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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狱强强（二十二）
“你的房间哪里？”
“我不住在一区。”
监狱南边以白人为首，分为一区和二区，一区头目众多，在监狱里拥有各自的势力，二区是普通犯人，如果来了新人就安排在二区。相比鱼龙混杂的二区，一区更有秩序。
布莱特还以为他会在一区，有关于靠山的念头再次冒出来。
艾伦打量四周，犯人们都在外面活动，牢房里现下空着看着比二区整洁多了，“我们现在干什么？”
“拿换洗的衣服。”布莱特停了下说。艾伦跟上他，路上碰到狱警和他打招呼，对方看了背后的艾伦一眼，表情一刹那变得奇怪。
艾伦仰起头提醒他，“你好了陪我回去拿。”
牢房的位置和艾伦一样，都在整层楼的最深处，是个不被打扰的角落。
两张床分别摆在房间两边，其中一张床上堆满了小零食，艾伦瞄了眼巧克力条和汽水，打球后遗症发作，只觉喉咙干得要命，也不知道巴特介不介意拿一瓶。
这么爱吃零食的舍友，除了巴特不作第二人选。
布莱特捞起一瓶汽水丢给他，“走了。”
“你不渴吗？”
“我不喜欢喝。”
“这倒是。”对方不喜欢吃甜的。
“你说什么？”
“没什么。”艾伦拧开瓶盖，一口气喝了大半瓶，喝完打了一个气嗝。
布莱特陪着他来到二区，对于艾伦单独住一间房，布莱特表现得和其他人一样惊讶，希尔顿没有独立牢房。
想起狱警有些奇怪的目光，“你和监狱长是什么关系？”
监狱长十分关照一个新人的传闻各处都传遍了，布莱特对八卦消息不感兴趣，只是尤其注意监狱长的举动。因为一位好友曾被对方逮捕，消失了一段时间，他无法不去在意。
男孩一阵紧张，“不不不，像我这种小人物怎么会和那位长官扯上关系！”
布莱特皱眉。
男孩低下头，“我很感激那位长官对我的照顾，只是他好忙呀，如果能亲自道谢就好了。”
他发顶有一绺翘起的头发，在视线中格外醒目。布莱特移开目光，从话中他得到了两个信息，一是两人接触不多，二是对方似乎很尊敬那个男人。意识到这一点后，他再次皱眉。
“所以，你不知道他为什么单单对你特别是吗？”
艾伦愣了下轻轻点头，事实上按照剧情来说，艾尔弗雷德·勒曼现在根本不会来到希尔顿，更别说担任监狱长一职。
“你有没有想过这背后的原因？”布莱特停下来，前面是一区入口。
艾伦绕到前面带路，二区环境不比一区，气味难闻，空气湿冷，特别是一到晚上响起的各种声音，新人在这里的第一晚绝对会失眠。
“我想不到，但我觉得那位长官不会害我。”布莱特见他拿出床底下的水盆，再把干净的囚服放进盆里，回避的眼神，他不太想谈论这个话题。
由此，布莱特明白原来他是站在监狱长阵营的。布莱特本不需要介怀，不管他的靠山是不是监狱长，还是他对监狱长的尊敬。
“好冷！”
从水管里淋下的水弹到脚边，艾伦伸出手试了试水温。
旁边的人已经洗起来了，没有丝毫热气，无疑是冷水。
“这个时间没有热水。”布莱特看了对方一眼，“你好像不知道？”
艾伦哆哆嗦嗦的站到水管底下，两排牙齿上下打架，“我没有在白天洗过澡，今天是第一次。”
布莱特抹了把脸上的水，他想起桌子上被翻烂的旧书，“你应该多运动，而不是整日待在牢房里。”
艾伦抖着唇说，他浑身都冷极了，“也，也不是没有事做，平时我喜欢看书。”
书本在希尔顿抵得上两包烟，几乎没有人会兑换如此昂贵的物品，布莱特也只是偶尔托人带一张报纸进来。
书的来源，若是没有猜错必定是那个男人的手笔。
布莱特发现自己没办法做到不在意。
身体适应水温后也没有那么难以忍受，艾伦闭上眼睛，布莱特的话就这样穿过水流，钻进了耳朵。
“你，要不要来一区？”
海鸟在低空盘旋，乌黑的眼睛里金色的光破开云层，黑暗散去，树影摇晃，指间光束跳跃，溢散的光如精灵飞舞，艾伦拨动空气，感受着光线的温度，“天气真不错！”
布莱特擦头发的动作慢下来，和艾伦随便用囚服擦擦身体不同，他多带了一条毛巾。
重量落在头顶，艾伦肩膀一缩双手抓住毛巾。
他自己没有察觉，但布莱特看到后颈湿了一片。
“海岛上的天气说变就变，先擦干吧。”
“噢，谢谢。”
艾伦摘下毛巾抹去胸前水珠，他头发长，发尾的水珠还在往下滴，布莱特看见后背的水迹扩大了，出声提醒他。
艾伦也感觉到后背湿湿的，反手擦了一把，没什么用，察觉到布莱特一直在旁盯着，索性把毛巾搭在了肩上。
放风时间结束了，两人在岔路口道别。双方背对而行，地上的影子一点点分离，布莱特眉目紧锁，对方最终拒绝了他。
艾伦乖乖回到牢房，把汽水放在桌上，这东西甜滋滋的，喝多了腻得很。他坐在床上，双手拍了拍床铺，堪称闲适。
自从他把那对兄弟打进医务室后，着实震慑住了一些人，打他主意的人变少，现在这种日子十分难得。而对于某些传言，艾伦也由着他们猜测、误会，那对他只有利没有害，如果能借此营造出相当的威势就更好了，但他明白不现实。
他还是会遇到挑衅的人，如果不是布莱特出现，今天他会大打出手。如果瞒不住，也许他会成为众矢之的。
他并不惧怕，只是比起暴风雨般的生活，更喜欢此刻的宁静。
所以对于布莱特去一区的提议，他拒绝了。即使是在王的身边，也并非总是安稳的，从二区来的小羊羔，相信很多人愿意拿他开刀。
艾伦在操场上的表现有目共睹，人们看见他，谈论他开始说那个“小个子”，而不再是“小美人”、“小宝贝”，这样略带侮辱性的称呼。
监狱南边食堂。
艾伦领了饭径直走到一个空位坐下来，浇满肉汁的白饭，捣烂的看不出形状的西芹和一只凹瘪的番茄，这是今天的午餐。
嗯，一如既往的难吃。他迅速舀了两口后放慢进食速度。
西北角有几个人正盯着他，其中一人不加掩饰的目光像苍蝇一样，盯着艾伦袒露的锁骨、手腕不停往里钻，露骨的视让人坐立难安，对方恶意的想可能勺子都要拿不稳了吧。
艾伦三五口解决午饭，把空盘放回去。
“你们看着他，搞清楚他和布莱特的关系。”
迪克，二区新头目，那对兄弟倒霉之后，被他捡了现成的便宜。碍于布莱特他不敢对艾伦动手，一直派人盯着，如果发现两人其实没有关系，绝对会恼羞成怒。
艾伦溜达出食堂，想回牢房躺躺时被守在门口的布莱特逮了个正着。
“吃完了？”
他斜靠在一面墙上，结实的大腿笔直修长，看见艾伦他从阴影中走出来，阳光毫无阻挡的落在他身上，比起记忆中更为熟悉的模样，现在的他削瘦许多，但无损他的英俊，灰色的囚服愣是穿出了硬照模特的感觉。
艾伦点头，吃的太快还当面打了个嗝。
布莱特没从那张脸上看出不好意思，便直接说：“走，打球去。”
“现在？”艾伦眼神游移，“吃完饭就运动，不太好吧？”对方挡住了入口，竟然来二区找他，难道还没有放弃？？
这下他倒是来了兴趣，想起上回追着布莱特认大哥，这次角色调换过来，对方想收他作小弟，感觉有些新奇。
“要不先陪我走一段？”
布莱特正想另找借口将他诓走，没想到他主动跳进来，两个人心思各异的离开二区，往外走去。
铁丝网在他脸上留下深浅不一的黑色痕迹，宛若打开百褶窗，穿透的阳光形成的流动条纹，“那个手臂上纹着黑老虎的男人，手底下有个线人，你从外面带进来的东西他都知道，同样的，你想要传什么消息出去都要通过他。”
“那边两个红头发，一眼看过去分不清谁是谁，也有传闻两人是兄弟，其中一个是掌握着全美三分之一的财力，很多人想刺杀他，但没有人成功，因为没有人能区分他们。”
艾伦抓着铁丝网，目光随之移动，像是听故事一样，听他介绍几大势力。
“各大势力之间错综复杂，暗流涌动，风暴来临之际没有人能够独善其身。你仍坚持原来的想法吗？”
布莱特的语气带着凝重，但他又是这般强大，光是站在那里就能抵挡风雨。
艾伦放开铁丝网，跳下高处的台阶，一双腿扎进草丛里，挠挠头说：“为什么是我？”
艾伦想的是他想通过他了解阿尔弗雷德的行踪，他对“友人”曾失踪过一段时间的事耿耿于怀。
“你很强，也许我需要你的帮助。”
布莱特看着男孩渐渐变圆的眼睛，像是听到了好笑的事，没忍住笑出了声。
“抱歉，我不应该这么没有礼貌。”艾伦嘴唇翘起，“但是我实在看不出自己身上有哪点能帮到你的，要知道你是这么厉害……”
“就凭你打败了基尔和盖斯。”
艾伦止住笑意。
“你有这样的实力，没必要忍气吞声，不然麻烦总会找上门。”
布莱特扭过头，艾伦顺着他的眸光看去，两个人盯着这边假装在看风景。
那天，两人达成了某种约定。艾伦没有搬进一区，但他脸上已经盖上了布莱特的名字，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布莱特所有物。
当天使坠落希尔顿，地狱的恶徒们渴望把他拖入更黑更暗的深渊。金色的头发带着圣洁的光芒，绿色的眼珠是最清澈的湖水，倒映着遥不可及的天空，如羊羔一般温顺，散发着甘甜的气息，绽放着无辜的美丽，引人撷取的诱惑，犹如原罪令人无法抗拒。
现在他真的成为有主之物，却像明珠蒙尘，人们有多爱他，就有多恨他。
他如何放荡无耻的勾引布莱特，好像有人亲眼所见一般，传言愈演愈烈，现在的希尔顿就像一个爆炸桶，随时可能爆发。
而这时，新人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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