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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心游戏（七）
气氛有些古怪，大家沉默的进食，餐桌上只有银筷撞击的声音发出来。
她坐在餐桌另一边，和坐在上位的白父遥遥相对，一时间竟分不清谁是主人。
沉默蔓延，健谈的白父板着脸，完全看不出之前和蔼的模样。
她低着头用勺子一点点舀汤喝，方明轩偷偷瞥了眼，这气氛太压抑了。
“咚”她放下了勺子。
白夫人打了个激灵，方明轩坐在旁边明显感觉到了，顺势看向白父，喂喂，脸上的那是汗嘛？！
“馨，馨儿，要不要再盛一碗？”白夫人的话打破了桌上的沉寂。
她捏起餐巾两边，轻轻沾了下嘴唇，“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都动筷吧，不要客气。”这句话像是特赦，白父举起筷子招呼起来，还给白夫人碗里夹了把菜，仿佛某种安慰似的。
白薇薇心中满满不快，看白父白母这小心翼翼的态度，原主都没有过吧！
蒋馨开口的时候，白薇薇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干巴巴的挤出一句“姐姐你好”。她对自己的表现非常不满意，像是在对方面前输了一局一样。
“姐姐平时也吃得这么少吗？”少女眼中全然是对她的关切。
艾伦看着她，摇头，“今天桌上都是你爱吃的。”
其他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一盘盘菜。
笑意加深，“你一定要多吃点啊。”
方明轩捂住后颈寒毛。
白夫人站起来，“我让梁妈再做点你爱吃的！”
艾伦向后靠在椅子上，没同意也没拒绝。
白薇薇被白母的态度所震惊，“妈妈，梁妈已经做了这么一桌子菜……”
见她目光闪躲，白薇薇遂看向艾伦，“梁妈腰不好，每次做完饭都要回房间休息一会儿，姐姐有什么想吃的，可以跟我说，大部分的我都会做。”
陆靖川看着艾伦，怕她有意刁难。他的体会比薇薇要深，白母隐隐惧怕着担心触怒到什么的神情，绝不是出于爱护或者是偏爱。
艾伦对别人的视线很敏感，几乎是在陆靖川看向她的时候，扭头将眼睛对准了对方，直勾勾的盯着。
“谢谢。”
方明轩悄悄松了口气。
“我不想吃你做的东西。”
上座的白父咳了两声。
白薇薇咬住后槽牙，这分明是在针对她！
“不知这位先生是做什么的？”艾伦问陆靖川，直接略过表情难看的白薇薇。
“陆先生是”
方明轩在她的目光下讪讪闭嘴。
“陆靖川，薇薇现在的上司。”男人语气低沉，“薇薇心思纯善，无心冒犯，你说的话是否有些伤人？”
对于他维护白薇薇的举动，艾伦一点都不意外，“如果现在告诉你，你会开火吗？”她问白薇薇。
白薇薇心极度不愿意，但仍是点头。
艾伦摊手，“你看，原因就是我不想搞砸这次难得的聚会。薇薇，自从两个月前我回到家里之后你一次都没有回家，你是不想看见我嘛？”
白薇薇确实不想见到她，但是白薇薇不能承认，现在的她什么都没有做，至少要等她和方明轩发生奸情……
桌子下，陆靖川握住她的手，说：“很抱歉，让你产生了误会。薇薇她因为工作的缘故，一直抽不开身，现在工作告一段落她就向我请假，今天我陪着她一起过来，也是想告诉你们薇薇她很努力，希望你们能支持她的工作。”
一句话带过了不回家的原因。艾伦没有说话，少了她的参与，气氛再次变得热拢，白父白母眼中的笑意，是面对她时所没有的。
‘他们是普通NPC，在他们的设定里不可能对你产生感情。’
恐惧也不能。
‘我没有失望，我就是不甘心。’
真正的蒋馨在黑暗深处说。
白薇薇在家住了两天，她以为会和对方发生冲突，谁知道连人都没有见到，饭都是梁妈送上楼。
“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做什么呢？”白薇薇疑惑暗生。吃过晚饭，她来到房间门口，敲了敲门说：“姐姐，我是薇薇。”
房间里静悄悄的。
站了一会儿，她低头握住把手，门打开一条缝隙，缝隙慢慢扩大，房间的样貌展现在面前，对方戴着耳机盯着电脑，白薇薇走近两步。像是察觉到房间里多出一个人，对方扭过头，白薇薇呆在原地，“你”
椅子转动，她整个人转过来，身体正好挡住屏幕，“有事吗？”
眼前这个女人是蒋馨没错，却像完全变了个人，浓重的足以掩盖本来面目的妆容，找不到一点她自己的影子。
白薇薇回过神，“我想问问姐姐睡了没有，敲门没有人应，我就进来了。”
艾伦看着故作镇定的少女，手指点了点椅子扶手，“我要休息了，请出去吧。”
“那，姐姐晚安！”
白薇薇逃出房间。
艾伦戴上耳机，拿走屏幕前的书，他对攻略者怎么想的没有兴趣，因为自她带着陆靖川出现，她在艾伦眼中一个透明人。
胸腔中剧烈的心跳声不像表面这么平静，白薇薇回到自己房间坐下来，蒋馨在用电脑做什么？莫名的感觉攥住了她的心脏，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的危机感。
艾伦结束直播，收拾了下电脑桌面，起身进入卫生间，他看着镜中的绝世大美女，拿下左手腕的发圈叼在嘴里，双手向后梳拢长发，再用发圈高高扎起，剩下刘海软软的搭在额头上，他转身出去拿发箍。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缓缓移动，艾伦看到后，一把捞起带进了卫生间。
“打个商量，下次能不能延长点直播时间？”话筒里传出的声音很空旷。
白色卸妆乳在脸上一圈圈抹开，“不能。首先卸妆很麻烦，我还要敷面膜，敷完以后做护肤，等到上床睡觉已经很晚了。”
“据我所知，你白天应该没什么活动。”对面传来男人的疑问。
艾伦搓下巴的动作停了一下，没有说话，对方像是能懂似的，远离话筒骂了一句。
长得不胖，但是比猪还能睡，陆崇对着手机口说：“你现在有固定粉丝了，不必每次都出妆的，多在直播间里和他们互动。”
他还有一句话没说，结束得那么快，都没时间冲榜了。
拧开水龙头，强大的水流冲下来，叽里咕噜的水声冒出听筒，陆崇反手碰了碰耳朵，大叫：“你有没有在听我说啊！”
“听到了。”艾伦拍拍脸，撕开薄薄的面膜纸。
接下来，不管陆崇说什么，对面都没有人讲话，气得他把人给挂了。挂完电话坐在电脑前生闷气，有什么臭屁的，能把你捧上来也能让你跌下去，下回再这样做试试……
陆崇平时联系用工作号，私人号就负责在直播间刷礼物、表白。一开始他为对方出神入化的技术所震惊，他看到了对方身上不同于其他人的东西，但提出签约，未尝不是没有想拿住她的心思。
想到她像别人一样，乖乖听经纪人的话就能乐得笑出来的陆崇，在收到还要考虑的回复后，出离愤怒了，这似乎预示了某种情形。
在之后，他的情绪总是会受到那个女人的影响。
谎话说得多了，有时候连他都分不清是不是真的。直播间，作为出场礼仪似的例行告白，在最初的不适之后，渐渐养成习惯的陆崇，已经将对方视作很在意的人。
她的忽视，会让他难过、烦躁、生闷气。而他气也不是气别人，他气自己不争气。
反手擦掉眼泪，陆崇一边觉得逊毙了，一边伸出另一只手，两只手擦个不停。他是个男人了，看面相倒像个少年人，心性也是。
手机“嗞嗞”震动，看见来电原本想挂断，但他用力吸了吸鼻涕，收起长腿压到胸前，蜷缩起来像个等待安慰的孩子头贴着手机，“什么事！”
声音稍显不耐烦。
“电话突然断了，我打过来问问。”
面对她一副不知情的口吻，陆崇支起脑袋，实话说想骂人。然而眼睛在看到屏幕上的信息时他一瞬间愣住了，手指向下滑动，读取上一条，再上一条的信息。
“原来你在听啊。”陆崇喃喃道。
信息都是对他之前在电话里说得回复。
艾伦用纸巾擦去脸部的精华液，“我发信息给你，但你好像没有看。”
“刚才在敷面膜不方便说话。”她解释了下原因。
陆崇听过敷面膜讲话会长皱纹的说法，“哦，那你现在贴完了？”
眼睛盯着一条条信息，闷气“嘭”得消失，听到肯定的答复后他嘴角翘起。
一周后，白薇薇在一个晴朗的早晨拉着一个行李箱走了。艾伦对她的离去反应平淡，反正以后都在一家公司，以后都是同事。
白薇薇去了一趟方家。
“你有没有觉得姐姐哪里怪怪的？”
“她没有工作，成天待在家里，我上次看到她在玩电脑，但是我一进去她就把屏幕挡住。”
“每当我说起姐姐，妈妈就很抗拒，但她又很关心姐姐……”
她一一列出几个疑点，最后问方明轩，“你知道些什么嘛？”
“我对她了解不多。”方明轩如是说。
白薇薇并不满意，她认为对方有所隐瞒，那次吃饭方明轩把蒋馨叫下楼，两个人关系明显不一般。
她没有放弃，也是为了刷好感度，在回到公寓后继续和方明轩保持着频繁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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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18-11-19 00:16:28~2018-11-21 01:29: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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