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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丈母娘相女婿
也许这是一个很幸福的开端。
甄仔细从末有过象今天这样的轻松。花光光开着车，他竟然在车窗边就睡着了。车子开得很稳，外面斗转星移，甄仔细就象躺在一个很舒服的摇篮里。太舒服了，这样极致的舒适，让甄仔细似婴儿般地酣然入睡，很快竟然打起了呼噜。
呼，呼，呼。乖乖，打雷啊。越来越响。
花光光微微一笑，手下更是将车速减了又减，于是这摇篮的氛围更加让人迷醉而又香甜。
车子终于停落下来。
花光光转过头看了看甄仔细，并没有开口叫他，只是万分疲惫地把头深深埋在了方向盘上。甄仔细却一个激棱蓦然立起来，睁眼看了看窗外。惊道：“嗯，姐姐，这是哪里呢？”
花光光抬头说：“是我家。”
啊，好漂亮的欧式豪华别墅！甄仔细隔着窗子往外看，就能看见楼上豪华的威尼斯大吊灯。白墙红瓦，精致的三层洋楼，阳台上也晃着明珠一样的灯色。单看窗里那几层轻纱，水晶般润红的光泽，就知其富贵堂皇。
“哎呀，姐姐，怎么带我到你家来了呢？不是……”甄仔细有些惊讶。
“在我家，不合适吗？”
“不是啊。你你你你，你家……”又结巴起来，而且整颗心开始怦怦乱跳。乖乖嘞，这个事还得首先去见太母娘啊。可是看这美女的稀奇古怪，就可窥其母非比寻常。再加上八婚的历史巨篇，我的娘啊，这关估计不好过。而且有些复杂哎。
“怎么，你不敢去吗？”花光光两道眼神突突射了过来。不知道为什么，甄仔细一看见这两道光，不由自主就开始软。这个恐怕也是前生注定。
“|说哪儿的话。不过姐姐，去你家，我真地怎么敢？那个，像老虎窝啊。”
“什么！”柳眉立坚。
“我非去不可，我说非去不可啊。姐姐，非去不可。”转眼举旗。
“你敢去见我妈吗？”花光光把头转了过去。甄仔细看不见她的脸。
“我敢！”甄仔细忽然勇敢地说出了这两个字。而且，奇怪的是他并没有鼓足一点勇气，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非常轻松愉快。“
“你知道，你要是见了我妈……”花光光把话只说了半截。
这个理解起来有点困难，但是虽然属猪的甄仔细情事就听明白了。于是，心情一瞬间就变得沉重。
“姐姐！”
花光光这时把脸转了过来。在月亮的光晕里，甄仔细看到了一张美妙绝伦，然而有些忧郁的脸庞。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我们刚才在酒店里说，回来会遇见一只老虎。现在我问你，你是不是遇上了一只老虎。”
“老虎？”甄仔细聪明地立刻回答：“不不，哪有。绝对没有，没有。”
“……”花光光看了很久，忽然轻声说：“那就抱抱我，好吗？”语气竟有点衷心的哀求。
甄仔细全身变得沸腾起来，说：“嗯，好。”
三秒钟以后，在短暂的凝视之中，随着车内很寂静的一声轻响，两个身体象水流般自然地融合在一起。之后，再也没有什么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可是这样持续了很长时间。此时，彼此似乎都拿走了对方很多东西。
花光光最后直起身，很好看地看着甄仔细。这货有点呼呼颤抖，不，是呼吸不匀。心跳怦怦，怦怦怦，怦怦怦，这这这……这个时候不出击，是不是真就变成一头猪了呢？
于是屏住呼吸，开始前移。慢慢地伸出手去，一开始并没有抱住她，而把一只手支在车座后面。猪在此刻非常地浪漫，又很有内涵。这样的事，不能急，不能急，太急的话会影响美感。
厚唇一点一点地贴近，然而在最终成功的时候被一只玉手挡住了。
“不可以……好吗？”凶悍的花光光又一次乞求，但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门开，花妈妈在门口就开始惊叫：“死光光，你上哪儿去了？我打个电话为什么关机。装修的又来催帐了。怎么办，怎么办，你一点都不着急。我都快愁死了。你的首饰我准备……”
停住了。甄仔细赶紧从后面挤出来，点头哈腰地笑道：“您好。嗯，哼哼。”
“这位是……”花妈妈满头雾水。
“妈。”花光光很大方地说：“我又快结婚了。第九次。”
“什什什……什么！”
大吃一惊。
花妈妈忽然把目光闪了过去。
“就他？”
“是的。”
花光光拉了甄仔细过来，推到前面去：“就是他。喊妈。”
甄仔细呆了一呆。
“喊妈。嗯？”花光光脸色一沉：“不喊？”
“喊喊喊。妈！妈！”甄仔细终于从迷雾中醒来，甜美地叫了一声妈。
花妈妈让进屋内，让甄仔细端端正正站在最亮的大吊灯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一个人转着圈仔仔细细相看了一个够。
人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可是今儿个这丈母娘相女婿，怎么会越看越碜得慌。准确点说，是忧郁。
“你这西装，什么牌子的。多少钱一套？”花妈妈撩起甄仔细的衣襟，俯下身闻了闻，愕然道：“怎么腥腥的，还会有鸡蛋汤的味道？”
“|这西装，是是是是是……”甄仔细又开始结巴了：“是皮尔卡丹的。三百四十四块九毛。”
“九毛！”花妈妈失声惊叫：“皮尔卡丹的衣服怎么会有三百多块的？而且竟然会有九毛的零头。怎么回事？”
“那天，妈！”甄仔细赶紧解释：“是这样的。那天他这套西装原价是二千八百八。可是呢，我试了之后，发现里面有一个小洞洞。然后我跟老板砍价。三百，他不卖，我一直加价四十四次，只剩下九毛钱。把这九毛钱，也都加进去，最后才顺利买到这套衣服。哼哼，妈。”
“啊！女婿，”花妈妈快疯了，继续失声惊叫：“女婿，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妈，我姓甄，我叫甄仔细。”甄仔细老老实实回答，老实地象头猪。
“甄仔细！唉，呀！”花妈妈最后一嗓子高叫，两眼一翻，竟昏了过去。甄仔细大惊失色，赶忙把花妈妈扶到沙发上。瞧见旁边有杯水，甄仔细一看慌了神，也不细想，哗的一声端起来就全泼了出去。
哎呀呀呀！花妈妈还魂入阳，大声嚎呼呀：“想不到我闺女如花似玉，竟然会撞上一个仔细鬼。买个西装都能砍价四十四次。那要以后买个别墅，不得装修个一百年才能让我住进去呀？”
“妈，妈。”甄仔细脸憋得通红，急了，好半天才说出一个字：“要说买好的，也很容易。只是买那么好的衣服，搁在身上，好赖不都是一个穿吗？再说了，穿衣打扮也不能说明点什么呀。”
一句话提醒了花妈妈，擦了擦眼睛，赶紧坐正了身子。对了，忘了问这小子是干什么的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小子，”花妈妈也不哭了：“小子，你是做什么的，赶快给我报上来。”
“妈，”话音刚落，花光光便走上前，挨着妈妈坐下了：“实话跟你说吧。那天我被人撞倒了，幸亏遇上了他。所以就这么着认识了。他爸是一个修车的，经营修理铺。”
“修理铺？”花妈妈越听越恐惧：“什么样的修理铺？修宝马还是修奔驰的。”
“不修宝马，也不修奔驰。”花光光说：“是修两个轮子的。”
“啊！”花妈妈惊呼了一声，捂住了嘴：“该不会是修自行车的！”
花光光点头说：“是，妈。他家就是修理自行车的。”
花妈妈好半天才将养尊处优的一只嫩手拿下来，说：“姑娘，你是被撞坏了脑子，出了毛病吧。虽然说咱们的确结过八次婚，但是不能一下子将级别降得这么低吧。”
“妈，可是，我决定了。他家店铺的名字就叫一修白。很好听，一修就白。”花光光轻松地笑了笑。
“光光，你怎么能这样！这可是大事情，不能由你一个人说了算。”
花光光本能地打了一个哆嗦，忽然捂住耳朵。
“光光，你长大了。你的脑子应该好好转一转，想一想。”
花光光忽然两只手都捂住了耳朵。恐惧，讨厌，恶心，烦燥，千滋百味。
“首先就是能不能适应，适应咱们这个家。光光。”
“妈。”花光光突然站起来：“我的头有些疼，上楼吃点药。”
“光光。”花光光不再回答。快步上楼，再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妈！妈！”甄仔细惶然之间就发出了两声带颤音的称呼，两腿直打哆嗦。这一声完全发自内心的惊唤是因为花妈妈此时此刻正用她女儿一样的眼神，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这实在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事情。
花妈妈看着就恶心地剜了一眼，轻蔑地说：“一修白？看你长得跟小黑猪似的，怎么不让你老爷子把你修得白一点。切，黑成这样不说，还穿零头为九毛的伪冒皮尔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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