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千金一诺

　　第十八章娘亲

　　我知道爹爹会来找我的，我也想跟爹爹坦白一些事情。
　　爹爹等我换药更衣后才进来。
　　只不过他老人家进来后，只是自己倒了杯茶水，并未说话。入画极为懂事地离开并关上了房门。
　　我一直都秉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所以渐渐就感觉困意袭来了。
　　“你还真有心思睡觉？”爹爹终于开口说话了。
　　毕竟我答应齐诺好好养伤了，“爹爹，事情是我做的，我自首，请爹爹惩罚。”
　　爹爹白了我一眼，“我就没见过认罪这般没有诚意的！”
　　“爹爹知道你不喜你那两个姐姐，所以我也从不许她们母女踏入这园子，你也从未跟两个姐姐有过冲突，今儿的事儿我还真的以为是那两个丫头为了你在桌上说的话，故意陷害你的。”爹爹离我有些远，我看不清他的脸色，只是觉得他的语气有些让我惶恐，但却又不知为何惶恐。
　　爹爹不再说话，只是看着我。
　　“你走后徐庚跟我说了，秦迅将言芳扔进莲花池子了，还按住她的脑袋不让她上来！容儿你是想亲手杀了你的姐姐吗？”爹爹起身走过来，站在床榻边审视着我，“这样的容儿，让爹爹觉得很是陌生。”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知道自我为何有种惶恐不安的感觉了，我害怕爹爹也像哥哥一样说我歹毒，厌恶我。
　　“容儿，你真的是我的容儿吗？”爹爹并不是在询问我，而是在自语。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说道，“爹爹是不是也觉得我心肠歹毒？”我好怕他听到肯定的回答，可是爹爹却没有接着我的话说下去。
　　“从你不要命般的去找那个孩子，从你看三殿下不安的眼神，从你今天对那母子三人蛮横的态度，还要你昏睡时声嘶力竭的嘶吼，我就感觉你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人。可是……就像现在你这么看着我，我又觉得你还是那个被我宠坏了的丫头……”爹爹的眼神有些迷茫。
　　“徐庚既然看到了也不施救，看来言芳果真不是爹爹的孩子。”我注视着爹爹的表情是否有变化，我要确定这辈子言芳言雅依旧跟我没有任何血缘。
　　“难道你……胡说，谁告诉你的？”爹爹明显用佯怒来掩盖紧张。
　　“那么问题来了，赵雅荷怀上的这两个孩子到底是谁的主意呢？皇帝陛下？梅妃娘娘？还是赵雅荷自己呢？而爹爹又能视而不见，一直抚养这两个野种又是为何？”我追问道。我一直不明白，爹爹宁愿被我和哥哥误解，也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他从未负过娘亲。
　　“你怎么会……你到底是谁？”爹爹站起身来，警惕地看着我。
　　“我不是你的女儿我又是谁？”
　　爹爹半张着嘴，半天发不出声音。
　　“这次我答应您，不会再嫁给杀母仇人的儿子，而同样的，您要答应我，与我一起为娘亲报仇！”我坚定地说道。其实在这件事上，我多少是有些怨恨爹爹的。当我从姨夫的手里接过姨母的遗书时才知道了原来娘亲是那场皇权争斗的牺牲品，她是被陈煊赫的老子给毒害的。可我还是执迷不悟的想嫁给陈煊赫。并且自欺欺人地认为即便我嫁给陈煊赫，但只要帮他夺得皇位，亲手杀了皇帝老儿就是给娘亲报仇了。我这样的女儿总比爹爹这个为了官职，权力放弃为妻子报仇，还在仇人的手下过着仰人鼻息的生活的懦弱夫君强上千百倍！
　　“不可以，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是谁告诉你的！柳嘉凝？不，她不知道这么多事，梅妃？还是皇后？”爹爹有些失控了，“到底是谁把这些事情告诉你的，告诉我！”
　　我应该怎么说？爹爹我是重生而来的，上辈子活成笑话了，并且罪孽深重，这辈子打算谱写传奇，弥补上辈子犯下的罪孽？爹爹能信吗？
　　“爹爹，你先别激动，冷静听我说！”我先安抚一下被我刺激到的爹爹，“被疾风踢伤后，我一直在昏睡着，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我如愿以偿成为了陈煊赫的妻子，燕王府的王妃，而且不惜代价利用言家和柳家的势力助他杀兄弑父夺得皇位，为娘亲报了仇，我也成为了母仪天下的帝后！可是噩梦就从此刻开始了，我发现我根本无法忍受他身边有任何女人存在，即使娶有些女人有他的不得已，有我的无可奈何。我将那些凡是威胁到我地位的女人都一个个除掉，连同她们肚子里的皇嗣，我自己都不知道原来我可以这般狠绝毒辣。”说着说着我便陷入回忆当中，“我开始以为他对我的容忍是因为他爱我，觉得亏欠于我，所以他并不治我的罪。以至于后来我就变本加厉的胡作非为，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他把我的党羽一点一点铲除，将我的势力一点一点收入他的名下，把我死死地关进这金丝笼中，然后活活饿死！爹爹你知道我为何奋不顾身的去找齐诺吗？因为只有他对我不离不弃，即使我身边所有人都因为我变得暴力恣睢，凶残狠厉离我而去，只有他一直陪在我的身边，可惜他却死得最惨……”我越说越激动，知道发现爹爹有些颤抖，才反应过来，自己又失态了，“那梦太过真实了，真实到我觉得那就是上辈子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所以爹爹，我醒来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救齐诺，不让梦境成为现实。”
　　爹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呼吸有些紧促，眼睛微微有些湿润，“真的会有这样的事？”
　　“那不然怎么解释我一醒来就知道关于母亲和言芳言雅的秘密，或许这是冥冥之中的天意，上天给我一次让我重新选择的机会，让我不再重蹈覆辙。”不知道这样解释爹爹会不会接受，虽然有些梦境之事有些虚无缥缈，但总比死后重生靠谱些吧。
　　“若不明日爹爹陪你去白云寺找静和师太，让她给你看看是不是沾到了什么邪祟。”爹爹思索道。
　　我可害怕静和师太把我当成邪祟除掉了。
　　“爹爹你说会不会是娘亲再暗示我，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执迷不悟。”我也真是无计可施了，上次用冯敏骗姨母，这次把娘亲都搬出来了，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为何会重生，那个发光的神仙到底是谁，或许那人真的是我娘亲，给我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才让我重生的。可惜我看不清那神仙的相貌，不知道神仙的样子会不会爹爹卧房里那副已经泛黄的画里画的美人一样。
　　也不知道爹爹到底相不相信我的说辞，只是觉得爹爹的眼神暗了许多，沉默良久后，起身离开。
　　快到房门口时，爹爹扶着门框，思虑良久说道，“爹爹只希望你和玉山能开心快乐的生活，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以后不要再找言芳言雅她俩的麻烦，也不要想着为你娘亲报仇的事情，你娘亲临死之前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你有个快乐的童年，幸福的婚姻，只要你一辈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无忧无虑的生活，便是对她最好的告慰了。爹爹一直不愿你与三殿下走得太近，是因为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女儿有朝一日成为那深宫里的女人，每天过着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日子，若是有一日你成为了皇权斗争的牺牲品，那爹爹还有何颜面去见你死去的娘亲！爹没有望女成凤的欲望，爹只希望容儿能在爹爹保护下做一只自由翱翔的鹰。”
　　爹爹走了，而我的思绪就更乱了，我以为当初他不同意我跟陈煊赫在一起是因为娘亲的关系。可是现在看来，是我错怪爹爹了，爹爹愿意在杀妻仇人的手下忍气吞声委曲求全，不是他懦弱胆怯，而是他答应娘亲让我一直无忧无虑的生活，不想让我和哥哥再卷入这权力的漩涡之中，成为权力的牺牲品。
　　我终于知道，在我将皇帝老儿的首级砍下了祭拜娘亲时，爹爹拂袖离去的深意了，也懂得封后大典时，为何从爹爹的眼睛里看出悲伤的神色了。我自认为自己正在一步一步走向成功，可在爹爹的眼中却是眼睁睁看着女儿一步一步深陷泥潭。
　　我总是自以为是，一意孤行，到头来却竹篮打水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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