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岁月无声

　　哈利·波特视角：

　　“我们究竟是在哪儿呢？”“嘿，我正打算问你呢，你说我们是在哪儿？”“看样子，像是国王十字车站，可是要干净和空旷许多，而且我看不见火车……”

　　火车的轰鸣淹没了他们的对话。喷涌而来的气流吹得他睁不开眼，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阿不思已经不在身边。他被莫名而来的人群推搡着上车又下车，最后回到熟悉又陌生的霍格沃茨。

　　“卡德摩斯·佩弗利尔！”反应过来以前他已经坐在四角凳上，潜意识里这个名字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来不及争辩，分院帽尖声叫出“斯莱特林”。麻烦总是自动找上门来，他无奈地想着。

　　稀稀落落的掌声。他面无表情地在斯莱特林长桌的末端入座，躲避所有人的目光。忽然听到汤姆·里德尔的名字，不明就里。因为这个名字，因为这个名字的主人在他的对面落座，尽管饥肠辘辘，他对晚宴整个失了兴趣。

　　命运总是善于玩弄他于股掌之上，他深深意识到这一点，当他看见宿舍门口的标牌上他的名字之下汤姆·里德尔的名字。打开房门，那个英俊男孩正端坐在书桌前看书。柔和的灯光落在男孩的侧脸，如此安静。

　　-为何这样漂亮的人心里偏生住着魔鬼？-

　　正在胡思乱想，男孩微微抬头，朝他露出微笑：“夜安，卡尔。”他后退半步。这种语气，那般熟稔，好像他们早已认识多年。他逃也似的离开宿舍，来到城堡的黑湖，夜风吹得他背脊生凉。

　　历史就是历史，不容变更。汤姆·里德尔是爱情魔药的产物，没有爱的能力。命运不公，与人无尤。他无意改变，也无力改变。不费心离开，也不期冀留下。顺其自然，这样就好。

　　只是他仍旧忍不住远远观望，那人一步步走上歧途。他以混血的身份，成为斯莱特林的领袖。他成绩优秀，他能力出众。直到杀人的证据出现在他的手上——那枚黑色的戒指。

　　他注视着一切，也远离着一切。不曾卷入食死徒。洁身自好，或是格格不入，他不在乎。只是想要了解更多，以对手的姿态。为了，有朝一日，杀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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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汤姆·里德尔视角：

　　这里的人全都无关紧要，他深知这一点。或许，除了卡德摩斯。那句脱口而出的卡尔，那样顺口，似乎演练千遍。

　　那些好奇的目光，那些轻蔑的目光，最后全部变成敬畏。他不稀罕。只有卡德摩斯从头到尾置身事外，宠辱不惊。不曾排斥他，不曾逢迎他。这种对待常人的普通态度换作别人他或许会欣赏，但那是卡德摩斯。真是不甘。

　　打开密室，放出蛇怪，举报海格的路上他与卡德摩斯擦肩而过。那种眼神，像在看着一场闹剧。卡德摩斯的目光从他的指上轻轻滑过，片刻流露的了然，似乎知晓一切。

　　不过，也许那些只是他的错觉。毕竟，卡德摩斯自始至终对此不置一言。说到底，卡德摩斯到底是怎样的人，一直只是存在于他的想象之中。

　　毕业舞会，卡德摩斯在和邓布利多低声交谈。卡德摩斯的话向来不多，可以说他防备很重，但是他却不防备邓布利多。因此他更不喜欢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离开之后，卡德摩斯孤身一人站在角落冷眼旁观。“卡尔。”他最后还是忍不住靠近了他。卡德摩斯拨出一丝注意力给他。

　　“卡尔，想过毕业之后做什么吗？”“环游世界。”卡德摩斯耸肩，仿佛说了一件再小不过的事情。“真是浪漫的想法。卡尔想过和谁一起周游世界吗？”话语之中略略带上蛇语的嘶声，却并非往日那般冰冷诡异的腔调，反倒颇像那条伊甸园中的羽蛇，引诱夏娃堕落的魅惑。卡德摩斯面无表情，他依然微笑着等待他的回答。

　　“主人？”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他转过头恼怒地瞪视带着圆滑笑意的马尔福。“这里都是自己人，哦不，除了……”卡德摩斯似笑非笑。忽然有种强烈感觉，这个少年真的知道一切。卡德摩斯的双手插在口袋里，仿佛随时都会甩出魔咒。但他没有，他只是走了出去。

　　“再见。”

　　他目送少年无动于衷的背影，一如相遇之初。同样适于孤独，同样与众不同。为什么少年刻意掩埋自己？他知道自己很具诱惑力，他向来善于发现别人想要什么，从而引诱他们。可是他未曾看明白过，卡德摩斯想要什么。真是不甘。

　　“不识好歹。”马尔福对着少年的背影冷哼，眼中尽是轻蔑。没错，卡德摩斯的确不识好歹，可他就是喜欢这个不识好歹的少年。

　　后来，他明里暗里打听过那个绿眸少年的踪迹。但是少年就此消失，仿佛从不存在于这一时空。他高高坐在他的王位上，俯视着他的仆人。但他心里始终藏着那个神秘少年。

　　原本希望等到功成之日，再去找寻那个四海漂泊的少年，成就他的一世风光。那么卑微的心愿，那么骄傲的心愿。那场无望的暗恋，再也无法简简单单收复得了。早已无处可逃。只因霍格沃茨的相遇，他长达半个世纪的岁月里都有着一个绿眸少年隐隐绰绰的身影。那本日记，就是卡德摩斯的独幕剧。

　　可惜造化弄人，他在万圣节之夜败给一个手无寸铁的婴儿。他不得不流亡天涯的时候，他总是想，世界旅行的卡德摩斯是否曾经来过这个地方。他渴望一场邂逅，却又不愿他看见自己这般模样……

　　真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暗恋……

　　刻骨铭心。

　　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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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人视角：

　　残破的战场，他们两两相望。看见记忆里的那个绿眸少年站在远方，伏地魔忽然笑得张狂。

　　-哈利·波特，你穿梭时光，不过为了找寻我的弱点。你所做的一切总是与我有关。当你的生命之中真真切切失去我的时候，你应当如何自处？我们终究，藕断丝连。-

　　哈利侧歪过头，不懂他为何发笑。伏地魔收敛笑意，凝神望着少年。真的分别很久，很久。

　　哈利忽而想起适才与阿不思的谈话。“告诉我最后一点，这是真事吗？还是发生在我脑子里的事？”阿不思的声音那样明朗有力：“当然是发生在你脑子里的事，哈利，但为什么那就意味着不是真的呢？”

　　哈利有时希望自己真的只是卡德摩斯，不必背负杀父弑母的血海深仇。一闪而逝的念头，不过想想而已……男人倒下去的瞬间，哈利似乎听见他轻声说了一句。

　　“夜安，卡尔。”

　　意识消散之前的最后一瞬，伏地魔看见少年后退半步，一如初时相遇。他笑得心满意足。

　　无论如何，终于找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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