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如隔世

　　秋天日午，阳光温存，照不到的角落抬头看，天亦是平宁的蔚蓝。冬天太绝望，夏天太霸道，春天什么都还没有发生。

　　曾经夜猫把头枕在白月的膝上对他说，呐，为什么不把秋天做一年的完结，然后由最美走向死亡。
　　白月说，你不是个习惯悲观的人。
　　夜猫温婉的笑，哪有。白月。我只是喜欢秋天，万物归一。

　　…………

　　手冢轻轻推了推眼镜，掩去了不经意流露的哀伤。
　　如果有那么一辈子的故事，悲伤到下辈子都要为前世落泪，那么一定是这种，恍如隔世的交叉与分错。
　　虽然，现在他最爱的他，就在身边。
　　有一点恍惚的抬手，触摸到栗色柔软的长发，心中轰然安定下来，反而全是沉重。
　　不二回过头，带着熟悉的笑：“怎么了？”
　　手冢摇摇头，手沿着细软的长发滑下，把不二束起的发丝拢在手中，顺至腰际，手停住，任它们垂到地面。
　　是开始，还是结束？这种身为修罗的敏感，终于回到身上。
　　手冢知道，有什么事，将要发生，或者，正在发生。

　　不二看着手冢的反常，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来。回头看到场中央，幸村已经泯去了温柔，他的对面，站着银发的佐伯。
　　“藏獒，很多年了呢。”幸村声音柔软中竟似结了冰的寒冷。
　　佐伯所有的灿烂抖去，同样森冷的语气：“是啊，角蛇。除了夜猫，你的实力是最深不可测的，这么多年了，还不肯完全的展现给我们吗？”
　　幸村轻掠蓝紫色头发，抬起手，两只手心同时蕴出白光。佐伯一愣：“蛇剑……还是一双……看来真的认真起来了？那我也……啊！”佐伯的话还没说完，对方已经一剑刺过来，佐伯侧身躲过。

　　“剑会转向。”观战的不二冷不丁冒出一句。
　　记忆里佐伯第一次处于下风，就是这样的一幕，在星斗倒映的戈壁上，沙卷如烟，刀光剑影却把烟尘完全的隔绝。那个时候，他坐在白色的……白色的石栏上，笑眯眯的看着最亲近的朋友玩闹，银色头发的谁灵巧的闪躲，和谁一直柔软地黏着着对手的招数，晌午微冷，又是谁把墨色的袍子轻轻披在自己肩上。
　　下意识的双手环抱住自己的肩，就是这样，温暖的感觉。

　　“冷吗？”
　　身后压低的，温柔的声音，随后是驼绒的披风，轻轻落在肩头。不二惊异的回身，看到手冢镜片背后，茶色的头发下面，冰冷中痛爱的眼眸。
　　是了，一瞬的错觉，回归千年的迷恋。
　　不二愣愣的看了手冢片刻，忽然低下头去。

　　“喂！玩真的啊！”场上佐伯连避过两次幸村的进攻，对面的刺来的剑又一次在半路转向，像蛇一样直扑佐伯右腿。终于不能再躲过，佐伯左手斜劈，掌缘幻化出利刃，荡开了来剑。
　　“你也用上武器了呢。”幸村一笑，手中的剑再次送了出去。

　　手冢注意观察着，两个人的实力比起分别之前，显然都大有进境，倒是不二，封存了自己的天才，怕是现在早已不是他们的对手，至于自己，根本就已经成为了一个普通人……
　　“周助？”手冢忽然察觉不二一直低着头不曾抬起，心中擦过一阵紧张，想要抱过不二，却被对方躲开了。

　　“国光，我没事……”不二缓缓抬起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
　　看到不二的表情，手冢瞪大眼睛，完全惊住。
　　仍然是倾城倾国的笑颜，却有两行清泪，蜿蜒过上挑的唇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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