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星际战争后,世界被统治者重新划分区域。阿卡族少女赫达为了保护族人踏上寻找水脉的未知路,在险境中邂逅的统治区长官竟是昔日情丝暗结的外族少年。面对如此混沌之世,双方立场已变,两人又该何去何从?
内容标签: 科幻 末世 未来架空 悲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赫达 ┃ 配角:伊利斯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我获食人兽,君却道山花香袭人

立意:立意待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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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类型: 原创-无CP-幻想未来-爱情
  • 作品视角: 女主
  • 所属系列: 无从属系列
  • 文章进度:完结
  • 全文字数:5590字
  • 版权转化: 尚未出版(联系出版
  • 签约状态: 未签约
  • 作品荣誉: 尚无任何作品简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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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血女

作者:宁霜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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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 章


      星际战争后的第一年。

      族人们已陆续退避到离我不远处的一处山洞生活。我站在这片山坳里,眼前是一片广阔无垠的土地,曾经生机勃勃,如今已是满眼焦黑。绿草还未来得及生发出土,也或许再也不会长出什么了。
      战争伊始我和阿卡族人们便躲到那处山洞,大多幸免于难,可战后也似乎被人遗忘了。世界也似乎换了统治者。

      许多天前我独自一人出去寻找水源,竟然遇见以前认识的外族朋友,阿力克。他说这周围一带被重新分了区。他亮出他的通行证,说:"瞧,我在七区。"
      我追问为什么没有人来接管我的族人。阿力克用力摇摇头。"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他说,"但是,赫达,你一定要有张通行证,否则你哪里都去不了。"
      可似乎没有人知道去哪里找什么人来帮助我们,而我现在很需要一张通行证去为族人寻找水源。最后阿力克答应帮我弄一张。他又只言片语地告诉我其他一些情况,约好了下次见面的时间地点后就离开了。
      几天前阿力克如约而至,带着那张神秘而有用的通行证。他嘱咐我小心使用,又好言宽慰我一番,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现在应是夏季了。可脚下的石头却是冷冰冰的,散发着黢黑的凶光。我怀揣通行证,把水袋藏在腰间,趔趔趄趄地行走在这片空旷孤独的大地上。昨天经过某处,突然有种莫名熟悉感,仿佛看到它战前的样子,虽然早已夷为平地,却似有踪迹可循。
      我的血液沸腾起来,循着脑海中的地图我能模糊地看到,从这里翻过一个小丘,然后沿着山路一路往北,那里曾经有一个美丽的湖。我不确定它还在不在,可是除了过去看一看,我没有别的选择。

      不知走了多久,路上一个人都没有碰到。世界好像只剩下我一个人,也没有敌人或任何与人类对立的未知物。仰头看天,天空也一直灰蒙蒙的,遮着烈日,总化不开。我无缘由叹息一声,查看了通行证和水袋,都在。
      又不知走了多久,渐渐能听到远处有人的嘈杂声和机器轰鸣声。我本能地闪身躲到一块岩石后面。不远处的小丘已经不复存在了,被挖成梯田的结构,在底层几辆开山机喘着粗气来来往往,上面有几百号矿工挥着镐头叮当地掘着。这里应该就是阿力克说的四区,不过也只是这星球上新开发的无数矿区之一。
      我又用目光去搜寻小丘后的那条山路,幸好还在。只是被拦腰截断,在中间处建了一座岗亭,远远看着里面有两个人,一个穿白色制服戴着墨镜定坐着,像是什么长官,偶尔向矿工们喊着指令;另一个穿浅绿制服,端着枪,神情严肃地站着,眼睛警惕地打量四周。
      一条灰色长石铺就的路,一阶一阶攀爬着坡儿通向岗亭,临近岗亭处竟有些陡峭。我环顾周围,靠近岗亭的山路那端已荒废,许是许久不用;另一端便通向我魂牵梦绕的湖。看来必须要先通过岗亭了。
      我想起怀里的通行证,心里默默祈祷它此时能管用。
      我鼓起勇气,朝那条灰石路走去。路慢慢变陡起来,我仿佛听到自己心脏沉重的咚咚声。左边不远处有几个矿工,不知疲倦似的敲打着,但他们看都不看我一眼,像被设定了程序只知干活的机器人。我偷偷瞥了眼岗亭,浅绿制服显然已经注意到我,脑袋扭到我的方向,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他手上的机枪远远地泛着些许寒光,或许已经做好击毙我的准备。那个长官模样的人也将头扭向这边。我感到背上一阵灼伤似的痛。

      岗亭越来越近了。就在眼前。浅绿制服已打开了岗亭的门,手里紧紧端着那挺机枪,居高临下地瞪着我。我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准备抬脚踏上这最后一级台阶。却不想,脚突然一软,整个人向前趔趄着跌去。
      一只手抓住了我,我来不及想,紧紧抓住这根救命稻草,把自己从地上撑起来。白色制服戴着墨镜的脸出现在我眼前,他收回手,面无表情的说,你没事吧?
      我没有回答,从怀里掏出那张通行证给他看。
      他在手里摆弄半天,一言不发。过了半饷才说:"没问题,你过去吧。"
      我急忙收回通行证,拔足就朝山路奔去,只想快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站住!"突然,他在身后喊了一声。同时咔嗒一声,我听到了机枪上膛的声音。我的身体僵在那里,头脑里仿佛有个人在厉声恐吓我,你完蛋了!
      我转过身去,他摆了摆手让我过去。他已摘了墨镜,露出一张俊毅深刻的脸。我注意到他眼角有道细长的疤痕,不仔细看以为是高兴时扬起的笑纹。
      我心里无数个念头闪过,每个都关于如何做垂死一战。
      出乎意料地,他抓过我的手,指着我两只手腕上的镯子问:"这是什么?"像是发现了我的秘密武器一样。

      我的右手腕戴着十多条银圈,代表了我的赫赫战功,每条白银圈就是一头被我杀死的食人兽。左手腕上的那枚青色石镯,是我的族长临终前交给我的部落圣物。他说:"赫达,带领族人离开这战争之地。活着,要活下去!"
      可是,我不能把这些告诉这个好奇的军官。否则,我的身份当场就会被揭穿。
      他望着我,等着我的回答,眼睛闪烁着。见我没有作声,稍微有些懊恼,说:"我找人来护送你过关,你去那边等着。"
      我缓缓走上通向湖的山路,在路那侧等着。浅绿制服盯着我的一举一动,后来转过身去不知跟长官争论着什么。
      我觉得机会来了。拔腿往山路旁边的枯树丛钻去。确切地说,那些树枝已炭化得如同金刚石般坚硬锋利,狠狠地划破了我皮肤,火辣辣地疼。脚也被尖利的石头戳烂,血黏糊糊地流到脚底。我不知穿过多少棵枯树,又翻过一个山坡,仅凭着感觉,使出全身力气往湖的方向跑去。

      那个湖还在!
      随着我踉跄跑近,它的轮廓缓缓从枝杈间显露出来。虽然已被炮火掩埋得只剩下一湾浑浊不堪的水,但这足以让我欣喜若狂。
      我看了看后面,似乎没有追兵过来。于是大胆走近,掏出水袋,灌得满满的。又把脸上、身上和脚上的血污洗净了。
      我抬头望一望天空,夜幕还没有降落下来的迹象。战争后的白昼似乎显得格外长,我心中一阵焦躁,不知少了夜幕的遮蔽,我该怎么逃回山洞?我突然又想到那些不眠不休的矿工们,这样的白昼是不是更让人难以忍受?也或许,他们真的是机器,没有感情和思考的机器。

      我把水袋捆在腰上,又返回刚才的枯木林里,觉得这样相对安全些。这里除了枯树和一些突兀倾斜出的山石,几乎没有其他掩体。我无所事事又小心谨慎地游荡着,脑子飞快谋划着离开这里的策略。

      一块巨大的岩石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惊奇地发现这块石头没有被战争的炮火洗礼成焦黑色,它的基石甚至呈现出强烈的杏白色,在这片荒山里格外扎眼。我环顾四周,又走近了一点观察。不由赞叹,好美!
      那块杏白岩石上兀地生出无数晶莹剔透的紫钛晶柱,远看去这一片密密麻麻的晶体紫得发黑,即使在这片阴霾的天空下也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
      这宝贵的矿产,它躲过了几乎将人类灭亡的战火,静静在这个角落看着生灵荼毒的大地,闪烁着希望的温暖光芒,对抗着周围想要吞噬一切的黑暗。我走上前去轻轻抚摸,有几块水晶像成熟的果子一样脱落在我手里,我欣喜地把它们放在裤兜里。细细打量完这两英尺见方的宝贝,我注意到岩石右下角有一小片质地更细腻的水晶,像一块柔软的紫色海绵,又像无数细颗粒的紫色砂糖,在从云层偶尔透出来的阳光的照射下,忽明忽暗地放出点点光芒。

      我突然蹦出一个孩子般淘气的想法,尽管这个想法在此刻是多么地不合时宜。我想趴过去舔一舔,看看是不是真的像糖一样甜。我也真的这样去做了。
      我伸过头去舔了一下,没有任何味道,于是我放心地从岩石上掰下来几粒晶体,放在嘴里慢慢品味着。水晶果真像糖一样融化了,却仍丝毫没有味道。我自嘲地笑出声来,摇摇头,准备转身离去。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没有觉察地,枯树林里笼起了一阵白色烟雾。我的身体忽然有种不真切的漂浮感,不知此时身置何处。这是梦境吗?一个身着白色长裙的长发姑娘款款而来。我想问你是谁,却说不出话来。
      她只是普通女孩的样子,她似乎在微笑,脸上却又有种忧郁的表情。她温柔地说:
      “你没事吧?”
      还没等我回答,她又继续说:“紫钛晶的毒性因人而异,有的人会中毒而死,有的人却安然无恙。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希望你没事。”
      我一阵慌乱,想动一下全身各个部位昏沉得不听使唤。我中毒了?我会死吗?
      我绝望地闭上眼睛。周围死寂一片。
      我想起还在等我回去的族人们,一股热血涌入心脏,周身开始发热起来。
      我不能死。
      我睁开眼来,烟雾和少女都消失了,眼前还是光秃秃黑黝黝的枯树林。身体的漂浮感还没有完全消失,像被注射了麻药一样。我挣扎着站起来,发现自己像一团鬼火一样发出绿莹莹的光。我张开自己的手,肉骨已变得透明,无数条流淌着绿色发光液体的血管,或粗或细,像无数细小的河流在这躯体内回流。
      我这是怎么了?

      可我无暇弄清楚这一切,只知道我还活着。时间已经过去了太久。我想起仍在等我回去的族人,又下意识地去摸了摸水袋,还在。
      不行,我得赶快回去!
      我拖着轻飘飘的泛着绿光的身体,缓缓地向来时的路移动。周围似乎很安全,不安的心慢慢平静下来,砰砰声也渐渐变弱。我又看看了自己的双手,久违的肉身又回归原位,血管里的绿血慢慢变得暗淡下来,直到掩藏在我苍白的皮肤之后,看不清楚了。
      我觉得身体恢复了往日的重实与敏捷,开始奔跑起来。双脚又被乱石狠狠地扎过,新鲜的血液覆盖了旧的血迹。

      忽然,前方闪过一个白色身影,动作敏捷,还有另外两个男人的沉重脚步声与气喘声。我急忙停住,慌乱之下闪身躲到一棵粗矮的枯树后面。
      这棵树的枝杈已经完全被战火烧尽,树身也显然早已经没了生命,烧焦的树皮黑乎乎的向外剥裂着。我能想象到战前这棵树枝繁叶茂的景象,而如今它却是已死朽木,丑陋且不堪一击。我怀疑它根本挡不住我的身躯。
      男人们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我探出头四下张望,没有发现什么可疑迹象。
      我抛弃了这棵给予我暂时安全的秃树,奋力向原来那条山路跑去。我的直觉告诉我,它就在前方,在前方!

      两个绿衣军官悄无声息地挡住了去路,再往前跑几英尺我几乎会撞在他们身上。我惊愕于他们的神出鬼没,身体本能地向后退了好几步,僵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很困惑,他们是怎么发现我的?我认出其中一个就是岗哨里端着机枪的男人,不过此刻他的机枪不见了。说不定白衣军官可能也躲在这里的某个角落,伺机给我一个致命的打击。
      我用眼睛余光扫射了一下周围,没有看起来能安全逃脱的路线。既然如此,既然如此。我从裤腰上摸出藏好的氪金软剑,一手护着水袋,恶狠狠地向两个男人扑过去。
      两人一怔,大概没有想到我会主动发起攻击,几乎同时掏出手枪,向我开火。我本能地迅速弯腰,听到砰砰砰好几声,其中一个男人如死狗一般轰然倒地。我隐约辨认出枪声来自我的后方,我顾不得去看,游龙一般窜到一堆勉强能做掩体的破烂石头后。
      另一个男人被惊到了,他左手迅速从裤袋上掏到另一把手枪,双管齐下,朝我隐蔽的方向发射若干子弹。乱石堆上一阵尘土飞扬,我死死地压低脑袋掩住水袋,火药爆炸声震得我耳朵嗡嗡直响。
      一个身影从我身后窜了上去,用手枪来回回击着,这周围唯一的掩体似乎只有我眼前这堆乱石,可是他似乎没有要掩蔽的意思。我搞不清楚状况,只能趴在原地一动不动。我的命跟水袋,成为我现在最应该保护的东西。

      枪声远远近近、此起彼伏了好一会,突然戛然而止,树林又恢复死一般宁静。
      我在乱石后屏住呼吸听着外面的动静,过了一会,仍然是死一般宁静。
      我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空气中除了弥漫着一股新鲜的火药味,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障碍似乎被扫除了。可是那位出手相救的人,也不见了踪影。

      我循着一条断断续续的血迹,最终找到了他和丢弃在不远处的手枪。他竟是岗哨里的那个白衣军官。他浑身上下都是血,那身白色军服几乎全染成了血红色。他那张俊逸深刻的脸,此时带着痛苦的表情,眼睛紧紧地闭着。
      我冲过去抱起他,查看他的呼吸。他已经奄奄一息了。
      一种莫名的巨大悲痛从我心底泛起,瞬间侵蚀了我全身的器官。我从战争结束后再也没有流过泪的眼睛,此刻却为一个救我的陌生人而充盈泪水了。
      我喃喃地对着空气问自己: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救我?
      他身体微弱地抽动了一下,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我透过流泪的眼睛看着模糊的他,不停地问,为什么。
      他气若游丝地吐出两个字:“手镯……”我把右手伸到他眼前,那一串细银纷纷碰撞着,发出细小的叮当声,“你说,手镯?”
      他吃力地点点头,眼睛直直地望着头顶阴翳的天空,像想起了陈年旧事一样,又像是自言自语:“赫达,我喜欢你,我很久之前就喜欢你……你经过岗亭的时候,我一眼就认出了你......"他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嘴角流出鲜血,"那张通行证,是假的......"他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我惊得说不出话来,仔细打量他那张五官深刻的脸。战争前的记忆碎片疯狂重组,头脑里搜寻着关于这个样貌的一点一滴。许是尘封太久,那段记忆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我抽回胳膊,手上的镯子又叮当作响起来。一个支离破碎的画面毫无征兆地出现眼前。那是战争前的美好时光,一群比赛打猎的少年,本族的,外族的,在那油画般的热带雨林里,唱着歌跳着舞燃着火堆,庆贺着一个矮小却勇敢的姑娘。被她杀死的那只庞然大物此刻已经死透,像最终被征服的山峰,悄无声息地被踩在少女的脚下。
      伊利斯。是其中一个外族少年的名字。他此刻已不能说话,躺在自己心爱少女的怀里,永远地睡着了。

      我的眼泪仿佛要流干了。不仅仅为了伊利斯,更为了眼前这个永远不会回到从前的荒唐世界。
      可我却不能沉湎于悲伤。我仍要向前奔跑。在那个被人遗忘的山洞里,有一群被遗忘的人还在等我。战争后的我自己一直是被需要的存在。否则,在这让人绝望的阴郁天空下,在这片毫无生气的枯树林里,一个曾经陪你度过美好时光的人也离你而去,这世界上还有什么让你继续活下去的其他理由?

      我把伊利斯安放在一棵还未全秃的枯树下,焦黑的枝杈分割着头顶这一方天空,曾经一定有郁郁葱葱的树叶为他遮风挡雨。我腰间的水袋沉甸甸的,每走一步都能听到水的欢呼声,哐!哐!哐!

      在这条路的尽头,杀死伊利斯的那个士兵凶神恶煞地出现了。我手里紧紧攥着软剑,心脏开始很大声地跳起来。我的脚步越来越轻。
      在夜幕终于降临的时候,一个绿血人照亮了她周围的大地,缓缓地朝着士兵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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