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美人

作者:静女其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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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6 章


      我现在真正的意识到至高无上的权利有多重要,为什么那么多的人流血牺牲也要拼命追逐,甚至可以泯灭人性毁掉气节,有了地位有了权力就可以随意掌握他人的生死。
      我知道朝中除了武安君李牧等少数人奋勇抗敌主战不退之外,其他旧臣旧族都对秦国惧怕不已,只想着用器物去讨好而后偏安一隅,战争太可怕了,比这黑夜之中未知的暗杀和危险更可怕。
      我沿着来时的路走了2个时辰,从黑走到亮,才在一座简陋的茶寮里听到一个樵夫心有余悸地在谈,他在砍柴的时候看到一个新嫁娘被一帮子的人追赶,那些个人手持长刀,凶神恶煞,他吓得怕了躲在灌棘里不敢出声,幸好那些人没发现他很快就走了,最后他还顺便的可怜了一下那个倒霉苦命的新娘子。
      “哎!如今这世道是越发乱了。”围观的一堆人齐齐地发出感叹。
      “大叔,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我感激的扑过去焦急的抓住他的手。
      “昌平村。姑娘你问来做什么?诶…人呢??“
      “谢谢……”我人已飘了几十米远。
      一路走一路打听,我已是大汗淋漓,一身一身的热汗,衣裳干了又湿,湿了又干,臭烘烘的,闻着一阵倒胃口。单靠我的脚程,兴许去了也只能收尸了,我又是着急又是难过,这个时候太阳火辣辣的悬在上空,莫说什么马车连个人影都没有,再这样走说不定我会先躺下。我懊恼气馁的坐在河边,捧一把清水胡乱的拍在脸上。
      “哟,这荒郊野外的,竟还有个小美人在此黯然销魂,怅然若失,真是心疼死我了,来,告诉哥哥,谁惹你不高兴了。“
      “我□□……“我怒火中烧的站起来,破口大骂到一半。字眼就卡在喉咙管“你……你好啊!帅哥!”
      老天爷真是带我不薄,正发愁着怎么办,它就派人帮忙来了,我兴奋的直戳着手,围着他俩打圈。他俩,一人一驴,这人嘛,猥琐猥亵,凡是和那该死的春平君一个调调的人都不是好人,这驴嘛,看着很健壮,精神奕奕的,甚合我意,虽说懒驴上磨,屎尿多,而且还被一个男人骑着,也总比自己走着去强,我拍拍它的脑袋,“张公子,你这头驴我买了,你开个价。”骑驴的不是张果老吗,我就自作主张给他取了姓氏。
      “张公子?“他莫名其妙的重复一遍。很快又戏谑道”小美人,你怎么会独身在此呢?这个地方强盗横行,豺狼出没,要不要哥哥送你回家“
      我斜睨他一眼,废话真多,我瞧他言语轻浮,举止轻佻,神色间却不似一个登徒浪荡子,就是看我单身一人,调笑一番。
      “小张,姐姐我有十万火急人命关天的大事,这些钱全给你,我只要你的驴。“我从怀里掏出一把金叶子递过去。
      其实我只是想着快些去救暧暧,没顾忌别人看我孤身一人又身怀巨款的看法,他静静的看我几分钟,又看我手中的金叶子几分钟,又在看我几分钟,我在石化的前一秒吼道”又不说话又不出气,你倒是放个屁啊!姐姐我没工夫没你耗,这钱不是偷的不是抢的,你犯不着阴阳怪气的审视我。喂,你听见没有?你的驴我要了。“
      他回过神,一脸痞笑“小花自出生起就没离开过我,我与它可是相依为命,患难与共,我不卖的。对不对?小花“他作势摸上驴的脑袋,实则眼神还瞟着我的金叶子,我将翡翠耳环摘下来,一起递过去,他眼神一亮,这种成色的翡翠可是有价无市,看着不大,可是做工精细,用了染金的铁圈了个花型将翡翠包裹住,好看又精致,而且还值钱,所以我才会带在身边啊。”都给你“
      他嘿嘿奸笑几下“我这个人也不是不通情理,小美人你这么大方,也肯定是遇上了难事,不过么,小花是离不开我的,若有一天看不到我,就会茶饭不思,郁郁寡欢……“
      “你要咋样?“
      “小美人你可以买我啊,这样小花就会跟着我,也自然就归你了。你骑着它爱去哪去哪,至于我嘛,“他暧昧的朝我眨眨眼,那眼神似乎在说你也爱骑就骑哟。
      咿……我打个恶心,金叶子一股脑的塞给他,骑上驴,屁股一阵滚烫,都是那男人的余温,在想想他抛媚眼的样,我还是赶紧走吧,免得膈应死。谁知这驴倔死了只在原地打转,我越拍它,它转的越快,小张在一旁捧腹大笑“小美人,我家小花只听我一个人的话。”
      连头驴都搞不定,我黑着脸说道“我买你还不成吗?你赶紧让你的小花跑起来。”我可是去送死,你愿意跟着我也拦不住你。
      他吹了个口哨。就听到踏踏踏地马蹄声由远及近,竟是一头通身雪白的马儿。那马儿蹭蹭驴的鼻子,两只好像在交流了一圈,小张道“好了。小花,小红来了,咱们走吧。”他翻身上马,一个利落干脆,没几年功夫没那个架势,我留心他握缰绳的手比一般官宦世家男子的手更粗大有力,心里盘算着他会不会是个有武功的人,是好是坏,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我只觉得脑门冷风吹过,自己刚才一着急就露了钱财,我又孤身一人他这人古里古怪的,问都问不问我直接就卖给我了,难道想劫财劫色?
      “小张,我告诉你,我是逃婚出来的,失了贞节,夫家正派人追杀我呢,你还是自己走吧!“意思是,你不管跟着我还是抓了我都难逃一死,你要识相就拿了钱赶紧走。
      哪知他一听却异常兴奋“那正好,我也是被人追杀才逃出来的,咱们也算是苦命鸳鸯了。”
      …………
      我无语。
      当驴跑的和马一样快,我终于觉得自己干对了一件事情。只是小红总是时不时的蹭一下小花,那感觉就像男女调情,搞得我踩到屎一样恶寒。
      “喂,小张,管好你的马。“
      “呵呵,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它俩是一对儿,就跟咱俩一样,我现在可是你的人了。“
      好吧,马确实可以和驴□□生下一种叫骡子的产物。至于小张,我可以当他不存在。
      “小美人你叫什么名字?“
      “小美人你家在哪里?”
      “小美人,哥哥我年方25,尚未娶妻,家有良田几亩,……“
      “闭嘴,吵死了,你吃屎去吧!“
      世界终于清静了。
      越走下去我心里就越慌乱,越乱就越凉。一巴掌狠狠的打在小花身上,它吃痛的哀嚎一声引来小张不满的抗议“喂喂喂,你虐待小花。”
      “小张,那个…如果发生了什么事,你会不会帮我?……算了,你还是先逃跑吧,自己活命要紧。“病急乱投医,我怎么会想到去求助一个来历不明的男子。
      话音刚落。小张一把勒住缰绳,利落的翻身下马,小花一见也立刻停步不前。
      我火冒三丈“你发什么疯?”
      谁知他抓住我的脚向上一使力,我感觉自己轻盈的要飞出去一般,他再顺势托住我的腰,我只感觉一阵天旋转后,我们就趴在一处僻静的草丛里了,小花小红乖觉的自己找地方藏去了。
      “有8个人,一架马车来了。”他凝神屏息的在我耳边道,呼出的热气打在我的脖子上,很怪异的感觉,我不自觉的移开一点,他紧紧地按住我的头“别动。”
      很快8人马车就来了,不急不徐的很像是观光旅游的,我默默地看看小张,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千里眼顺风耳?驾车的人看着很眼熟,对了,是爱慕暧暧的春平君的小厮小何,有他在暧暧的安全却是无虞了,那马车里面肯定就是暧暧了。我刚想行动,小张就在一旁阴阳怪气的道“他们几个全是个顶个的好手,你去之前,把剩下的财物都给我吧,反正你也活不了。”
      我咬咬唇,按捺下蠢蠢欲动的心思,“张公子,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张公子”他挑挑眉好笑的看着我。
      ”小张!!”我压低了声儿咬牙切齿。
      待马车走远之后,我将剩下的金叶子又掏出来一半,语气颇有点不屑又不得不求他“张大侠,你武功高强,耳聪目明,我给你钱,你帮我把车里的人救出来好不好?”
      “哦?那是你什么人?“
      “是我的婢女,她穿了我的嫁衣替我去引开了那些人。那些人一定会杀了她的。“
      “一个婢女而已,失贞的是你,又不是她,再说人家都替你去送死了,你还回去做什么?“他不置可否,这个年代,奴仆就是私有物,被人轻贱,生死都是主人的一句话。
      我见他没有出手的意思,眼泪就嗒嗒的往下掉。
      “行了行了,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你等着吧,车里的人今晚子时肯定给你弄出来。嘿嘿”他毫不客气的将金叶子收入怀中,我今天给他的财物够他衣食无忧过半辈子了,不敢肉疼,只想让暧暧平安回来就好。
      寻了一处安静安全之所,我在漫天星光的夜色下等待着,丑时左右,小张孤身一人出现,左手臂还隐有血迹,人没救出来自己还挂了彩,我就知道他不靠谱……
      掏出手绢替他草草的包扎了一下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看他表情就像故意疼来引我的同情心,我极度鄙视道“小张,我对你失望至极。”
      他尴尬的笑笑“马有失蹄,人有失足,就算神仙也有漏算的时候,我想着用迷烟一通放到,哪里知道那些人还随身带着解药呢,看来我还是太嫩了,要学的还是太多了。”他居然用那么龌龊的方法而且还失了手?
      “吃一堑长一智。下次你可千万注意了。”
      他忽然睁大眼,肃耳倾听到“两路人,一前一后,持长刀,距我们不到500米,分别从东南西包抄而来。”北面我看了,300米远有一处不可人工估量的悬崖。
      “你咋知道?”
      “你没听见狗叫?!”
      我怒目而视,“你被人跟踪了?!”
      “不可能”他极度自信,复又闻闻伤口,一脸恍然“是我大意了,他们在刀上抹了东西,肯定是寻着气味来的。”
      “你不是老江湖吗?也会犯这种低级智障的错误?!”
      “哈。我啥时候说过?”
      “怎么还有两路人?“
      “一路寻你,一路寻我。“
      …………
      “小张,你走吧,没我当累赘你肯定能逃出去。”将身上的钱财尽数掏出来给他“给你,我走了,对了,还要拜托你每年的今天,你记得去邯郸的飘香楼买两只烧鸡烧给我吃,谢谢你!”
      小张站起来哭笑不得,刷的一下从腰间拔出一柄软剑,那剑气在地上挽了个剑花,看得我目瞪口呆, “什么女人,还惦记着吃。跟我走。”他难得露出肃杀的表情,我以为他要大显身手带我杀出去,然而……我简直不忍直视,他将宝剑缠在树干上搂着我的腰,借力使力一下一下飞上了树干的最高端。“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将他们引开。”
      “别去。小张。”我抓住他。
      “我不叫小张。”他难得认真“我叫刘…算了,下次见面再说。”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因为你给钱了啊,虽然我这人乡评一向不好,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偶尔还偷鸡摸狗,不过江湖道义还是要讲的,杀人抢劫的事我可不干。你放心,若天亮我还没回来你就自己走吧!”他说完人就快速的掉下去了。是的,掉下去屁股着地,我几乎听到他暗暗咬牙咒骂的声音。就这三脚猫的功夫,真是宝剑蒙尘,明珠暗投,我顺便替那柄好剑稍稍不值。
      我呆了半响,只听见狗吠声近了又远了,陪着蚊子睡了一晚上,太阳爬起来我才下了树,刚一着地,就听见一阵狗吠。
      “原来公主藏在树上,难怪我等找不到。“吓得我拔腿就跑,我再一次深深觉得小张的不靠谱。
      我居然逃到了北面的悬崖。
      “春平君大人说若是寻不到公主殿下,只需在原地守候便可,大人真是料事如神,公主殿下,你还是与我等回去吧,也省了我等的力气。“六个人加一条狗窜出来。可笑的是那条狗居然也穿着侍卫的衣服,一脸凶相,朝着我狂吠不止。
      “回去?我可是公主,我爱去哪儿就去哪儿,你管不着。”我一步一步退到悬崖边,一回头,妈呀!魂都吓没了。
      “公主不回去,我等如何向春平君大人交代?公主你若是再退,可就要掉下去了。”
      “怎么?你们要杀我吗?杀公主是死罪,是要株连九族的……”
      “朝阳公主昨日已前往狄族成亲,你若与我等乖乖回去,大人一高兴还能留你一条性命,否则你将变成一具无名白骨。”原来还想把我弄回去当妓女养起来。呸!
      “居然弄了个假公主去,你们做梦,“我看了看深不见底的悬崖,费大力咽下一口唾沫“我就是跳下去,也不会同你们回去。”
      “公主既不听劝告,那我等只好动手了。你知道这座山叫什么吗?狮子山,这里常有狮子出没伤人,你若是跳下去,肯定被撕咬的尸骨无存。“几个人拔了刀缓缓围过来。
      前半生享尽尊荣富贵,现在被人追杀死无全尸人生算不算扯平了?我若是跳下去,会不会就能回家了?!反正就是死也不能被那破面首玩弄。
      我狠狠的咬咬牙,眼一闭纵身一跃。
      对不起,暧暧,我救不了你。我不是不害怕死亡,我只是害怕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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