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徒行者 卓强同人 暗花

　　爆seed望着星空。
　　从未如此心无旁骛的看过星空。
　　美的不可方物！他心中赞叹。
　　下一刻，双眼，口鼻就被不住落下的湿冷泥土掩盖。
　　他已没有能力反抗
　　鲜血带着热量从他左胸和肋下被贯穿的伤口中流失殆尽
　　他本就是伤病之躯
　　又经历了可怕的折磨
　　已是弥留

　　氧气一点点消失
　　他的意识也渐渐模糊

　　卓凯
　　想象着他日后挖他出来时痛楚的模样
　　心中好一阵不忍

　　对不住

　　“爆seed的身份很可能暴露了。”当秦立伟将这个讯息告诉卓凯的时候，卓凯只觉得太阳穴嗡的一声，身上一片冰凉。
　　秦立伟已逾一周未与爆seed取得联系，段坤和手下却在爆seed去澳门的第三天就返回了香港。
　　类似的情况也在阿栋身上出现过。
　　“爆seed最后一次联系你是什么时候？说了什么？”卓凯强抑着自己的情绪问道。
　　“是他抵达澳门的第二天中午，他告诉我晚上九点会跟段坤去妈阁庙附近与卖家交易，我们立即与澳门警方作了部署，但当晚我们搜寻了整座妈阁山都没发现段坤和爆seed。我怀疑段坤听到风声，临时更改了交易地点，使得爆seed无法及时通知我。”
　　“会是谁走漏了消息？”
　　“我们现在怀疑是澳门警方内部出了问题，但他们肯定不知道谁是卧底，至于段坤是怎样猜测到的就不得而知。”
　　卓凯沉默。
　　秦立伟拍了拍卓凯的肩，“现在全组人都在尽全力寻找爆seed。”
　　卓凯站起身，目光冰冷，“这已是他第三次当卧底，没有人会永远那么好运。”
　　秦立伟望着他冷峻的背影，眉头紧锁。

　　卓凯站在山顶，望着脚下的城市。
　　风很大，呼呼的卷着他的头发和衣角。
　　他面沉似水，没有一丝表情。
　　直觉告诉他，爆seed已经遇害。
　　这念头如烈焰般焚烧着他。
　　当年他为给阿栋讨回公道，不惜追踪陈发三年，甚至对陈发进行栽赃陷害。
　　如今…
　　爆seed临行前一晚偎在他怀里向他告白的情景历历在目
　　他好不悔恨！
　　不该就那样轻易放他离去

　　豁出一切也要尽快找到爆seed
　　不能任他像阿栋那样在荒郊腐烂！

　　是夜，公海。
　　一艘渔船和一艘快艇各自点着灯，渔船上的人不断往快艇上搬着木箱。
　　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达声，另一艘快艇飞卷着浪花疾驰而来。
　　一个身材消瘦的年轻男子站立在快艇前弦，一头烫过的白发随风乱舞。
　　“喔呼~”他发出一声兴奋的怪叫，突然双手举起机关枪，冲着渔船和刚刚那艘快艇疯狂扫射。
　　一阵扫射后，他带着几个手下登上了渔船。
　　从腰间噌的拔出匕首，挑开一只木箱，露出一箱包装精致的白色“板砖”。
　　白发男子挑破一个外包装，用指甲从“板砖”上抠下一小块，碾碎放在鼻下，狠狠吸入。
　　“嗯~”他歪着头，享受的闭上双眼，嘴角露出一抹邪笑。

　　“你…是谁?”脚边一个中了枪奄奄一息的中年男人耸动着胸口，吃力问道。
　　白发男子睁开眼，瞥他一眼，弯下腰，对着男人缓缓吐出几个字“尖沙咀、段坤”，说完邪笑两声，噌的举起匕首，对准男人心脏大力插了进去。
　　男人来不及惨叫就被一刀贯穿心脏。
　　手腕一翻，利落的拔出匕首。
　　“搬货”段坤手一抬，连货带钱洗劫一空。

　　短短几日连续黑吃黑干掉了两批毒品卖家，抢钱抢货亲自出马，不戴头套不假借旁人身份，尖沙咀段坤，一个疯子。

　　因行事狠辣不留余地不守江湖规矩，道上传闻有社团大佬出高价取段坤性命，所以四天后段坤在油麻地一家酒吧突然失踪的消息一出，大家纷纷猜测是哪个社团请的杀手做了事。

　　段坤睁开眼，发现自己半身□□，双手双腿被绑，悬吊在半空。
　　心底一凉知道中了招，再仔细一回想，自己带着手下在油麻地酒吧寻欢，期间去了一趟厕所，要手下守在厕所门口，解完手刚一出来就觉后脖子一阵刺痛，再醒过来就被吊在这里。

　　环顾四周不见阳光，一番奋力挣扎也是徒劳，段坤冷笑两声，大声道“朋友，你把我绑来无非也是求财，你放了我，我给你一个亿！我段坤说到做到！”扯着嗓子喊了数声不见有人回应，段坤又恨又怕，又是一阵破口大骂，直到折腾的精疲力尽，仍不见有人回应。就这样又不知过了多久，段坤直觉浑身一阵哆嗦，知道自己毒瘾快犯了。

　　心里一阵恐慌，知道这种情况下毒瘾一犯真是死都不如，于是又大喊道“放了我！我给你两个亿！我一个电话现在马上给你一个亿！怎么样？说话啊！”
　　嘶喊到一半毒瘾犯了，段坤痛苦的浑身抽搐，哭爹喊娘。
　　正在挣扎之际，门一开走入一人。段坤借着灯光一看，此人五十上下年纪，一身凛然正气，不似奸佞之徒。
　　“你...是谁？”他颤抖着问。来人冷冷说道，“段坤，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你只需回答我几个问题？”
　　段坤正受万蚁噬心之苦，哆嗦道“我现在...没法回答你，放我下来，给我粉。
　　来人冷笑一声“段坤，你现在凭什么跟我提条件？”说着，伸手从衣兜里摸出一小包白粉晃了晃。
　　段坤一见白粉，如同见了救命稻草，“你想知道什么！你快说！”
　　来人将白粉装回兜里，提高声音问道“之前你有个手下叫做爆seed，他现在在哪？”

　　段坤闻听就是一愣，心念一转，说道“我那么多手下，哪记得那么多？”
　　来人不再说话，搬了把椅子不慌不忙坐下。
　　段坤恨恨盯着来人，心里清楚他一定是条子。杀警察是重罪，他断不会轻易吐口，又恨来人竟然不顾身份动用私刑。毒瘾一阵阵钻心入骨的难受，他咬着后槽牙强忍着。
　　又过了大约十五分钟，段坤终于抵受不住，大声□□起来。
　　来人看时机差不多，起身走到一旁将绳索向下放了一段，走到段坤近前，掏出兜里的白粉，用手指捻出一点，伸了过去。
　　段坤像饿极的狼一般两眼充血，张口就咬。
　　来人迅速撤回手指。
　　段坤狂性大发，大吼一声，使尽浑身气力奋力挣扎，直晃得锁链哗啦啦作响。
　　来人面无表情的盯着他，任他折腾。
　　很快使尽了气力，段坤无力的垂下头，一口一口倒着气。
　　“他在哪？”来人一字一字问道。
　　段坤好似没听见。
　　来人一步跨上去，狠狠扯起段坤前额的头发，逼迫他抬起头，盯着他死鱼一般的眼，厉声喝道“他在哪！”
　　“我…送他…见了…阎罗王”段坤已被毒瘾折磨的意识不甚清醒，半死不活的吐出几个字。
　　来人闻听，浑身一震。
　　饶是早已料到了这个结局，亲耳听到它从段坤口中说出还是令来人悲愤交加。
　　来人正是卓凯。
　　钢拳紧握，挥拳冲段坤右脸狠狠砸去。
　　段坤被打得整个人向后飞去，又被铁链拽回来，血顺着鼻孔和嘴角不住往下淌。
　　卓凯一把扯起他，声音颤抖，“你把他…埋在哪？”
　　段坤本来意识已不清醒，被卓凯打了一拳更是迷迷糊糊，任卓凯如何摇晃都毫无反应。
　　卓凯见状从兜里掏出白粉，捻了一点，随手扯过段坤的T恤擦净他鼻中流出的鲜血，将白粉涂抹在他鼻腔下。
　　随着白粉被吸入鼻腔，段坤身体抽搐了两下，睁开了双眼。
　　卓凯又再给他涂了些。
　　段坤猛地抽了几下鼻腔，人清醒了不少。
　　卓凯扯着他的头发，继续逼问道“你把他埋哪了？”
　　段坤冷笑一声“怎么，阿S，想给他收尸啊，现在怕是也烂的差不多了。”说完又是一阵嚣张的邪笑。
　　恶毒的言语瞬间点燃了卓凯本已出离愤怒的情绪。
　　他抄起手边铁棒劈头盖脸向段坤一通狠砸。
　　段坤起初还哀嚎几声，后面就没了声息。
　　卓凯丢掉铁棒，喘息着跌坐在椅子上。
　　悲痛、愤怒、疼惜、悔恨、绝望…各种情绪纠缠在一起，他很想像当初发现阿栋、ada他们一样令自己哭出来，却一滴眼泪也没有。
　　望着眼前的人渣，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袭上心头。
　　当警察二十多年来，这样的人渣他见过太多太多，年轻时他也曾因为同事的牺牲愤而想杀掉嫌犯，但最终都克制住了。在他心中，始终相信罪犯会得到法律的制裁，那根红线时刻都崩在脑中，没有一刻松懈。
　　但这么多年过去了，牺牲了这么多同事，犯罪的人却越来越多，越来越狠毒。
　　他眼睁睁看着手下的卧底一个个牺牲，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堵犯罪这个无底黑洞。
　　终于，过去所坚持的一切在他得知爆seed真实的心意后，瞬间失去意义。
　　隐藏了自己的心意，远远看着他得到幸福和安宁，自己寂寞的死去，没有身份没有勋章，一无所有。
　　斯人已逝，他还有什么好坚持？那条所谓的红线，早在他听说爆seed失联的一刻崩断。
　　不是没考虑过莫羡晴，但心中的悲痛和疼惜已远远超过对莫羡晴的愧疚。
　　作了最坏的打算，他决定用自己的方法将爆seed带回家。
　　对不起，Katie，我已签好了离婚协议，我名下的一切资产全部赠予你，算是我的一点补偿。我将背负着对你的亏欠直至生命终结。

　　被一瓢凉水泼醒，段坤只觉周身火烧般疼痛。
　　“妈的…死差佬，等我出去非宰了你不可！”
　　咬牙切齿的哼骂了几句，就又开始哼叫起来。
　　先前吸入的那点□□还不够塞牙缝。
　　卓凯走上前直接给了他一耳光，用枪抵在他下颚。
　　“说，爆seed是怎么死的？你把他埋在哪了？”
　　段坤甩了甩脸，斜着眼一阵讪笑
　　“哼哼哼，就算我他妈全告诉你你也没法当证据起诉，你这是非法监禁，我有的是钱请全香港最有名的律师…”
　　话音未落，一声枪响，段坤的惨嚎声响彻整个房间。
　　卓凯射穿了他的左膝盖。
　　哆嗦着抬起头，段坤看到了卓凯眼中的决绝。
　　“你…你疯了”他颤抖着说。
　　卓凯重又把枪向他下颚一顶
　　“说！”
　　段坤真正害怕起来，磕磕绊绊说道“半个月前，我与卖家定了在澳门妈阁庙交易，交易当天下午我收到消息，有卧底给警方情报，交易前一小时我跟卖家取消了交易，骗手下说改了地点，我从附近绑了一个晚归的男孩，逼问手下谁是卧底，见没人回答便砍了男孩一只手，这时爆seed站出来说他是卧底，要我放了男孩，我直接开枪杀了男孩，爆seed激愤之下欲杀我，被我…”
　　想到后面的话说出来可能会更激怒卓凯，段坤不由得停了一下，卓凯却早已被他毫无人性的暴行激的满腔怒火，见他突然停下，不由得心头火起，抬手一枪射穿了他另一只膝盖。
　　段坤又是一阵惨嚎。
　　“说！”卓凯喝道。
　　段坤心道这次遇到了阎罗，强忍痛楚，颤抖道“爆seed抬枪欲杀我被我抢先射穿了右臂，被我手下按倒在地，我觉得直接杀了他不过瘾，就提议跟他玩玩。我擅长使匕首，就叫手下也给了他一把匕首，与他决斗。不想他刀使得非常老练，竟将我逼至绝境，生死关头他突然身体一晃，像要晕倒，被我抓住机会反手一刀戳穿了左胸，他力竭之下竟仍能反击，刺伤了我左臂，我愤怒之下将他两肋刺穿，直到他再无力还击。之后…命手下将他活埋。地点在松山东南脚最茂盛的松树下。”
　　一番话听得卓凯身体不住颤抖。
　　爆seed孤身奋战力竭殆尽的一幕仿佛就在眼前，卓凯几乎想要伸出手，探进那幅画面，去触碰弥留的爆seed，以挽留他最后的生命。

　　为什么我们无法保护身边最重要的人
　　为什么好人都要死的这样惨

　　爆seed曾经问过这样的问题
　　在他亲眼看着钉姐三个妈妈遇害后
　　如今，卓凯深深感受到他说这两句话时内心的痛楚和无力
　　面对如此残暴的世界，想要保护最重要的人，唯一的出路就只有将自己练成凶悍。

　　卓凯举起枪，抵在段坤太阳穴，决然道
　　“段坤，你-该-死。”
　　段坤突然高声哭叫道“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
　　“我为什么不能杀你？”卓凯冷冷问道。
　　“因为你还不知道我的幕后老板是谁，你现在杀了我，爆seed就白死了。”
　　一句话唤回了卓凯几分理智。
　　“说，是谁？”他拨动扳机。
　　“我死都不会说！”段坤闭了眼，把全部赌注押在这最后的救命稻草上。
　　卓凯只犹豫了两秒钟的时间，他已无心再与这个人渣纠缠，只想尽快结束他丑陋的生命，赶赴澳门带爆seed的骸骨回来。
　　食指弯曲，即将扣动扳机的一瞬间，门砰的被撞开。

　　卓凯一愣。
　　秦立伟跌了进来。

　　“卓凯，住手！”秦立伟失声大喊。

　　此情此景，何其熟悉。
　　当初他就是如此阻止爆seed杀钱瑞安。

　　“立伟，他杀了爆seed。”卓凯缓缓说道。
　　“我知道，卓凯，你先放下枪。”秦立伟小心翼翼的说道。
　　秦立伟没有信心能够说服卓凯，他从未见过卓凯这般模样。
　　绝望、丧失理智。
　　卓凯没动，食指仍然扣在扳机上。
　　“卓凯，你难道不管Katie？就是她哭着求我一定要救你，她说她不要你任何财产，只要你能够平安无事。”
　　卓凯心中一痛，
　　傻女人。

　　食指依旧没有放松，卓凯平静的对秦立伟说道：
　　“他抓了一个学生，砍掉他一只手，逼着爆seed暴露了身份，之后枪杀了学生。”
　　秦立伟闻听如此暴行也是一震。

　　他能理解卓凯心疼爆seed的心情。
　　他只是不理解卓凯如此可怕的绝望从何而来。
　　他认识的卓凯仿佛已经死了。

　　“听着，卓凯，如果你杀了他，你就成了杀人犯，你要怎么带爆seed回来？恐怕你还没有找到爆seed，就被澳门警方带走了。那样，你就永远见不到爆seed！”秦立伟敏锐的发现卓凯现在的全部心思都在爆seed身上后，灵机一动说道。
　　果然，卓凯一愣。
　　秦立伟抓紧时机接着说道“爆seed一定一直在等你，你是他临行前最后见到的人，他一定在等你去接他。”
　　这番话说得卓凯心下大恸，一直流不出的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
　　秦立伟赶紧大步向卓凯走近几步。
　　“卓凯，在泰国，如果不是我私下不断给你提供情报，你怎么找得到爆seed？这次他给段坤做卧底也是我顶着被降职的危险告诉你的，你难道还不信我？”
　　秦立伟说得诚恳，卓凯不禁有些动摇。
　　“卓凯，相信我，我一定不会放过段坤。”秦立伟伸出手，鼓励的望着卓凯。
　　紧扣扳机的食指终于松动，握枪的手慢慢垂下。
　　秦立伟上前一把抱住卓凯，轻轻摘下他手中的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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