何埃美亚人死于非难。
      麦卡的情绪极度不稳定,心电仪已经提示危险信号。我尝试着安慰他,轻抚他的后背,“你现在,什么事情都不要想,只需要好好休息。等柯若回来,看到你病怏怏的样子,多不好!”
      “但是,那群人,就像一群猛兽!他们是不会善待她的!”麦卡突然坐起身子,“柯若肚子里还有孩子!”
      心电仪叫嚣地更加厉害,我用力将他压到床上,阿尔法强行给他注射了镇定剂,这才安静下来。
      “救救柯若!”麦卡的眼睛缓缓闭上,再次昏睡过去。
      ****
      从黑暗中,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男人,大约五十岁左右,穿过里外三层防卫士兵围城的墙壁,疾步走到柯若的身旁,蹲下身子。想必在检查她的生命特征。
      我立即将那长袍男人放大,他穿着的衣服,是研究者专用的白大褂,左胸上清楚的刻有“曼德研究中心”。我赶忙其用纸笔记录下来,并命令阿尔法查出地址。
      过了一会,他又同领头者窃窃私语。大概是在密谋什么大事件。那领头者的嘴角,竟然显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原本严肃的表情,竟也放松下来。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一副担架立即从直升机上放到地面。防卫兵立即散开,跑到各自的直升机下方,一跃而起,顺着绳索,回到机内。
      穿白色长袍的男人,在领头者的帮助下,将绑有柯若的担架运上直升机。
      在飞机的引擎声中,我清楚地听到了那熟悉的低沉浑厚的吼声,那个怪物正在附近。
      正当那长袍男人准备离地时,他似乎看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由于恐惧而扭曲抽搐。他立即向前方立正敬礼,僵直着身子,腿脚有些哆嗦地站在原地。似乎在等待某人的点阅。
      那端坐在机口的防卫兵见状,竟将手中的武器放到侧下,行注目礼。
      这都是什么?!满脸恐惧,却不跑,反而立正行李!浑身哆嗦,却原地不动!对于这个情况,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屏幕上并没有出现其他人,也没有那个怪物的踪影。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躲在黑暗中的人,是这场行动的策划者之一。
      ****
      曼德研究中心是联合国设立在曼德市的一个生物研究站。它位于曼德市雨花街198号,也就是曼德大厦。这栋大厦,高约一千米,两百层(包括地下十一层),里面有上千名精锐武装者防守,戒备森严,没有获得允许,你就算是只苍蝇,那也飞不进去。
      我和阿尔法面面相觑,对于这个任务,感到有些心力交瘁。
      尽管如此,我还是决定,先前往曼德大厦探个究竟。至于,之后该怎么做,全凭以后再说。
      我又重新发了封信息给银星A号,把这里的情况,进行了详细汇报。希望他们能够尽快采取措施。
      医务室内,麦卡的情况已经基本稳定,我叮嘱阿尔法,等麦卡醒来,让他注意查看上头的指示,并且等待我的好消息。或许,我需要他给我出谋划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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