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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立男高（三）
“你们不要后悔，这个仇我会记住的！”
走在前面的人被揍得鼻青脸肿，后面的人不时用手去推他，对他的警告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他摔倒在地上时，周围发出一片哄笑声。
篮球馆内灯火通明，照得人头眼发昏，董浩被押到了三个人面前。
“是……你们！”
他冲了上去，通红着脸非常狰狞，却被人一脚踹到在地上。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捏住他的下巴，仿佛是捏碎的力道，“都到这一步了，还没有认清现实？”
银色长发被一根紫色发带松松垮垮的束在肩后，垂落的发丝闪耀着银光，模糊了性别的脸缓缓凑近，犹如修罗一般森寒的语气钻进耳朵，董浩眼中渐渐染上恐惧的色彩。
红头发少年从跳马的箱子上跃下，蹲在旁边道：“老头子给了半年的时间让我们摸透学校的规则，但是被这种渣滓压在头上果然很不爽啊。”
他用手拍打董浩的脸，“呐呐，你说说你算哪门子‘老大’？”
侮辱的拍打不知何时变了性质，挥出的拳头沾上鲜血。
蓝发少年推了推眼镜，对眼前发生的暴/力视若无睹，“有人传话让你自动退位，为什么不照着做？”
“许晋城，这种多余的事不需要做。别人理会你的好心了嘛？还不是得打服了才乖乖趴着。”
路南焰站起身，他身材高大，阴影完全盖过了地上的董浩，嘴角的笑容带着几分嗜血，旁边的人立刻代替他对着董浩一顿拳打脚踢。
圣元高中部的老大董浩，在篮球馆里被一帮人压着打，要是让其他人知道一定会大跌下巴。
“把他裤子扒了。”
突然的一句话令他们动作停下来，路南焰看向森川莲，那张冰块脸上什么都没有，他扭头一笑，“你们耳朵聋了？还不把人扒干净！”
“不，不要！别过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遭受过毒打的身体并不好看，青一块紫一块，灯光一照像个调料盘似的。董浩不是柔弱的少年，硬帮帮的胯部，光是按住就废了一番功夫，被同性逼/奸的恐惧终于让他毫无尊严得哭出来。
董浩强迫过很多小男孩，手下为了讨好他也经常送些漂亮的孩子过去，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被别人按着发泄的一天。
他哭得那样惨，引起了一部分人的施/虐欲，一群人动作愈发粗鲁。
森川莲神色冷漠，路南焰倒是看得兴致勃勃，他舔了舔嘴唇，充满侵略性的眼神让无数小男生身体发软。
“走了。”
“啊哈？”
许晋城跟上他，落后一步的路南焰意犹未尽转过身，刚出篮球馆就给人打了个电话，“对，我现在回去，你快点，那什么香水别喷了，不好闻，就这样挂了。”
第二天，董浩被废的消息传遍整个学校，高一新生把高三前辈踢下台，不是用拳头和恐吓，在权与势面前，依靠蛮力解决问题的方法被衬托的无比弱小，甚至显得可怜。
以森川莲为首的几人，悄无声息间颠覆了所谓的“校内传统”，重新定义了圣元的规则——那就是贵族之间同样存在着阶级差距，而他森川莲，就是规则的制定者。
开学一周后学校组织了一场测验，紧接着大大小小的测验多起来，升学的压力从一开始贯彻进每个人心中。比起经历过无数测验，必定能考上国内数一数二大学的高中部前辈们，尚未得到磨练的初三生是最紧张的，他们的未来充满了不确定性。所以必须从源头——也就是升学考试中淘汰掉劣等。
当然，上述不包括那些家世好的学生。他们可以选择出国深造，或是被父母安排进另一所高等学校，这样宣传册上又是光辉的一笔。
即便是贵族学校，也不代表所有学生都出自名门，只是追求名校显赫的历史与自豪的讲出“我的孩子啊，他在圣元读书”这种话，就把人送进学校，然后全家紧巴巴的过日子。
每年有那么多家长挤破头想把自己孩子送进来，艾伦对此深有体会，因为食堂的甜点是一等一的美味，而宿舍的舒适度堪比酒店，如果能少做点题就好了。
他看向教室中的人，像是身处少年漫画中，他们有着七彩的头发和眼睛，像艾伦这样金发碧眼的外形设定，班上就有好多个。他按下卷子，光滑的铅笔盒表面反射出他的一部分脸，贴着头皮的短发，左眉上粘着一块OK绷，盖住了小时候跌破额头留下的伤痕，翠绿色的眸子宛如流动的溪水，一眼入底清澈透明，是健气型少年呢。
铃声响起，艾伦交了试卷冲出教室，骑上自行车去白佑所在的高中部。三三两两的学生走下楼，插着口袋说话的神情，比初中生的他们悠闲多了，身上那股气势也不是初中部能比的。
艾伦把自行车停在楼下，他对别人的视线不敏感，不知道有人在议论他。
“叮——”
手机跳出一条新信息。
‘抱歉，还有些工作没做完。’
艾伦回复，‘吃饭怎么办？’
‘同事说帮我带，今天就请享受一个安静的午餐时光吧/笑脸。’
艾伦啪啪啪打字，‘是不是又把事情推给你了？这种人要狠狠拒绝，不然每次都会黏上来。’
‘遵命。就这次，下次我一定会说出口的。’
类似这样的保证根本不可信，他塞回手机一脚跨上了自行车。
食堂里都是穿黑色制服的学长，毕竟这里离高中部近，艾伦穿的是青色制服，站在人群中特别醒目。理论上学生食堂都可以去，只要克服心理障碍，毕竟门上没有挂“禁止低年级学生入内”的牌子。
他端着一份咖喱鸡肉饭，横跨中餐区来到西点区。
许晋城刷卡时，看见自己挑中的奶油酥皮泡芙和黑森林樱桃蛋糕被人打包走了，冷静的大脑迅速作出反应，他放下卡，在营业员询问“需要点单吗”的提示中，坚定的摇了摇头。
回到座位上，面对着友人的疑问，他解释道：“看中的被一个学弟带走了，其它的不想吃就回来了。”
“哈哈哈，你这是被‘虎口夺食’了吗？”路南焰了解他的执念，一个大男人喜欢吃甜食，无聊的时候可以拿出来尽情嘲笑很久。
“等等，你说学弟？学弟怎么会来一号食堂？”反应过来的路南焰反问。
许晋城的表情不像在开玩笑，森川莲停下进食的动作，想了想说：“把他带过来。”
自从他用恐怖的手段惩戒了董浩后，多的是人上赶着为他办事，那些人对外招募群体，成立了几个小组织，但还不具备往后的规模。
现在站出来的人是季言，他是个精致的男孩子，可爱的脸很受人喜欢，“我马上去！”
艾伦吃到一半被人打断，“请你跟我来一下。”
如果一开始就以问罪的方式，对方肯定不承认还会拒绝，但是作为一个学长来邀请的话，就没有任何理由逃避。
季言头脑聪明，乖巧听话，不久后他就会爬上森川莲的床，得到对方的宠爱。
“学长们，有什么事嘛？”金发少年面对以森川莲为首的前辈们，眼中有着显而易见的疑惑。
路南焰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脸上摆出看好戏的表情。当事人许晋城则像是个局外人，唯独镜片后的眼神始终在观察。
森川莲注视许久，在对方快要不耐烦时笑了，那种没有任何涵义的笑容也好看的不得了，许晋城看到学弟露出了恍惚的神色。
“你看上去并不害怕，这里都是高中部的学长，谁给你的胆子来这里吃饭？”
那种平淡的语气……不过联想起他做过的事，换个人说不定直接跪在地上，可惜学弟对此一无所知。
“我不是第一次来，门上没有写不许进入的牌子。”他皱起眉毛时牵动了OK绷，分辨不出是不是紧张。光凭话的内容，倒是大胆的不可思议。
季言一群人瞪大了眼睛，路南焰语气里夹带着火气，他抬高声音，“你小子是从火星来的嘛？难道以为我们是那种软绵绵好脾气的傻瓜？当你吓得哭鼻子的时候，这里没有会好心安慰你的学长。”他仍坐在椅子上，身体却凑过来，带来了难以想象的压力，“我们是野兽啊。”
什么都不知情的学弟如果用被困住的小鹿来形容的话，那他们就是掌握一群野兽。
季言等人看向森川莲，森川莲扶着下巴，语气慵懒，“确实如此。”他很少同人讲道理，但不是没有，“那道歉吧。”他手指向许晋城，“我的朋友喜欢吃甜食，但你抢走了他的食物。”
“哈？”视线望向沉静的蓝发少年，除了被季言带来时对着他们所有人一扫而过，这是他第一次把注意力放在了许晋城身上。
大概没想到是因为这种事，被不认识的学长请到一帮学长们面前，承受着无形的压力，被其他人所关注着……是的，整个食堂里的人都在看他。
“奶油泡芙和樱桃蛋糕确实是新品，但已经被我吃掉了，所以我只能说一下试吃体会，嗯很好吃。”
没有人说话。
在森川莲沉默的注视中，后颈绒毛微微竖起，动物般敏锐的直觉发挥作用，艾伦对着蓝发少年屈身致歉，“对不起，下次我会注意的。”
那什么试吃体会太简单了吧？好吧，重要的是他道歉了。
森川莲挥挥手，被放行的艾伦回到原来的座位，按住后颈，奇怪的有种与危险擦肩而过的感觉。他想起哥哥的话，‘这个学校中有欺负后辈的传统，不小心撞上的话请多忍耐，如果道歉有用那就低个头。’
金发学弟离开后，颇感无聊的路南焰隔着人群看了一眼艾伦，“还以为他不会道歉呢，果然是怕了么？”
情理之中的事，畏畏缩缩的学弟们光是看到黑色制服都会发抖吧。
许晋城看着坐下吃饭的人，其实让营业员再做一份就行，代价是等上一些时间，但为什么要等？
他很小心眼，不满意森川莲轻拿轻放的作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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